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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驰：“……”秦潮背着他做事情却不告诉他，不爽。
非常不爽。
云驰的不爽在秦潮敷衍了他八九天，而他却需要每天晚上为了秦潮去阴暗爬行后到达顶峰。
但不等云驰去找秦潮发泄，高考成绩出来了。
没有任何意外，云驰735分，全省第一。
江书意稳定发挥，六百八。
陈栩603.5，比平常考的要高一些，但不算超常发挥。
至于秦潮……
“你这640里有五十分是属于学霸一对一后的额外奖励吧。”陈栩酸了吧唧的，要知道以前云驰是喜欢他的啊，早知当时他就委曲求全了，呜呜呜……
“有本事你也去追个学霸啊。”这分数在秦潮的意料之中，这半年，云驰按着他的头逼着他学，想考不好都难哦。
但这分数想跟云驰报一所学校是不可能得了。
分数出来之后很快就要报志愿，云驰不用说，几所学校的招生老师蹲在家门口来抢人，但云驰犹豫了一下。
云驰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学的专业，他要学的是国内最好学校里最牛逼的专业，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但他现在有些改变了想法，他想学……医。
云驰向来不喜欢纠结，很快就做好决定，目标明确的选择了最好的医学院。
而秦潮，他倒是有想要学的专业，他想学人工智能，但他的分数没办法选择最好的那所学校，只能退而求其次，而这个其次与云驰要报考的医学院分属两个城市，隔着一千多公里。
中学街的米线店里，云驰皱着眉瞪着身边的人：“你为什么要犹豫？”
秦潮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站在收银台后的宁珺往这边看了一眼。
陈栩架着腿挠了挠脖子，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云驰把笔记本拿到自己面前：“我来给你填。”
“你等一下。”秦潮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声道，“我再考虑一下，我可以换个专业或者换个学校，其实我以前觉得我能考六百分就是烧高香了……”
“怎么，你觉得六百四很高吗？”云驰淡淡看着他，“你清醒一些吧，现如今稳妥最重要，我劝你别整幺蛾子。”
秦潮喉头动了动，最终忍不住道：“可我想……”
“你想个屁。”云驰非常冷漠，“闭嘴，不想听。”
秦潮唇动了动，最终没说话。
云驰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填写志愿，然后提交。
陈栩看秦朝一脸怨夫的憋屈样子，忍不住开口：“就四年而已，你毕了业可以去找他，也可以考研再考到一个地方去嘛，现在飞机火车那么方便，一千多公里而已，分分钟就能到。”
秦潮垂着眼不说话。
云驰抿着唇：“现在谈恋爱的都不长久，说不定谈个几天没新鲜感就分了，哪有那么多一心一意，忠贞不屈，干脆别谈了，没什么意思。”
秦潮咬了咬牙，可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起身走了人。
“你干嘛呀。”江书意无奈，“他以前吊儿郎当不爱学习，这半年奋发图强不就是想能最大可能地跟你在一个地方上学嘛，你体谅体谅他。”
“学习和前程是为了我啊？”云驰忍不住瘪嘴，“他要从小学就开始好好学，别吊儿郎当的，现如今我俩都考省状元，简简单单就能在一个学校了，少壮不努力，没了选择权他还不高兴了。”
陈栩：“……”埃玛，有点儿打脸。
江书意：“……”还好，打的不是他的脸。
秦潮不开心，云驰也很不爽，他那天晚上想了很久，觉得秦潮说的上大学以后租房子住也挺好的，放学以后，让秦潮伺候他吃伺候他喝晚上还能让秦潮愉悦他一番，他都有些盼着大学生活了，谁能想到啊，最终变成这个样子。
都怪秦潮以前不上进，他还不乐意了。
两人都生了气，好几天不联系，云驰每天晚上进B区被折磨，然后早上起来就骂秦潮，愤怒越积攒越多。
而秦潮……
陈栩看着埋头哼哧哼哧干活的人，拿着锤子凑过去：“都这样了，还表白呢？”
“为什么不？”秦潮冷着一张脸，云驰哪怕表现得有半秒的迟疑，他都觉得那AI对他有点儿意思，但事实证明，特么的AI没有心。
“不把他拴住了，进了大学由着他去撒欢吗？”
陈栩朝他竖了个拇指：“我真服了。”这都什么脑回路啊。
陈栩看着眼前的大工程，秦潮恋爱脑无敌了。
……
七月二十七号这天晚上，云驰躺在床上看手机。
离零点还有十分钟。
二十八号是秦潮的生日，云驰看着桌子上的黑色盒子，抿了抿唇。
半个月了，他和秦潮半个月没联系了。
云蛋蛋倒是隔三差五给他打视频，只说秦潮忙，别的什么也不肯说。
云驰想到自己生日那天秦潮送他的无人机秀，算了，他大度，不跟他置气了。
秦潮，生日快乐。
云驰在与秦潮的对话框里打上几个字，然后盯着时间等零点。
零点发生日祝福好土好无聊啊，但一年就做一次而已，也还好啦。
十，九，八，七……
睡梦中的宁珺突然感觉一阵心悸，猛地坐起身来，眼前出现的大写的数字让她愣了半秒。
这段时间忙着云驰高考报志愿的事情，她把任务的倒计时都给忘了。
“小驰……”宁珺下床，光着脚打开门急切地喊着云驰的名字。
三，二……
云驰听到宁珺的声音，抬头应了一声：“怎么了，妈？”
一。
叮——
【444号系统对宁珺女士对444号子系统的抚育表示感谢。】
【生老病死，遇见离别都是人生常态，作为系统选定的宿主，请用平常心对待。】
【人生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希望宁珺女士能够自己让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
【愿你来日一片坦途。】
叮——
【444号子系统离开，人工智能005号取代中……相关人士记忆调整中……】
叮——
【成功。】
第60章
秦潮没奢求那没有心的AI能卡着点给他送生日祝福，但真的没收到任何信息时难免有些失落。
凌晨一点，一直翻来覆去看手机的秦潮忍不住了，给云驰发了条消息。
喊哥送灌饼：喂，明天，不，今天我过生日。
无人理他。
秦潮咬了咬牙：“你给我等着。”
秦潮在床上失眠到凌晨，迷糊了一觉后醒来才清晨六点。
秦潮一骨碌爬起来，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打算出门去逮人。
路过那个蛋的房间，秦潮先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应该还没醒，等他醒了他再回来接人。
纯白色的窗帘没拉，随风摇摆，大床上是铺的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灰色床品。
秦潮愣了一下，这个蛋喜欢粉色的东西，后来这个房间的窗帘床品全都换成了粉红色的，怎么变成灰色的了？
而且他的房间向来堆满了零食饮料，什么时候这么干净整洁过？
昨天保姆给他大扫除了？
秦潮推开门：“云蛋蛋？”
“小潮？你进客房做什么？”
秦潮回头，看到叶俏打着哈欠一脸不明所以地走过来，心脏不知为何开始止不住的跳。
秦潮清了清嗓子：“他呢？”
“谁？”叶俏往里看了一眼，“你昨天晚上带朋友回来住了？”暑假嘛，秦潮总是早出晚归，叶俏总见不着他人，昨天晚上秦潮回来的也晚，叶俏还以为他带了朋友回来。
秦潮闻言手有些抖，咽了几次唾沫后才道：“这个房间没人住吗？”
“平常没人住，家里来客时会住，但现在在旁人家留宿的人少，所以很少有人住，你要是喜欢这间房，我让保姆收拾出来，你搬过来住。”
秦潮是狂奔出秦家的，打了个出租车直奔云驰家，车上，秦潮一直在给云驰打电话，却没人接。
云驰很自律，哪怕放假了，他早上也很少有睡懒觉的时候。
他可能还在跟自己怄气，所以不肯接电话。
秦潮压下心慌，云蛋蛋可能只是回云驰的那个手机里去了。
是，一定是这样的。
秦潮一步三个台阶爬上楼，将门拍的砰砰响。
房门被打开，是穿着睡衣的云驰。
秦潮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道：“云蛋蛋不见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云驰皱着眉将秦潮抓着他肩膀的手拿下去：“你好，秦潮，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
“我说，那个蛋……”秦潮猛地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云驰。
云驰也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秦潮心跳的仿佛马上要从喉咙口蹦出来。
云驰看他的眼神非常陌生，像是从来没见过他一样。
秦潮闭了闭眼。
填志愿时两人是有些置气，但他也有些故意的成分在，不能总是他上赶着跟在云驰屁股后面转吧，怎么着也得让那没有心的AI主动一次，加上要准备惊喜，就一直晾着他。
但中间还有个云蛋蛋，云蛋蛋跟云驰聊天时，他就在手机的后面听着两人聊，他能听出云驰话语里的试探，那时候他还挺得意的，小AI也不是一点儿不在乎嘛。
只不过几天而已。
几天而已。
他可能是装的。
秦潮睁开眼，试探着伸手：“咱俩的事儿你先放放，你告诉我云蛋蛋呢，我担心他。”
云驰后退一步，眉头皱起：“秦潮，你在说什么？什么云蛋蛋？我听不懂。”
秦潮手伸在半空中毫无所依，据他两步之遥的人眼睛里一丝情绪都没有。
他和云驰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这人虽冷淡，但眼睛里情绪还是极为饱满的，即便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认识的时候，他跨坐在墙头上时眼睛里也全是俾睨天下的高傲，一眼看过去就想让人揍他一顿，绝不是眼前这般，丁点的波动都没有。
像个假人。
秦潮咽了咽唾沫，不可能的，不会的。
“你……”秦潮看着他那冷淡的视线，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潮循着本能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把人往自己的面前拽，干哑的嗓子发出砂纸一样粗粝的发着抖的声音，“你别跟我闹了，多大点儿事儿，我错了，我跟你承认，我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秦潮极尽卑微，本能的重复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云驰用力挣脱秦潮的钳制，后退一步，一边抚平自己身上被弄皱的衣服，一边平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潮同学。”
平静毫无波澜的语调机械的像是用冰冷的铁器发出的声音，让人遍体生寒。
秦潮被推得踉跄了两步靠在了门上，脸色苍白，手指打颤。
不是的，云驰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的。
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潮看着眼前明明很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谁？
“小驰，进屋去换衣服，今天跟妈妈去米线店吧。”
“好的，妈妈。”云驰转头进了房间，丝毫没有犹豫。
听到宁珺的声音，秦潮猛地抬头，犹如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云驰的妈妈一定知道什么，云蛋蛋之前喊她奶奶她都丝毫不惊讶的。
秦潮现在无比后悔，他以为AI这种事情算是秘密，不能多问，现在才发现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秦潮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失了声，嗓子疼的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珺脸色很憔悴，她看了秦潮一眼，走到门口换了鞋，然后拍了拍秦潮的肩膀。
秦潮往云驰的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卧室门关着，什么都看不到。
秦潮犹豫了几秒，转身跟在宁珺身后下了楼。
今日日头很大，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宁珺逆着光看着他，犹豫一番后，终于轻声道：“他离开了。”
什么叫离开了？那楼上那个人又是谁？
换做以前，秦潮得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以为见鬼了，可现在他只觉异常恐慌。
秦潮张嘴想问，却发不出声音。
宁珺垂了垂眼，手指掐入掌心。
当初系统选定她的时候，说她不符合系统的选人标准，她们这种女人太过柔弱没有主见，像是男人身上的一个挂件，毫无生机。
这样宝贵的重生的机会本不该落在她的身上，但因为要抚育子系统所以才选定了她。
除了这个，444号还说过，她的重生会在合适的时机后开始。
之前她开始做梦有了记忆后便以为那是合适的时机，可到了现在她才了悟，不是的。
今天是上辈子她那个孩子离开的日子。
只是因为这些年系统刻意影响她的记忆，她竟是把这个日子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今才真正想起来。
上辈子，这一天她的孩子被云大海害死了，很快她也被云大海逼疯送进了精神病院。
现如今，事情回到了这个节点。
重来一次，依旧是她一个人。
444号给予她的重生是自己做自己，自己靠自己。
宁珺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好一会儿后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狠下心道：“他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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