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还有个采访……”
我被引导至另一个方向。
终于,指针走到了我和西恩约定的时间。
我带着哈勒前往近战训练场。
哈勒一路碎念不停,仔细听听,大多是后悔着没拉其他侍从一起过来壮胆陪伴的自言自语。
今天的训练场安静的近乎坟墓。
我走进入口,绕过空旷的大厅,矮身钻进侧门信道,走了又一段后,拐进一个长方形的石室。
石室摆着休息的沙发桌椅,两边墙上,各有两扇厚重大门,通往高级别雌虫用的单独训练室。
训练室可以设置各种场景地形,也附带发送功能,可通向数个安全的小行星训练地。
“阿尔托利!”
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虫,是贝卓。他从某扇门里钻出来,彷佛看到救星:“你来帮我劝劝萨提洛斯少将!”
“?”
“祝祷仪式前圣廷会对所有将领的身体状况做一次检查,精神域是重点。少将阁下却三番五次拒绝助祭们的探查请求。我再三说明,他都不予配合,实在是……”
能让主教亲自出动、来训练场找人,可见西恩干的有多绝。
“西恩大概是不习惯吧?”我为雌虫解释,“这么多年,他的精神域只有我进入过。其他雄虫的探查,一只手都数的出来。不是他不通融,他只是不喜欢风险。”
“我明白……但……”
贝卓刚才的激动慢慢消散:“圣座特定叮嘱的。此次出征非同寻常,我们需要完全掌握高级将领们的精神域状况,以完善祝祷仪式。萨提洛斯少将有婚约在身,可以理解,但基础探查在合法合理范围,只要记录在案也没问题。”
贝卓一向很守规矩,是阿尔托利的对照组。
更别说,在贝卓眼里,老师的命令是高于一切的NO1。只要教宗说要做什么,他就会竭力达成、从不质疑。
我叹了口气,将刚才话里的意思挑明:“我来做基础探查。需要填的报告表格,你发我。什么时间要?”
“!”贝卓终于转过弯来,眼睛忽地亮起,“对哦!你就是萨提洛斯少将的未婚雄主,你来做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你老是和那个棕头发的在一起,我就总对不上号……”
“……”
贝卓,我理解你的脸盲。
但后面这多出来的一句,不说也不会死的。
背后冷飕飕的,我转头,正对上穿着黑色紧身无袖背心的雌虫没什么温度的打量。
“……”
“……”
“……”
面面相觑三秒钟后,贝卓落荒而逃:“那就拜托你了,阿尔托利!”
“迟到了十分钟。”
黑发雌虫瞥我一眼,径直向训练室内走去:“丑话在前,我可没答应让你进我精神域。”
“可我已经进去过了。”我跟在他后面,门在后面缓缓关上,盖住了哈勒的身影。
“那是意外,别想故技重施!”咬牙切齿。
“是实力。”我一边反驳一边解外袍盘扣,“再来几次,我都可以。”
“我不明白的是,基础探查,无痛无痒,快的话半小时就能结束。你为什么拒绝?”
我按下墙上按钮,将长袍叠好放进滑出的收纳盒,同时顺手也将西恩的外套叠了一起塞进去。
再抬头时,正对上雌虫的打量。
他的目光客观冷静、毫无温度,像是在衡量物品的价值,值得自己支付多少星币。
我心下一惊。
这目光可以说是西恩·萨提洛斯的专属,被星网不喜欢他的虫描述为“目空一切”“高高在上”。
我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但按时间推算,二十一岁的阿尔托利现在应也是受害者之一。
被我撞个正着,雌虫很是从容地收回视线:“我已向圣廷提供了上个月的检查报告,里面应有的信息一应俱全。”
“我看不出重复作业的必要。”
“你是想隐瞒你的精神域异状?”只有这一个答案。
可我已经知道,这就代表必要时,老师也会知道。
我上次进去,西恩的精神图景里虽然有点雾霾,但总体还行。
如果是经验不丰富的助祭,他随便遮掩一下,“有狂化发展征兆”的诊断甚至都不会出现。
既然如此,更说不通了。
他如此强硬,只有一个可能——
“你精神域有大问题。”我脱口而出,“你上次瞒过了我,这次却没有把握。”
“因为……问题恶化了。”
西恩的脸蓦地就冷了下来:“别咒我。”
“——给我看。”
我上前一步,逼近他,眼神坚决:“现在、马上。”
“哼!”
雌虫嗤笑,不屑一顾,转身迈步,“别废话,开始练习吧。如果殿下以为我会对你放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西恩!”
我表情阴沉下来,见他仍不回头,我只能分出一丝精神力,开口——
【站住。】
高大的背影滞了一下,迈出的脚挣扎着、艰难向前,似乎在和无形的巨大引力做斗争,却在下一秒无力落败,重重砸落地板。
重生之后,我的圣言之力增长最为显著。
我没有重新测过,但西恩的反应就是最好证据。
一般而言,雄子的圣言只对比自己综合级别低或同级的雌虫有用。
理论上高于自己级别的对象,95%的情况都不行。
像我如今的A,跨越A+、S两级去成功“支配”一只军雌,只有“意外”和“例外”两种可能。
意外——
趁雌虫极度疲惫、伤重、精神域不稳、心理极度动荡时抓准时机。
例外——
雌虫有主动服从意愿、且无明显抗拒意图。
多为治疗契约或者精神能量互相匹配时发生。
西恩觉得我在钻这个空子。
但实则,经过上次验证,再来几次结果都会完全一致。
圣言,和精神力高低直接相关,但另有一个重要影响因素,即,相信。
圣廷教义,圣言之力是宇宙主宰分赐给雄虫的礼物。
无需求索,只一念,便可主宰万物。
小到花开花落,大到婚姻事业,再到国家命运,都可运用。
只要你足够相信,一朵花可瞬间开放,一段感情能破镜重圆,记忆被改变,虫生被重塑。
且难易程度,没什么区别。
因为在宇宙里,这些东西,本质上都是能量的集合体。
既然同为能量,便无大小、难易之分,都受宇宙主宰支配,被圣言之力管辖。
只要你相信,你所说出的一切,都可化为现实。
听着很玄乎,但过来虫告诉你们,都是真的。
只是相信一词,说和做,两者却有巨大天堑不可跨越。
总结一下,我能用圣言“支配”西恩,不是我精神力总量突飞猛进有质的飞跃(是有但没到两个级别),只是因为我“相信”——
我的圣言,很强。
这种认知,萌生于幼时,发展于青少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它支撑我的度过难关。
时至今日,它已内化为一种与呼吸同在的信念。
我不必对西恩解释,只要用事实,即可让他心悦诚服。
【过来。】
一声令下,雌虫像被操控的机械,僵硬但完美地执行。
他转身、迈步,每步的距离、动作都准确地彷佛被尺子量过。
当他停在我半步之遥时,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乖孩子。】
一声压抑含糊的呻-吟从雌虫嘴中发出。
我不由低笑。
比起西恩的臭脸毒嘴,他的身体格外的敏-感坦诚,如此反差,不论看多久都不会腻。
连带着被杀虫般的目光淩虐也不过小事一桩。
“昨天晚上,你占我便宜。”
我委屈地回看回去,低声控诉,手从雌虫头发转移到后颈。
【别动。】
雌虫鼓起的肌肉瞬间平复。
我的手顺着西恩的脖颈向两侧肩胛抚摸,手指情不自禁探进勒紧的背心肩带,在那里摸到了凸起的筋膜和跳动的血管。
“定金而已。”
西恩垂着眼睫,神情冷峻,却偏偏耳根正有浅红向外蔓延,“婚约的事,我还在考虑,你却广而告之。如此先斩后奏,总得给点好处。”
“昨夜我有些醉……记得有在你面前自言自语,有说什么吗?”
第16章 圣言之力
“不记得了。”西恩摇头,回答的不假思索。
我眯眼看他,手指继续,不是向前,而是向下。
西恩今日穿的训练服比军服更合身,甚至因为太合身,而显得有些紧。
他穿着一双黑色军靴,一双腿笔直而修长,暗金色的战术腰带,紧束着雌虫挺直的腰,勾勒出明显的倒三角。
再往上,是黑色的工型制式背心,吸汗耐磨的同时又十分柔软,使得胸肌轮廓和紧致的腹部线条清晰可见。一条银色短链坠着长椭圆形军牌,落在背心的领口上。
我拉起军牌,凑到眼前。
军牌第一行,刻印姓氏萨提洛斯。
第二行,是西恩的首字母缩写。
第三行,性别、血型及精神力能量属性,
第四行,是他的服役八位数字编码,和代表特殊作战部队的内部缩写。
最后一行,镂空的双环勾连在一起,底下一行小字,刻着“罗森克洛伊”。
这代表他是我的未婚配偶和所属物。
如果我们完成法律手续,镂空的双环会变成实心。
你看。这个帝国的所有制度、所有文化,都将西恩·萨提洛斯和我绑在一起。
以前我感到厌烦,如今我为此赞叹。
我松开军牌。银链在空中荡起弧度,复粘贴雌虫脖颈。
下一秒,精神力化作半透明小刀,刺啦一声,割断背心肩带,散成淡紫色碎末消失。
几乎同时,西恩背肌一紧,呼吸声猛然变沉,后颈烧成酡红!
【有说什么吗?】
朝雌虫威压过去的精神力,比之前的所有总和相加,都来的强硬粗暴。
我能感受到,西恩的精神海正在猛烈波动,一波又一波的狂风巨浪,从里而外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防线。
“……”
雌虫呼吸变得艰难。短短几秒内,耳颊红色尽褪,冷汗涔涔而下。
【回答我。】
我盯着西恩,逼问着答案。
“……去、去……死……”西恩咬牙闭眼,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拒绝雄虫的圣言,对雌虫来说非常痛苦,对我来说也不好受。
他的反抗比我想的更为坚决。
但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
我向前半步,将雌虫揽入怀内。低头咬上。
西恩发出一道低沉绵长的喘息。拳头不觉松开,红晕复苏。眼神微睁,目光迷离。
如何让这只高傲凶狠的雌虫,化作听话温顺的小狗,我可有数十年的丰富经验。
【回答我,西恩。】
我揽着他的腰,同时叫他的名字,自下而上观察他的状态。
他微睁双眼,眼中一片迷离。
“没……没有……”西恩下颌高扬,喉结起伏,发出低沉的叹息,“没有……听到……”
【你的精神域,有没有瞒着我的大问题?】
我追问道。
西恩双手抓住我的肩,滚烫的温度顺着相接处传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栗发抖,却不是害怕,而是因为难耐的兴奋与激动。
【回答我。】
一声高亢的呻-吟,西恩变长变硬的指甲又一次划进我的皮肤,带出几点血珠。
情欲高涨下,他的虫化体逐渐显露,指甲作为虫族的外骨骼,是最容易受影响的部位。
忘了说,为了训练,我同样穿了一件无袖短袍,于是短短几分钟,我的胳膊肩头全是红痕。
雌虫伤害雄虫,不管有意无意,都要惩罚。
甚至某些情况下,情事中的这种虫体化罚得更重。因为其显示雌虫作为天生有罪者,竟然会在雄虫治愈安抚他时完全纵情享受,反客为主,忘了尊卑。
但我早就习惯了。
别看萨提洛斯少将平日军服笔挺、礼仪完美,实则是只从里到外的野生动物。
生气了咬、高兴了咬、做的不爽咬,做的爽了还要咬。见血的那种。
几道指甲勾出的小伤痕,对比而言简直就是毛毛雨。
我在心中叹气,同时又觉得他这点很可爱。
我吐出嘴中东西,站直身子,埋头在雌虫耳垂上咬一口当做返还。
西恩手劲松了一些,喘息声加大,整个肩背都汗水淋漓,滑腻腻地贴在我身上。
还没得到答案,我调整了姿势,和雌虫拉开一些距离。正要再开口时,眼前一道拳风直逼脸面——
气势汹汹的一拳被我抬手架住。
抬眼看去,正对上西恩面容狰狞、咬牙切齿,怒不可竭的低吼:
“滚!又搞偷袭?!”
话落之时,西恩已收回拳头,再次攻出。这次,我甚至都没看到他是怎样出拳,便被一道冷风擦脸而过,重心失衡,向后踉跄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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