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踏过那青石板小路,深入其后的大厅,里面透过音响传来的阵阵乐声就打破了这种宁静。
鹿鸣停在门口处听了一会,并观察着将里面的人一一对号入座。
正在弹着吉他的是那位摇滚女主唱易尘雪,敲着架子鼓的是沈淮安,站在中间作主唱的是小天后蔡玲翎。
他们正在演奏的是一首有点悲情缠绵的曲子,本来蔡玲翎还只是唱着玩玩,发现多了两名听众后,她似乎更认真了些,目光直直看向最前面的鹿鸣,搭配恰好唱到的那句“你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有一种相当强烈的斥责和绝望感。
鹿鸣本来就专注的目光更离不开这个小小的舞台了。
直到这曲结束,蔡玲翎朝他们挥了挥手。
鹿鸣也没着急过去,而是就着目前的距离,在自己的心脏前用双手比了个心,又大拇指相抵,上半部分咔的一下裂了开来。
是个心碎的动作。
把对面三人逗得直笑。
易尘雪已经放下了吉他走了过来,明明是在场年纪最小的人,却主动担起了热场的大工作。
她手上还拿着蔡玲翎刚刚唱歌用的话筒,举到了自己的嘴边:“咳咳,是这样的,导演之前给我分配了任务,就是抽查大家的作业有没有完成——请问新来的两位嘉宾,在座的各位都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为了防止“抄答案作弊”,她还特意多说了一句:“请二位同时作答!”
蔡玲翎下台后在沙发找了个位置坐下,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两。
而沈淮安则拿出了手机,承担起了花絮摄影的工作,镜头对准两人,开始猛拍。
鹿鸣左右看了看,最后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一下时野,用手指将面前的三人从左至右一个个点过,时野比了个OK。
易尘雪:?
易尘雪:“请两位嘉宾不要对答案哦,用脑电波交流也是禁止的哦?”
蔡玲翎哈哈笑出了声。
沈淮安在镜头后憋着笑,嘴巴已经像河豚一样鼓了起来。
鹿鸣摆了摆手,对着沈淮安的镜头比了个“321”的手势,然后他们就听见两个人整齐划一地报出了三个名字。
甚至都没要易尘雪来cue,他们还主动对视了下,报出了对方的名字。
易尘雪:……导演,你没跟她说过做个任务还要面对这么大的冲击。
他们这个应该是一档音综,不是什么蜜月恋综吧???
沈淮安则将镜头又推进了一点,接着发问:“恭喜两位成功完成问答,那么现在,请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打个分数吧。”
时野想了想,报出个数字:“133?”
沈淮安:“?为什么?”
时野:“我还喊出了鹿鸣的名字,这不算附加分吗?”
沈淮安:……OK,fine,没毛病。
他又将镜头转向鹿鸣:“那鹿老师呢,给自己打几分?”
鹿鸣:“那我还知道自己的名字,我是不是可以给自己批个150?”说完,他还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蔡玲翎在沙发上笑得仰倒。
于是,这个小花絮里还多了一连串高昂的笑声,和一句对导演的真诚夸奖。
“宋导天才啊!有他两在我们节目还要什么主持人!”
在等待其他嘉宾的过程中,鹿鸣和时野也加入到了这个新生小乐队里,一个弹键盘一个担rap,时野有时候还会跟易尘雪交换位置,易尘雪去和蔡玲翎一起唱,时野负责弹吉他。
被后来的三个老师评价,玩得真嗨。
这三位老师也没逃过被检查作业的命运,只不过这个任务从易尘雪那交到了鹿鸣的手上。
潘沅君和章秋蝉都很配合地跟鹿鸣小主持完成了互动。
问题出在了黎永祥那。
鹿鸣看着黎永祥喊完所有人,就对着自己沉思的模样,觉得大事不妙。
总不可能,他这位亲爱的老师来节目前恰巧失了忆,别的人都记得,就忘了他这么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学生了吧?
那得是多大的爱恨情仇啊,这么选择性遗忘。
黎永祥在众人的注视下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你真的是鹿鸣吗?我怎么记得我印象中的鹿鸣是八爪鱼变身,有六条胳膊两条腿的呢?”
语出惊人,所有人都被上了沉默debuff。
然后章秋蝉拍了一下黎永祥的肩:“老黎,睡醒了没?建国后不许成精,八爪鱼也不行。”
鹿鸣也生无可恋地吐槽自己调皮的恩师:“可能黎老师在飞机上穿越了,刚从克苏鲁世界回来,还没适应。”
也不知道黎永祥听没听懂鹿鸣的吐槽,笑嘻嘻地揽上鹿鸣的肩,“妥协”道:“哎没事的小鹿,咱们只有两条胳膊两条腿也不用自卑,我刚才在小视频里看到一个民间艺人,嘴上吹着口琴手上弹着吉他,还能背着个架子鼓,边跳舞边奏乐,妥妥的一人成团,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
掌镜的时野最先笑出了声。
拍摄画面当中所流露出的父子感过于强烈,而黎老师觉得自家孩子什么都会的信念感也很强烈。
随后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黎永祥的调侃,都纷纷笑闹了起来。
“黎老师和鹿鸣认识?对他期望这么高呢?”
“没事鹿老师,要不让导演组给你安排两个键盘,左右开弓,用不同的音色创一只乐团给黎老师瞧瞧。”
鹿鸣:……你们是会出馊主意的。
总之,直到导演来之前,黎永祥都没放弃劝说,鹿鸣也没放弃拒绝。
相当锲而不舍。
倒也不用在这个地方将音乐人的毅力体现得那么淋漓尽致。
宋乐言导演过来是跟他们讲之后大概的拍摄行程的。
本次的燕京之旅总共将持续一个星期,但其中采风只占五天,第六天留给大家专心制作完善音乐,第七天则是正式公演。
而前面的采风和制作都是录播,公演则是直播加后期录播。
主打一个,观众有空追直播,没空看录播。到时候节目再放出来,看过直播的像看纪录片一样去追溯这些歌曲的源头,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同时,节目组还给了一些采风关键词,大到古城遗迹风俗吃食,小到某一个地点,什么样的都有,给嘉宾们做一些出行参考,但不要求强制执行。
其他的细节,比如分房、具体出行规划、出行如何用车等等,都嘉宾自己决定,导演组和摄影组能够拍摄取材就行。
自由度相当的高。
于是,八位嘉宾坐在大厅的那张长桌前,先开始解决分房问题。
总共四间房,两间双床loft,两间双人大床。
易尘雪和蔡玲翎两人相见如故,现在已经成了半朵双生姐妹花。她们最先挑了一间双人大床,说是晚上好多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
章秋蝉则想要一个单床,因为她有点认床,刚来的话睡眠会比较浅,也会比较闹,就不睡同一张折磨人了。
于是潘沅君领了和章秋蝉的同一间。
黎永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领走了一张单床,他睡觉要么大字睡要么抱着老婆睡,搁这三个小年轻谁都不适合和他同床。
鹿鸣和时野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沈淮安,明明三人间没说话,但结果相当显而易见。
双人床这东西,当然是谁熟谁一起睡。
所以,沈淮安领了最后一张单床,鹿鸣和时野领了最后那间双人大床房。
房间安排得很顺利,没有人有异议。
而一堆行李箱扔在大厅里不太像话,于是众人决定先去整理行李。
在分开之前,大家先面对面建了个群,约了个集合讨论的时间。
鹿鸣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左右看看,看着易尘雪她们拉着行李进了一间房后,才跟时野一起去到另外一间。
一进屋,鹿鸣看到的就是一个超大落地窗。窗外是院落里的自然风景,阳光从树梢间穿过,在室内洒下斑驳的光点,通透,又不会让人觉得过于暴露在日光下。
入门处就是卫浴区,一道开了大窗口的墙体将其与卧间隔开,其中也分了三块小区域,一间用来沐浴,一间用来如厕,公共小走廊则是用来梳妆。
而卧室中间的那张大床面积并不小,感觉睡三个人也不是不行,对两个体型偏瘦的成年男性来说可谓是绰绰有余。
当鹿鸣还在打量房间整体的时候,时野已经找了个空,把行李箱摊开,拿出了之后会用到的生活用品,其中还包括了晚上要换洗的衣物。
鹿鸣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会不仅是跟人同房,还是同床。
这位不太敏感的给子终于想起了自己现在已经公开的性向。
虽然时野的同意大概就是不介意这件事的意思,但他突然间还是有些别扭。
于是,在时野抬头看向他,似是在疑惑他怎么还不开动整理时,鹿鸣嘴巴下意识地吐出了在心里滚了好几遍的保证:“我……我睡觉很老实的!应该不怎么动,所以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时野忍不住琢磨了下“应该”两字,想了想之前的同宿舍时光,他点了点头。
“嗯,知道的。”
其实造成困扰也没关系。
他求之不得。
第23章
可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完全抚平鹿鸣的那点别扭。
他磨蹭着蹲到时野身边,声音咕咕哝哝的,像是不太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长大后也没跟人睡过同一张床,自己睡跟和别人一起睡可能会有那么一丢丢不一样……如果真发生了什么让你困扰的事,明早一定要跟我说!”
时野乐了:“别那么紧张啊鹿老师,五年前的你不打呼噜不在床上翻跟头,五年后的你难不成还能在梦里高歌一曲并把我踹下床?”
鹿鸣:……
鹿鸣:“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时野继续安抚道:“那不就得了,我的睡眠质量还不错,你只要不搞出大地震我都能睡得很香,别太担心。”
“而且真有事我也会说的,我不憋着,就事论事解决问题而已,小鹿老师也不用提前那么早有负罪感。”
这几句总算是把鹿鸣的别扭感摁了下去。
说到底,小鹿只是有点害怕自己会变成他人的一种负担和困扰。
但时野这副信任和包容的态度真的让他安心了不少。
要整理的东西其实不多,鹿鸣该动作起来的时候手脚也很利索,但是其他人似乎已经沉浸在了其他的话题里。
只见,新拉的八人群里,最开始是易尘雪分享起了她们的房间,随后章秋蝉和沈淮安紧随其后发图,让易尘雪她们云参观了下小loft。
接着,早就整理完的潘沅君已经跟节目组打听到了一些其他拍摄信息,在群里共享。
潘沅君:宋导说,虽然不强制我们几点开机,但是他觉得如果想多玩我们估计也得起早点。
易尘雪:?冒昧地问一句,这个早起是要多早?
潘沅君:我预估一下,可能需要七点半、八点左右就开机?
蔡玲翎:那岂不是要七点乃至六点起来化妆?![震惊]
沈淮安:[很喜欢早起,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两位中年人乐了。
黎永祥:早睡早起挺好,多健康的作息。
章秋蝉:我们也可以晚上早点回来洗漱睡觉嘛,玩一天肯定也累啦[偷笑]
然后,鹿鸣就看见,群名字从最开始非常正经的“音旅记燕京站”变成了“不想早八”。
好无力的抗议。
鹿鸣边看,还边给时野汇报群内战况,时野听完也笑了一声,只是笑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鹿鸣一眼。
鹿鸣:?
鹿鸣:“你干嘛那样看我!”
时野:“我怕有些人采完风回来,灵感井喷于是通宵不睡觉,或者大半夜突然醒来跑去写歌,再偷摸回来睡觉——”时野拉长了音,有些戏谑地接上后面一句,“然后早上怎么叫都叫不起。”
鹿鸣恼了,羞了,怒而抄起枕头往时野身上拍了一下。
时野也没躲,反而抱住了这个砸进怀里的枕头,又提起了另件事:“说起来早八上工是你现在的作息吗?明天需要几个闹钟能把我们鹿老师从睡梦中唤醒?”
鹿鸣:。
这事没法反驳,现在的他早八才自然醒,早八上工能要他半条命。
他认命地打开闹钟界面,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而时野看着他手机上那些预设的从凌晨五点开始到早上八点结束、每隔二十分钟一个甚至还有隔五分钟一个的闹钟,叹为观止。
最后,时野给他摁开了七点二十的那个。
鹿鸣疑惑:“就开这一个吗?”
时野挑了挑眉:“这个是用来叫醒我的。”他又瞥向看起来更加迷惑了的鹿鸣,补充道,“后面十分钟,由我来叫醒你,怎么说都能把小鹿老师从床上拎起来,保证你七点半能出门去做妆造。”
鹿鸣不自觉地开始设想时野把他拎起来抖抖的画面,一阵恶寒。
……是个狠人,惹不起,他必早起。
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众人重聚大厅。
潘沅君不仅带了纸笔,还把节目组给的那些纸条一起拿了过来。
当她把那些A4纸摊开在桌上后,鹿鸣忍不住鼓起掌来。
每张纸的中心都已经写了一些歌曲类型的关键词,比如国风、现代流行、民谣、电音、嘻哈、古典、爵士、乡村等等,不同的词边上还大致划拉了一点采风关键词。
潘沅君下巴微抬,朝这些纸张点了点:“我们可以直接从能做的且擅长做的音乐类型开始筛选,之后的采风目的地也会更明确一些。”
好清晰的思路,爱了。
大家也完全不装不搞虚的,毕竟在这种创作类综艺上搞挑战自我属实有点虎,于是都直接上手抽了自己比较擅长的类型的纸。
然后,潘沅君又将那些采风关键词摊在了桌上,让大家自己挑选与自己所选风格适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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