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俩注意安全。”柴芷青轻轻点头。
庄乘月火力全开,一路说学逗唱,热热闹闹地把人带到了冰钓场。
“这是苏家的滑雪公园吧?”晏宇安认出了地方。
“是呢,山上温度更低一些,适合开冰钓场,他们家就在这里开了个,顺手的事。”庄乘月说,“咱们自己人,一切都安排好啦,看,就在那边。”
晏宇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不远处凹下去的一片冰湖之上,隆起了一个个馒头似小帐篷,还有些酷似极光房的小屋。
庄乘月替他解释:“帐篷是可以自己扎的,馒头小屋是给SVIP的,里边钓洞都打好了,直接进去钓鱼就成,保证爆桶!听说鱼也不错,有大嘴黑鲈、虹鳟、鲤鱼什么的,养得也干净,不喜欢吃的话送人也好啊。”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喜欢钓鱼?”晏宇安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庄乘月连忙道:“我不是喜欢钓鱼,我喜欢吃鱼,还图个新鲜,以前没玩过冰钓,正好朋友开了这场子,过来捧个场呗,体验下户外生活。中午就在小屋里吃饭,晚上咱们在冰上搭个帐篷吃火锅烧烤,多过瘾!”
“吃喝玩乐一条龙,倒是个不错的生意。”晏宇安点点头,“来钓场的都舍得花钱,光追求刺激的都去野钓了。”
“是啊是啊,滑完雪过来冰钓,一家人在这边待上一个周末,多好!滑雪公园和冰钓场都是赚一个季节的钱,不得可了劲儿地想招儿!”庄乘月附和道。
晏宇安偏头笑着看他:“现在思路也往经营上走了?”
“我这就是近朱者赤!”庄乘月得意地说,“再说,我有爸爸的基因,做生意随便学学就一定能有进步!”
没办法,这儿子长得好看说话又甜,还是亲生骨肉,晏宇安很难不喜欢。
开车到停车场,已经有安排好的工作人员在那边等着,帮他们拿了渔具,直接领他们进冰钓场,到了一个馒头小屋跟前。
这小屋跟极光房不一样,不是透明的,是一种天青色的保温材料,据说还能吸收太阳能,可以降低屋内取暖设备的耗能,倒是挺环保。
天窗可以调成透明的,也可以打开,能看到外边漂亮的天空。
所有的小屋都建在冰面的铁架子上,十分牢固,小屋之间栈桥相连,看起来很漂亮。
这时候,一只熟悉的红色拐杖从小屋里伸出来,跟着出来一个人。
晏宇安有些意外:“知归,你怎么在?”
不是单独的父子局?
庄乘月的说法是,晏知归另有别的事要忙,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合理。
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立刻就反应过来,此处有诈,谜底大概率是——
“晏大哥?”跟着出来的是庄新远。
两个爸爸面面相觑,意识到自己被安排了。
这就是庄乘月和晏知归的“撮合计划”之冰钓场行动。
由庄乘月来搞定晏宇安,晏知归来邀请庄新远,对于还不算熟悉的亲生骨肉,两位老爹肯定很难开口拒绝。
如此一来,果然计划通。
庄乘月陪着笑脸说:“晏爸爸,你和我爸爸是发小,这么多年没怎么来往过,一定有不少遗憾,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是啊庄爸,本来你们俩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有些生疏了,一起钓钓鱼,肯定能找回一点当年的感觉。”晏知归对庄新远说。
庄乘月站在门口,学着迎宾员,弯腰鞠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光~临!”
庄新远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本来也很期待今天的父子局,但两个儿子精心策划了这么一次讲和局,他也是领情的,于是主动道:“晏大哥,请进吧,刚才知归跟我讲了在这小屋里怎么钓,我来教你。”
“还用你教?看一眼我就知道了。”晏宇安傲娇地说,弯腰走进了馒头小屋里。
这倒是实话,他特意做了功课,在网上查了查,都是老钓鱼佬了,一看就会。
庄新远也不恼,笑呵呵地跟在后边进去:“好好好,听说你钓鱼技术不错,今天我向你学习。”
工作人员把晏宇安的渔具送进去就告辞,庄乘月也拉着晏知归,对两位老父亲说:“爸爸们,我们给你们点好饭了,稍后会有人送来。我们到别处去玩啦!一会儿回来找你们!”
庄新远回头看过去,俩人已经跑没影了,无奈地说:“知归腿还打着石膏呢,走得倒是挺快。”
“这俩存心故意把我们骗过来,肯定脚底抹油。”晏宇安脱掉外套往衣帽钩上一挂,坐到给自己留下的钓洞旁边的小沙发上。
屋里非常暖和,几乎是可以直接可以穿短袖的程度,钓洞周围的木地板上铺了一层保温板,尽可能阻隔热度传到下边融化冰层。
这里环境确实不错,很宽敞,有小沙发和茶几,还有电磁炉和一些炊具、餐具,甚至还放了不少现成的调料包,钓上来鱼之后甚至可以当场烹饪。
晏宇安拆开自己的钓具,开始组装。
庄新远坐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好奇地偏头看,忍不住发问:“你这手柄很漂亮啊,什么木头的?看着像蛇纹木。”
“是蛇纹木,挺有眼光的。”晏宇安看了他一眼,“还像小时候那么好奇。”
庄新远笑笑:“我记得小月有一把琴弓是蛇纹木的。”
晏宇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钓竿上:“你的黄花梨手柄也很漂亮,设计得很古典。”
“小月找朋友帮我定制的。”庄新远把竿子拿过去给他看,“下边还刻了一轮弯月。”
晏宇安垂眸:“我这套钓具也是知归给我配的,渔轮是什么高端纺车轮,鱼漂也是高灵敏度的芦苇漂,说是很适合冰钓。”
“是吗?我不常钓鱼,确实不懂。”庄新远佩服地看了眼他的用具,“等回头我也找知归给我配一套。”
晏宇安:“……”
“我也想找小月定制一款比较特别的手柄。”他像是较什么劲地说。
庄新远一怔,突然失笑:“好啊,小月应该挺乐意的。”
“是吗?”晏宇安耳朵竖了起来,“他跟你提过什么?”
“没特意说,但我感觉他对你的印象有所转变,不像一开始那么抗拒了。尤其是你在科技公司那件事上明确保护了知归。”庄新远抛饵打窝,“我也得谢谢你。”
晏宇安立刻道:“知归也是我的儿子,我保护他是应该的,用不着谢。我还要谢谢你把小月照顾得这么活泼懂事。”
“那都是轻云的功劳,我没做什么,惭愧惭愧。”庄新远莞尔。
与此同时,被议论的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另一个馒头小屋外,走进去同样温暖如春,曹怀周和程昊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围着桌子吃小火锅。
庄乘月抬手在鼻子前边扇风:“你俩这么滋润呢?火锅味儿都溢出去了。”
“我们才刚吃上饭,都快饿死了。你俩肯定吃过了吧?”曹怀周往嘴里塞了一大片牛肉。
“当然没吃了,我和晏爸爸刚到。”庄乘月扯着晏知归往外走,“不行,多待一会儿我就要晕了,龟龟咱们走,去我们那间。”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你俩开点窗,不然一会儿腌入味儿了。”
刚走出这间馒头小屋,迎面就撞上来垂头丧气走过来的苏元意。
庄乘月好奇地说:“这便宜酥遇上什么事了?霜打的茄子似的。”
“不好说,原因应该有很多。”晏知归意味深长地说。
苏元意看见他们,有气无力地抬手打招呼:“Hi~”
“嚯,Ross上身啊你(注)。”晏知归关心道,“怎么了?被人渣了?”
庄乘月立刻竖起了小耳朵:“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苏元意抬手:“能不能收留我去你们小屋?”
“不要!我跟龟龟二人世界呢!”庄乘月把他的手臂扒拉开。
晏知归拍了拍苏元意的肩膀:“抱歉了兄弟,改天找你单聊。先走了。”
“真是见色忘友!”苏元意对着他俩的背影喊道,“你俩别在小屋里do,我们这儿不是酒店!”
庄乘月回头得意地向他做鬼脸:“略略略!”转过头又问晏知归,“不管他真的没事吗?”
“能出来走动就说明没事,他自己做的选择得自己承担后果。”晏知归冷静地说。
惨遭基友拒绝,苏元意只好走向另一间小屋,不顾满屋荡漾的麻辣火锅味儿,盘腿坐在了曹怀周旁边,抓住他的手臂拽向自己,从他筷子上叼走了刚涮好的鸭肠。
曹怀周惊呆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程昊“啧”了一声,一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表情:“算了,多谢你招待我们来这里玩,不跟你一般见识。周周,换双筷子吧。”
“先别换,给我夹块麻辣牛肉。”苏元意指挥道。
曹怀周表情裂开:“我又不是你的碎催,那里有筷子,你自己夹!”
“哎,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一个比一个无情无义。”苏元意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自己在曹怀周的单人火锅里划拉划拉,找到了一块牛肉,送进了嘴里。
程昊友情提示:“周周,那是我们仅有的一双备用筷子,你怎么办?”
“我都和他吃同一个锅了,没嫌弃他,他嫌弃我什么?”苏元意挑衅地看着曹怀周,“是爷们儿就别那么多事。”
曹怀周看着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合理怀疑这一切跟自己老哥有关,不由地有一点内疚:“算了,你吃吧,我吃得差不多了。”
“行行行,我给你再叫一个锅,行了吧?”苏元意表示自己后退一步,“看在你上次把那两块熟成牛排还给我的份上。”
程昊狐疑地观察他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py交易了吗?”
曹怀周:“……”
“知归和庄乘月巧取豪夺了我四块熟成牛排,分了两块给他,他不好意思和他们同流合污,想把牛排还给我,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亲自上门给他煎了牛排,共进了一次晚餐。”苏元意混不吝地笑着,“真是心软的小周周。”
程昊表情严肃地看着曹怀周:“这事儿乘哥知道吗?我合理怀疑其中一块牛排是我的。周周,你欠我一块牛排。”
“我是不想欠他的!”曹怀周被火锅烤红的脸更红了,“他自己硬要送上门,我有什么办法。不就熟成牛排嘛,我也去预定,等一个月之后请你吃!”
程昊满意地说:“好哒!”
苏元意此刻已经拿出电话,直接打给了餐饮部经理,让人多送了一套小火锅和一些食材以及不少酒水过来。
新的火锅给了曹怀周,他自己吃那已经被涮过了的,在里边涮着鸭肠还要嘴碎:“看,我都不嫌弃你。”
曹怀周:“……”
虽然不太想领这个情,但还是不得不领。
尤其看着苏元意毫不在意地吃着自己的锅底,内心一些微妙的感觉很难形容。
这人,才是时而狗时而人的半狗人吧?
“苏钱钱还好吗?你有几天没发它照片了。”曹怀周“随口”问。
苏元意打开一瓶小装白酒,坏笑:“天天视奸我的朋友圈是吗?早知道就把你屏蔽了,让你看不着,气死你!”
曹怀周冷笑:“我也有件要气死你的事要说。”
“说出来看看实力。”
“小学春游你捡的那只白狗,后来被送到我家农场了,八年后才寿终正寝。”
苏元意:“……”
程昊吃着火锅看着戏,这会儿“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冲曹怀周比了个“赞”。
但苏元意并没有生气,喝了一口白酒,被辣得“哈”了一声,然后感叹:“寿终正寝就好啊,我捡它回来也不过是想给它一个家,它在你们家农场应该过得挺不错的。没气死我,谢谢。”
曹怀周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白酒上:“你没事吧?大中午就喝这么烈的,别喝多了撒酒疯。”
“就这点我至于吗?”苏元意嗤笑,“听说你酒量不错,跟我拼一拼?这儿还有一瓶。”
“你自己喝吧,我没那个兴趣。”曹怀周想都没想就拒绝。
苏元意“啧”了一声:“哎,小周周心不软了,怎么办?”
三人又吃了会儿热火朝天的小火锅,曹怀周和程昊依旧没喝酒。
苏元意虽说喝不醉,但是四两三十多度的白酒下肚,也是会晕的,自己连滚带爬地跑到钓洞旁边,自说自话地要钓鱼,说不钓浪费。
看他盘腿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连鱼饵都没放,程昊小声问曹怀周:“他受什么刺激了?”
曹怀周犹豫了一下,最后说:“我也不知道,可能生意上的事。”
“好了,我吃饱了!”程昊揉了揉鼓胀的胃,“咱们去找乘哥玩吧?”
“算了,他俩在小屋里还不知道干些什么辣眼睛的事呢,你想长针眼吗?”曹怀周嫌弃地说。
程昊哈哈大笑,故意说:“那我更要去偷拍了!拿捏他们一辈子!你去吗?”
“我不去。”曹怀周用下巴指了指坐在钓洞旁边一动不动的苏元意,“得有人盯着这醉鬼。”
“好吧,那我自己出去转转,好撑,顺便上个厕所。”
等程昊离开,小屋里登时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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