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还在,所以不是合成大●●,真是太好了。
——老实说,这记忆碎片挺奇怪的。
如果是他自己做梦,通常情况下,他不会忘记助理大致的样貌;可是今天这场梦,助理的脸上一片空白,二色知道对方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五官一片空白,像是漫画家还没填上的草稿。
况且。
二色已经忘了,自己有没有说出过这种话。
这是很正常的,毕竟二色转生到这个柯南世界已经十多年了,对于早古的一段对话,想不起来才是常态。
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这种东西能让上辈子爱讲冷笑话的他变身成为一个冷酷无言的中学生,也能让上辈子生活白痴的贫穷轻小说家变成家务精通的富二代。
系统什么也没表示,它就是静静地飘在空中。
沉思了片刻,二色抬手,企图敲敲它,但手从屏幕中穿过,什么也没留下。
系统弹窗从他小时候就出现了,相比于同期柯同主角的系统,它简直太过没用——系统的奖励、除了那些什么真相碎片外,基本没什么特殊的。以前不想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会被它骂。
但是除去前几次任务,它几乎没什么动静。
……这东西真的没有自我意识吗?
这个问题,一直纠结了好几天。系统弹窗关闭又打开好几十次,上面的文字也没有丝毫变化,以前偶尔说出的、像真人一样的话语也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想要通过不完成日常任务来测试,但它却没再有任何表示。
难道说,是有人操控的,然后现在,那个操控的人走了吗?
“最近在思考什么问题呢?”
晚餐的时候,妈妈问。上次那个求婚与结婚的话题说完,没多久,她手上就多出了订婚戒指。今天是聚餐,而松田叔叔没来,据说正在看房——他想要找一间东京境内、能让二色母子和自己父子一起居住,满足他们一直以来生活质量的一户建。
“一点小事。”
二色道。松田阵平坐在他对面,闻言,抬头看他,想知道二色女士是怎么从这张冷淡脸上看出他在思考的,换来的却是这位未来兄弟的疑问:
“……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
松田又低下头去吃饭,吃到一半,又把自己骄傲的头抬了起来。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二色女士带回来的,背后有二色女士撑腰:“我明天想在便当里装炸鸡。”
“……”
虽然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说的必要,但是这几天都过来吃饭,每次便当都指定要炸鸡……
“你是黄鼠狼吗?”
刚想要反驳,下一秒,二色女士就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夹到了松田碗里。这个家里唯一的肉食动物毛还来不及炸,就被好好顺了。
晚饭过后,松田阵平负责洗碗。
二色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脑袋,似乎思考着什么,实际上,他在发呆。
……
“……nisi?”
好像只是一个恍惚,松田就已经洗完碗了。他用着那个奇怪的称呼喊着二色,唤回了他的思绪:
“你睡着了啊?我喊了你好多声!”
二色这才意识到,自己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神。
“没事。”
他说。但二色不知道,他这副模样看起来是最不让人放心的。落在松田阵平的眼中,二色看起来就像是有心事般——算算日子,这家伙消失不见的那天也接近了。
于是他在二色身边坐下来,打开了电视。
电视的声音嘈杂,可没人的注意力在电视节目上。二色深吸了口气,想要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去,可他的手被松田抓住了。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松田沉声,问道。
“什么事也没有。”
那只是个没什么意义的梦,没什么可在意的。二色在内心叹了口气,无法理解松田最近为什么连风吹草动都要怀疑一遍,奶牛猫变得更警觉了,是要当黑猫警长吗?
系统弹窗却在这时候跳了出来:
「限时任务:狂攻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解释
任务内容:
周五的下午,有个人在店里等你,你知道是哪个店,对吧,申贤硕。
……
任务时限:93H
备注:无」
松田的蓝色眼睛在灯下发亮,不知为何,二色会在这时候想起了上辈子的助理。
其实两双蓝色眼睛并不像。助理的眼睛要更加像、像什么来着……
……所以到底像不像?
这个不重要。上辈子的事就这样让它过去吧,比起这个,反而是松田担心的事更加重要。二色至今也不太确定,自己上辈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失踪——难道说,是之前遇见的琴酒和贝尔摩德吗?
“我失踪是在什么时候?”二色问,“你记得的,是吧?”
“这个月13号。”
松田阵平说,事情步入正轨之后,他通过已经模糊的记忆,勉强推理出了这个日子——他补充说,“也就是这周五。”
原来如此。
这和那个人有关。
刚要再说些什么,被松田打断了,这个家伙像是想起来自己忘做的事,很不客气地伸出另一只手,冲他讨要东西:“把你的手机给我,nisi,快点。”
“你要做什么。”
二色没那么信任他。
“防止你提前老年痴呆走丢,”松田说,他摸了摸自己的兜,摸出了一堆修手机的工作和某一个有些熟悉的、类似定位器一样的东西,“给你装个防走丢神器。”
这家伙说起话来像是街边的推销员,不知为何,二色总感觉他没有那么好心。
硬要说的话,他就像是想给自己的手机装上定位器后,再查看他手机里的各类app,掌握关于二色的黑历史,顺带再得到一些关于上辈子的他失踪的线索。
但是。
不管是寻找二色的黑历史,还是想要得到一些关于他失踪的线索,这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部手机完全符合别人对狂攻的刻版印象,没有无用的软件,冷淡的纯色壁纸与默认的系统字,唯一的联络方式,除了电话与邮件,就只有班级同学常用的line。它看起来完全不是青少年的手机,连小游戏都没有一个。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这是你手机吗?”
“嗯。”
“一个游戏都没有?”
“嗯。”
这家伙的眼神瞬间变得难以言喻了起来:“你是不用手机的老头子吗?别跟我说你连推●和油●都没上去过吧……等等,真的假的,你完全不社交吗?”
二色面无表情:“没有那个社交的必要。”
“……好吧,”松田深吸了一口气,“你没什么朋友这件事也不怪你——需要我组装完后帮你把紧急联系人换成我吗?到时候你像狗血偶像剧一样出车祸,还能按个紧急联系喊我过去签字。”
“不用。”
“真的不用?你要是不喜欢我,换成hagi的也行?”
“我有紧急联系人,”二色将那边冰全部融化了的冰美式端起来,喝酒一样,一口闷了,“妈妈永远会接我电话的。”
“……你个母控够了啊?!”
第57章 再多父爱只是一张卡片 但这是黑卡
最近这段时间, 松田阵平拉着萩原,在放学时分来到二色的教室门口,像是护卫一样一左一右地把二色护送回家——这样就避免了二色在放学时刻发生意外, 被人带走失踪的可能。
再加上一个手机定位器, 按道理来说,无论二色被带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他的。
但是,松田没想到这种可能。
“……你说的真的?”
他忍不住诧异, 毕竟他完全忘了这种事会发生:二色早退, 甚至他今天上学不带手机。现在并不是未来那个离了手机人就会死的年代, 甚至连智能机、不,这时候智能机确实普及了。
“不会吧?”萩原也惊讶道,“二色君今天连手机都没带吗?”
同学随口答着,他没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萩原简直是天生的套情报能手:“他说今天手机没电, 带了也没用, 于是就放在家里了。萩原学长不是和二色君关系很好吗, 可以直接去他家里找他呢?”
“二色君说自己回家了吗?”
“大概是吧,”同学思考了片刻, 回答着,“毕竟是用身体不舒服的理由申请的早退, 校医室那边的老师也说,二色君因为实在难受早些回去了。”
那家伙的身体健康得很。
今天早上他还近距离和二色坐在一起吃早饭, 能确定对方面色红色、气血很足——早饭也没有毛病, 三文鱼沙拉搭配黑咖啡, 这几天他们都这么吃,没道理说只有二色一个人不舒服。
逃学的借口罢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会有这一遭, 松田理解,如果不是他今年要升学考,他也会时常请假逃学;但是问题在于,今天是个极其特殊的日子,按道理来说,耳提面命这么长时间,二色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演这一出。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走在去找二色的路上,萩原问,他知道松田最近把二色看得很紧:“难道说,今天二色君会遭遇车祸、然后把我们都忘掉吗?”
他是开玩笑的。
但是松田烦躁地咂了咂舌,他把自己的卷毛揉乱了,想要知道二色离开学校后往哪走了。听见萩原的问题,他也没有藏着掖着,毕竟这段时间他看得出来,萩原也十分在意二色,因此,他说:
“那可比车祸严重多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被拐还是自己走失,但是那件事要是重演,接下来这个家伙至少有七八年、或者八九年了无音讯。”
“欸?”
“上辈子就是这样啊。”
松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他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一些什么类似线索的东西从二色的手机发了邮件给自己——但那是没有用处的,因为根本没有人给他可疑的短信。
“……”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
“等等?”萩原伸手,将松田划过的某张图片又划了回来,“这张是什么?”
“三文鱼。”
显而易见,这是三文鱼。
“我是说,这是哪家的三文鱼?”萩原问,“二色君通常情况下不会拍照的吧?他手机里的东西一般来说、没有特殊理由,不会存下来吧。而且,二色君很少会出门吧,还是出门吃饭?”
“也就是说……”
松田抬眼:“要是找到这家的话,或许就有线索?”
“没准二色君就在这间餐厅里吃饭呢。”萩原说,他只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家餐厅究竟有多好吃啊?二色君居然愿意给它拍照,小阵平看见过吗?二色君拍照?”
“没见过。”
…………
二色推开店门,走进店内的时候,一切如常。
因为不是午餐时间,店内的人员少得可怜。侍应生认出他,恭恭敬敬地带二色,往他们这边的包间走去了——商城里的店面占地两层实属难见,而有包间,这个商城里仅此一家。
包间里除了那个男人,就只有一个万泰明站着。
“……大哥,”包间内的万泰明道,他换下了厨师装,穿着黑西装,看起来完全就是韩剧里的极道人员,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告诉旁边背对着门口坐着的男人,“贤硕少爷来了。”
“嗯。”
那个男人的声音前几天才听过,二色当然能认出来,他挥了挥手:“泰明,你下去吧。”
“好。”
于是万泰明离开了。
“贤硕,”那人温和地说着,相比于面对下属,少了几分冷硬,那头棕色的头发,在灯光下还有些红,大概是上次伪装织田作之助用了自己的真发,现在又特意染回了棕色,“过来坐吧。”
“……你有什么事找我?”
二色问,他站在门口,没有动。
申董事轻笑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用自己真实的样貌面对二色。不知为何,二色并不觉得,他并不像妈妈口中那个“死气沉沉的男人”,恰恰相反,他大概还能活个几十年。
“过来吧。”
男人这样说,他招了招手:“让我好好看你,贤硕。”
他在二色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与某些文学作品里写的别无二致。二色,他记得的上一次人生,与这一次人生,这都是第一次与生父真正意义上见面,也让他有些搞不清楚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申董事这样说。
二色在内心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抬脚,跨过不存在的门槛,朝着他的父亲走去了。
门关上那一刻,所有的嘈杂似乎都离他们而去了。申董事那张与二色毫无相似之处的脸,莫名其妙变得熟悉起来,那双眼睛温柔地注视二色——好像二色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
“……”
二色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了。中学生还不知道自己该跟他说些什么,而下一刻,申董事给他倒了半杯蒸馏酒:
“你的眼睛好了吧?”
“嗯。”
“有觉得不适吗?”申董事似乎知道一切,“总看见那些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幸好你的能力只到这种程度,不用看见所有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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