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了扭胖墩墩的身体,撒娇卖痴地将脑袋钻到了傅尚夏的手指下。
“啾,啾。”摸摸崽,就别生气了呀。
重明鸟崽开灵智时间不长,也没有化成人形过,智商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小孩,偏生卖乖有一手。
傅尚夏轻笑一声,也不会和他的起床气计较,只道:“我想试试一个新能力,乖崽愿意配合吗?”
小金团子点点头:“啾。”好啊。
傅尚夏集中精力,便开始试通感。
精神力和重明鸟的灵力试图共鸣。
在傅尚夏寻找平衡点时,两者波动逐渐重合。
没有任何准备、无条件相信傅尚夏的重明鸟崽突然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又出现了另一个意识的一小部分。
“啊?这怎么回事?你是谁?是不是来抢我食物的,快走快走。”
不用发声,脑袋里的交流便可以直接转化为双方都懂的语言。
“是我,乖崽。”傅尚夏软了声音。
“啊,你怎么知道我主人给我取的名字?不管了,你到底是不是来抢乖崽食物的?”
重明鸟崽对这个外来者的身份还有怀疑,但是这不重要,他只想知道自己的食物会不会被这个意识分掉。
并不对他的非常生还血胡啦的食物感兴趣的傅尚夏:……
傅尚夏扶额:“我不抢…”
还没说话,重明鸟崽便打断了他说话:“嗷,那好,我睡觉,你帮我吸收灵力呀。”
重明鸟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他脸上了。
有了乖崽的谦(偷)让(懒),傅尚夏顺利地主导了这次通感,他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个,一个在他自己的身体里,另一个在重明鸟崽身体里。
他拍了拍翅膀,试着低飞了一段路,鼓弄了一下重明鸟体内的灵力变成原形大小,才吞下一小片年糕,飞出洞穴。
何延敏和他的远房孙子何行满正在村外闲聊,甫一抬头,便看到天上那一个巨大的黑影,何行满惊呼道:“啊我出现幻觉了吗?爷爷,你看,好大一只鸟啊!”
还算年轻的何延敏被他的称呼无语到,抬头看去,瞳孔放大。
“克曼罗星以前没有这么大的鸟,它朝哪里去了?”何延敏拉着何行满去追,边跑边问。
何行满吭哧吭哧地跑,想了下那边的方向,也急了:“它要去我们村子!”
“爷爷,我们变成哈士奇跑啊。”何行满忙道。
闻言,忘记自己是兽人的何延敏豁然道:“对啊。”
不知道后面有两只哈士奇的傅尚夏控制着翅膀的扇动,转了个弯,缩小成幼崽形态,飞进了雪狼村。
眼睁睁看着目标变小的何延敏急忙刹车,顺便咬上另一只哈士奇的后腿,阻止何行满继续奔,他热得哈了几口气,才道:“汪,汪汪。”误会了,是我们队伍里的画灵巡逻。
表面上这么解释,实则,他都猜到那只鸟影肯定是傅尚夏的山海画灵的,不过去雪狼村的原因不知。
傅尚夏也是一时兴起,绕过微弱的路灯光亮,小毛团子挨着墙,悄悄往前挪动,时而便飞上路边房子的窗台,一盆绣球刚好能挡住他,隔着窗户凑合听一听。
“小星,该睡觉了,爸我们先走吧。”
“爷爷留下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小星都说了,爷爷就留下吧。”
这居然恰好是老首领家。
老首领的声音极容易辨识,只听他缓缓地说起一个童话故事。
就在傅尚夏要飞走的时候,孙女小星又道:“爷爷,首领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呀?他今晚来找你了耶。”
“是啊,但是小星还是个小孩子,爷爷就不告诉你了。”老首领笑道。
“对不起啊,爷爷,我不小心偷听到了一点。战争好可怕的。”小星声音蔫蔫的,逐渐变小了。
不知她想到什么,小孩子的思维似乎都很跳跃,不等老首领回应,她又道:“啊,爷爷我今天看到了一个特别丑的东西,真的,我把它装在玻璃罐里带回来了。我拿给爷爷看啊!”
过了一会儿,老首领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咦,这是什么东西?爷爷竟然也不知道,倒是像……肉块…小星,快!我们把它扔出去。”
傅尚夏耳畔的脚步声渐近。
第100章
窗户的零件早就生了绣, 推动的声音在夜色里尤显突兀。
风吹进了房间,凉意呛入喉咙,老首领沙哑地咳嗽了两声, 朝着窗外看了两眼, 又将绣球挪回了房间。
“小星今天的绣球花忘记收回家了, 好, 爷爷帮你放桌上了。”
女孩的围绕着绣球花的嘀咕声中,老首领才十分用劲地把玻璃罐抛了出去,扭头, 关窗,便催促起孙女睡觉。
躲在窗台下的傅尚夏拍拍翅膀, 便转了个方向, 玻璃罐还没飞出多远, 他一个向上飞冲, 盖子上的挂孔及时被他用爪子勾上。
到路灯下,才看清罐子里的东西。
果然, 是太岁。
这只太岁和他们捉到的那只差不多大, 甚至还有几道不明显的花纹。
傅尚夏猜不到这个玻璃罐是怎么关住太岁的, 罐子上没有感受到灵力, 和普通腌菜的罐头大小相同,他没有丝毫犹豫, 便决定叫外援了。
应龙崽被召唤出来的时候还迷糊着, 等他看清罐子里的肉块, 他半眯着的眼睛顿时就睁大了:
“这是哪里来的太岁!太岁不是被我关在笼子里面了吗?”
“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另一只太岁,跟那只有点不一样, 你先看看这个玻璃罐。
傅尚夏将罐子递了出去。
暂时用的还是重明鸟崽的身体,只能发出一阵乱七八糟的鸟叫,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表达出那个意思,索性,应重本身龙,半蒙半猜也听了个大概。
摇身一变,便用两只龙爪拿住了玻璃罐。
这时,傅尚夏又把系统背包里暂存的龙鳞笼子提了起来,一罐一笼放在一起,两只太岁竟然从放弃了休息,躁动地向对方冲撞。
应重仔细打量着罐中太岁,半晌才不确定地道:“这只不对,不像是天生天养的,像是人造或者是后天形成的。玻璃罐就是普通的罐子。”
撞了几次,两方都没有任何成果,笼子里的那只先停了下来,听了应重的话之后,它便直接忽略了不停挑衅的另一只太岁,再次进入休息状态。
玻璃罐被撞得一晃又一晃,思索片刻,傅尚夏对着精力旺盛的那只啾啾地威胁了几句,也将重明鸟的气息倾泻了出来。
离这儿不远、刚进入梦里的小星隐约地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蜷了蜷身体,睡得不太安稳。
那只头铁的太岁却还是一味的蛮撞。
“啾,唧。”这只好像没开灵智,好蠢,傅尚夏说。
应重再次对比了两厢,认同道:“对。我能基本确定了,这只是人造的太岁,就是不知道开始它是什么,怎么被喂成太岁的,似乎没毒,所以普通的瓶瓶罐罐也能关住它。”
顿了顿,应重又补充上一句:“反正也不是个好东西。”
傅尚夏若有所思地看着笼子里刚啃完阿飘的太岁,问:“啾?”它们俩能互啃吗?
“!可以试试。”被点醒的应重游动了下,便将玻璃罐硬生生从笼子缝隙中挤了进去。
很硬核地挤,在超大力地作用下,玻璃罐都碎成了一片片的,傅尚夏迅速放爪,没被炸开的碎玻璃波及到,但扎在两只太岁上的玻璃可不少。
有毒的那只很快腐蚀到身上的‘利刃’,游刃有余地接住了无毒且没脑子还带玻璃碎的太岁的袭击,反手就是一啃。
人造的那只全场处于下风,没几秒,便被吞进了肚子里。
“好了。”应重松了一口气,这样至少他们依旧只要处理一只太岁就好,铁画材料晚上秦哥已经顺便带过来了。
傅尚夏却比他想的更多,垂眸沉思,如果……不止一只人造的呢,不行,去雪仲家找雪伯。
“啾啾。”我去找雪狼兽人首领,他知会了应重一声,便要独自离开了。
重明鸟翅膀一扇,带起一阵寒风,飞速从应龙崽旁边略过,反应过来后,应重提着笼子跟在后面追:“去哪干嘛?欸欸,方向不对,兽人首领家不在那个方向。”
怕被起夜的人听到,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飞也不敢飞得太肆意。
傅尚夏饶过挡在前面的应龙,随口应了句:“没错,去雪仲家。我有把握,雪伯在雪仲家。”
所谓的把握,也不过是十有八九,傅尚夏没详细解释,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快见底了,没时间来浪费。
出于信任,应龙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稍一颔首便跟了上去。
才到目的地,刚一听清房间内的微弱声音,傅尚夏便自觉拉远了些距离。
通感的记忆肯定是同步的,重明鸟崽现在虽然在睡觉,但是醒了也是会得到这些记忆的。
综上,嗯,幼崽最好不要听,他面无表情地想。
应龙是第一次来雪仲家,上次是靠着系统外挂在画灵空间里看的直播,一个仰冲,龙尾就甩上了还亮着灯的窗户。
也不是很懂的应龙表示:傅哥不敲门,那我敲窗。
“哐哐”两声。
房间里窸窸窣窣地声音骤停。
屋里的两人停下了动作,齐齐愣了半晌,才各自整理起衣服来。
早就养成规律作息的应重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困意上涌,加上实力翻倍的太岁一直在搞小动作消耗龙鳞的灵力,更让他脾气坏上了几分,龙尾一甩,又是敲了两三声。
屋内的人也知道是催促,雪仲忙应了声,加快了速度,半分钟不到,窗户被打开了。
雪仲从里探出头,先看见的便是两只莹亮的角,他不由在脑中将其与雪鹿的鹿角比对了一下,更加锐气。
数量无几的龙须随风而舞,他打量着面前这动物的正脸,正要开口,却是一噎,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啊。
应重见人出来了,一摆尾,便游远了。
他一让开,雪仲也看到了他身后的重明鸟,盯着那双重瞳揣测了下,便道:“你们是傅尚夏的画灵吧。你是?”
后面那话雪仲是好奇地问应重的。
雪伯这会儿也站在了雪仲身后,将外面的两只收入眼底,同样也很感兴趣,想到这是早上那个招人嫌的人类的,嘴上却不饶人地猜测:“像马又像鹿,也像蛇,也像蜥蜴,四不像?”
听到最后,应重气得甩了雪伯一尾巴,愤愤地吼道:“龙!应龙!五爪的!”
大概是心情波动比较大,应龙崽一时之间没有收住气息压制,雪伯、雪仲两个雪狼兽人受得影响最大,整个人都被危险的气息卷得僵直了。
通感重明鸟崽的傅尚夏都能感受到几分喘不过气的感受。
虽然这只是一瞬,但足够让雪伯无法避开,不幸的是,龙尾这次也没收着力。
“啊。”
雪伯痛呼出声,非常短促地一声,随即,他便伸手捂住脸。
呵,猜我蜥蜴?我接受给神兽们丢脸,不接受像蜥蜴。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可没听过有人说我像蜥蜴,应重心底冷笑。
向来温和的应重气得急了,尾巴直接扇在了脸上,得亏兽人的防御力比人类要好上不少,皮糙肉厚的,不然可能就被扇飞出去了。
雪仲没想到这只手腕粗的应龙崽下手如此狠,自家理亏,而且也打不过,他只能急着去扒拉雪伯的手:“严不严重?你给我看看。”
“不严重,”雪伯颇有包袱地将脸捂得更紧了,缓了缓脸上火辣辣的热意,摇摇头,“雪仲你别看。”
傅尚夏旁观了一场,本是来得及阻止的,但他理直气壮地护短应重。
那一刹那,应重的眼神是从未有过阴鸷暴躁,就算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又不会真伤及性命,傅尚夏不多问,便下了袖手旁观的决定。
堵不如疏。
应重在冲动之后,眼神果然很快就变清明了,面上还浮现些心虚,他思索了下,便果断掏出了一根短龙角,对雪伯诚恳道:
“抱歉。因为过去的某些事,我有点应激你刚提到的一个词。这个是我之前换下来的龙角,既可以算是制造武器的好材料,也是能口服的药材,只要切一片,剩一口气都能救回来,全当赔礼。”
是好东西。
傅尚夏也不得不感概一句,老祖宗说的果真是对的,龙身上的都是天材地宝。
这礼拿的非常重,便是一族之首的雪伯也不开口说出什么拒绝,救命的东西谁都不会嫌少,尤其是族里每年冬季致死率越来越高的时候。
他只是伤了脸,不好见人,却不到伤经动骨的程度,这么算来,还是赚了。
雪仲眼神复杂地看着应龙,等雪伯点了头,才接过短龙角。
应重解决完这个小插曲,就重回画灵空间里了。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傅尚夏也不多言,假装从毛翅膀里拿出,则是接过暗地里联系好的、正当背后灵的獬豸崽递来的——小纸条。
可能是被重明鸟崽的身体影响了下,他豪气万丈地用翅膀将纸条拍到了两兽人面前,飞速关窗,防止纸条被风吹走。
雪伯雪仲目送他离开后,才打开纸条,獬豸崽的字很有风骨,给人眼前一亮,前提是不看内容。
“你们星球进太岁了,我们设有支援服务,有需要请联系‘山海宇宙护卫队’。
(小贴士:太岁,至阴,长得像肉块,出现就会带灾祸,开始可能只是倒霉或者夺走一两条人命,后期更加危险)”
雪仲木木地扭头,看向桌上盘子里他捡回来的手掌大小的肉块,眼前一黑。
切断了通感的傅尚夏适应下自己的身体,不多时,便进入了睡眠状态。
第二天一早,雪比前一天更大了,就像是预示着什么灾难一般。
傅尚夏已经开始锻制离朱铁画,通过陆吾吾友情提供的留影石和口述,画稿定型得极快,剩下的火炼、组装,早就熟能生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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