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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沉默离去。
等到轻盈的脚步彻底消失，原本哀嚎遍地的小羊们渐渐停止了惨叫。
一部分小羊们立刻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真正身体不适的小羊们也只是揉着肚子，没有再夸张的嚎叫。
他们的症状其实没那么严重，他们只是想吓一下中也，不希望中也和外面的人来往太密切。
“那个男人和中也告白了！我们都听见了！刚刚为什么不向中也问清楚？”
“笨蛋！中也肯定都不记得了！要是让他想起来该怎么办！？”
“中也已经成年了，他是不是要离开羊了？”
“我不想中也离开...呜呜呜...”
小羊们真切的哭了，很多年纪小的成员几乎是被中原中也一手带大。
他们在羊之王的庇护下吃穿不愁，甚至还能享受许多奢侈品，连周围那些小组织的成年人也很惧怕他们，多威风啊。
如果失去了这份耀武扬威的底牌，他们该怎么办？
“中也那么厉害，长得也好看，应该有很多人想和他结婚吧？”
“他要是结婚了，是不是就会离开擂钵街，不要我们了？”
现场一片哀鸣，白濑脸色难看极了。
所有人都在中也长中也短的，难道没有了中也，他们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吗！？
白濑有些恼羞成怒地看向柚杏。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柚杏一言难尽道：“我试过了啊！那家伙完全就是块木头！他自己要离开的话我们有什么办法！？他是成年人了！”
那个在擂钵街里捡来的孩子，已经成长到他们遥不可及的地步了。
白濑不甘心道：“可恶，就算没有他...就算没有他...”
【2】
中原中也一路来到了横滨的医院。
直觉告诉他，小羊们的症状不太对劲，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专业人士的建议。
中原中也刚靠近医院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四周惨白的色调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洁净的冰冷，就像正在使用的实验室一样。
真是令人不爽。
“快来人！这里也有！”
一群清扫人员风风火火路过了中原中也身边，冲到一堆污物前，快速打扫起来。
“呕——！！”
“怎么又吐了？医生！快来啊！”
医院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正在上吐下泻的病人，症状和小羊们十分类似。
中原中也不自觉地抽动鼻尖，空气中那种熟悉的腥臭味，到底是什么？
他连忙拉住一个路过的医生问道：“医生，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病人？”
年轻的医生捧着厚厚一沓卷宗，看起来有些苦恼。
“最近出现了大量的腹泻患者，持续的水样腹泻伴随着呕吐，可不管是血样还是排泄物内都没有检测出异常。”
中原中也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他们是不是喝了什么？”
医生：“你是指食品污染吗？很可惜，他们的胃容物里也没有检测出异常。”
“医生！！”
远处又传来了护士的惊呼，一位正在扶墙呕吐的患者一头栽倒，扑进了自己的呕吐物里。
医生连忙小跑着冲了过去。
呕吐与哀叫声此起彼伏，酸臭腐烂的味道甚至一度压过了医院腌渍入味的消毒水味。
中原中也看着医院里的混乱景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难道就是那个金发的家伙说的，即将席卷整个城市的阴谋吗？
【3】
港口Mafia的医务室。
森鸥外正在兢兢业业地翻看检查报告。
“唔！冤枉唔！！”
门缝里漏进了一丝戛然而止的凄厉惨叫，森鸥外的手一顿，继续翻阅着文件。
“咔擦——”
大门被人推开，森鸥外状若无意抬头，合上的门缝里隐约可见一条新鲜的拖拽血迹。
“森医生。”
一个与全世界格格不入的男人走了进来。
在可以肆意享受冰淇淋的季节里，男人却围着厚实的围巾，戴着毛茸茸的保暖手套和耳罩。
他神色淡漠，张嘴泄出寒气，仿佛刚从冰窖里爬出来。
“兰堂阁下。”
森鸥外向男人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代替首领来询问体检情况的人。
“首领的状况如何？”
“首领大人的食道被划伤，胃里有异常阴影，由于无法进行深入检查，我也不能作出进一步的推测。”
森鸥外不经意间问道：“首领大人进食了什么东西吗？”
兰堂沉默了一会儿。
“这不是你该问的。”
“兰堂君。”森鸥外叹了口气道：“作为首领大人的医生，我必须知道患者的真实情况，对患者的身体负责，这是我身为医生的责任。”
兰堂搓弄着没有温度的冰冷手掌。
森鸥外的说辞让他想到了那位尽职尽责的厨子，以后怕是再也喝不到那个厨子做的暖身汤了。
“首领的身体大有起色，吩咐厨房用红酒炖了一块牛肉，不许增减任何佐料，用他最喜欢的酒炖得软烂。”
兰堂叹了一口气道：“首领正在用餐的时候，吐出了一口带血的木刺，厨师们都已经被带走了。”
森鸥外惊讶道：“那可真是糟糕啊。”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天知道首领上一次吃固体食物是什么时候。
他该不会，真的要康复起来了吧？
兰堂注意到了森鸥外几乎微不可察的一瞬间失态，以为这位医生是被吓到了。
“不用担心，森医生，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首领不会迁怒你的。”
森鸥外又顿了顿，随即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的关照，兰堂阁下。”
等到兰堂哈着手离去，森鸥外才露出了笑容之下的忌惮。
这位兰堂先生，未免有些太敏锐了。
“爱丽丝，我的爱丽丝，看来是时候带太宰君去见一见首领大人了。”
空无一人的医务室内响起了女童的声音。
“哼，早该这么做了。”
【4】
“发现目标！”
“攻击！杀了他！！”
“哒哒哒——！！”
正在嘬螃蟹的伊森遭到了港口Mafia源源不断的袭击。
嘴里含着一个蟹钳的调查员抄起匕首迎战，在蟹黄与蟹膏的加持下，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试图打扰调查员用餐的Mafia成员全都被暴打了一顿。
“唔...为什么...嚼嚼...要袭击我？”
伊森把蟹钳咬得咔擦作响。
“真是抱歉，我的话术一向很烂，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恐吓88/60，失败]
[嘴角沾到的蟹黄让你看起来滑稽无比，毫无威慑力]
调查员咀嚼着螃蟹壳，轻松地咽了下去，坚硬的蟹壳在他嘴里就像酥脆鲜美的虾片。
被伊森揪着领口恐吓的Mafia俘虏瞳孔地震。
完了，自己一定会被他剥皮抽筋的！
他想起了那些死去同伴们的惨烈尸体，当即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调查员：？？？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喂！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伊森不知所措的时候，中原中也及时赶到了现场。
“中也——！”
伊森扔下俘虏就汪了过去。
“中也，要不要吃螃蟹？非常肥美的新鲜螃蟹！对了中也，我和你说，我刚刚还看见一群螃蟹在夹猫！”
中原中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什么乱七八糟的？
“喂，我发现一些线索。”
医院里那些腹泻和呕吐的人，很可能和伊森所说的一样，喝下了不能消化的东西。
“有问题的可能不是那些酒，是水。”
[叮——任务更新]
[横滨的下水道——无处不在的阴影来自无孔不入的水流，繁华都市的下水道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9章
伊森与中原中也来到了横滨的下水道口。
抬眼望去，那里面满是错综复杂的管道，铁腥与水锈味混合在一起，极致腐烂的恶臭四处弥漫。
两位面对残肢断臂也能面不改色的体术大师，明显的犹豫了。
中原中也：“恶...下水道里怎么能臭成这样？这里面该不会还有排污管道吧？”
调查的环境太过恶劣，连身经百战的调查员都有些受不了。
“中也，要不我们还是...”
“什么人！？出来！”
中原中也目光一凌，带着红光的碎石从他手边呼啸而出，砸中了不远处的角落。
“小心，小心点，可不要对即将给你们提供帮助的人恩将仇报。”
角落里传出软绵绵的少年音，接着便钻出了一个显眼的太宰治。
白色衬衣，白色绷带，斯斯文文，看着就像一个路过的无辜学生。
中原中也的直觉在疯狂警报，他狐疑地打量着这个只比自己矮一点的少年，总感觉有点奇怪。
一个普通的学生，会路过这么偏僻的下水道入口吗？而且他身上的衣服怎么破破烂烂的？被剪刀剪过了？
“喂，你是谁？帮助我们是什么意思？”
“中也！”伊森有点兴奋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被螃蟹夹走的猫！”
中原中也：“哈？”
“过分。”太宰治掏出了三个防毒面具，“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来的装备，我才不会像某些笨蛋一样，连基础的调查都不做。”
中原中也觉得，发出疑问的自己在两个自说自话的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看向伊森问道：“你朋友？”
伊森摇了摇头。
“是债主！”太宰治气呼呼道：“那个家伙卷走了所有的螃蟹，还把我扔给一个罪犯，那明明都是我摇来的螃蟹！”
中原中也：嗯？
“你知道吧，那个家伙就是个走私犯，那些螃蟹只是掩人耳目的东西。”太宰治的眼神里一片漆黑，“把柔弱的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是想让那位司机先生杀我灭口吗？”
中原中也：嗯？？
“怎么回事？你刚刚给我吃的烤螃蟹是哪来的？”
伊森眨了眨眼，碧色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是一位好心的司机先生给我的报酬。”
中原中也倒吸一口冷气。
上一次被伊森称为好心的先生们，已经全都嵌在仓库的墙缝和地砖里了。
“哼。”
太宰治看着调查员的拙劣演技，没有多说什么，抬手就把防毒面具丢给了两人。
“你看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羊之王。”
“喂！你...！？”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宰治毫不犹豫地滑入了下水道口。
“他到底是谁啊！？”
怎么行事作风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伊森仔细思考了一番，回答道：“是被螃蟹大神眷顾的猫咪。”
中原中也：“你说人话啊！”
【2】
“滴答——”
廉价的防毒面具中升腾起水雾，模糊了视线。
耳边传来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中原中也在臭死和憋死之间，进退两难。
湿滑的地面有几个七扭八歪的脚印，脚印的痕迹很新，显然是刚刚那个绷带小鬼踩出来的。
“中也怎么知道关于水的线索？”
伊森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有些轻微失真，中原中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自觉地远离了这个大个子几步。
等拉开了距离，他又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远离？
“中也？”
“唔...是我的同伴们，稍微和他们聊了一下。”
虽然聊得不是很愉快。
中原中也一副的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依旧对羊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帮助同伴们，只能尽力为他们提供更多的资源。
“怎么了？是和同伴们闹矛盾了吗？”
伊森安慰他道：“没关系的中也，如果是同伴的话，一定能马上和好，同伴可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比旧印和撬棍还要重要。”
虽然不知道旧印和撬棍是什么，但中原中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安慰，认真地道了谢。
“谢谢...我只是不知道，以后该做些什么。”
“中也多大了？”
“我成年了！”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地垫了垫脚，“已经18了！”
“才18岁啊，要不要考虑去上学呢？”
伊森又回忆起了那个东方的大国，他在那里外派留学的时候，差点没被当地人给卷死。
18岁？正是拼搏考试的好年纪啊！
“上...上学！？”
中原中也惊呆了，这是什么神奇的选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只小羊的人生规划里出现过！
“是啊，识字读书，提升自己，认识这个世界，去和历史长河中的那些伟大灵魂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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