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杨氏真的被吓到口齿不清了,语带哽咽的追问道:“能治好吗?”
杨氏在青山县多年,听说过周郎中的名号,知道这人医术了得,因此她还是抱着很大希望的。
可惜周郎中也只能无奈摇头:“以后少动怒、注意别受到惊吓,清淡饮食,保持心情舒畅,唉,不好办吶,总之就先预防着吧!”
杨氏只捡自己想听的部分,既然周郎中说能预防,那她可要好好静养。
至于梁青禾的鬼魂,她觉得应当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昨晚她该坦白的都坦白了,除了自己私藏的宝贝,其余的都说了。
至于那箱宝贝,她得抓紧时间让儿子把东西挖出来。
中风可太危险了,她想要维持身体健康,那就少不得要花银钱,先别管女鬼复仇和子孙后代了,她得先顾自己的死活。
梁家的手里有三块玉石,其中有两块已经在韩泽玉手上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找到剩下的那块。
二人一合计,先去外公和外婆的墓地祭拜一下,顺便找找线索。
可等到二人带着东西来扫墓的时候,韩泽玉利用异能勘察了棺材周围的情况,顿时脸色一变,这墓地被人动过了。
苏时恩见到玉哥儿的神色便知事情有变,看来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好在棺材没被撬开,应当是找东西的人在棺材以外的地方发现了玉石。
不然呢?总不能是挖坟掘墓的人,突然间良心发现吧?
夫夫二人又赶回青山县,苏时念还挺诧异,问他们是不是有事儿?
苏时恩问大姐知不知道梁家老宅在哪里?
苏时念倒是知道,只不过在她的记忆里,那就是一处不大的院子。
韩泽玉二人又马不停蹄的跑去老宅,发现里面的杂草都有半人多高,一看就是三四年没人收拾过的样子。
仔细搜寻了一圈,韩泽玉发现这里也有被翻找过的痕迹,想必即便是有东西也该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不过就在二人要离开之际,韩泽玉突然改变了方向,径直朝着院子东南角的枣树走了过去。
片刻过后,韩泽玉的手上拿着一个带锁的匣子,外面用油毡纸和皮子包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傻子都能看出来它里面装的东西很重要。
都不用把盒子打开,即便是隔着层层的包裹,韩泽玉依然闻到了金钱的芬芳。
东西拿走,地方复原,消灭痕迹的专家再次出手,保证谁来了都看不出破绽。
有了意外收获,韩泽玉美滋滋的抱着战利品凯旋而归,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找到第三块玉石。
韩泽玉清点东西的时候险些笑出声来,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谁藏的,奶娘真是弄巧成拙了。
苏时恩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虽说这些赃物以其他的方式流回到自己手中,但这依旧改变不了杨氏中饱私囊的事实。
他就说自己好歹也是苏府的庶长子,为何手头如此拮据?原来是有人惦记上了他那点可怜兮兮的月钱。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拿了东西又拿钱,这老太太还真是贪婪成性。
韩泽玉不死心,想再去查查梁外公在世的时候有没有置办其他的产业。
苏时恩的假期已经结束,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被处分了。
苏时恩挥毫泼墨,郑重其事的写了一张请假条。
韩泽玉瞪大了眼睛,请假这玩意儿还能续约?真不愧是他相公,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苏时恩谦虚的表示,还不够厚,以后他会继续努力的。
铁柱先快马加鞭的回去送信,信上说奶娘病重,需要回老家静养。
老人照顾他许多年,现如今离别在即,他万分不舍,遂决定亲自送其返乡,将人安顿好后再重返书院继续学业,还望各位师长海涵,是他对不起先生们的栽培,辜负了院长的期望。
这封信虽然写的朴实无华,但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浓浓的愧疚之意。
收到信件的夫子认为这是个知礼仪、重情义、懂孝悌的好孩子。
韩泽玉鼓掌,好心机、好算计、好文采,他相公的伪君子之路越走越顺畅了。
不管书院那边同不同意,总之在苏时恩的心里,他现在已经是拥有延长假期的人了。
韩泽玉去青山县衙找他的故交。
大叔一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就觉得头疼,他就没见过如此任性妄为的小哥儿。
韩泽玉跟大叔扯皮,苏时恩注意到墙根下蹲着的一排瘦骨嶙峋的人。
四肢纤细、头发蓬乱、肚子突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怎么看怎么像是难民。
大叔本就烦躁,又被韩泽玉缠的头疼,再听见苏秀才的话,他就更闹心了。
韩泽玉也朝着那几人看去,疑惑道:“又没有战乱,哪来的流民啊?”
大叔叹了口气:“战乱不常有,但天灾年年有,他们就是被洪水淹了庄稼,逃难过来的。”
背井离乡的,都是可怜人,韩泽玉正在感慨着众生皆苦,就听到后衙传来女人斥责孩子的声音。
“别喝!你别喝呀!快吐了!你不想活啦?”
大叔闻言脸色一变,赶忙向后衙跑去……
第163章 大显身手
观音土又叫高岭土,一般在饥荒年代被饥民当作食物,能够获得短暂的饱腹感。
这种土无法被人体消化吸收,食用后腹胀,排便困难,历史上因为食用观音土充饥,而导致腹胀死亡的例子数不胜数。
小孩子经不住饿,即便大人再三叮嘱,他还是偷偷的吃了一些。
县衙里的这些流民,或多或少都吃了一些,有经验的老人都知道吃了观音土不能多喝水,不然会腹胀而死。
小孩子的胃容量本就不能跟大人相提并论,感觉胃里难受,就多喝了几口水,其后果就是疼的满头大汗,抱着肚子哀嚎。
孩子的母亲焦急的拍打他的后背,希望他能把水吐出来。
公婆都不在了,丈夫也生了病,她们三口人历经波折,好不容易到了青山县,结果年仅四岁的孩子又出了事。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好好的家园被毁,亲人离散,着实可怜。
看着小孩子受苦,大叔也是于心不忍:“你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
韩泽玉在墙边探头探脑的观察,苏时恩跟他解释何为观音土,不知道他的异能可不可以救人。
他想的是玉哥儿能操纵所有跟土有关的东西,不知道能否让那小孩儿把肚子里的观音土吐出来。
韩泽玉跃跃欲试,正要上前,结果惠民堂的黄大夫来了。
黄大夫见着他们也是一愣,不过医者仁心,救人要紧,于是只略微点了下头就去查看那孩子的情况。
小孩儿已经出现了抽搐症状,其实能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们也不能放弃,总得想想办法。
“把孩子抱起来,让他呈站立姿势,手放在胸口,先把水吐出来。”
孩子的母亲也是多日未进食的状态,她的体力不足以让她抱起一个还在挣扎的孩子。
韩泽玉推了相公一把,示意让他去。
苏时恩知道是玉哥儿要出手了,他得负责打掩护。
小孩儿的意识开始涣散,完全配合不了大人的指令,黄郎中刚想要上手,只听得韩泽玉大喊一声:“放着我来!”
众人都没看清他是从哪里蹿出来的,这人就已经一手掐着小孩儿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另一只手则是拍在了他单薄的背上。
紧接着只听“哇”的一声,那个失去意识的孩子竟然呕吐了起来。
观音土混着水的视觉效果,看起来吐出的更像是泥浆,很难想象人是饿到何种地步才会用土充饥。
黄郎中喜出望外,连忙跑过去查看孩子的情况,他也不嫌脏,还去检查了呕吐物。
韩泽玉接受度良好,丧尸的脑浆子他都见过,这就是小场面。
相比之下苏时恩就不行了,他差点儿跟着孩子一起吐出来。
见韩泽玉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心知这家伙又在使坏,还真是不放过任何训练他的机会。
黄郎中激动道:“不知韩小哥儿用的是何种手法?竟能让失去意识之人将腹中的观音土悉数吐出。”
韩泽玉负手而立,高手风范拿捏的十分到位。
“家学渊源,概不不外传,还望黄大夫见谅。”
黄郎中一拍脑门,像他们学医的都是讲究传承的,有很多医术也是不传之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抱歉抱歉,韩小哥儿见谅,是在下唐突了。”
他俩在这儿互相道歉,大叔看不下去了,打断二人道:“外面还有十来个流民,估计或多或少也吃过观音土,二位可否移步前院,给他们也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韩泽玉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大叔,您可太有正事儿了,绝对是尽忠职守的好官吏。”
大叔翻了个白眼,一看这夸的就很口是心非,他那点小心思,自己还能不知道?
“先救人,你问的事情稍后我再给你查,还有啊!别叫我大叔,都说过多少遍了,我才三十岁。”
韩泽玉笑容灿烂,从善如流道:“好的,朱哥!”
朱大年摇摇头,好小子,原来这滚刀肉早就知道自己姓啥,可这“朱哥”听起来好像也没比大叔好多少。
韩泽玉妙手回春,啪啪几掌拍出,只听得县衙内哇声一片,这些流民还真的都吃了观音土。
韩泽玉发现这其中有一位年轻男子基本没怎么吃过观音土,而他的状态也算是这批人里相对比较好的。
注意到韩泽玉的目光,年轻男子不卑不亢的迎上了他的视线,感激的朝着韩泽玉施了一礼。
韩泽玉饶有兴致的打量他几眼,之后就将目光移开了,不再关注他。
年轻男子暗暗松了口气,这小哥儿的手法诡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还是少惹为妙。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姐姐,越低调越好,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关注。
韩泽玉去跟黄郎中聊了几句,得知观音土在胃里遇水后会造成梗阻,这也是致人死亡的根本原因。
流民们心有余悸,对于二人的救治,均表示万分感激。
韩泽玉好人做到底,替他们给黄郎中支付了诊费。
这一举动把黄郎中和朱大年整蒙了,尤其是后者,按理来讲这些诊费应当是走衙门的公账,可韩小哥儿怎么还掏钱了?
以他跟韩泽玉仅有的几次交易经验来看,这小子可不是个无私奉献的主儿。
果不其然,韩泽玉压低声音商量道:“年哥,这算是我们惠民堂的一点小小心意,官府不给点儿表彰吗?口头表扬也行啊!”
朱大年都气笑了,好个无利不起早的小哥儿,脸皮是真厚。
最关键的一点,这小子果然知道他叫什么!
此时的韩泽玉已经蹲在流民身旁安抚群众情绪了。
“喝点儿热乎的盐糖水补充体力,晚上就能喝米汤了。”
“谢谢恩公,您真是大好人吶~”
“说的哪里话,人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你们来青山县可算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这里没有天灾,粮食产量也高。”
“是呀!多亏了小齐,不然我们也到不了青山县。”
小齐是谁?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哦~捧着碗喝水的年轻男子不就是小齐嘛。
小齐……
不是,这人怎么还套话呢?太过分了,真是防不胜防啊!
第164章 柔弱不能自理
韩泽玉也没追问,跟朱大年打过招呼就回了家。
苏时恩好奇,那人为何能得玉哥儿另眼相待?
韩泽玉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人很适合在末世生存。
算了,这想法跟诅咒人家似的,好端端的,谁乐意去末世遭罪。
第二天两口子去了惠民堂,对于他俩神出鬼没的行踪,苏时念表示已经习以为常,她就管好孩子,照顾好自己,别给弟弟们添乱就行。
不多时,朱大年当真带着一张红纸过来了。
韩泽玉嘴角微抽,这县太爷可是真抠啊,拿红纸写张表扬信,凭白赚了了他一百多文的诊费。
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他自愧不如。
朱大年早就习惯了,反正被人吐槽的又不是自己,他就大大方方的把红纸贴在医馆门口。
韩小哥儿不是想要表彰吗,自己这不就送来了。
韩泽玉也不太在乎这些,他肯花钱主要是为了查梁家老宅的事。
其实梁老大夫也是穷苦出身,他靠着精湛的医术攒下不菲身家,也是挺励志的一个人。
梁老夫人倒是出身福书村,只可惜家道中落,在返乡的途中认识了梁老大夫。
一个惠民堂,两个小院子,还有早早就备下的给梁青禾的嫁妆,这些基本上就是梁家的全部财产了。
可在韩泽玉死缠烂打、狂轰滥炸的攻势之下,朱大年还是给他查了资料。
仔细调查后,还真让他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在二十四年前,梁老大夫刚刚去世之时,有人将一处庄子转在了梁青禾的名下。
那处庄子的面积不大,且位置相对偏僻,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那里又会是何种光景。
韩泽玉看着手中的简易地图,顿时惊为天人:“大叔,您这简易地图画的可真够简易的。”
“凑合看吧你,等你到了那边就知道我画的不算简易了,别看位置偏,但是很好找。”
这个韩泽玉还是相信的,毕竟青山县到峻山府城就只有一条大路。
他顺着路去找,用排除法将别人家的土地排除掉,剩下的老破小肯定就是梁青禾名下的庄子。
韩泽玉疑惑:“府城郊外的庄子属于青山县城管辖吗?”
朱大年闻言骄傲点头,他们县的管辖范围还是很大的,其主要原因是地广人稀,土地算不得紧俏资源,再说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因此人家府城也没看上这一亩三分地。
韩泽玉眼珠一转,哥俩好的凑近朱大年,热情道:“年哥,你们昨天收的那些难民要如何安排?需不需杰出的农民企业家为衙门排忧解难呀?“
“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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