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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被贺绸抢食的那包零食不一样，第二包零食是巧克力，酒心的，一口咬下去，还会爆汁。
浓郁的酒浆从唇缝中溅出。
有的顺着阮旖的唇瓣，从嘴角往下流，有的则滴答到其他地方，顺着重力往下，缓缓流动。
痒痒的。
阮旖挺起胸膛，急急喊：“哥哥，擦一下！快擦一下！”
眼见浓稠的黑色流到一点粉红颜色上，贺绸低下脑袋。
舌尖一舔而过。
“唔……”
另一种更加滚烫的酥痒散开，阮旖受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缩着胳膊往后躲了躲。
“不擦了，哥哥不擦了。”
贺绸遗憾舔唇，慢慢回味。
有过被舔得很痒这一遭，阮旖吃酒心巧克力吃得格外珍惜又小心，一大块含在嘴巴里，小口小口抿着，嘬着，生怕不小心吃得掉了出去。
等阮旖把一颗巧克力吃得七七八八，浴缸里的水也放得差不多了。
贺绸又冒着被勒死的风险，前跨几步关掉水。
撤步回来，他对阮旖说：“水放好了，脱衣服吧。”
长大之后，洗澡的确都是自己洗的。
但今天脑袋晕晕的，阮旖就有些犯懒。
他软着声音：“哥哥剥。”
贺绸眉头一动：“我剥？”
阮旖点头：“嗯啊。”
“行。”
男人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阮旖送进了满是泡沫的浴缸里。
应阮旖强烈要求，贺绸又给他头上戴了一个毛巾叠的小帽子。
热气氤氲，巧克力里的酒精开始起作用。
阮旖脑袋更晕。
见到哥哥的事情被他忘记，他将面前晃动的人影又认成了段星湛。
想到什么，少年气哼哼的，一巴掌把距离他很近的脑袋推开，然后手心交叠，捂在自己的嘴巴上。
声音闷闷的：“湛哥，不要亲我嘴巴了，你今天都把我嘴巴吃坏了。”
湛哥。哥哥。
根据阮旖的态度，贺绸一下就知道了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的眸光暗下来，野兽般盯着阮旖。
真是看不出来，这样乖乖软软的小男生，不仅有男朋友，还有情哥哥。
喝醉了自己都分不清人，一会儿把他认成情哥哥，一会儿又把他认成男朋友。
贺绸声音沉了几分：“吃坏了？没有吧。”
一听他说没有，阮旖气得松开手，直拍水面。
“有！不信你看！”
这会儿就不再是捂着嘴不让人亲了，昂着脖子就把嘴巴送过来让人看。
粉润嘴巴凑得太近，贺绸想看不见都难。
漂亮少年确实没说谎，本来应该很分明的下唇线，不知道经历了多么“惨无人道”的吮吸，变得模糊又红肿。
贺绸冷冷收回视线：“不是我亲的。”
阮旖恼了，湿着水的巴掌在贺绸脸上身上胡乱拍。
力气不大，只是水多。
“就是你就是你！”
被拍了一脸水，贺绸没擦，而是伸出舌头舔了舔。
香的，甜的。
光是洗澡水都这么好喝，嘴巴里的水，还不知道得多好喝。
贺绸莫名生出妒意。
他不再和阮旖继续这个话题，怕控制不住情绪。
没人和自己接话，阮旖闹了会儿，自然也就忘了自己在闹什么，乖乖给自己抹起泡泡来。
想到什么，阮旖提醒贺绸：“湛哥，你有帮我拿衣服进来吗？我等会儿要穿那条淡紫色的小裤子。”
“没。”
他刚才是抱着阮旖进的浴室，根本没想到给人拿换洗的衣物。
“那你现在去拿呀。”阮旖催促。
贺绸没动，明显不听使唤的样子。
阮旖眼珠转转，莫名又把刚才的话题接了起来。
“怎么不动呀？一定要亲亲才去吗？”
本来没想这个的贺绸听他这样说，顺着嗯了一声。
“那好吧。”
阮旖眼神迷离，一脸无奈，唤小狗似的招招手：“过来吧。”
第18章
“训狗呢？”贺绸对阮旖的小动作颇有微词，身体却很诚实，脸侧朝着湿漉漉的粉唇靠了过去。
“mua!”
湿哒哒的，光听声音就知道很饱满的一个吻，落在男人脸上。
亲人的是个眼睛半睁不睁的小醉鬼，找落吻位置全靠两手捧着男人的脑袋摸，最后一顿操作下来 ，亲到的位置与其说是脸颊，不如说是唇角。
很软很弹的触感，让贺绸微微慌神，像是真被亲吻魔法变成了听话的狗。
鬼使神差的，他根据阮旖的指令出了浴室，找到那个米白色的行李箱打开，开始寻找起浅紫色。
阮旖的行李箱被进修过的段星湛收拾得很有规划，贴身衣物全都卷成小蛋糕卷，用透明的收纳袋装起来放在角落里。
贺绸毫不费力，就从一片彩虹色系的色块中提取出了浅紫色。
小小的一块浅紫色三角形布料，触感柔软而微凉，胯骨位置缝着两根细带，细带上串着米粒大小的同色系珍珠。
第一次见男生穿这种款式的小裤子，贺绸觉得稀奇，用指尖拎着珍珠带子，想要提到面前细细看上几眼。
只是没等他凑近看清楚，浴室里传出阮旖糯糯又带点小脾气的催促声，他被激得手下一松，散发着浓郁幽香的小布料便往下坠落，正正好掉他面门上，蒙盖住他大半张脸。
口鼻全被遮住，出气进气变得困难。
一呼一吸间，鼻腔和口腔里瞬间被那股馥郁浓香占满，像是直接在嘴里叼着一块散发香味的软肉。
贺绸面色颇为不自然，揭下盖在脸上的小布料虚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在行李箱里估摸着捡了一套换洗衣物，急匆匆赶回浴室。
还好他回得比较及时。
浴缸里，头顶毛巾小帽子的阮旖因为久等等不到人，小脾气发作了，竟然攀着浴缸边缘往外爬，作势要出来找人。
贺绸刚进浴室，就看到一条肉乎的长腿搭在浴缸边沿上，入目望去，皆是雪白一片，像是数九寒冬天气里，落了一夜的饱满厚雪，一戳就是一个小坑。
雪白的尽头，是映着粉霞的起伏峰峦。
山顶圆润，像是两颗精心整形后的雪媚娘，无论是颜色，还是弧度，看起来都是恰到好处的精致漂亮。
贺绸克制着视线走过去，和听到动静抬头的阮旖对视上。
阮旖还是醉着的，看人的上挑桃花眼里好似画着蚊香圈，莹白的脸颊上也戳着粉粉红晕。
“湛哥，你好慢哦。”红红脸蚊香圈小人吐槽。
贺绸倒打一耙：“你点名的紫色小裤子太难找。”
“我的衣服都是你装的啊，怎么会难找。”阮旖抱着透白的浴缸壁，像是抱着大树的呆呆小考拉。
听他这样说，贺绸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现在在少年的眼里是男朋友“湛哥”，而少年又说，衣服都是他装的。
归纳一下，自然得知，少年出游穿的，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部都是床上那个男人收拾的。
男人占有欲那么强，一看就是不会单纯帮少年收拾衣服的人。
说不定，少年穿过的，没穿过的衣服，全部都被男人捧着蹂躏了个遍。
思绪至此，轻轻握着浅紫色小布料的贺绸心情复杂，决定将手上的衣服全部放回置物架上。
放好，回头，阮旖还挂在浴缸壁上，水珠颤巍巍的，从他滑腻的肌肤上不舍掉落。
贺绸听到少年小声哼唧：“洗澡水好奇怪，一半热，一半冷，不舒服。”
贺绸盯一眼他一半浸泡在浴缸里，一半暴露在空气中的洗澡方式，愣愣吐槽：“这样洗澡，不冷你冷谁”。
掌尖拍了拍阮旖翘着的小腿，贺绸淡声提醒：“缩回水里去就不冷了。”
“嗯？”阮旖萌萌回头，眼睫眨巴，似在思考男人的意思。
“回水里就不冷了？难道我是美人鱼吗？”
说着，小美人鱼还用泡在水里的那只手，颇为扭曲地回弯，往自己身上浇水。
看起来像是在为自己的鳞片保湿。
末了，还很节约地把手掌上沾着的水往自己屁屁上拍，拍出响彻浴室的啪啪声。
“oioi!wie!ho!”
小醉鬼口吐愚蠢人类听不懂的自编鱼言。
贺绸：。
贺绸不想再和小醉鬼语言交缠。
因为他发现，一个走神的功夫，小醉鬼就晃起小腿来，看起来似乎是想用他的美人鱼尾巴拍水。
浴缸壁滑溜溜的，一不注意就会翻倒，摔在地板上。
瓷实的硬地板，无法想象一身嫩皮肉的小醉鬼摔上去会哭成什么样子。
贺绸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将还在叽里咕噜说鱼话的小醉鬼轻轻推回浴缸里。
“啊~好酥糊~”小醉鬼在热水里喟叹。
贺绸：。
傻得让人不忍直视。
本想着，被掀回浴缸里，小醉鬼关于美人鱼这一趴应该就过去了。
却不想，从陆地回到水里的小美人鱼又试图探索起海洋世界。
“oi!gululu……”
这是阮旖整个人往水下缩，嘴巴在洗澡水里发出的动静。
眼见他鼻子也快要被热水浸没了，贺绸只得再次上手，眼疾手快把吹泡泡的小醉鬼一把提到正常的高度坐好。
害怕小醉鬼阮旖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贺绸声音沉着，严肃道：“坐好，不许动。”
阮旖扭动着身体抗议：“嗯哼哼！”
“美人鱼是不会向拿着鱼叉的愚蠢人类屈服的！”
勇敢的美人鱼身体力行表示自己的抗议，小腿在水里摆动，踢出来的水花溅得漫天都是。
贺绸舔掉唇周的水珠，一把拎起阮旖头上的毛巾小帽子，恶狠狠：“不屈服？那我就把你的王冠丢掉，让你再也回不去海里。”
“不可以！”小美人鱼难过，“我要回海里的，海里有我家，家里有哥哥。”
莫名其妙扯的一个理由，还真把小醉鬼唬住了。
贺绸本来觉得有点乐的，结果下一句就听到小醉鬼说什么哥哥不哥哥的，他刚起来一点的情绪又立马熄灭。
随手将毛巾帽子放在不远处，心情一般的贺绸公事公办道：“你乖乖坐好，配合我把澡洗完，我就把王冠还给你。”
邪恶的人类势力太强大，可怜的小美人鱼抵抗不过，只得暂时低头。
“好吧。”阮旖扁着嘴巴应下，小表情看着怪可怜。
但邪恶人类是不会同情小美人鱼的。
心里莫名集郁着一股气的贺绸上手了。
他像是刚上任的大润发杀鱼师傅，没有技术，全靠冷脸加持，动作生疏但唬人地把手里的小美人鱼从头到脚搓洗了个干净。
遇到难洗的小角落时，技术生疏的大师傅为了干净，绷着脸仔细研究好一会儿，把一双眼激得直泛红。
等到终于把人给捯饬干净了，贺绸站直身子，不着痕迹嗅了嗅手上浸泡入味的沐浴液味道。
“行了，站起来，穿衣服。”
闻言，一直乖乖坐着的小美人鱼眼巴巴看着人类问：“我的王冠呢？”
贺绸：……
合着这一趴还没过去呢。
还以为小醉鬼安静了这么久会忘记。
不曾想，根本没忘记，只是被他硬编出来的设定控住了。
“给你给你。”贺绸没好气将毛巾小帽子盖回阮旖的头上。
生怕低头王冠会掉，阮旖连忙伸出两个手仔细扶着，脖颈挺得直直的。
贺绸找到浴巾回头，看到他这一副即将在浴缸里登基的傻模样，心里那股郁气又莫名其妙消散了。
冷淡的声音温柔几分，贺绸哄着，把人抱起来，站在浴缸中。
眼前景色，美不胜收。
贺绸望着桃粉色的少年，哑声命令：“转一圈。”
晕晕的阮旖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迈开腿转动身体。
但因为脑袋晕晕的，他堪堪转了小半圈，就栽进了虚虚伸手护着的贺绸怀里。
云里雾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抱住了的阮旖在男人怀里抬头，表情天真：“转不动了，卡住了。”
贺绸无奈，捏了捏他泡得粉嘟嘟的面颊。
“傻得可爱。”
在浴室折腾了半天，贺绸不敢再耽搁。
他顺势把怀里的软绵绵少年用大浴巾裹住，抱着走出浴室，塞回被窝。
本来他是想让阮旖在浴室穿衣服的，但浴室里热气氤氲着，很闷，洗完澡的阮旖直说胸口不舒服，喘不上气。
他只得把人抱到外面穿衣服。
两米大床的角落里，被米酒放倒的男人睡得很沉，姿势一直没变过，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小男朋友在浴室里和其他男人洗了一个鸳鸯浴。
贺绸无声勾唇，轻蔑一笑。
转头看向阮旖时，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柔和几分，复制粘贴在浴室里的话术：“乖乖躺着，等我出来，我就把王冠还给你。”
说罢，贺绸转身，同时把阮旖头上已经松松垮垮的毛巾小帽子揪走了。
阮旖味毛巾卷脑袋转动，视线跟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看过去，水润的桃花眼眨啊眨，小嗓音可疑惑。
“那不是个毛巾吗？湛哥怎么说是王冠呀。”
他又不是小王子，哪里来的王冠。
而在浴室里拿衣服的贺绸还不知道阮旖已经走出了小美人鱼的设定，他站在洗手池前，沉着脸叠着半路彻底散开的毛巾帽。
等他把帽子恢复原状，拿着阮旖的衣服出来，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令他呼吸骤停的一幕。
阮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巾里钻了出来，爬到了大床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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