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让人心情不爽啊,那就今晚在中也的车上放一个炸弹吧!”
“?会被追杀的吧。”
“小蛞蝓傻乎乎的,就算抓到我,只要再骗他一次,他很轻易就会被转移注意力啦……”
“离我远点,你身上好臭……”
第6章
尽管打定主意要让这使得自己一身新衣服变得臭烘烘的罪魁祸首请客吃饭,但泷夜一也仍旧没想到在自己冲澡换衣完毕后,跟在太宰治后方亦步亦趋的穿过略显寂寥的小巷,抵达目的地时,看到的是一面相当熟悉且令他意外的酒吧招牌——
Lupin。
眼看黑衣少年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般就要推门而入,泷夜一挑眉跟上,随口问道:“酒吧?可我饿了呀。”
“安心啦。”太宰治头也不回的走进这小小酒吧,随后在看到吧台前坐着的颀长背影时眼前一亮,打招呼道:“织田作!今天你来得好早啊。”
语气里满是毫不遮掩的雀跃。
泷夜一扫视一圈,发现这家酒吧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悠扬华丽的爵士乐低声环绕在这方小天地之中。虽然空间不算大,但装潢低调奢华,看沙发的皮质,是经历了岁月沉淀后又被保养的极好的模样。吧台里站着一位服务员装扮的干练男子正头也不抬的正在擦拭手中酒杯,姿态沉默。
而吧台的外侧有三个高脚酒凳,此时最靠近门的这边已经坐了个人,并且在听到太宰治的话后头顶呆毛下意识侧头看了过来——红铜发色,碧蓝瞳仁,是一位面色年轻但气质沉稳得足以让人误以为是大叔的可靠青年。
他下巴上的胡子拉碴在这方面居功甚伟。
“因为今天的工作难得提前完成了。”被称呼为“织田作”的男人认真回答完太宰治只是走个流程似的招呼,这才把目光正式落在黑发青年的身上,“太宰,这位是?”
那名青年浑身上下都透着漫不经心的肆意散漫,但织田作之助看到对方朝自己勾了勾嘴角点头示意时,那双与自己眸色相近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只有温和与认真。
“他是一只夜里的乌鸦,所以你就叫他夜好了。”
在听完太宰治敷衍一样的短暂介绍后,织田作之助对初次见面的青年做出了评价。
很神秘,但没有恶意的男人。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先生,那一听就是太宰君的敷衍吧,甚至是连逻辑都毫不通顺的敷衍!夜里的乌鸦为什么是称呼‘夜’而不是叫做‘乌鸦’啊,这里应该给予犀利的吐槽而不是老老实实的做自我介绍啊喂。”
织田作之助知道这道熟悉声音的主人是谁,而且他也早就听到了方才门上风铃摇晃的清脆声响。因此头上的那缕呆毛晃动了一下,目光移到门口处,“原来这里也是应该吐槽的地方吗?我记住了。”
“什么嘛,安吾今天的工作也这么早就结束了吗?”太宰治相当熟练的无视了自己习以为常的吐槽背景音,一屁股坐上中间位置的实木酒凳,放松身体靠在了吧台上,眼神幽怨,“我还以为翘班了的我才应该是今天最悠闲的人呢。”
“亏你这话说得出口,我可是紧赶慢赶把今天的交易表单制作完成才能准时下班。”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文艺青年戴着一副圆眼镜,但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底下青黑的眼圈,几乎就差在脸上写上大大的“社畜”二字。他转头面向青年,伸出手肃然自我介绍道:“我是坂口安吾,请多指教。”
泷夜一随意抬手回握,一触即分,轻笑道:“太宰倒也没有信口胡诌,我的确名为夜,如此称呼便好。”
坂口安吾身为港口Mafia的资深情报员,专业的职业素养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意识到面前之人的身份不简单。但他也同样相当识趣,和织田作之助一样默契的给予了太宰治最基本的信任。
既然是太宰带来的人,那起码可以确定对方不会带来危险。
更何况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们三人的友谊的建立本就基于立场不同的事实上。既然如此,再多一位也没什么妨碍。
坂口安吾喊酒保又搬了张凳子过来,转头转头示意泷夜一先落座于太宰身侧,而后自己才点了杯威士忌坐好。
泷夜一单手支桌撑住下巴,悠悠然点单:“一杯古典鸡尾酒就好。”
旁边的太宰治在企图向酒保索要一份特制“洗涤剂威士忌”而被无情拒绝后,语气不爽的插嘴嚷嚷着:“这个人要来蹭饭,顺便再给他来三份玉子烧啦!账就记在安吾头上!”
坂口安吾:“?”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好像和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吧?
这话他不方便当面说出口,多少有些失礼。因此只能十分无语瞥了一眼太宰治,打算忍耐过去。
但泷夜一没什么顾忌,斜眼看向太宰治道:“那怎么能行,我救的是你又不是坂口君。”
“救?”织田作之助捕捉到敏感词。
“哇,明明就是你多管闲事打扰到我的入水自杀计划!我后悔了!酒保,给他撤掉一份玉子烧!”
“原来如此,太宰是今天又去入水了吗?”织田作之助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语气中倒是夹杂着担忧,“最近的气温虽然没有到零下,但入水还是会很冷的吧。”
“所以我对太宰君居然能好生生的出现在这里而没有感冒觉得十分意外啊。”坂口安吾上下扫视着看起来健康不已的鸢发少年,有些纳闷。
泷夜一闻言不由得忍笑闷哼出声,结果这个姿态好像踩到了猫尾巴一样。太宰治目光灼灼,猛地伸出食指指向他,睁大了眼睛控诉道:“你们评评理!他在跟我回去换衣服的时候趁我洗澡去做了姜汤,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居然直接绑了我灌我!还弄脏了我刚缠好的绷带!害得我又重新冲了个澡!!”
泷夜一终于没憋住低笑起来,坐在他身边的坂口安吾都能清楚的看到他一颤一颤的肩膀,心情也跟着突然大好起来。
“是这样吗?”织田作之助歪头看向初次见面的青年,又联想起自家友人的性格,于是追问道:“太宰什么都没做,结果就被夜绑起来了吗?夜竟然是这种行事风格吗?”
坂口安吾翻了个白眼。虽然他与泷夜一并不熟悉,但这次他站青年这边,“想都不用想吧织田先生,肯定是太宰拒不配合,并且说了什么让人想锤爆他后脑勺的话,夜君才会这么做吧。”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夜了。”
“什么啊安吾,你和夜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这么偏袒他?”
“因为坂口君说的是事实啊。”泷夜一端起酒杯晃了晃,琥珀色泽的酒液中有冰块碰撞在杯壁上叮当作响,“我可是有好好叮嘱过太宰不喝姜汤的话一定会感冒的,可是太宰你不光拒绝,还对我做的姜汤指指点点呢。”
卷发青年眉眼微弯笑了起来,好似无奈般耸肩道:“为了太宰的身体,也为了织田君和坂口君不会担忧你的健康,我只好粗暴一点了。事实证明,效果很好不是吗?”
“你做的姜汤本来就长得跟老巫婆的药罐子一样,咕嘟咕嘟冒着黏腻得令人作呕的水泡,味道刺鼻又呛人!”太宰治表示大家用事实说话,“而且我喝下去的时候被辣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坂口安吾瞬间以惊悚的目光看待身边这位青年。
泷夜一满不在乎的慢悠悠抿了口酒,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因为觉得太宰你不会喜欢红糖,所以就擅自去掉了加入红糖调和口味的步骤。而且担心治疗效力不足,我还特意多放了二十块生姜片呢,果然效果出众!”
“夜你演技太假了!织田作——他欺负我!”
“啊,太宰和夜的感情真好啊。”
“织田先生这不是重点,不过,噗,我同意你的观点。”
“???安吾你这个叛徒!背叛了我们珍贵纯洁的友谊!”
……
“原来夜就是那个太宰在两年前认识的朋友啊。”织田作之助感慨,“太宰说自己偶尔还会梦到你呢。”
“哦?”泷夜一略带促狭的眨眨眼,看着正在戳弄杯中冰块的当事人调侃道:“这么想我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太宰治趴在台面上哼唧一声,阴阳怪气嘟囔道:“我在梦里把你碎尸万段了千百遍啊混蛋,小心我在现实里挑一种喜欢的送你去黄泉比良坂!”(黄泉比良坂在日本传说中是生与死的界限之地。)
“那我还得感谢你没直接给我送去黄泉之国啊。”泷夜一笑笑。
“所以夜是来横滨找太宰的吗?”坂口安吾端着酒杯询问。
“啊,遇到河里的太宰纯属意外。事实上,我的老板给我放了个长假。”泷夜一食指敲桌估算了一会儿,“嗯……大概会停留一两个月左右吧。”
“……你确定不是你被老板炒鱿鱼了?”坂口安吾简直不敢置信,天底下还有这么好心的老板吗?
太宰治懒懒插嘴,“安吾你就别操心啦。别看夜这样,他可也是个和你一样有价值的社畜呢,老板们才不会放过这种好用的工具。”
坂口安吾嘴角抽搐,“总觉得被毫不客气的冒犯到了啊,太宰君。”
“那么夜在这里找到了合适住处了吗?”织田作之助静静注视着卷发青年。
“没关系,那种东西砸钱就解决了。”泷夜一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太宰,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啊……你该不会想送我那种黏糊糊的礼物吧?”太宰治警惕抬头。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青年眼神微亮,然后还真的就坐在那里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而后在他复杂不已的心绪中敲定了这件事。
“是个好提议,那就等我稍微准备一下吧。”
“只要不是花花绿绿的毒药炸弹什么的,我倒还算期待。”
“那就连带坂口君和织田君的份一起吧。”卷发青年笑了一下,语气如洁羽轻飘,“放心,你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坂口安吾下意识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总觉得你这话说得跟什么变态犯罪预告似的。”
“哎?那我就单独为坂口君再准备一份见面礼吧。”
“!不,还是不用了。”文质彬彬的青年故作镇定的推了推眼镜,克制道:“一视同仁就好。”
第7章
[宿主,你明明说自己要摆烂的。]
[可是太宰是朋友啊,现在织田君和坂口君也是了。]
时值深夜,泷夜一躺在自己刚刚买下的二居室榻榻米。柔和清冷的月光刚好穿越窗户落在青年那双深邃海蓝的眸中,为其增添了几分醉人。
他翘着二郎腿闭上了眼睛,[更何况这样做也是为了日后对抗天人五衰增添助力,我可不想在摸鱼途中世界突然就变成了吸血鬼的天下。]
[……虽然觉得有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就是没问题!]
既然说了要送朋友礼物,那就得先拥有一双灵敏锐闻的耳朵用来捕捉礼物的消息。
泷夜一初来乍到横滨,没有任何手下和势力,就算想做什么,也会因为信息差而出现重大失误。
虽然他记得一些十分清晰的命运时间节点,但相较于工藤新一还在正常生活的柯学主场和咒术界那边,横滨这里的事件时间总是稍微有些随心所欲。
比如据他所实验的结果来看,他曾经在三次轮回的同一天蹲守在鹤见川下游某处,然后这三次分别在中午、晚上和深夜捞到一只鸢色落水猫。
足以见得这边的文野命运线并没有死板至极的划分了每一个事件的发生时间,甚至还允许其中的人们获得适当的自由。
虽然某些大事件不论怎么稍微前移或者推后依旧会必然发生,但这样就已经非常足够了。因为有时只需要某一个小人物一闪即逝的想法,或者某个消息传达在叙述上的改变,可能就会引起奔涌河流骤然出现新的细小分支。
尽管这并不能令河水倒流漩涡逆转,但对于在这片绝望水域当中被迫沉浮的某些鱼类来说,一点微弱的可能性就足以获得新生。
至少对于那个在某些轮回中孤身一人落脚武装侦探社的二十二岁太宰治而言,织田作之助的生命重要到可以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回。
“月黑风高……”黑发青年坐起来摸了摸下巴,“适合去找对好用的耳朵啊。”
费奥多尔如果知道自己是因为这种理由就被半夜三更的拿枪架在了自己后脑勺上,想必多少会被膈应到影响一些食欲。
面前莹亮的电脑屏幕并不能映照出身后人的样貌。费奥多尔坐在椅子上举起双手向对方充分示意自己没有妄动的想法,甚至连手臂上的新伤口都没有去管。
只有转动到眼角的紫红瞳仁中闪烁的冰寒锐光中,透露出主人以深沉心思所掩饰的毒刺,蛰伏待发。
“我猜你在考虑该怎么杀了我?”
身后传来低沉而戏谑的话语,只听语气就能感受到其满满的恶意。
“这位客人高估我了。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快过子弹的。”病弱的少年人十分从容的吐露出示弱的话语,甚至稍微抬高了胳膊提议道:“寒风凛冽,不知道这位先生能不能先把房门关上?”
身后人低笑出声,似乎并未对他胆大妄为的得寸进尺而感到冒犯,反而很是好心情的告诉他,“我的事情顺利的话,很快你就可以自己去关上房门了。”
但费奥多尔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先不说敌人的话可不可信,对方也是说了“事情顺利”才会放自己自由,可如若不顺利……
“不知道客人您是怎么找上我的。”费奥多尔敛眸轻笑。
“老鼠喜好打洞,而横滨适合打洞的地方一共也没多少。”那人笑吟吟的分享经验,“这是我找到的第四个洞,看来运气还不错……但你的运气就有点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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