【重点是这些吗?重点难道不应该是!!阳阳谈恋爱了!还是和陛下!!】
【重点是陛下竟然恋爱了!!这是我从来不曾敢想的!!】
……
夏一阳登上星帝网,待了不出五分钟就退了出来。他耷拉着肩膀,伸手推推还在用头轻轻磨蹭他肩的宴云景,脸上一阵阵地发热。
斟酌一番,他干脆把手环塞给对方:“你来,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不说。”宴云景揣着他的手环,“放着不管。”
“我明天还得直播……”夏一阳的耳羽垂了下来,头顶上那一撮头发更是显得没精打采,偏偏耳根子和脸还是红的。
宴云景沉默一瞬,垂着眼眸:“是我的问题,如果我多看一眼,就不会……”
他的嘴被再次转过身的夏一阳用手捂住,夏一阳挤出一个微笑:“我可没埋怨你。”
“……”宴云景盯着他看,半晌后把手拉下来:“可以选择不说,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明天直播我会找人管理评论,你照常按照以前的方式直播。”
虽然宴云景的语调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这一连串的话说下来,夏一阳硬是越听越觉得对方有点委屈。
他抿唇安静了几秒,想了想,问:“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宴云景眸色暗闪,捧着夏一阳的手背亲吻:“有空。”
夏一阳:“那我直播,你坐旁边,出个镜?”
说着又问:“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不会。”宴云景说,“一些工作也会出镜,没什么影响,不要多想。”
“好吧。”夏一阳从对方手里拿回手环,立刻严肃:“那现在我要继续备战地图,你出去?”
宴云景:“不。”
夏一阳:“……”
于是两人待在房间里,各做各的,这天剩下的时间还多,需要备战的东西不少,夏一阳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书看地图,稍空闲时,还考虑了第三位队友的事。
他问过安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但是很可惜,安妮和他一样,在同期的选手中不认识任何人。
这就有点让人苦恼了。
结束今天的任务,夏一阳起身活动身体,看见坐在旁边的宴云景仍然在忙,眯起眼:“你不是说你工作处理完了?有空?”
宴云景掀起眼:“我在看星帝网。”
“……”夏一阳立刻不说话了,转个身去那头的岛台喝水。
到了晚上,他将赖在这里的宴云景送回对面房间,回来洗完澡后躺上床,回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又有点不冷静了。
夏一阳干脆捞起被褥把头盖上,花了点时间,终于是睡着了。
*
是梦。
睁开双眼,夏一阳坐在空旷的阶梯教室里,窗外的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有日光照耀,阳光穿过密集的树叶,零零散散的细小光柱穿透进来,将挨着窗户那排的桌子映照明亮。
看起来是春天,有阳光,有风,没课,他自己来空教室里学习。
身前放着本空白页的笔记本,夏一阳往前翻了翻,发现是自己以前的笔记。
是的,以前。
这里是梦,他知道,并且还知道,这场梦是一个幻境,是艾丽薇尔夫人的精神力所致。
那么这股力量,是残余在他身体里的?还是夫人并没有离开主星,就在实验区附近用精神力控制他?
这个答案暂时无从得知,夏一阳没办法醒来。
窗外的风吹进来,凉丝丝的,将他身前的笔记本吹得不停翻页,他合上笔记,站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大概是上课时间,主教学楼外面没见到几个学生,沿着充莹绿色的校内大道走了很久,夏一阳停在学术花园旁边,扭头看向里面。
视线越过挂满早春花的长亭,落在远方那一处密集的小竹林,那是学校最能栖息小鸟的地方,每天上早课从这路过,都能听见大面积的叽叽喳喳声,是小鸟们在开晨会,很热闹。
夏一阳的目光定在那里,在小竹林的枝丫上看见很多麻雀团子,越往上,瞧见顶端的一只漂亮小鸟,蓝白色,几乎能和碧蓝的天空融为一体。
他怔愣了一下,忽然觉察到什么,低头一看,是校园里那只备受大家宠爱的大橘猫,名字叫橘座。
橘猫慢悠悠地来到他身边,脑袋在他腿上贴贴蹭蹭,尾巴高高竖起,而后“刷”一下趴下,蹲在了他的鞋子上。
暖的,沉甸甸。
夏一阳心想,这里是幻境,由精神力制造,所以能感受到实感,就像之前几次“梦”一样。
感触完全真实,摸得到碰得到,就好像回到了他原本的世界,继续以前的生活,一切都没变,一切都在往前进行。
橘座窝在他的鞋子上耍赖,夏一阳在身上寻找一番,从冲锋衣的衣兜里掏出根毛条,撕开包装后蹲下身,看着橘座惬意地舔猫条。
他以前确实会为了学校里的小猫,随身揣些小零食。
没想到就连这个细节,幻境都给他完美复刻了。
橘座吃得心满意足,起身抖抖身体,转身离开。夏一阳站起身,他有些茫然,心里空落落的。
既然这里是假的,又暂时醒不过来,那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他呆站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于是赶紧掏出手机,见是大姨打来的,心里一紧,接通后下意识用带着笑意的嗓音:“大姨,嗯,我在学校,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话,即便没有开免提,喜悦的情绪还是从手机里散了些出来。
夏一阳的眼睛慢慢睁大,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电话那头还在说话,他愣愣地低头:“我……爸妈?”
“对啊,你爸妈他们回来了,哎呀,本来是说出差两年的,今年那边行情不好就提前回来了。”电话那头的大姨疑惑,“他们没给你打电话吗?”
一顿,又惊道:“呦!瞧我这心急的,没想到他们可能是打算给你个惊喜,怪我怪我。”
“阳阳你今天中午就回家来吃饭吧,你爸妈正好快到家了。”
耳朵里似有强烈的耳鸣,夏一阳好像听不见声音了,他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电话那头大姨又说了什么他没记住,只知道自己答应了回去吃饭。
通话结束,他愣愣地定在原地,垂着视线盯着地面。
走远的橘座在花园里惬意地打滚,然后团成一团晒太阳,四周时不时有说笑的学生路过,那头的小鸟们还在叽叽喳喳,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
夏一阳明明知道这只是个幻境,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家的方向走。
他的心跳不断加快,手心捏出了汗水。在他转身离开后,那只站在枝头顶端的蓝色飞鸟悄然消失不见了。
下车后,夏一阳是用跑的,一路上他越跑越快,可在抵达大姨家门口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就算真的见到,也都是虚幻……
他抬起手,动作却顿住。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熟悉的声音传来:“阳阳?”
那是浑厚又温柔的声音,带着些惊喜,随之而来的,是他幼年时经常在爸爸身上闻到的气息。
夏一阳的鼻根瞬间酸胀,他缓缓抬起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一张久违了十几年的脸。
或许是因为幻境只能窃取他的记忆,他爸的样子很年轻,还是夏一阳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
“你怎么就回来了?”阳爸爸收起惊讶,无奈地笑着,朝屋里面喊:“他小姨!是你告的密吧?”
里头传来小姨的笑声,紧接着,夏一阳看见他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的眼眶瞬间热了,连忙低下头,装作不经意地揉了一下眼睛。
“我和你妈也才刚刚到。”阳爸爸转回头,“进来吧,今天课多不多?吃了午饭下午还去上课吗?”
家人之间日常的交流,大概就是这样平淡又温暖的。
夏一阳摇头,瓮声瓮气地说:“今天没什么课。”
“快进来,吃了饭陪我和你妈一会儿,一年没见了,小伙子又长高了。”阳爸爸给他拿了双拖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是真实的触感,温暖的,有力度。
夏一阳低着头走进屋内,却没有换鞋。身后的门缓缓关上,他站在玄关角落,看向屋子里其乐融融的画面,张了张嘴:“爸,妈。”
那两人笑着应了一声,又各自忙着手头的事。
一切都那么平常,就好像这就是真实在发生的,仿佛夏一阳前十几年真的拥有一个圆满的家。
他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心脏抽痛。直到屋里的阳爸爸朝他呼唤:“怎么了?怎么不进来?”
夏一阳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始终站在这片祥和之外,屋内被温馨的氛围笼罩,而他独自定在光环的外围,未曾踏足进去。
他其实很想走过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干脆就这样陷在这里吧,反正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
但他的始终没有挪动一步,阳爸爸又走了过来:“怎么不进来?”
夏一阳的手指攥紧,呼吸很慢很紧:“爸爸,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阳爸爸双手环抱在身前,笑着:“说吧,遇到什么困难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夏一阳垂下眼,“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我没办法陪在你和妈妈身边,如果……”
他的眼睫颤动,埋着头继续说,“如果我现在就要走,你们怎么办?”
阳爸爸沉默了。许久之后,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夏一阳的头上,那只手很温暖,很宽大,长着岁月留下的老茧。
“如果这里是假的,那就去寻找真的。”阳爸爸的声音很温柔,他站在光亮下,手穿过光与暗的分割线,抚摸着昏暗里的夏一阳,“如果你没办法陪在我和你妈妈身边,那爸爸妈妈希望,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夏一阳看着地板,豆大的泪珠落在上面。他不敢抬头,抚摸他头发的人轻轻叹息,却依旧含笑对他说:“去吧,孩子,你该属于真实的地方。如果累了,就回家看看,我们一直在身后。”
如果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唯一不可能虚假的,就是他爸妈对他永恒不变的爱。
制造幻境的人,永远也无法改变这份爱意。
渐渐的,幻境开始崩塌,夏一阳没能来得及拥抱家人,他站在黑暗之中,家人在光明那头,他们被分割开来。
光亮之中,他爸妈并肩站在那里,对他微笑挥手,似在诉说迟来的告别。
夏一阳缓慢睁开双眼,眼前是仪器散发的冷白灯光。他躺在试验台上,从堪称梦魇的幻境中挣脱出来后,虚抬起双手遮住双眼,压抑着抽噎的声音。
实验室里,身着实验服、正准备采用仪器驱赶那道强控系精神力的罗林,以及在场的皇甫凛、云鸽,还有站在实验台旁边的宴云景,都安静地站着,脸色凝重,心情沉重。
夏一阳昏睡了一天,被那道精神力紧紧桎梏着怎么也出不来。
宴云景小瞧他母亲的力量了,他不能强行用自己的精神力去驱赶那道力量,一旦出了意外,很可能损伤到夏一阳的大脑。
实验室的强电子流仪运作时,会通过那些精神力波动,展现夏一阳的梦境,并不是画面展现,是由仪器计算成文字描述,以此,梦里发生了什么,便能知道个大概。
夏一阳的父母早已离世。试图用他的父母,将他永远困在幻境中,做这件事的人,是宴云景的母亲。
那头的皇甫凛烦闷的啧了声,揽着云鸽离开了实验室。罗林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宴云景的肩膀,随后也离开了,把这片空间留给了他们。
夏一阳哭够了,擦擦眼泪又是一条好汉,他吸了吸鼻子坐起身来,猛然发现所处环境不太对劲,接着看见站在身旁的宴云景,蓦地一僵,试图用耳羽遮挡双眼:“我怎么在这里?”
宴云景抬手,碰了碰他哭红的眼尾:“你被强控精神力拉进幻境了。”
“……”夏一阳闻言,顿时吃了一惊:“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直播时间过了吗?”
“……”
先担心的竟然是直播,看来状态没什么大问题,但宴云景还是皱起眉,轻叹一声,把他抱起来朝房间走:“帮你发过改播通告。”
“那就好……”夏一阳松口气,动了动,瞄一眼察觉到宴云景,觉察到对方状态似乎不太对,于是主动说,“我没事。”
宴云景没说话。
“其实这次的这个幻境……”夏一阳闭上眼,缓声说,“我还挺高兴的。”
“那为什么哭?”宴云景这才开口问。
夏一阳:“我……”
他拳头抵着下唇轻咳,狡辩,“眼睛进沙子了,不行吗?”
很拙劣的狡辩语录,宴云景看着他,脚步沉稳,许久后抬头目视前方:“给你制造幻境的人,是我的母亲。”
夏一阳刚要点头,忽然觉察过味来,抬头惊诧:“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可不能随便自责啊。”
“你在想办法拉我出来,你很好。”他露放出个大大的笑,尽管眼角还是红的,“我一直都知道那是幻境,虽然梦境内容很让人留恋,但我知道不能留下。”
他又双手揉了一把宴云景的脸:“我很厉害吧?”
宴云景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开:“嗯,你最厉害。”
回到房间后,宴云景把夏一阳放在床上,用被褥将他裹好,然后坐在旁边,紧紧地抱着他,头埋着不动了。
夏一阳暖和起来,开口提起:“这次的内容我也记得,我在“梦”里看见一只蓝色的鸟,特别漂亮。”
宴云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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