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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境缓了缓情绪，收起手机离开书房。
抓紧时间处理完工作，下午的时候他再找那个小混蛋算账！
“其实我想推迟几天再回去的。”
杨凯微笑着说，眼里满是意有所指的暗示。
程境扫他一眼把话堵死：
“你不忙我忙，你在这里就意味着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就会耽误我的事。”
“好吧。”
杨凯无奈的耸耸肩，算了，来日方长，等他回北市汇报完成再以私人身份过来吧。
程境压着郁闷的心情跟杨凯一起来到地下车库，然而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姜年和一个中年大叔从不远处停放的出租车上下来。
两人面朝他们的方向，边走边说着什么。
就在程境想着要怎么避开的时候，姜年看到了他们，表情有片刻的错愕，但很快又笑着跟他打招呼：
“境哥咳咳咳……程境！”
称呼改得快，表情语气都很到位，可是程境却很不爽。
杨凯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同时小声问：
“程哥的熟人？”
“嗯。”
程境强忍收回手的冲动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已保持平静。
“这么巧你也住在这里？”
中年大叔在一旁等着，姜年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很自然的跟杨凯打招呼：
“你好，我叫姜年，程境的同乡。”
杨凯闻言也伸出手：
“你好，我叫杨凯，程境的男朋友。”
“好家伙，瞒的够好的……”
姜年笑着拍了拍程境的肩膀，后者压着情绪故作平静问：
“你怎么在这里？”
这也能遇上，老天爷是拿红线追着他俩玩命跑呢。
姜年往后指了指等待的大叔：
“我打算在这里租房，早知道你也住这我就问你了。”
小样，问的时候不说，给他撞破了吧！
这个小区是当初他们谈恋爱同居租房的地方，他选择来这里找房子也有这个原因。
当然，最主要还是这一片算老小区了，房东多为原住民，随着新区开发很多人都搬走了，留下的多是一些独居老人，更多的是空置或者出租。
但因为这个地段的租房价格并不便宜，租户也就不算多，妥妥的养老小区。
就像他租的那一栋楼，只有22层，两梯三户，但几乎每一层都住不满，他租的10楼整一层都是空置待租的，上下楼也只是独居的老人家和一些外来打工的租户。
虽然房租不算便宜，但房东同意他可以自已改造房子。
人少加上临近老城区主道，就末世的庇护所来说很适合。
要知道人口密集的地方就是丧尸重灾区，高入住率的新城区、学校、医院、酒店、以及大型工厂宿舍等等。
只是没想到，飞黄腾达的前任哥居然也在这里。
姜年悄咪咪的想：
程境不会和杨凯住在他们之前租的房子里吧，难不成是替身文学照进现实？
可是看杨凯跟他也没有一处像的呀……
他在心里唱了一台戏，程境却只是冷淡的‘哦’了一声并没有多表示。
“行吧，你们先忙，我去看房子了，回头再聊。”
姜年心里也不痛快，不想继续演戏，索性借口看房子就跟他们道别了。
直到看他跟大叔走进电梯，程境才收回目光上车，哪怕极力掩饰，杨凯也看出了端倪，但没多问。
……
租房很顺利，大三居将近一百五十平，房子很干净，干净得有点空旷，除了厨卫器具齐全外，就只有主卧一张床和房子自带的硬装墙柜，其他都要自已买。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喜欢，但却很适合姜年，没有乱七八糟的杂物，方便他改造然后囤物资。
末世骤临，加上还有恶劣极寒天气的加持，前几个月的混乱根本不可控制，会感染或者死很多人，全靠自已和当地官方的基础援助，以及救援方案如何实施。
当地官方反应快的就处理好一点，官方反应不快的就是第一批死的人，其他民众自生自灭。
等到混乱适应期后又度过极寒，各地末世救援基地的救援部队才根据求救信号，前往各地救助幸存者，此后人类进入长时间的颠沛流离苟且偷生。
软磨硬泡加困难大学生卖惨，姜年跟房东签订了押一付一的合同，之后按月结，但那不重要了，半个月后钱就没用了，说不定房东也没了。
房东留下钥匙后离开，姜年当即通过物业找了保洁搞卫生，专业保洁搞过一次之后他自已来就轻松多了。
同时又约了距离小区挺远的门窗改造师傅上门，远一点，等到末世就算别人想来也来不到。
窗户全部加固，入户门外的过道中多加一道超级加厚不锈钢改造门，效果要达到防震防抢的级别。
因为他给的多加上嘴甜，虽然要求看上去有点精神不正常的样子，但师傅们还是保证三天以内给他加班搞定。
然而这样一来，只是付了房租和门窗改造的一半定金，姜年银行余额就去了大半，等付完门窗改造的尾款，基本就没有钱买物资了。
卫生搞完，保洁阿姨走了，测量门窗的师傅也走了，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末世安全屋’，姜年硬头皮给程境打电话。
傍晚六点了，太阳还很大，也不知道前任哥忙完了没有，能不能商量个借钱项目。
电话很快接通，不等他开口程境就先问：
“你在哪里？”
“在租房呢，准备去酒店拿东西。”
姜年如实说，完了之后问：
“那个，程境，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程境磨牙：
“点名道姓跟我借钱？你怎么不让我跪下！”
姜年马不停蹄的改口：
“哥是我失礼了！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太大声……”
‘境哥’这个称呼是他们处对象的时候叫的，腻歪又暧昧，他是想着彼此已经彻底完了要改口嘛，对方倒习惯了，啧，男人。
程境这才问：
“借多少？要来做什么？”
姜年想了一会答：
“几万不嫌少十几万不嫌多，越多越好，我会报答你的，保证你借不了吃亏，借不了上当……”
“怎么报答？”
程境被他骗子式吆喝给整笑了。
一股酸意划过心田，姜年故意吊儿郎当道：
“以身相许是不可能了，我怕被你男朋友打，不过我会用其他方式答谢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绝对借超所值。”
素来也没有谁这样借钱的，可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借口不够脸皮凑。
过了一会，程境回答：
“钱我有，但我们得当面谈，晚点我在酒店等你，就先前的房号。”
不听话乱跑还跟他借钱，对新账旧账一点儿负担都没有，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行，谢谢境哥~”
姜年点头，凭他对程境的了解，多少是能借到一点的。
第7章
心情不错的打车回到酒店，酒店前台的小姐姐告诉姜年，他的东西已经被程境重新拿回了客房，说的时候神色透着几分八卦的暧昧。
姜年说了谢谢走进电梯上楼，想着等下要怎么说才能借到多点。
房门口是开着的，程境在打电话，姜年进门后没有打扰，找衣服走进卫生间，忙活了一天，他整个人都馊了。
洗到一半，程境在外面敲门：
“你吃过饭了吗？”
正泡在浴缸里玩泡沫的姜年懒洋洋的回答：
“没吃，今天想吃点辣的，谢谢境哥。”
等下要借钱呢，嘴巴一定要甜，爹系前任哥吃这套。
“……”
程境走开了，等他洗好出来客房服务刚好送到，荤素搭配一半清淡一半辣，还有凉菜水果和饮料。
虽然分量小，但满满一桌看上去很是可观，两个人的晚饭这样吃多少是有点奢侈了。
程境招呼了他一声后开始吃饭。
姜年感恩戴德的谢谢后也不客气，都说酒桌上好谈事，但没有酒他根本就无法开口，于是小声问：
“境哥我可以点瓶酒嘛？”
程境头也不抬的拒绝：
“不行。”
就在他想要据理力争一下的时候，程境停下筷子目光幽幽的看过来：
“自已酒品多差不记得了？有正事要谈别想发疯。”
小混蛋缺少他管教两年还有酒瘾了？饭菜没见吃几口就想喝酒！难怪那么瘦。
“……”
姜年怔了怔后鸵鸟的低下头去，好吧，他喝酒的经历不多，发疯的情况就更是屈指可数了，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在程境面前。
那时候他们姑且算是热恋期，他跟同学出去喝酒回来就缠着程境闹，他发疯的时候程境生气，等到程境发疯的时候第二天他就下不来床……
罢了罢了，这酒也不是非喝不可。
程境看着差点把脸埋进碗里的人，耳根都红透了，旖旎的情绪一闪而逝道：
“谈完正事再给你喝。”
算了，在他面前发疯无伤大雅，不在别人面前乱发疯就行。
姜年端着碗摇头：
“不了不了，不喝，我就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真喝了抱着别人的男朋友发疯有辱斯文。
吃过饭，服务员收拾离开，程境已经在沙发看电视，电视上播报着中央新闻，一片的太平祥和。
姜年抓过一只抱枕在淡定的男人旁边坐下，斟酌片刻小声开口：
“那个，境哥……借钱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钱啊钱，他现在需要钱！
程境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问：
“你想借多少？借来做什么？”
“租房，买东西……你方便的话，当然是越多越好。”
姜年回答，这是实话，就是买的东西有‘亿’点多。
程境抿一下嘴巴：
“我以为是因为阿姨的事……你需要钱还债。”
这人都这样开口了，钱是非借不可的，他也不吝啬，只是想问清楚。
“我妈的债务我卖房刚够还清……所以才没钱了。”
姜年下巴搁在抱枕上垂下眼帘，他也想过利用这个理由跟程境借钱，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不想利用妈妈欺骗程境。
程境很想说困难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找他，可事到如今责怪这种显得多余，只能暗自叹气后又问：
“你之前说，阿姨病了两年……是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病了？”
“嗯。”
姜年抱紧怀里的枕头：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你先说了要去当兵的事，所以我就没提……那时候心情很乱……告诉你也是影响你，加上我其实不太想你去当兵所以闹点情绪……就那样了。”
母亲生病和男朋友要离开，对他来说算是双重打击，那时候的心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程境气结：
“就因为这样你跟我分手？什么都没跟我说就觉得影响我然后擅自决定！”
行吧，知道真相反而更生气，他觉得，没有变心而提分手的人就是有病！都上大学了还这么幼稚！
“对不起。”
姜年诚恳道歉，抬眼看了一下他继续说：
“如果你不去当兵，我会告诉你，然后你会陪我一起度过……可是你已经决定去了，相隔千里的安慰会变成相互消耗……至少我的负面情绪肯定很多，有时候自已都受不了……”
“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断了，我安心上学打工照顾我妈，你安心为自已的前程努力奋斗，我觉得那样对大家都好，你看你现在不就挺好的……”
他也没有觉得自已那样做伟大什么的，就是当时的心情使然，无助的思念积累道一定程度也会把人击溃的。
“……”
程境定定地看他许久，最后垂眸沉默，怨气随着他的话在慢慢消散，是啊，也是这么个理。
“嗐！总之，境哥对不起。”
姜年哽着声音道歉，低头在抱枕上蹭了蹭起身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已泛红的眼睛无奈叹气。
这些话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想过很多次，也尽量让自已心平气和的说出来，可是说着说着喉咙就忍不住发硬眼泪跟着掉下来。
一种夹杂着后悔无助的心酸汹涌的蔓延在心口，压都压不住，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那样了。
程境走过来，姜年不想他看到自已狼狈的样子，伸手把灯关了低头拧开水龙头洗脸，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清了清嗓子：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我当时真实的想法，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是我的错……你放心，不是生死攸关的问题我不会打扰你的，也不会在你男朋友面前乱说话。”
他不是那么没品的人，他知道他不配了，都分手两年了，作为过错的一方他甚至不配求得原谅，程境已经够好的了。
来到这里乃至于规划的一切，都是他自已为了在末世活下去一厢情愿的主动，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他现在只需要钱来为末世降临做准备！
“他不是。”
程境走进来顺手把卫生间的门口关上，将更多的光亮隔离在门外。
卫生间里再次变暗，姜年心里一跳，转身看他：
“什……什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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