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丢了国之根本,就算南迁,如何能立得住脚!早晚都要亡国!”刘轩动了怒。
眼见人群四散开去,刘治心急如焚。他奋力甩掉刘轩的手:“大哥!你若是来帮我的,我带你一起走,可你若是来拦我的,就休怪弟弟不客气了!”
“你不能走!”
“你放开!大哥,所有人都走了!再晚我就来不及了!大哥!”
“你若不赎罪,大宋的铁血忠魂也不会放过你的!”
情急之下,刘治张开嘴,在刘轩的手上重重咬了一口,才得以挣脱:“哼!那就让他来啊!大哥,莫要再纠缠弟弟了!”
“刘治,我是回来救你的——”
可是刘治的身影已经跑远,刘轩既气愤又是心疼,一阵悲痛涌上心头,喷出一口血来,晕倒在地......
房车内,刘轩缓缓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车外,白文士和林兆东的轻声低语。他晃晃悠悠下了床,往门口走。虚弱地扒着门边,探出头去。
“林局。”
林兆东回过头来,瞧见他,眉头一皱,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过来,捏住他的胳膊。
“你怎么了?怎么虚成这个样子?”
白文士跟了过来:“没事,一会儿吃点补药就行了。”
林兆东转过头来,向他投来不解的目光。刘轩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有林兆东在,白文士便没说什么。他知道刘轩回了趟前世,魂力受损,只等林兆东走了,再与刘轩说明。
第54章
“哥——”林小欧轻轻推开门,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放到桌上,“你还没有睡啊?”
“嗯,几点了?”林景瑞专注在手里不知名的器物上,没有抬头。
“已经一点多了,哥,这是什么啊?”林小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轻声问。
林景瑞抬起头,思索了半天,最后一脸为难地表情,叹了口气:“说了你也不懂。”
说罢便又低下头,重复先前的动作了。
林小欧原见哥哥苦思冥想,还以为会听到些什么宝贵的东西,没想到哥哥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放在平时,她早就起身,丢下一句早点睡就回屋休息了,可是今天她却是深吸一口气,忍了下去。
这碗银耳羹可不是白忙活的。
“哥,我、我——”林小欧犹豫着怎么开口,斟酌再三,终于将心中所求说了出来,“哥,你知道有一种叫做穿梭符的东西吗?”
林景瑞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什么?”
“穿梭符,可以去各处空间的一张符,画在身上的。”林小欧再次确认,为了让哥哥明白,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林景瑞眼镜后面的眉头皱了下:“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我听说有。”
“哦,确实有。”林景瑞点点头,转过身,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正视林小欧,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我的坚定的无神论者?”
“我——”林小欧不自然地笑笑,讨好般地探身过去,“哥,你会画吗?”
“会。”
林小欧看到了希望,嘴角扬了起来:“哥,你给我画一个呗!”
“你要去哪儿啊?”林景瑞向后仰了下身子,和妹妹拉开一点距离,“你最近不太对劲啊,穿梭符可不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到底是在哪儿听说的?”
“哥——”林小欧想用撒娇的方式得到穿梭符,可显然在这个高智商的哥哥面前,是行不通的。她只好将最近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
“就是这样,我想回去,想试试能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林景瑞感叹于这么神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妹妹身上。随即表情严肃起来。
“历史从来不能改写,你即便有能力改写,影响的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时空,而是其他的平行世界,所以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非但没有意义,还有很高的风险。回去,是很消耗你的魂力的,而且,很、很容易回不来。”
林小欧咬了咬嘴唇:“我体验过那种感觉,了解那种风险。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想回去一趟。我想再试一次。”
林景瑞摇摇头:“你想要报私仇,或许可以。可是这改变不了历史的走向。”
“报私仇......”林小欧不能不承认自己有这个念头,吴若芙的记忆已经与她的思想融为了一体,她不可能视若无睹。
“而且,你如果想回去,要有清晰的坐标的,来推算你在那儿需要待多久,如果超时,大概率是回不来的。”
“哥,我想过了,我要回去,如果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生活,可是,我知道,吴若芙,她就是我。如果不再回去试一次,她的记忆会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重复播放的,永不消亡,”林小欧没有犹豫,“我知道坐标,一点一滴我都知道,哥,你帮我这一次。”
“可是——”林景瑞原本对于穿梭符是有把握的,可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妹妹,他还是要思虑周全些。
“哥,我现在是警察,不是从前的小女孩儿了,你要相信我,”林小欧努力说服哥哥,“我一定会在规定时间内回来的!我保证!”
确实如林小欧所说,她现在可是有身手的警察了。按理来说......林景瑞将桌上的一页白纸推到妹妹跟前:“你把你说的那位白先生的电话留给我,如果发生什么我处理不了的事情,有人来助。”
“好。”林小欧赶忙拿起了笔,飞快地写下白文士的手机号码。
随后林景瑞在她的臂上画了带有定位的穿梭符,又交代了她回来的时间:“若是看到穿梭符趋于透明,你就该即刻回来,记住了!”
“好的,哥。”林小欧应了下来。闭上双眼,等待穿梭符生效。
与上次在医院的不同,这次穿越的速度明显更快,无数不知名的生物被拉成很长很长的线,在她身边滑过,有一部分被拉的变了形,直接消失在了时空之中。怀着忐忑的心情,林小欧抱紧自己摇摆的身体,闭上双眼,不再看过往的景象。
很快,耳边传来一阵风沙之声,她的脚下有了实在的着落。
“吴若芙?”刘文茵的声音响起,“竟然被你逃掉了!”
吴若芙的灵魂就要冲破林小欧的身体,林小欧攥着拳头,将吴若芙逼了回去。心绪这才镇定几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叛国逆贼,不杀不快!”林小欧说。
“呵,”在马上的刘文茵笑了一声,不屑地轻蔑地看着她,如同看着阶下囚一般,“你那父亲才是亡国奴,我们刘家一门忠烈,将会是新朝的开国功臣!”
说着,马儿就往前踏了两步。逼得林小欧往后退去。
“成王败寇,那么就来试试吧!”林小欧在脑海里已经将这场景演练了许多遍,话不多说,便拉开了相搏的距离。
刘文茵的眼神依旧轻蔑,挑着眼尾,语气冷冷道:“斩草除根,是你自己送上了门。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马蹄高扬,朝前踏去。
可此时的吴若芙已经不是从前只有一腔怒火,而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了,而是在警校毕业,在警局工作多年的刑警,身手自然不凡。
几个回合下来,刘文茵十分诧异,她自小练习功夫,熟通马术,怎得伤不了这个柔弱的女孩儿半分。
就在她气急败坏之际,忽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开,让我来。”
林小欧敏锐地发觉刘文茵的眼神一遍,凛冽而锋利,这眼神,她十分熟悉。
“你竟然敢有胆子回来找我?”刘文茵的语调明显也变了。
林小欧知道,这是活了千年的刘文茵。她并不惧怕,相反,她想杀的正是这道魂。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林小欧冷哼一声,“你竟然敢回来!”
说罢,也不给刘文茵喘息的时间,迎着快马,纵身一跃,就将刘文茵从马上拖了下来。被拖下马的刘文茵也发了狠,与林小欧拳拳到肉,相搏在一处。
林小欧的虎口牢牢地钳制着刘文茵的脖子,将她拖在沙地上。刘文茵两条腿不停地挣扎着,可却挣脱不得,脸憋得发紫。
林小欧这次下了死手。
就在刘文茵濒死之际,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林小欧的手上出现两道鲜红的血痕。刘文茵得以脱身,拼命地超前奔去。躲在突然出现的身影身后。
“主子!”她口中喃喃着。
林小欧双手麻木,咬着牙,抬头看去,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
护着刘文茵的,是她脑海里那个思念的人啊,是吴若芙心中的白月光,李京兰!
她甚至都呼唤不出那人的名字了。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眼前的人似乎不认识她一般,神情忠充满了冷漠,甚至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许多的狠厉。找不到半分昔日的模样。
“穿回来的?”是李京兰质问的声音,冷冰冰的。她微抬下巴,看着林小欧,像是神明俯视蝼蚁一般。
“锦、锦书。”恍惚间,林小欧还是唤了一声。
“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警局的人,阴差也就算了,你们这些人也成天阴魂不散的!”李京兰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感情,“原本是不想和你们有瓜葛的,可是既然你自己送上了门,那就别怪我送你一程了!”
说罢便抬手,一道惊雷冲向林小欧。
林小欧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迎面而来的惊雷,警察的本能反应令她救了自己一命,她拔出枪,朝着李京兰的掌心开出一枪。
子弹穿过李京兰的掌心,穿出一个没有血迹的洞,可是那洞却肉眼可见地愈合了。
李京兰摇了摇头,轻叹:“真的是很烦。”
随即双手化出雷电,朝林小欧砸去。
林小欧一边躲闪,一边开枪,可是三人地处的是一片荒野,没有任何掩体。穿梭符还鲜艳无比,远不到出去的时候,就在林小欧以为要葬送在这儿之时,踉跄之间撞上一个身影。
她抬眸一看,竟然也是李京兰。
“这——”林小欧看看身边这位,又看看对面的那位,心中不禁泛起疑惑。不过,显然,身边这位是来救她的。
“我是李锦书,白文士的师姐,你可以让开了。”李锦书调皮地冲她眨了下眼睛。林小欧梦回吴若芙的记忆。这才是她从前认识的李京兰。
“喂,犯花痴啦?”李锦书冲她笑笑。
林小欧赶忙收回了目光,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由得向李锦书这边飘。
风吹过李锦书的短发,荒野中一片清明。
作者有话说:
薛灿:这就是太原府那位正主吧?
李锦书:啊?哈哈,你眼神怪好嘞!
第55章
“你来了?”
“来了。”李锦书简单回了一句。
四目相对,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气质。
“等了很久吧?”李锦书问。
“还好还好,”李京兰摩挲过腕上的铁甲手套,既没有相遇的欣喜,也没有敌对的仇视,“只是把你从国外喊回来,费了些功夫。”
“你看你这不就是见外了吗?”李锦书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你我本为一体,说句话的事情,我就回来了,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
“哼,”李京兰冷哼一声,目光斜着瞧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吗?我已经留下了许多漏洞,你就是不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总要准备些见面礼啊,你得给我时间。”李锦书依旧笑脸相对,“何况起初你用男声来迷惑我,我不是更要小心些才对?”
“虽然你分到的是阳魂,可心机却不减当年啊。”李京兰幽幽道。
“彼此彼此。”
李京兰抬起的手缓缓放下,脚步迈开来。做出进攻之势。李锦书见状,赶忙摆了摆手。
“喂,都是自家人,能不能不打?”
李京兰勾起一侧的嘴角,玩味地看她:“怎么?想主动回归吗?”
“我此行啊,是想劝你向善啊!你苦了这么多年,一定需要有一个人来听你诉苦,是不是?你天大的委屈都可以说出来,说给我听,我帮你排解排解啊!这魂啊,以解不宜结!”李锦书说着往前迈了一步。
“停下!”李京兰呵斥一声,“你算老几啊!要你来当这颗大头葱!唧唧歪歪,辱没了我李氏一门的名声!”
“哦,你也知道李氏一门有名望在世啊?”李锦书停下了脚步,摘下墨镜来,黑白分明的双眼无比澄澈,令对面的李京兰好一阵嫉妒。她来回踱着步,对着李京兰持续输出,。
“我李氏一门忠国忠君,老祖曾位居一人之下,门生遍布庙堂与江湖,后代传九世而不绝,代代高官!”李锦书说着,停下脚步,微抬下巴,眼神杀出锋利,“你可曾听过有一人阴魂不散,祸乱朝纲吗!”
“祸乱朝纲?”一直面色平静的李京兰,在情绪上出现了起伏,声调也抬高了几分,“他们!他们才是祸乱朝纲的人,他们怎配为大宋臣子!我不过是代为教训之!我要他们做尽坏事,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你困住了他们,他们也困住了你啊,李京兰!”
李京兰深吸一口气,眼神凛然:“总要有所牺牲,才能用他们的人头祭天!”
“历史早已前行,你何必执着于此,圈禁了他们,误了自己。”
李京兰眼中布了血丝,盯着李锦书,咬着牙道:“李锦书,你没有资格劝我放下,大宋忠魂尚且飘零在外,这些跪下去的贱骨头凭什么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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