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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接你了，在新湖别墅区的哪里？”叶新宇问，“我没有卡啊！”
沈洛文走到阳台，瞭望远处的湖心公园，见到开屏的孔雀和天边的白鹭：“在八十一号，一会儿见。”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的寻亲蛊，实际上叶新宇是和他在同一间孤儿院的难兄难弟，之后也是被人收养了。
沈洛文挂了电话，洗漱，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他靠在护栏看下去，顾阎早就起来了，他坐在沙发上看书，旁边放着好几本已经看完的书本。
蛊王还是学霸，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沈洛文走下去：“我要出门了，你自己吃早餐吧。”
顾阎放下书本，站起身送他：“今晚回来吃晚饭吗？”
“看情况。”沈洛文走到门口对他挥手，顾阎没有再出声，他站在门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沈洛文脚步微顿：“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发信息，我的工作弹性很大。”
这一个月来顾阎都在家里看书，他在公司的时候顾阎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主动发过给他。
他不知道顾阎是不是不习惯用手机，还是因为害怕打扰到自己，或者是因为他没和他说过可以发信息。
站在门内的顾阎听到他这么说终于微微往前走了半步：“好。”他的语气依旧是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眼里的神情更像在看着专属自己的祭品，气息有些危险。
沈洛文摸了摸头上的发丝，非人类应该是没有人类的感情的，有的只是独占、吞噬的本能。
沈洛文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在外面见到叶新宇，他坐上车，叶新宇劈头盖脸就数落他“你连进大门的卡都忘记了给我。”
沈洛文举手投降：“我明天给你。”
“暂时原谅你，我送你去拍摄地点吧，对了，你吃了早餐没有？没有的话那边会派早餐。”叶新宇开着车絮絮叨叨。
“到那边再吃。”沈洛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们巫蛊族有一种蛊可以找到亲人。”
“……真的假的？”叶新宇听说过沈洛文遇到的事情，只觉得真是太神奇了。
“是真的，我这里有一只寻亲蛊。”沈洛文反手拿出那只蛊给他看。
叶新宇透过后视镜看过去，又看着前路，沉默了一会儿，“等我再想想……”
“好，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我送你一张免费券。”沈洛文在心里叹了口气，叶新宇大概害怕知道他真是被家人抛弃的。
沈洛文低头翻着剧本，这是古代悬疑剧，他演的是最后一个案子的男四号，和男三号是兄弟，一开场就是兄弟两人发生争执，在深夜的大街上大打出手。
当晚雷电交加，月黑风高，两人打完架，第二天哥哥便死在街头，胸口插着一把刀，案件从这里开始，如果哥哥就这么死了就很普通，问题是后面有居民声称见到还活着的哥哥……
沈洛文刚看完剧本车子就停了下来。
“到了。”叶新宇下了车，“我们去导演那里报到，你别紧张。”
“我觉得你更紧张。”沈洛文拿着剧本走下来，他跟着叶新宇前去拍摄现场，还没走近就听到导演在那边咆吼：“人呢！都死去哪里了？！”
“男主角说就快到……他塞车。”
“那其他人呢？！”
沈洛文透过人群见到一个中气十足孙导演坐在小马扎上，小马扎摇摇欲坠，不堪重负。
叶新宇连忙拉着他跑过去：“导演我们到了！”
沈洛文微微笑着和导演打招呼：“导演早，我们应该没有迟到？”开玩笑，他不想莫名其妙成为出气筒。
孙导演卷着剧本抬头盯着他，现场一片寂静，过了半晌，孙导演压着声音说：“等男三号到了先和他对对戏，有武术指导，你们拍晚间的戏。”
“是。”沈洛文听完孙导演的训话乖乖站到一边等人。
叶新宇拿着饭盒过来：“先吃了吧。”
“谢了。”他和叶新宇站在屋檐下吃饭，旁边还有不少扮演路人甲的群众演员，他们偶然会往他这边偷看一眼，但很快挪开视线。
沈洛文吃到一半，突然发现有人在观察着他，他望过去，是女主角楚娉婷，沈洛文微微侧身继续吃自己的，他和视后根本没说过话，也不熟，可能是对他的黑料比较好奇。
吃完早餐，扔了饭盒，沈洛文听到副导演高兴喊道：“来了。”
沈洛文看过去，原来是男主角乔若木和男三沈帆来了。
乔若木穿着连帽黑衣，身为视帝容貌自然没得说，身材也完美，唯一的缺点是不演戏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生人勿近。
沈帆则是最近很红的爱豆，脸蛋漂亮，年轻青春，微博粉丝千万，每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孙导演见人来齐了，扯着嗓子吼道：“你们都给我去化妆间换衣服！赶紧滴！沈洛文你和沈帆对对戏！”
“是，导演。”沈帆乖巧应了一声，跑了过来，“沈哥，以后请多多指教，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一定要提醒我。”
周围的人立刻看过来。
沈洛文表情不变，笑着说：“沈先生请多多指教，这是我第一次拍视影，有不懂的地方还想请大家指导我呢。”
娱乐圈很讲求辈分，沈帆这句话，怎么听都是在给他埋雷，且有些嘲讽，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你们站在一起确实很有兄弟相，来，笑一个。”楚娉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拿着手机对着他们。
“那我可以发微博吗？”沈洛文转身看向镜头，楚娉婷这是在给他解围。
沈帆笑了笑，再次语出惊人恶心他：“那我和哥哥拍一个照吧，把我们拍得好看一点。”
“OK。”楚娉婷比了一个手势，“咔嚓”便拍好了，她拿过来给他们看，“我发给你们吧，加我。”
沈洛文走过去，顺利和女主角交换了工作号码，他看着对方发过来的照片，他和沈帆竟然有五分相似，或许这就是导演找他演哥哥的原因。
拍完照，楚娉婷被拉去了化妆，他也被武术指导拉了过去，武术指导给他们做讲解和演练，期间沈帆都没怎么说话。
沈洛文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和他说话，两人客客气气地对完戏，效果普普通通。
中午休息的时候沈洛文突然收到顾阎的信息，沈洛文反复看着信息感觉很新奇。
顾阎：【拍戏的进度怎样？】
沈洛文：【还没到我，我的戏份是晚上。】
顾阎：【嗯，你忙。】
沈洛文笑着收起手机，顾阎即使在网络上都是那么沉默寡言，竟然没有觉醒“第二人格”。
叶新宇跑过来揶揄他：“你笑得好恶心，和谁说话？”
“蛊王。”沈洛文低声道。
“？！！”叶新宇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话说这花茶好好喝。”
“嗯，蛊王喜欢。”
“噗——咳咳咳……”叶新宇终于还是喷了出来。
“浪费。”沈洛文避开他的口水走到一边。
*
晚上天上下起了大雨，真是天助导演。
孙导演拿着喇叭站在雨伞下喊道：“第十八场，你们两个的表情凶狠一点，打得真实一点！开始！”
这一场是打架的戏份，哥哥也有些失控，但他还是顾虑着对方是弟弟，多次避让，因此挨了好几拳。
沈洛文按照武术指导的要求走位，但每次到他被打的时候沈帆总是出错。
“卡！沈帆你怎么了！重来！”
“对不起，脚滑了。”
沈洛文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为了逼真一点是真打，沈帆看起来像弱鸡，下手可真黑，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那再来吧。”
如此过了几次沈帆都走错位，但在导演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他又忽然会演戏了，演得确实很棒。
沈洛文按照剧本倒在地上阴阴森森地盯住沈帆，他一向奉承“来而不往非礼也”。
沈帆被他盯得微微后退了一步，有些踉跄。
沈洛文微微一笑，猛地爬起身冲上去扇了沈帆一巴掌，说出了今晚唯一的台词：“我是你哥，我还能害你吗？！”
沈帆被他扇得脸都歪了，踉跄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你竟敢打我？”
“卡，很好，过了。”孙导演大手一挥，“赶紧下一场！黑衣人准备！在哥哥过桥的时候捅他一刀！哥哥倒在桥上！”
沈帆一愣，摸着红肿的脸还没反应过来。
沈洛文站起身，一甩宽袖的水，他的戏服已经湿透了，又滚了好几次地面，因此又脏又湿，头发也凌乱不堪。
孙导演却很满意：“就是这个阴郁的状态，保持下去！”
“是。”沈洛文一点头，转身上桥，立刻入戏。
第23章
孙导演看着镜头微微点头。
沈洛文有些晃摇地走着，前面忽然走来一个人，沈洛文侧头看过去，和黑衣人隔着雨帘对视，沈洛文微微睁大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黑衣人猛地窜过来，抽出刀子捅进他胸口。
沈洛文胸口刺痛，他神色一凛，用手卡住刀子，一反手把黑衣人干翻到地上。
“卡！沈洛文你在干嘛？！你不是武林高手！”孙导演暴躁地喊道。
“等等！”扮演黑衣人的演员惊恐地说，“那个刀子好像没法完全收缩！”
“这刀子很锋利。”沈洛文举起刀子把玩了一会儿，即使只有两厘米长但捅到心口也是不得了的。
沈洛文露出微笑，幸好他有天蚕衣，他一眯眼把刀子甩到地上，“这是谋杀。”
天上下着雨，闪电照亮了沈洛文半边脸。
所有人噤若寒蝉。
黑衣群演更是被吓得跪了下来：“不不！不是我！天太黑了，我拿着道具就来……对不起对不起！”
道具师跑过去捡起刀子检查：“捅下去肯定得见血！道具被人动了手脚！里面隐藏真刀片！”
孙导演被吓得扔掉剧本跑过来，见到刀子就脸色一变：“给我把所有工具全部检查一次！今天拍摄暂停！找出内奸！任何人都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孙导演猛地扭头盯着周围的人。
所有人都有些惊慌失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沈洛文出手不够快，现在该去医院了。
孙导演转头问沈洛文：“你真的没事？”
“没事。”沈洛文细细地摸着袖口，抬眼笑着说，“希望导演找出凶手来。”
孙导演望着他动作和神态，心情复杂：“那就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会查清楚这事。”
“好，那我先回去了。”沈洛文点点头，临走之前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沈帆，沈帆吓得往经纪人身后躲了躲。
沈洛文大概知道是谁想害他，心情说不出的糟糕，他想去换衣间把湿衣服换下来，突然见到前面有人撑着伞快步走过来。
沈洛文看到来人眸色一顿，连忙走上去拦住他：“你怎么来了？”
“下雨，来接你。”顾阎紧紧地盯着沈帆的方向，幽绿色的瞳孔里爆发出一丝星光，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竟亮起来，头上隐隐冒出触角。
顾阎动了杀意。
沈洛文心里一震，捉住他拿着伞的手：“回去。”他能感到得到顾阎拿着伞的手攥得很紧，似乎要快要控制不住。
顾阎一动不动，眼睛依旧盯着沈帆。
沈洛文按住他的拳头，把雨伞斜了一下，挡住他那双骇人的眼睛：“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顾阎微微低头望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动。
沈洛文见他那双触角没有收起来的意思又说：“先把触角收起来，站在这里也挺冷的，我去换件衣服。”
顾阎终于动了，触角缓缓收回去，沈洛文立刻拉着他往换衣间走。
叶新宇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跑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沈洛文拉着顾阎没有放手，害怕他冲出去把沈帆当场干掉。
叶新宇看了看顾阎，又望了望沈洛文：“他是谁？”他是第一次见到顾阎的，看模样有些像霸总什么的，眼神那么阴森，还西装革履的。
沈洛文弯起嘴角：“蛊王。”
“？！！！”叶新宇一摸脑袋，满头的水，原来蛊王长这副模样！“不管了，你先去换衣服吧，然后等导演他们的结果。”
沈洛文笑笑，结果应该是查不出来的，今晚很黑，又下雨，什么证据都被冲走了。
他在换衣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隔间一看，顾阎站在门边，手上的黑伞还在滴着雨水，好像有些委屈，也只是好像，刚才的眼神可太凶了。
沈洛文笑着走过去：“回去了。”
叶新宇小心地跟在后面：“坐我车吧。”
沈洛文这才想起什么，问顾阎：“你是走路来的？”
“开车。”顾阎打开伞，把雨水挡在两人的外面。
沈洛文回头和叶新宇说：“你也回家吧，很晚了，我坐他的车。”
“……那明天见。”叶新宇用可疑的眼神看着他们，想问什么又没问。
沈洛文对他挥挥手，他来到路边看着顾阎开来的车，顾阎现在已经有了身份证，虽然不知道长老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而且他还用最快的速度得到了驾驶证。
长老那时候说“我们自然有办法”。
顾阎打开车门，沈洛文坐到副驾驶座，他还是第一次坐顾阎开的车，不知道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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