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yan捂着脑门,可怜兮兮:“不伤春悲秋,如何做到?花谢花飞花满天,试看春残花渐落……落月摇情满江树……您扯着我的心弦,生疼生疼,您控制我的头脑,汪满矿泉水。”
周珞石已经对他的土味情话免疫,刷拉一下从水里站起来,淋了进口鼠鼠一脸的水后,踏出浴缸。
Bryan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忙跟着出来:“老公,别离开我!”
临睡前接到了孙海的电话,周珞石听了几句后,神情立马不好了。
Bryan非常确信,自己在哥哥脸上看到了“崩溃”。
“你有病吗?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要为情伤借酒浇愁?”周珞石简直有点咬牙切齿,“你大学时候不都看开了吗?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电话里传来孙海的哭诉:“我不知道啊,周哥……我还以为我们会结婚的……”
“结婚?你们才认识十五天!”大学时的恐怖记忆涌上心头,周珞石仿佛又坐在了街边摊上,半夜听着失恋的人颠三倒四挖心挖肺的倾诉,完了还得把人送回学校,这样的事情最高记录是一周四次。
“她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只需要一条消息……”
周珞石冷笑:“我要睡了,你好自为之。”
“别啊周哥!你不管我,我就死了,来吧,陪我喝酒……”孙海说完就挂了,随即一个地址发了过来。
周珞石对着Bryan晃了晃手机:“听见了吗?你之前也是这样发疯的。”
莫名被殃及池鱼的Bryan立刻乖巧点头:“我错了哥哥,我再也不会了,你打断我的腿,如果重复。当然,不再会重复。”
最后,周珞石还是去了。
孙海已经喝得半醉,脚边放着一大堆啤酒瓶,忧郁地唱着跑调的情歌。
周珞石一看他那个模样就太阳穴突突直跳,果断拨了向晚清的电话,请求外援。
“周哥,来,不醉不归!”孙海冲他举了举酒瓶。
周珞石冷着脸拉开小板凳坐下,Bryan紧挨着他坐在另一个小板凳上,和他腿挨着腿,保持着身体接触。
热腾腾的烧烤端了上来,周珞石对服务员说:“来壶热茶,谢谢。”
醉醺醺的孙海大着舌头说:“别啊,周哥,你得陪我喝酒。”
周珞石呵呵一笑:“您面子可大!”
Bryan把剔下来的排骨肉放在周珞石面前的小碟子中,剩下的青椒堆在他自己的碟子中,又伸手去拿下一串。
周珞石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别吃辣的。”
正好服务员端来热茶,周珞石拎起壶倒了一杯,推到弟弟面前,开始恨铁不成钢地对孙海进行说教。
Bryan看着面前的热茶,心里甜得要滴出蜜来。趁着谈话的间隙,他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角,周珞石朝他略一低头,他就凑在耳边说:“老公,嘿嘿嘿。老公!我爱你!”
周珞石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腕,吃了他递到嘴边的一块热腾腾鱼肉,喝了口酒,继续和孙海说话。
没过一会儿,向晚清来了。
法律出身的向晚清从来都心思细腻,观察敏锐,立刻看出了周珞石和Bryan之间的气氛变化。更不用说,Bryan还特意盯着他看,眼里的炫耀和小人得志都快溢出来了。
向晚清声音发颤地问:“……你们?”
周珞石放下酒杯:“嗯。”
于是失恋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很快桌上有了两个醉鬼。
趁着周珞石去加菜,Bryan对向晚清说:“你们律所,大案子与首都律所争抢,那个案子,我会帮你拿到。一个更大的,会给你在那之后。”
向晚清双目无神,连说话都被他带偏了:“帮我,为什么,你?”
“语文林老师,教学我俗语——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我要让你得意在商场。”
向晚清直觉他没那么好心。
Bryan嘿嘿一笑,那股得意劲儿简直都溢出来了:“因为我将告诉你一件事……which……让你觉得情场失意更加。”
“七年前,我离开前,肚子里装满了……”
“饭?”
“我哥哥的,子子孙孙。”Bryan骄傲地仰起头,“吃了一整夜,好吃。”
话音刚落,他耳朵一痛,转过头。
周珞石揪着他的耳朵,面无表情地一挑眉:“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Bryan暗道糟糕,昨天刚学会的两个成语涌上心头。
——得意忘形,乐极生悲。
第50章
“疼,哥哥……”Bryan半真半假地撒娇,可怜兮兮地握住拧他耳朵的手,“老公……”
这俩字儿一出,向晚清肉眼可见又憔悴了些许,不敢置信地盯着两人,颤颤巍巍地倒了一整杯白酒。
刚被按下去头的得意劲又窜了两米高,Bryan语气可怜:“老公,惩罚在家,家丑不外扬。外人被避免看到,好吗?”
周珞石冷笑,手指一用力,Bryan这下是真的惨叫了:“啊啊啊啊嗷……哥哥哥哥哥……我错了……哥……啊!”
向晚清失魂落魄地端起酒杯打算一饮而尽。
周珞石按住他的手腕,拿走酒杯:“别喝了。”
转头又抓着Bryan的肩膀,把人按到椅子上坐下:“安分点。从小说别人绿茶,谁能比你更绿茶?自己闻不到吗?”
Bryan揉着通红的耳朵,小声嘀咕:“……I'm just tryna help him out.”
周珞石看着他:“是吗,帮助在哪里?”
“我富有好心眼子。”Bryan辩解道,“语文林老师教学我成语,长痛不如短痛,我添柴加火,缩短痛。”
周珞石勾起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容:“这么说,他还应该谢谢你。”
Bryan被他笑得晕乎乎的:“是、是的……”待反应过来不对,立刻又改口,“不,不是的。”
周珞石抬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Bryan立刻眼巴巴地抓住他的手腕蹭了蹭。
旁边的向晚清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俩光顾着秀恩爱,能不能管一管我的死活?”
孙海已经醉了,趴在桌上哼着情歌。
周珞石把小板凳挪过去,挨着向晚清坐下,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酒:“来,今晚我陪你喝。明天你就收拾好自己,开始新生活。”
向晚清忧郁地看着他:“我要休假半年调理情伤。”
Bryan跟着哥哥移动板凳,紧挨着哥哥,竖起耳朵捕捉两人的对话。他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输入刚才听到的“秀恩爱”,暗自点了点头,好词语,他即将践行以频繁。
周珞石酒量好,喝酒从来豪爽。他每次给自己满上,却只给向晚清倒个杯底儿,饶是如此向晚清仍然醉得很快。
“你说你……那年……为什么要帮我……揍那群混混?”向晚清口齿不清地说,“当时被揍,痛几天也就过去了。但你……让我记了这么多年……”
周珞石捏着白酒杯晃荡着,耐心地问:“如果时间倒流,你会选择让我帮你,还是自己承受?”
他今晚异乎寻常的耐心温柔,甚至说出了“如果时间倒流”这样平日里绝对嗤之以鼻的话。
向晚清撑着混沌的脑子想了想,首先浮现在脑海的是那天傍晚的夕阳,橙红如血。夕阳温柔洒落在墙角,一个英俊修长的身影缓缓踱步出来,干净利落地为他放倒了混混群。
而后他们在路边摊喝酒聊天,直到夜深。
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夜深不归,第一次对一群朋友敞开心扉。
他想起少年从墙角走出,复杂又无奈地看了地上的他一眼。十多年后的今天,那个眼神依然清晰如昨。
向晚清喝光了杯中的酒:“那还是帮我吧。”
十年来的暗恋与明恋,是一场无望悲苦的独角戏,可毕竟是他的青春。
更何况,并不是没有甜蜜。周珞石曾一次次去酒吧接走喝醉的他,他靠过那肩膀,攀过那脊背,也感受过那臂弯的弧度。外套、T恤、衬衫、毛衣,如出一辙的淡淡洗衣液味道与衣柜的檀香木味道融合,他无一例外闻过,那味道深深刻在他的脑中。这些甜蜜被他单方面珍藏起来,在深夜时一遍遍回味。
他曾因事业失意,因家庭苦闷而买醉,周珞石会陪他喝酒,闲聊,直到夜深。
周珞石是个很好的兄弟和朋友,能给他的,周珞石全给了,除了爱情。
向晚清喃喃地又说:“你一定要来帮我,重来一次,我还是想当你的舔狗。”
Bryan心酸地在心里说,我才是舔狗,不许乱抢。哥哥亲口认证过的,金毛生出来的哈士奇。
周珞石满上酒喝掉,说:“你知道我感谢你,也知道我真心希望你好。”
“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向晚清说,“有时候我想,如果你别对我那么好,或许我还能走出来。”
周珞石再次满上了酒。
Bryan趁机往他嘴里塞了一片烤蘑菇,又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周珞石似乎也有些微醺了,手肘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发,手臂往下滑,揽了揽弟弟的肩膀,继续落到腰间,隔着衣服捏了捏他的腰身。
Bryan很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绷紧了腰腹。
周珞石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拿起旁边沙发上的靠枕,往他腰后一垫。
“……”Bryan满脸幸福,无声地做口型,“再捏捏,老公。”
周珞石不再看他,继续和向晚清说话:“休假一段时间也好,你去年工作太辛苦,去散散心吧。各种情绪的存在都很正常,你尝试放开心扉,接纳即是在消融。”
向晚清低低地嗯了一声,把脸埋在手掌中,液体从指缝流出。
“好了,好了。”周珞石有些无奈地递了纸巾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想哭就哭吧。”
向晚清接过纸巾擦了擦:“你还欠我一个拥抱,今天给结了吧,怎么样?”
周珞石道:“行。”
七年前独自前往父亲的经纪公司前,他曾拜托向晚清带着弟弟先回家去,以一个拥抱作为交换。
周珞石抱了抱向晚清,手掌在他后背拍了拍:“好了,兄弟,振作起来。我们之间一切都照旧,你知道,我朋友虽然多,但交心的没几个。”
一旁正哼着歌感受靠枕的Bryan震惊地瞪大了眼,他就低头给靠枕拍个照的工夫,向晚清怎么就靠在了他哥哥的怀里?!
他得到了抱枕,但向晚清得到了拥抱?!
NO!!!!!
短短几秒的拥抱在Bryan眼里延长成了一个世纪。
等周珞石松开向晚清,Bryan已经从兴高采烈的小狗变成了蔫头耷脑的小狗。
“哥哥……”他拉了拉周珞石的衣角,“我难受,腰疼很,心也疼很,不舒服非常。”
周珞石瞥了他一眼,把茶杯推过去:“多喝热水。”
“……”Bryan委屈地说,“老公,您是成就卓越的端水大师。”
周珞石晃了晃杯中的酒液,抿了一小口:“从哪儿学的乱七八糟的词语?”
“语文林老师。”Bryan带着满心委屈剔鱼刺,把雪白的鱼肉递到哥哥嘴边,“形容一个人的表现像恒温中央空调,温暖照耀周围的所有人。”
周珞石吃掉鱼肉,凉凉地看着他:“中央空调,不但可以温暖所有人,还能降温冻死所有人,要试试吗?”
Bryan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结结巴巴地认错:“表述错误非常,我错误非常。如此描述,不应该,非常。我错误,哥哥。您不是中央空调,您是我的太阳,我向着您生长,我是面向太阳的葵花。You are the cigarette,and I'm the smoker. You are the cash and I'll be the rubber band.”
周珞石撑着额头叹了口气:“闭嘴。”
土得要死。
“哎哟……咱弟弟……还会写诗呢……”
醉倒的孙海又清醒了过来,精神抖擞地啃了几串排骨,拍了拍醉倒趴在桌上的向晚清:“兄弟,喝!”
正说着话,一辆车停在路边,熊胜林风风火火地从车上下来:“好哇,你们喝酒不喊我!要不是咱弟弟发消息,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这里!”
周珞石一眼扫过去,Bryan心虚地垂下眼。他实在想分开哥哥和绿茶,于是喊来了外援。
孙海吆喝道:“兄弟,来,今晚咱不醉不归!”
“那必须!”熊胜林拉开椅子坐下,“服务员,加一箱酒。”
一群人喝到凌晨,大家都喝多了,说起学生时代,说起过去的事情。
熊胜林醉醺醺地拉着Bryan说:“弟弟啊……还好,你回来了。不然的话……你哥就真要成为喻家的女婿了。”
Bryan说:“哥哥不能结婚在三十岁之前。”
熊胜林兀自大着舌头说:“……你没看你哥那样子,简直要成圣人了,上班时说话,下班后就沉默,对谁都笑呵呵……你还记得他读书时是什么样子吗?你回来,哪怕是惹他生气呢,都比那样子更像活人……”
Bryan心里一酸:“哥哥很苦。”
“说回喻家,你不回来,他可能真要结婚了。”熊胜林灌了一大口酒,“倒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他看起来像是……和谁结婚都无所谓,这是最可怕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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