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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着问题，顾阎已经吃完了。
顾阎提着手提说：“我回去了，晚安。”
“路上小心。”沈洛文放下碗，送了他出门，还对他挥挥手。
顾阎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他抬头看着夜空，缓缓沉下目光，又快到月圆之夜了。
他张开手，手掌上浮现亮蓝的血纹。
*
送走了顾阎后沈洛文回去把碗筷扔进洗碗机里。
出来后刷了一会儿微博，然后忍不住去骚扰好友。
沈洛文：【你觉得我身上有味道吗？】叶新宇也是非人类，如果他身上有信息素肯定也能闻出来。
叶新宇很诚实：【没啊，倒是顾阎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味道，我很讨厌那种味道！】
【同性相斥。】沈洛文有些微遗憾，原来自己真的没有味道。
叶新宇继续吐槽顾阎：【你去说一说他吧，让他换一种香水，味道很冲！】
【我知道了……】明明有些甜，沈洛文倒是没想到顾阎的信息素不同的人闻起来是不一样的。
和叶新宇说完，沈洛文下意识嗅了嗅自己，果然闻不到什么味道。
他无奈起身去洗澡睡觉。
*
第二天醒来，沈洛文就收到沈家反咬他一口的消息，那个贴子在造谣他炼邪.术，说他把蜈蚣和蚰蜒弄到他们的祖坟里。
沈洛文一看，还是沈帆亲自发的，对方的粉丝也跑过来攻击他。
【这个沈洛文真是太可恶了！】
【昨天的祭祖我看了，那些蜈蚣确实不攻击沈洛文！】
【对对，沈洛文是最可疑的！】
沈洛文笑了笑，反手把沈家人对他做的事情发出去，诸如弟弟换了刀子，弟弟找流氓为非作歹，沈晏找人睡他，沈晏想睡他，他把证据和那个五十万包养费录音一起发了出去。
最后沈洛文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他们，他们身上起脓疱，我建议他们去看医生。】
他发出去后网络的舆论声又一片倒。
#爆！沈家兄弟的腥风血雨豪门恩怨！#
不改名：【？？他们两兄弟干的是人事吗？对沈洛文的恶意也太大了！】
网友甲：【不愧是豪门恩怨……而且对视后的做法也太恶毒了！】
腊肠：【还有还有，沈洛文生日当天回去后竟然被罚跪了一夜！】
吃瓜群众：【只能说他.妈的精彩，以后我都不敢随便站队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恩恩怨怨？】
沈洛文反击完就不再管他们，他这边也很忙，一个星期后导演终于要拍摄外景，准备前去海边。
导演和他以及黎江雨说：“拍完回来还能赶得上你们的演唱会。”
“可以。”黎江雨点头。
沈洛文想起顾阎可能没去过海边，他拿出手机问他：【这几天你忙不忙？】
【不忙。】顾阎很快回复。
沈洛文心想不忙是假的，但一间公司的事情恐怕永远都忙不完，顾阎消失几天也不至于会倒闭，是顾阎自己说的。
【剧组要去海边了，你去不去？】沈洛文觉得自己确实很私心，想带蛊王去看海什么的，还想和蛊王一起坐一次飞机。
【我包你们去。】顾阎言简意赅。
沈洛文愣了一下，顾阎语出惊人，到了那一天才知道原来是包下了一架飞机，他提着行李箱抬头看着飞机：“你坐过很多次飞机吧？”
“对，出差的时候。”顾阎顿了一下，回头和他说，“和你是第一次。”
沈洛文笑了笑，权当顾阎在安慰他，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原来顾阎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不是和以前的他？
顾阎拉着他的手上去，沈洛文回头看了一眼，顾阎那个小助理贾禾拖着行李箱吭哧吭哧地跟在后面。
他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不不……不用了。”贾禾几乎要结巴了，偷偷望了一眼顾阎。
“……”沈洛文沉默，顾阎在工作上确实很严厉，他也不想这个贾禾被辞职，于是回头和顾阎上了飞机。
他们坐到了头等舱，隔壁是黎江雨和海北棠他们。
叶新宇和陈岚凑在一起讨论摘椰子的问题：“那边的椰子一定很新鲜美味。”
沈洛文回头看着顾阎，顾阎单手撑着下巴，把一颗又一颗的葡萄糖扔进咖啡里，他根本不喜欢喝咖啡，所以扔葡萄糖的动作就很意味深长。
那个庄晓夜偷偷和他说过一个流言：【只要顾大总裁在扔葡萄糖，其它公司想和他合作的机会就会泡汤，因为那是顾大总裁不高兴了。】
沈洛文看了一会儿，打开罐装椰汁，给顾阎倒了一杯，又把他的咖啡挪开：“椰汁和花茶一样都很好喝。”
顾阎没有拒绝，拿起来喝了一口。
“你有心事？”沈洛文实在想不明白，顾阎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顾阎把剧本翻开挪过来给他看：“你看看。”
沈洛文低头一目十行，突然发现了原因，剧本之中有他和一个群演的跳舞场景，这是舞池大场面的镜头，都是一扫而过的，他以前根本没有留意。
亏得顾阎看得那么仔细……
“那，你想怎样？”沈洛文知道顾阎心里其实早就有想法，但他不说，非要自己来问。
顾阎微微笑了笑，把剧本收回来：“你先和我跳。”
“可以。”沈洛文松了口气拿起椰汁喝，他差点以为顾阎要带资进组，自己把自己塞进来！
第64章
几个小时后他们就到了传说之中的荧光海沙滩，沈洛文带着草帽、踩着沙滩、看着大海，在这一刻几乎要忘记所有烦恼，直到被导演一嗓子吼醒。
“好了！沙滩都看了，太阳都晒了，大家继续工作吧。”
“什么嘛，我们才来到……”
“真是工作狂魔。”
众人小小地埋怨了一下就各就各位开始勤勤劳劳地打工，沈洛文也不例外，他被化妆师捉去化妆，他临走前和顾阎说：“你坐在旁边看吧。”
反正整个沙滩都被顾阎包了，真是财大气粗……
顾阎没有听他说，反而站在旁边看他化妆，吓得化妆师手都抖了，最后还是顾阎状似体贴地离开。
化妆师低声和他吐槽：“顾总越来越可怕了。”
“放心，他没有恶意。”沈洛文安慰他，但说服力不够，化妆师表示不敢苟同，化完妆后就提着自己的东西一溜烟跑了。
沈洛文走了出去，去演今天的戏份——从他的拍摄角度拍到两位主角在海边相遇。
沈洛文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也在海边拍过戏，还捡了一只贝壳，那只贝壳他还带着呢。
“好了！大家准备好！”导演在那边喊。
沈洛文立刻拿起相机投入进去，然后顺利地拍完这一场戏。
他把相机放下，又突然想起什么，用相机对着顾阎那边，顾阎站在远处望过来，沈洛文把画面放大，对着他的眼睛。
顾阎的眼睛在阳光之下有些不一样，被太阳一照颜色更加通透，像两颗色泽漂亮而纯正的翡翠，而这双翡翠正注视着他，眼里映照出他的影子。
沈洛文心里一动，按下相机快门，他拿着相机走过去：“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顾阎从旁边拿起一瓶水递给他，似乎害怕他会口渴。
沈洛文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坐下来说：“可惜现在还有工作，等有时间我们再来这里旅行。”
“我随时都有时间。”顾阎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
“接吧。”沈洛文说，“可能是秘书先生。”
顾阎拿出来看了看，却按掉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收回去：“现在是私人时间。”
沈洛文有些意外：“原来你是那么公私分明的？”
“看情况。”顾阎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看着他，沈洛文心里一跳，大概明白顾阎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那就是公事，而陪他就变成私事了。
“我们到那边走走吧。”沈洛文不自然地站起身，指着临水的地方。
沈洛文走在沙滩上，偶然见到有贝壳就捡起来，顾阎两只手都被他塞了不少贝壳，但顾阎似乎对贝壳不感兴趣。
“够一条项链了。”沈洛文看了看也罢手了。
“你喜欢贝壳？”顾阎问。
“还行。”沈洛文笑了笑，他只是想起他之前捡的那只。
他们一路走到悬崖那边再走回来。
日落时分又在沙滩上一起拍了一张合影，沈洛文觉得很好看就发到微博上，当作是宣传电影。
沈洛文：【这里的沙滩景色很美，在电影之中还能见到。】
很快就有粉丝冒出来。
【天！是和顾总！发糖了？】
【爱看，景色确实很美哈哈哈。】
【楼上的笑得很古怪，我也来笑笑！】
沈洛文看了一眼，他的粉丝好像很磕他和顾阎……
*
晚上一群人在附近的旅馆吃饭，有人边吃饭边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荧光海？”
“最近好像都没有。”
“那太可惜了。”
沈洛文心想荧光海虽然很浪漫，但是越美丽越有毒，他吃完饭就回去休息，睡到半夜却听到手机的特殊铃声。
沈洛文半眯眼睛，翻出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是顾阎。
顾阎：【我在海边。】
“？？？”沈洛文立刻清醒过来，他起身下.床，拉开窗帘一看，见到远处的海边有些蓝光，他连忙穿上衣服跑出去，不是说最近没有荧光海吗？顾阎自己变出来的？
这到底是是惊喜还是惊吓？
沈洛文跑到海边却没有见到顾阎：“顾阎？你在哪里？别躲了。”
“我在这里。”背后传来顾阎的声音。
沈洛文回头看过去，顾阎正站在荧光的海面上，但他并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蛊王的原形，额前两根长长的触角垂到水中，融进了荧光海里。
顾阎一步一步走上岸，身上蓝色的血纹也在发光。
沈洛文望着他的脸孔，蛊王的模样看惯了就会觉得有种非人类的美感，顾阎把手伸出来做出邀请的手势，意思是想和他跳舞。
沈洛文想了想，把手放手去，顾阎就拉着他转了一个圈，和他在沙滩上跳舞。
顾阎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用那双眼睛注视着他。
沈洛文心里紧绷着，他们从沙滩上跳到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激起一层层发光的浪花。
沈洛文看着顾阎的触角，这是用来精神交流的触角，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感很柔软。
他又低头看向水面，突然见到一个圆月，对了，今天又是月圆之夜。
他看向顾阎，想问他是不是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是他求偶的日子。
大概可能是。
但顾阎只是和他在海边循规蹈矩地跳了一支舞，然后放开他的手跳进海里，带着周围的荧光生物远离海边。
沈洛文站在海水里，愣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回沙滩上，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摸了摸额头，被非人类追求是什么感觉？
他可以说是极致的浪漫，是汹涌的本能，也是深藏的危机感。
沈洛文被凉风一吹回过神来，他快步走回去，然后想到一个问题，原来蛊王会游泳？
沈洛文回去后就给顾阎发信息：【你回来没有？】
【回来了，睡吧。】顾阎几乎是秒回。
【荧光海是怎么来的？】沈洛文还是有些好奇。
顾阎突然变成原形和他跳舞这真是很意外，人和人外的舞蹈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他想象之中的他们的第一次跳舞应该是以人类形态的。
不对！沈洛文突然想起什么，在中三千万之前他曾经和一个叫做“顾总”的群演跳过舞！
那个顾总是不是就是顾阎？
他连忙低头看手机，见到顾阎的回复。
顾阎：【我培养了一种灜鱼蛊，它们很小，能营造荧光海的效果，我已经把它们收回来了。】
沈洛文心里一动，他以前听说过有人在家里培养荧光海藻池，他觉得这是极致的浪漫，培养这种东西所花费的精力、时间和心血是难以想象的。
而顾阎培养出荧光海的效果，肯定也一样。
【很美丽。】沈洛文想了想还是问，【之前在游轮里和我跳舞的人也是你？】
【是……】顾阎说道，【对不起。】
原来真的是顾阎，那应该是顾阎刚找到他的时候，但他没敢直接相认，而是用了迂回的方式，把自己变成蚕茧，然后一步一步来。
走得很谨慎仔细。
【没事，你也睡吧，晚安。】沈洛文缓缓放下手机，其实那时候的顾阎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他不确定，因为不确定才会如此迂回。
沈洛文叹了口气躺到床.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又爬起身从行李箱里把那只毛茸茸的虫虫玩偶揪出来，放到床上，摸了摸玩偶。
“如果你是白胖虫子我一定没有这种烦恼。”
沈洛文抱着玩偶睡觉，权当安慰自己。
睡着后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圆形的水池边，周围游动着荧光的生物。
在他前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巫蛊族的衣服，手上拿着面具，眼睛接近淡红色，露出来的发丝却是白色的。
“你到底是谁？”沈洛文没想到他又做了这个梦，还是连续剧。
“我就是你。”
“……”沈洛文皱起眉头，“抱歉，我不是你，我是人类，你不是。”
对方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沈洛文低头看向水池，水池里依旧只有一个人的影子……过去的自己是没有影子的，因为他已经死了，仅仅代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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