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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大和眯着眼睛看着沈洛文，“我没猜错，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研究员点点头，继续注射药水：“心跳三百，血压二百……生物电持续上升。”
研究员看着屏幕，突然蹙起眉头：“等等！被种在他体内的血蛛死了！好像变成了雷蛊？”
大和也一愣：“血蛛破壳成了雷蛊？”
研究员：“应该是！”
“先暂停！”柴田皱眉，“联系沈晏！没有血蜘我们无法控制他！”
“是。”研究员停止了药物，把容器里的液体重新换了一遍，“心跳开始下降。”
沈洛文其实还有一些意识，他看向前面，隔着玻璃仿佛见到顾阎，顾阎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身后的触手乱动，猩红色的眼睛盯着他，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就像失控了一样。
“顾阎？”他喊了一声，双手放到玻璃上，“顾阎你醒醒。”
那些触手突然往他这边窜过来，沈洛文下一秒就失去意识，但他感到自己好像被触手包围住，莫名给他一种安全感。
大和见到沈洛文晕过去，马上联系沈晏，但那边没有人接听。
*
沈晏在房间里剧烈地咳嗽着，咳出一口又一口的血，他一挥拳头，墙壁轰然倒塌：“沈洛文！”竟然破了他的蛊！
他之前的伤还没好，现在又被蛊反噬。
“蛊王你怎样？”血巫的人跑了过来。
沈晏抬起头，双目猩红，无数触手窜出去绞紧这些人的脖子。
“既然你们那么担心我，那就做我的食物吧。”
东子看着那些人被血蛊吸干了血瑟瑟发抖地站在最后。
翁巫踢了踢干掉的尸体：“蛊王，这是他们的荣幸。”他回头和东子说，“去那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东子立刻领命跑了。
*
——“放我出去。”
柴尚贤一个激灵醒过来，他走到监控屏那边：“顾阎？你清醒过来了？”
他看过去，顾阎抬起头看向摄像头这边，有一只眼睛恢复了绿色，但另一只依旧是红色。
图尔特穿着睡袍走过来望了一眼：“好像还没完全恢复。”
顾阎低头捂住自己的另一只眼睛：“沈洛文有事，放我出去，我能控制住自己。”
乔子藤有些稀奇：“你能感应到他的情况？”
“我要隐形眼镜。”顾阎点头，又抬头看着摄像头，他的神色冷静得异常，却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理智，诡异至极。
柴尚贤皱眉：“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
“去救他，放我出去。”顾阎重复着这句话，脑海里仿佛只有这句话。
柴尚贤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实际上顾阎还是不太清醒的，但本能驱使他去做某件事。
图尔特摸着手杖，思考了一阵子：“反正有我们在，也不是不行。”
庄晓夜想骂人：“我可不想折断自己美丽的翅膀。”
“闭嘴吧。”宋青廷怼了他一句，“那就先去救沈洛文，沈洛文不是和他签订了契约吗？或许有办法。”
柴尚贤点点头：“那就这样。”他按下按钮打开房间的金属门。
顾阎收起触手走出来，一瞬间暴乱的精神力充斥着整个房间，周围的玻璃噼里啪啦地破碎。
图尔特：“果然还是不正常，他在骗我们。”
*
沈洛文是被痛醒的，他睁开眼睛，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好像见到顾阎，但不太确定。
沈洛文忍着浑身的疼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透明的指甲发出钻石般的光泽，它们正在不受控制地伸缩着。
沈洛文闭上眼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过了一会儿指甲终于正常回来，身上的血蛛也没了。
果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终于觉醒了。
他能从穆语的体内把血蛊的血蛛取出来，那是因为他炼制的蛊和长老他们的不一样，最大的区别是——他是用自己的血炼制的。
也就是说他的血能驱除一切蛊虫。
还因为他是圣祖，是炼制蛊虫的祖先，血液也与别不同，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沈洛文缓缓吐出口气，微微低头看着下面的研究员，眼睛用力地盯着某个人。
那个人的动作一愣，试管掉到地上。
“怎么了？”另一个人问他。
“没事……好像突然失手了，可能太累了。”那人弯下腰把坏掉的试管捡起来，似乎十分疑惑。
沈洛文闭上眼睛，把精神力收回来，原来这就是精神力，但他还是不太熟练，而且对现在的他来说消耗巨大。
沈洛文坐下来，枕着膝盖休息，等他恢复精力再想办法出去，可是每天的抽血对他的耗损也很大，得想办法。
而且不知道顾阎怎样了，顾阎好像被人关起来了。
沈洛文越发担心。
第92章
中午，沈洛文发现那些研究员有些慌张，那个叫做东子的跑腿跑了进来：“把研究资料交给我，我先把资料带走。”
研究员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这是备份，外面怎样了？“
“不太好，你们等消息，随时把这里的证据销毁。”东子抱着盒子跑了出去。
研究员皱着眉头坐下来，沈洛文看向房门那边，刚才他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应该是长老他们来救他了，他看向那些研究员：“我觉得刚才的人已经扔下了你们自己跑了。”
“别想挑拨离间。”研究员腾地站起身。
“你们把监控全部打开就知道了。”沈洛文也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循循善诱，配合着精神力攻破他的心防。
研究员互相望了一眼，有一个人目光一滞，把监控打开来。
沈洛文看向屏幕，没想到会见到顾阎，他心吓一跳，顾阎没事？那太好了。
顾阎正在对付那些怪物，他一路踩着怪物的尸体闯进来。
沈洛文又扫了一眼其它屏幕，突然见到角落处的东子。
东子的脚下倒着几个研究员，他神色疯狂地按着按钮：“死吧！全部都去死！都死了我就自由了！！”
“他疯了？！”研究员吓了一跳，“他想把怪物全部放出来！他背叛了我们！”
就在这时安木里和柴田带着警卫冲了进来，所有人都有些狼狈。
沈洛文瞄了他们一眼，笑着打趣道：“你们想利用我这个人质要挟顾阎？”
柴田目露凶光：“用催眠剂！把他带走！死都不能给顾阎得逞！”
“是！”研究员马上把催眠剂注射进玻璃试管里。
沈洛文握紧拳头，眯起眼睛，努力集中精神力盯着柴田。
柴田忽然感到脑内一痛，他捂住脑袋拔出枪，眼睛却狠狠地瞪着沈洛文：“你对我做了什么？！”
“送你一程。”沈洛文一字一顿，忍住催眠剂的作用，加强精神力控制他。
安木里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拨枪对准柴田。
柴田怒了：“你想对我开.枪？！”
“他想控制你！”安木里脸孔扭曲。
“找死！”柴田豪不客气地一枪打过去。
安木里险险避开：“你竟然真的对我开.枪！”他也不客气地扑过去。
两人在室内打起来，试管倒了一地，柴田爬起身用力按下播放器的按钮，室内瞬间响起刺耳的声音，声音引来外面的怪物，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研究员脸色大变：“他的目的是引来怪物！”
研究员看着混乱的场面，猛地抬头看向沈洛文，沈洛文的神情堪称温和，眼底确是冰冷的，眼睛隐隐有些淡粉色。
他抖着手指指着他：“怪、怪物……都是他做的！”
“疯了！都疯了！”研究员手忙脚乱逃跑，“把资料带走！其它别管了！”
就在这时那些怪物撞开门板冲了进来，有一只扑到安木里的身上咬了他的脖子一口，安木里嘶叫一声扭头给了怪物一枪。
柴田后退了几步，连忙从后门逃跑。
“这里有安全通道！”研究员抱着资料慌乱地跑进去，中途有不少文件散落，又被血迹所覆盖——怪物一路追进了安全通道里。
沈洛文咬着牙关，抵抗着催眠药，他握紧拳头一拳打到玻璃上，特制玻璃“咔嚓”一声露出一条裂纹。
沈洛文笑了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他。
“沈洛文！”
沈洛文心口莫名跳动起来，背着手把指甲收回去。
他看向门口，冷冽的冰浪冲进来把周围的怪物冰封住，顾阎跑进来抬头看着他这边。
沈洛文和他四目相对，一瞬间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顾阎一拳打碎堵路的怪物，跳上控制台把玻璃试管砸碎。
沈洛文被冲出试管，顾阎连忙接住他：“你怎样？”
“咳咳……”沈洛文接触到空气咳嗽了好几声，“我没事，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顾阎拧起眉头，抱起他，“我们先走，长老通知了秦队长他们。”
“好。”沈洛文还是有些手脚无力，刚刚那一拳废了他不少力气，他靠在顾阎的身上，想了想说：“等等，证据。”
顾阎微微眯眼：“我把这里都冰封了。”
“……”好的，沈洛文抬头看着他，总觉得顾阎有些不对劲，他望着顾阎的眼睛，眼睛还是绿色的，应该没事。
沈洛文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被关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不是只是幻觉。
他被顾阎抱着一路出去。
沈洛文看向周围，路过的地方都是被冰冻着的东西，还有不少怪物的残肢，他想起什么：“沈家人呢？”
顾阎停了下来：“他们还被关在那间房间里。”
“放我下来。”沈洛文觉得自己好了很多，顾阎迟疑片刻才把他放下来。
沈洛文看向前面的路，慢慢地走过去，来到那间牢房前，沈家人蹲坐在里面，有怪物的残肢甩了进去，他们都远远地避开那个残肢。
沈洛文一挥手，铁门的锁被一道风刃削断，他望着他们：“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老爷子望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沈洛文转身走。
就在这时沈帆突然拿着锋利的东西刺向他：“都怪你！”
顾阎一扭头把沈帆踹到地上，沈帆这个举动似乎终于激怒了他，让他再也控制不住，他冲过去举起拳头，仿佛恨不得把沈帆杀之而后快。
沈洛文察觉到顾阎的杀气很重，下意识捉住他的手：“他会死的！”
顾阎一扭头盯着他：“你又阻止我！”
“不对劲的人是你！”沈洛文望着他的眼睛，“你应该没杀过人类……”或许这才是蛊王真正忌讳的东西。
顾阎咬着后槽牙挣开他的手，喘了口气，快步往外走。
“顾阎！”沈洛文追了上去捉住他的手，突然嗅到一股浓烈的香味。
顾阎反手扣住他的手按到墙壁上，精神力瞬间爆发开来。
沈洛文的精神力被捕捉住，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顾阎！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从来没这么冷静过！”顾阎低头紧紧盯地着他，血纹蔓延到他的手臂上，他低头咬了上去，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
沈洛文脖子一痛，用了推开他，一瞬间血纹崩断，精神力的缠绕也一同崩裂，顾阎吐出一口血，他低头抹了抹嘴角，抬目沉沉地盯住他，“沈洛文！”
“对不起……”沈洛文一愣，立刻道歉。
“为什么拒绝？为什么突然走了？一次又一次！”顾阎刚打完怪物，此时血气上涌更是情绪激动，“你说你喜欢人类，我就做人类！”
“但我们无法精神连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们本不该这样的！”
顾阎说到最后几乎吼出来，他另一只眼睛也逐渐蔓延上血丝。
沈洛文摸了摸喉咙，声音有些哽住：“但我不是圣祖，别把我当他的替身。”
“我没把你当替身！”
“你是！”沈洛文用力反驳回去，胸口剧烈起伏着，“我没有前世的记忆，终究和前世不一样，你喜欢的人是圣祖，想的人是圣祖，画的人也是圣祖！你希望圣祖复活！”
顾阎一愣，猛地抬头望着他。
“我们只认识了几个月！你真的了解我吗？！”沈洛文想起那个房间也激动得不能自己，他眼眶发红，精神力就像失控一样乱窜。
“……那你把我的巢穴还回来。”顾阎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无比，“或许你说得对。”
沈洛文怔了一下，反手把巢穴扔过去：“那我还给你！”
顾阎收起巢穴，望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沈洛文站在原地摸了摸额头，靠到墙壁上重重地呼吸着，顾阎的精神力威压渐渐远去，压迫感逐渐消失，沈洛文微微回过神来，接着便愣住。
他连忙追了上去。
但顾阎已经不见了踪影，沈洛文扶着墙壁停下来咳嗽了几声，捂住胸口压下胸腔里的刺痛，百草枯还是对他有些后遗症，他刚觉醒的精神力也会让他情绪失控。
一切都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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