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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阎微微眯起眼睛，如果对方不答应那他只好强来。
马车在庭院外停了下来，顾阎下了车却听到庭院里有打斗的声音，他连忙推门进去，见到有两个人在里面打斗。
其中一个人反手抄起自己的雕像扔了出去，另一个人一掌把石雕击碎了。
顾阎怔了一下，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眼神一变本能地冲了过去。
庄晓夜看着混乱的场面连忙喊道：“顾阎！穿黑衣的是自己人！”
顾阎一言不发地攻击着那两个陌生人，几乎是无差别攻击，他越沉默，招数越狠，首先把另一个人击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然后扭头攻击黑衣男。
“你怎么连我都打？”黑衣男连忙避开他。
庄晓夜吓了一跳：“图尔特！你刚才扔了他的东西！”
“我那是一时情急……！”
庄晓夜只好跑过去把顾阎拉回来：“别打了！等会儿要惊动屋子的主人了！到时候我们都要露宿街头！”
听到要“露宿街头”，顾阎和黑衣男终于停了下来。
黑衣男察觉到另一个人想逃跑，连忙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红色的玫瑰花藤从他的手心蔓延出来，瞬间把敌人束缚住。
“求求你放过我！我是迫不得已的！”对方惊恐地求饶。
“我不接受背叛者的赎罪。”图尔特微微弯起嘴角，“再见。”玫瑰花藤把对方的能量吸干了，那人迅速老去、死亡。
图尔特一挥手，干枯的人体也化成粉末融进泥土里。
庄晓夜走过去看了看：“你杀了他？”
“不，我只是收回了我们血族的长生能力，他只是自然死亡了。”
顾阎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捡起碎掉的雕像。
图尔特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回头说：“对不起，我可以赔。”
“……但你赔不起。”庄晓夜说。
顾阎抱着一堆碎石站了起身，脸色阴郁地望着图尔特：“你很顺手。”
“？！”庄晓夜盯着图尔特。
“……”图尔特看着他们，拿着手杖默默转身，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抱歉，这其实是我的习惯。”但是城堡里的雕像不是都可以打碎的吗……
“这是什么坏习惯？你是暴发户吗？”庄晓夜突然觉得顾阎没揍死他也算仁慈！
图尔特沉默片刻：“是血族的亲王。”
“皇族的坏习惯。”庄晓夜又补充。
顾阎抱着自己的石头走开了，还把其余的石雕都抱回自己的房间里。
庄晓夜和图尔特对视一眼，图尔特拄着手杖又沉默片刻：“他怎么了？”
“说来话长，进来说吧。”庄晓夜带了他进屋里。
*
顾阎拿着雕像回到屋里，把雕像放到桌子上，他突然发现雕像只是雕像，是可以轻易被人打碎的东西，就算是用玉石雕刻的也是冷冰冰的雕像。
他要的是真实的人……能碰触得到，能抱着，能和他说话的人。
顾阎缓缓握紧拳头，转身走了出去，他不想再等到夜晚。
他在客厅找到庄晓夜：“我希望你现在就施展能力。”
庄晓夜拉着他坐下：“冷静一点，我这个能力在夜晚更有用。”他塞了一杯茶给他，“喝。”
顾阎深吸口气，拿着茶杯坐下来喝茶，他无声无息地看着对面的图尔特。
图尔特笑笑：“我叫图尔特，听说你是蛊王？还可以向你许愿。”
“你除外。”顾阎一字一顿。
“……”图尔特闭上嘴巴。
庄晓夜吃瓜喝茶，可怜的图尔特被顾阎拉进黑名单了，他咳了一声说：“顾阎，他是血族的亲王，坏习惯一大堆，如果看他不顺眼可以揍他。”
图尔特看了庄晓夜一眼给自己正名：“可能是价值观不一样。”
“对，他手欠。”庄晓夜又说。
“……”图尔特总算明白了，自己不太受待见，他低头慢慢地品茶，有些怡然自得。
顾阎喝完茶就站起身想回去，他有些心烦，一想到那个碎了的石雕心里的躁动更甚。
图尔特笑着说：“刚好我有‘天使之泪’，或许可以帮到你，算是我的赔罪。”
顾阎回头望着他：“那是什么？”
图尔特放下茶杯给他们解释：“我们血族的秘宝是红白酒，被称为天使之泪和恶魔之血，拥有神奇的功能，可惜红酒现在在血王那边。”
庄晓夜有些意外：“你真是不见外。”就这么把秘宝说出来，不过图尔特实际上是为了救了一个人界的远房亲戚才失去了做血王的机会，太惨了。
“反正你们抢不到。”图尔特无所谓地耸肩。
顾阎又坐了下来，抬目望着他：“它们的功能是什么？”
图尔特慢悠悠地说：“白酒拥有唤醒潜能、治愈、修复精神力等功能，红酒就比较猛，是性、欲、暴力、爆发力、提升极限等。”
庄晓夜想了想说：“我也想喝，我也救了你。”如果他的能力再度提升，梦蝶能力会更稳定。
“那一起喝吧。”图尔特笑了笑，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白玉酒壶来，用小杯子给他们斟了三杯，“干杯。”
顾阎和他碰了碰酒杯，毫不客气地一口喝掉。
庄晓夜拿着酒杯沉默起来：“你好儿戏。”
图尔特摇了摇杯子里的酒水：“不然呢，酒就是用来喝的，据说是用很奇异的果实制成的，现在已经绝迹了。”
“那我就要慢慢品尝一下了。”庄晓夜听他这么说就仔细喝了一口，有些甜有些辣，他还想再喝一口品尝，结果就喝完了。
“……”庄晓夜沉默地放下酒杯，图尔特嘴上说得大方，实际还是挺小气的，两口就喝完了！
图尔特又说：“如果有红酒，我们还能混合起来一起喝，那效果可是双倍的。”
“就是比较猛？”庄晓夜笑着问。
“这是肯定的。”图尔特看着顾阎，“蛊王有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尝一尝。”
顾阎放下酒杯望着他灰色的眼睛：“等你恢复能力坐上血王之位再说。”
“……”图尔特，他真是不爱听这种话，他扭头和庄晓夜说，“他太扎心了。”
庄晓夜更扎心地说：“你再不恢复就会被追杀。”
“……”图尔特扭头拄着手杖走出去：“我去外面走走。”
第106章
晚上宋青廷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四人深夜站在井口边，大眼瞪小眼。
顾阎看着宋青廷，庄晓夜并没有告诉宋青廷许愿的事情。
宋青廷看着井口说：“我这里只有这口井。”
“可以。”庄晓夜望了一眼井里的月亮倒影，抬头和顾阎说，“准备好了。”
“嗯。”顾阎握了握拳头微微闭上眼睛。
图尔特在旁边围观。
庄晓夜露出那一双七彩翅膀来，过了一会儿，井口上飞起了无数“夜光蝶”。
图尔特有些惊讶，原来这就是蝶族的异能，真是漂亮。
*
顾阎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奇幻的梦，他陷入梦里很久不愿醒过来，他终于知道他忘记了的人是谁。
“沈洛文……”顾阎在一棵树下找到沈洛文。
沈洛文抬头看着树上的白色花朵：“梨花开花了，好像雪。”
顾阎抬头看上去，梨花纷纷扬扬飘下来，有些花瓣落到了沈洛文的白发上，他走过去，给他摘下头上的花。
沈洛文突然捉住他的手：“你该醒来了。”
顾阎一愣：“我没……”
“你该醒来了。”沈洛文重复着，缓缓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
顾阎愣在原地，沈洛文的身影逐渐变透明，就像一场梦幻的雪景一样消失、瓦解。
顾阎一惊，冲过去想抱他：“沈洛文……！我一定能找到你！”
“我等着……”
沈洛文说完，周围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顾阎猛地睁开眼睛，胸口还剧烈地起伏着，他盯着头顶上的床帏发愣，他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你终于醒了！”庄晓夜跑过来看他。
“吓死我了！你睡了一个月了！我就说我的能力不稳定！你现在觉得怎样？”庄晓夜摇了摇他。
图尔特也走过来看他：“应该没有傻掉吧。”
顾阎坐起身，按了按额头：“我没事，而且我恢复记忆了。”他终于知道他忘记了的人是谁。
“那就好。”庄晓夜拿了一杯茶过来给他，“那你忘记的人是谁？”
“沈洛文。”
但没人认识沈洛文。
在这里只有他知道有沈洛文这个人，因为沈洛文是未来的人，他是在末世遇到他的……而他是末世诞生的蛊王。
后来，沈洛文向他许愿。
现在是重启。
庄晓夜和图尔特互相望了一眼，他们确实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就算顾阎把沈洛文的画像画了出来也不认识。
顾阎看着画纸上的素描，放下笔：“在这里找不到他……”
庄晓夜盯着画面看了很久：“他穿着的好像是番邦人的白衬衫，他是外国人？而且怎么是白发的？”
“白化病么？”图尔特倒是知道有这么一种病，“在我们那边是会把这种人祭天的，他们代表着不详。”
顾阎望着庄晓夜：“你们都很喜欢搞祭天。”
庄晓夜尴尬地一笑：“他们只是误会了你是黑死蝶，现在你证明了你不是。”
图尔特坐到椅子上笑了一声：“根本没有什么黑死蝶，那不过是瘟.疫。”
说到瘟.疫，庄晓夜想起南城那边的事情：“我想我需要回去看看了。”他看向窗外，低声问顾阎，“那宋青廷他……”
顾阎把画挂到房间里，盯着里面的人看：“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庄晓夜这才放心了，而顾阎说的很快确实很快，几天后的夜里，庄晓夜半夜起来，见到天上飞来一大群萤火虫。
他心下一跳，连忙跑去找宋青廷，却在走廊上见到一个人，那人面容俊美，一头淡金色的长发，背部的翅膀垂到地上，在月华的照射之下闪着粼光，就像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
对方回头看过来，身边的萤火虫围绕着他。
“精灵王……”
“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对方走了几步，直接穿越进屋里。
庄晓夜怔住，连忙跑过去：“等等！你们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庄晓夜冲了进去，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宋青廷不在这里，那个神秘的精灵王也走了。
他又跑出去，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之中的萤火虫汇聚在一起向着月亮的方向飞走了。
庄晓夜狠狠皱起眉头骂了一声：“果然是审美不一样的家伙！！”可恶！竟然半夜偷偷来拐人！
“你不去追？”喜欢三更半夜出来散步的图尔特突然冒了出来。
庄晓夜转头瞪着他：“我要回族里。”
图尔特想了想，笑着说：“也对，你做了少主才有更多的话事权。”
另一边的顾阎也走了出来：“那下次见。”
“下次见！”庄晓夜顾不得那么多，连夜把马车拉出来，走之前又说，“如果族人审问我，我就说可以向你许愿。”
顾阎注视着他：“我未必会答应。”
“也不是让你答应。”庄晓夜一笑，驾着马车走了，“得不到的才更好。”
图尔特摇摇头：“他这是什么自虐癖好？”他回头问顾阎，“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张贴寻人启事？”
“不是。”顾阎抬头看着天空，沈洛文可是来自未来的人……只有更高科技、掌握更多的信息才更容易找人。
“我要成立自己的公司。”顾阎问，“京城里最有钱的人是谁？”
“顾家。”
*
顾阎准备好东西就前去找顾家人，现在的顾家当家人是顾印月，一个手腕很厉害的女性。
顾阎在酒楼里会见她，他看着对面的人，年过八十的顾印月坐在案子后，泡着茶，白发挽起，插着发叉，神态从容。
“先喝一杯茶，我们再慢慢聊。”顾印月把一杯茶轻轻放到他面前。
“多谢。”顾阎低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开口和她说，“我想……”
顾印月拿起另一杯茶静静地听着，听完后望着顾阎带过来的闹钟沉思了很久。
“你是说将来我们出门能坐车、旅行坐飞机，坐在家里也能知道世界各地的事情？”
“是。”
“年轻人，你很有想法，但是太超前了，让我怎么信你？”
顾阎只是看着她，也没有和她争辩：“如果你没兴趣那我就告辞了。”
顾印月望着他的眼睛：“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你好像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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