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榆先闻染卿一步接过文件夹,她随意地翻了几下文件,然后把文件夹塞进了闻染卿的怀里,“卿卿,你快去忙吧,今天晚上的聚会可别忘了。”
闻染卿拿着文件夹,朝着叶榆点了点头,便走了。
当办公室中只剩下柳江篱和叶榆后,柳江篱立刻询问叶榆,“你怎么叫她卿卿?我就刚刚出去一会的功夫,你怎么就叫她卿卿了?”
叶榆高挺着胸脯,抬手撩了一下她那不存在的刘海,骄傲地说,“这有啥!我已经和她变成朋友了。我今晚的生日聚会她也会来。”
“我可不和有的人一样,这么容易被人讨厌。”
老虎头上拔毛的叶榆,很快就被柳江篱赶出了办公室。
不过叶榆一点都不生气,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柳江篱,“今晚生日聚会别忘了。”
而后叶榆又对着,正好坐在离柳江篱三米远的工位上的闻染卿说了声,“卿卿,猜猜。”
“卿卿”二字,叶榆喊的十分的大声,那声音赤裸裸地钻入柳江篱的耳中。
柳江篱也不甘示弱地喊道:“闻助理,开会。”
会议一开便是一个上午,只不过下属们的企划案,竟没一个过关的。
柳江篱气愤地将一叠财务报表摔向长桌,纸张如雪花般四处散落。
整个会议室中高管们,顿时都齐刷刷地低头,试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安静的会议室中,唯有柳江篱的腕表表带,磕碰着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让所有高管更是屏住呼吸。
“上一个季度,利润只上涨了17%,而你们提交的方案——”柳江篱的指着屏幕上标红的数据,冷笑着,“是在教我怎么当慈善家?”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的中央空调的冷气,似乎骤然调低三度。
随着一句,“如果下季度的数据还是这么的上不了台面,我不介意亲自教各位写辞职信。”会议正式结束。
发怒的柳江篱,让闻染卿感到害怕。
早上柳江篱让闻染卿整理的那份资料,整个会议都未用到。
不过闻染卿却不敢在柳江篱面前提起。
以她如今水平整理出的文件,大抵是能把柳江篱气得当场辞退她的程度。
直到午餐时间,闻染卿都兴致平平。
闻染卿握着叉子的手悬在沙拉碗上方,碗中的牛油果,被闻染卿发呆时无意识地碾碎。
柳江篱的目光第三次扫过那份只动了两口的凯撒沙拉,“不合胃口?”
柳江篱钢笔尖在报表上洇出了黑色墨点,闻染卿这才发现柳江篱刚刚根本没在看文件。
“我……”闻染卿的喉咙突然发紧。
上午会议室里柳江篱摔文件的画面,在闻染卿的眼前闪回。
闻染卿这是被柳江篱吓着了。
闻染卿下意识捏紧叉子的金属柄,金属棱角硌得闻染卿掌心发疼,“在想晚上的聚会该穿什么。”
柳江篱摘下金丝眼镜,拇指重重碾过眉心。
这个动作让闻染卿想起小的时候,每当她弄坏柳江篱的玩具,柳江篱总会这样揉着额头说“算了”。
柳江篱也猜出了大抵是她吓着闻染卿*了。
柳江篱摇了摇头,都怪她过于投入工作,这下把好不容易从自己壳里出来的小乌龟,可又要吓回去了。
“过来。”柳江篱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
听到柳江篱的命令,闻染卿这才缓过神来。
闻染卿起身迈步,结果刚走到柳江篱的面前,就被地毯褶皱绊住,整个人栽进柳江篱怀里。
闻染卿的鼻尖,撞上了柳江篱锁骨。
“笨。”柳江篱及时揽住了闻染卿腰肢。
真皮座椅承接住两人的重量时,发出暧昧的吱呀声。
闻染卿连忙从柳江篱的怀里弹射而出。
只不过,两人接触的那一刻,闻染卿似乎听见对方胸腔里,传来了心脏疯狂的跳动声。
柳江篱起身,把闻染卿按压在座椅上,而后单膝跪在闻染卿的面前。
柳江篱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柳江篱的右脚。
显然,昨日受伤的地方未被闻染卿所小心的护理,今日竟有些看着更为严重了。
柳江篱拿出消毒棉球,沾着碘伏,贴上了那伤处。
冰冷的液体与皮肤接触,闻染卿下意识地想抬脚往后缩。
“别动。”柳江篱握住她脚裸的力量骤然加重。
她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足弓凹陷处,死死地把闻染卿的脚踝固定在她的面前,温热的鼻息拂过闻染卿凸起的踝骨。
“现在知道疼了?”柳江篱指尖惩罚性地按了按伤口边缘,“穿八公分细高跟来面试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
柳江篱的发丝垂落在闻染卿膝头,随呼吸起落,扫过闻染卿敏感的肌肤。
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闻染卿突然发现,柳江篱睫毛竟然在颤抖。
原来紧张的不止自己。
不知不觉中,当柳江篱收起消毒用品时,闻染卿似乎对柳江篱的害怕,已消散了许多。
就这样,两人相安无恙的来到了下班时分。
因为晚上聚会时,能与柳江篱再次相见。闻染卿今日便不觉得,下班是件难受的事情。
闻染卿背着腋下包,一蹦一跳地朝着停车场走去。
回家选了一件抹胸蝴蝶结小礼服,闻染卿又兴冲冲地出发了。
待再次与柳江篱见面的时候,闻染卿正专心致志地消灭提拉米苏,垂落的发丝,差点沾到可可粉。
柳江篱笑着抽走了闻染卿手腕间绑着的珍珠发圈,冰凉指节蹭过闻染卿的指尖。
“头发。”看着两颊塞满提拉米苏的闻染卿,柳江篱声音突然有些发紧。
这样子的闻染卿,和柳江篱记忆中的那一张,令人垂怜的肉肉脸重叠,“要不要扎起来?”
闻染卿咬着银勺抬头,“好呀。”
她说话时,一缕缕头发滑至闻染卿的后颈处,露出白皙的脖颈。
柳江篱喉间,突然泛起莫名的痒。
柳江篱咽了口口水,然后绕到闻染卿身后。指尖穿过发丝的瞬间,她的心跳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那只会在午夜梦回时,才能触摸到的发丝,如今真缠绕在她的指节,温顺地躺在她的掌心。
“痛要说。”柳江篱平复下过快的心跳,将头发拢高。
柳江篱似乎都能看清,闻染卿后颈处的细小绒毛。
柳江篱一个“不小心”,擦过那片白嫩肌肤。
“痒。”闻染卿忍不住地缩着脖子笑,那耳环上的钻石因为晃动,而随着灯光的折射,闪着光芒。
第4章 厚重木门隔绝了门外喧嚣,宴会上,人群攒动,每个人都挂着友善的微
厚重木门隔绝了门外喧嚣,宴会上,人群攒动,每个人都挂着友善的微笑。
闻染卿放下了手中的甜品叉,她那身后的大大蝴蝶结,似乎有松散的迹象了。
她逆着人群而上,来到了二楼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的墙壁上,亮着一盏盏琥珀色壁灯。温暖的黄色,照在闻染卿的头顶。
下一秒后,闻染卿似乎有一种不详预感。她反手摸向背后已经松垮的蝴蝶结,那丝绸系带果然从她的腰间滑落。
她转身背对着面前的镜子,试图反手系上那蝴蝶结。
丝绸的质地,十分的光滑,闻染卿一个不小心,系带再次垂落。
闻染卿努力斗争着,终于系上了。只不过背后那软趴趴的一团,认人怎么看,都不像蝴蝶结。
闻染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又把蝴蝶结散开了。
不会她要以这个样子下楼吧?
“咔嚓……”这时,门口处传来开门声。
闻染卿心想坏了,她刚刚进休息室的居然忘记反锁了。不过幸好只是蝴蝶结散了,而不是拉链坏了。
一股银色山泉的气息从门外传来。
柳江篱倚在门框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地样子。黑色缎面西装裤,包裹着一双交叠的长腿,再加上领口处松开的两颗纽扣。
浑身散发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闻秘书的蝴蝶结……”柳江篱的声音里带着慵懒笑意,“要散架了。”
闻染卿像犯了错的孩子般,背脊绷紧,那隆起的蝴蝶骨,暴露在露背礼服之外微微颤动着。
闻染卿身后的镜中,倒映着柳江篱玩味的模样。柳江篱用后跟敲击地面瓷砖,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像某种危险的倒计时。
“别动。”冰凉指尖突然贴上闻染卿后腰,闻染卿顿时忘记了呼吸。
柳江篱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圆润,她慢条斯理勾住垂落的绸带,“我现在像是在包礼物,给我的礼物,系一个蝴蝶结。”
柳江篱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但是这一刻,她却下意识地幽默了一下。
脱口而出的玩笑,许是柳江篱又觉得不合时宜,而后开始了找补,“这种法式结扣,需要特别的手法……”
丝滑的布料擦过闻染卿的脊梁,柳江篱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碰在闻染卿的脊椎凹陷处,擦过蝴蝶骨,引得闻染卿一阵酥麻。
柳江篱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那蝴蝶结向着左边歪去。柳江篱抽住它的一角,准备抽散它。
闻染卿看着镜子中低着头,手指飞舞的柳江篱,不甘示弱道,“柳总,你现在是在拆礼物吗?”
柳江篱停止了手部动作,抬头望向闻染卿。闻染卿的眼中似乎在此刻产生了一阵漩涡,把柳江篱深深地吸住。
柳江篱看到了闻染卿一脸打趣的模样,她宠溺地笑了笑后,继续完成她的任务。
柳江篱的呼吸喷在闻染卿的耳后,将闻染卿的珍珠耳坠吹得轻晃。
系带被一寸寸收紧,闻染卿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指节,抵在她腰窝的力度。
“季总对女式礼服倒是熟练。怕不是……”
“毕竟……”系带突然被柳江篱用力一扯,闻染卿一个踉跄,她的后背,贴着柳江篱的前胸。
柳江篱右手手臂,紧紧地箍在闻染卿的腰间,“小心。”
银色山泉的香水味瞬间侵占闻染卿的所有感官。
柳江篱的手指捏住闻染卿的下颌,“只拆过你这一次。”
“你……”破碎的尾音被闻染卿吞进唇齿之间。
银色山泉的清冷终于被体温煮沸,在琥珀色的光晕里蒸腾成雾。
暧昧的情愫让闻染卿落荒而逃。
待闻染卿下楼的时候,楼下已经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叶榆看到闻染卿,热情地迎了上去,“你刚刚去哪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柳江篱也是,怎么都不见了。”
叶榆看出了闻染卿有一丝欲要拒绝的意味,她当即不给闻染卿拒绝的机会,“游戏开始了,你必须参加。我今天是寿星,没人能拒绝我。”
是呀,寿星最大。
闻染卿咽下了在唇边的话语,点了点头。
当闻染卿被叶榆按在沙发上时,柳江篱才缓缓出现在楼梯口。
柳江篱倚着鎏金雕花扶手,走下旋转楼梯时,指尖残留的丝绸触感,尚未消散。
她望着被众人簇拥在沙发处的闻染卿,目光扫过对方挺直脊背。
那个被自己亲手系紧的蝴蝶结,正端端正正地伏在闻染卿的腰窝处,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柳总来迟了要罚酒三杯!”叶榆举香槟杯,朝着柳江篱晃了晃,金黄色的酒液在杯中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杯壁,直至最后停歇。
沙发中央的玻璃转盘突然被人波动,发出了清脆声响,弹珠在转盘中滚动、撞击,以此反复,最后停歇。
弹珠落在了“大冒险”之上,这便是惩罚。
空酒瓶旋转着,最后指向闻染卿。
“大冒险!”叶榆兴奋地拍手,已全然不管柳江篱并没有乖乖地罚酒。
叶榆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手机递给左手边第三个人,让对方念出最新收到的消息。”
在场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可见这是一个令观众期待的惩罚。
闻染卿指尖发凉,最新收到的消息是什么?她根本毫无印象。
好在闻染卿手机是并无秘密,想必对方也念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来。
闻染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准备递出。
“我替她罚酒三杯杯免了这个惩罚。再加上我迟到的,一共是六杯。”柳江篱的主动认罚,顿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其实,早在叶榆邀请闻染卿参加游戏的那一刻,柳江篱便已经在二楼楼梯口。
她看到了,也听到了。
这可是柳江篱第一次与大家打成一片,主动要求罚酒,而且还是双倍罪名。
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机会。
众人有的给柳江篱倒酒,有的鼓着掌,有的起着哄……
柳江篱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酒杯,履行她的承诺。
此时的闻染卿,拿起自己的手机。
闻染卿的指尖在手机边缘轻轻摩挲,按下指纹,锁屏界面亮起的瞬间,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最新消息显示来自十分钟前。
【柳江篱:你的耳坠歪了。】
短闻染卿猛地抚摸着双耳的耳垂,左耳的耳坠正向下下垂。
而那右耳,已歪斜至一边。
珍珠的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休息室里热气,烫的闻染卿手掌心微微发热。
“等等!”叶榆突然抓住闻染卿高举的手腕,“既然柳总替你喝了酒,那不如......”她狡黠地转动酒瓶,“我们看看柳总的最新消息?”
“卿卿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的闻染卿一愣。虽然她没听清叶榆的话语,但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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