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是单人录采,我不知道他都说了谁,那他怎么说别人的?只有我是情比金坚吗?”
没想到裴丘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本来冷掉的场子迅速热起来。
“情比金坚”四个字刻印在场内每个人脑子里。
事后有人repo这段,好多人的第一反应是:编的吧?
评论(31条):[这不奇怪呀,裴丘沉作为队长,肯定要控场给队员解围,倒是凌脉的态度很奇怪,话是他说的,怎么又不想承认了?]
[沉情脉脉be了]
[这俩人啥时候he过……纯同事纯队友纯不熟]
[不会真的宿敌变情人吧?不要啊,你们可是团内公认难嗑的一对,不要变得好嗑起来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场签售裴丘沉cue了凌脉好几次,凌脉一直都挺话多的,今天格外含蓄羞涩,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剩下几场签售谁再观察观察?我记得沉情脉脉这对舞的人设是高冷x舔狗,很没品的单箭头设定,看一眼阳痿一整年,他家人少不是没理由的,但如果风向变了,我可以浅尝一下]
[其实宿敌或者针锋相对都挺好嗑的,但裴的唯粉太多了,麦麦子又根本硬气不起来……]
[他好像一直在挨骂吧?今天签售我看到几个裴很有名的私生也在场,吓死了,团队这都不审核,什么钱都捞是会下地狱的]
博主:[哦说到这个,repo里没敢讲,有几个人直接没让凌脉签名就走了,态度特别差。还有钱姐也在,我当时就排她后面两位,亲眼看到她去找凌脉了,好恐怖]
[???不是,她不是粉裴丘沉吗,找凌脉干吗]
博主:[不知道,就是这样才恐怖!!现场人太多了,他们又都签了好久,除了旁边卫盼看到了,其他几个人都隔很远没发现,我有点担心]
[虽然我也管凌脉叫麦麦,但麦麦人真挺好的……比前队友强百倍,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对粉丝,他都很可以了。]
[啊啊啊怎么办有点怜爱了……我只是爱缺德,不是想他们真的遇到坏事啊]
[希望团队有注意到吧,凌姐不是一直跟着?]
[爱卖腐也不是什么错,他只是个敬业的宝饱(可怜)(可怜)]
[够了,这就有点超过了]
[够了,这就有点恶心心了]
##
收到的粉丝礼物被工作人员分箱装起来,回到住所后,凌脉拿到自己那箱,终于也想着,是不是该出去找个房子。
如今他手头也没那么紧了,虽说可以一直在别墅,但总有离开的那天,到时候东西一多,搬家都不好搬。
房间门被敲响,凌脉刚把礼物放到书桌上,去开门发现是裴丘沉站在门外。
有些意外。
以往都是他主动去找人的。
“收拾好了吗?”裴丘沉问。
凌脉点头,手落在门把上,握紧又松开,“好了,哥你有什么事吗?”
“周钰说一起出去吃个饭,我来叫你。”
原来是周哥让裴丘沉来的,不知为何,凌脉松一口气。
他的情绪就写在脸上,裴丘沉只扫了一眼,“是我要过来叫你的,本来他们想直接给你打电话。”
“……”
“好的,那我马上!”凌脉说,“我换身衣服就下楼。”
裴丘沉:“我在外面等你。”
凌脉把门关上,没有立刻动身去衣柜找衣服。
这很奇怪。
这很奇怪吧?
不怪凌脉这半个月要躲裴丘沉,自从那天玩笑似的告白后,裴丘沉对他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仅不避开了,甚至主动起来。
如果换做从前,凌脉一定会欢天喜地,把尾巴摇成螺旋桨反扑过去。
可现在,凌脉不由头脑风暴起来。
裴丘沉之前为什么躲自己?
现在又为什么不躲了?
凌脉的脑子一向只在学习方面灵光,一到情感方面就是纯笨蛋,一方面他没经历过,另一方面他之前从未想过同性之间也能……
男团卖腐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哪怕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放在粉丝那里都会有一百零八种解读。大家的互动都在合理范围内,凌脉很难去想象,这其中会有人对他有不同的看法。
区别于他人的。
与“爱”有关的情感。
房门被敲响,咚咚两声。
凌脉把门打开,裴丘沉果然站在门外等。
他刚要往外走,压在头顶的帽子忽然被抬起,眼前挡眼的头发被拨开。
帽子重新盖下来,“眼睛不扎吗?”
“我没注意到。”凌脉压低了帽舌,手指又蜷缩起来,一时没办法松开。
还好自己戴了口罩!
紧接着裴丘沉说:“脉脉,你发烧了吗?”
耳朵被碰到,一触即离。
“耳朵好红。”
凌脉:“……”
第三十二章
夜里凌脉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
或许是吃撑了。
晚上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小餐馆,是作为本地人的卫盼强力推荐的。
因为是经纪人特许的放纵餐,凌脉埋头一顿苦吃。他对面坐着的就是裴丘沉,两个人没有挨在一起,但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对方。
凌脉不是容易脸红心跳的体质,平时一紧张顶多是小小地蜷缩下手指。正式出道以后就更加不要脸皮了,出圈的广告舞不知道当众跳了多少次,一开始还放不开,后来熟练了还加入了一点小小的改编。
一件事情,一旦反复发生,适应后就会变作理所应当。
就像他和裴丘沉。
因为从前的记忆太过根深蒂固,乃至于他自然而然忘记,他们都是成年人,同睡一张床很奇怪,还用迭词叫对方的小名也奇怪,拉拉扯扯更不象样。
难怪裴丘沉那么排斥,他总是自说自话,没能顾及到周围人的感受。
可现在他懂了,裴丘沉反而主动靠近,以一种模糊不清的态度,忽然待他格外亲昵。
若是面对镜头还能说服自己,是为了节目效果,可这甚至不是在他家,不需要应付凌父凌母。裴丘沉的手指蹭上来时,凌脉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发烫,直到现在还残留着某种余温。
每每想起,脑子里不由重复放映这一幕。
把被子一掀,凌脉彻底精神了,坐起来没事干,也不想刷手机,干脆把粉丝送的那箱礼物找出来,一件件地拿出来看,里面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应援手幅,做得很精致,上面还有发光条。凌脉不由仔细端详一番,自恋地欣赏起来,礼物一件一件摆好,忽然发现少了一样。
那封被特别点名一定要亲手拆开的信。
凌脉来回翻找了几遍都没找到,估计是被工作人员和其他人的信件弄混了,打算明天早上去问问问看。
重新躺回床上,仍旧没有睡意。他最近睡眠很少,之前是亢奋于签售在即,今天终于结束了第一场,尽管有些微妙的插曲,但总得来讲,是一次不错的经验积累……
想着想着,隐约有了些睡意,眼睛刚刚闭上,耳边又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低沉而轻缓的。
“脉脉,你耳朵好红。”
凌脉猛地睁开眼睛。
啊啊啊啊——
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突然听到门外有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凌脉一愣,迟疑着从床上坐起来,按亮手机屏幕,显示已经过了零点。
他应该去一趟卫生间。
但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他早就过了相信鬼怪的年纪,但要是问凌脉怕吗——那还是怕的。
不然之前也不会被裴丘沉吓哭。
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很安静,凌脉才敢把门打开。
没有预想中阴暗可怖的气氛。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润,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客厅沙发那一方小小的空间照得很亮,冷蓝的光像是深海的投映。
凌脉手抚在栏杆上,看着楼下那道颀长的影子。
“哥?”他小声唤了一句。
凌脉的视力很好,瞬间看到裴丘沉转过头来,冷冽的目光像结冰的深潭,又深不见底地吞噬一切。
……什么嘛。
这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搞不懂自己哪来的失落,
凌脉现在既搞不懂对方,也搞不懂自己。
看到凌脉,裴丘沉也怔住了。
“我刚刚听到有声音,吓了一跳,原来是哥你啊。”按下心底略微的不爽,凌脉开口道。
裴丘沉低下头,看着脚边摔碎的花瓶,水洇湿了地板,停在他的脚边,月光踏进来,将那一滩小小的水渍反出圣洁的光晕。
裴丘沉说:“不小心碰倒了。”
凌脉闻言走下楼,“你总是吓人。”
裴丘沉的目光跟随着对方,随着下楼的脚步,月光落在少年的眉眼、发梢,像是暗夜里走出来的精灵,迈着轻巧的步伐,一步步地向他走来。
“是你胆子太小了。”裴丘沉回道,“出来是去厕所?厕所在那边。”
凌脉的步伐一顿,生硬地停在原地。
怎么还赶他走。
“你害怕?我可以带你过去,然后守在门口。”裴丘沉又道。
凌脉:“…………”
四周静悄悄的,好一会儿,凌脉才道:“不用。”
“但是在我回来之前,你先别走。”接着他又说。
裴丘沉点头,说好。
他很配合。
与平时给人冷漠印象不同,尽管语气没变,依旧平淡,但就像今晚的夜,格外的沉寂温和。
这一次没有触碰,没有指尖蹭过耳垂,凌脉还是感到一阵滚烫的热意从指尖传来。
或许他病了。
不然没有更好的解释。
凌脉走后,裴丘沉眼神再度冰冷下来,环视一圈周围,静静等在原地。
从卫生间出来,客厅和厨房的灯都被打开了,一瞬间被大亮的灯源笼罩,凌脉还有点懵。
裴丘沉解释道:“这样比较安全,不会有鬼进屋。”
凌脉想要捂住耳朵已经来不及,“不要吓我了!你以前不是说根本不存在鬼吗!”
他又提到“以前”。
已经没办法把说出去的话收回了。
好在裴丘沉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嗯,是没有。”
没等凌脉松一口气,裴丘沉又道:“今晚你要不要到我房间睡?”
凌脉:“……”
裴丘沉:“或者我去你房间。”
“为什么?”凌脉有些慌,“我们、我们现在已经不适合睡一间房了,我是说、这不合适。”
“说得也是。”裴丘沉照旧淡定,“那你回房间吧,我待会儿也回去了。”
“你还要待一会?”十一月初,气温已经下降很多,客厅的空间又大,凌脉光是站这么一小会儿就感到冷了。
裴丘沉说:“想再透口气。”
“你也睡不着吗?”
裴丘沉捕捉到了那个“也”字,“上次听周钰说你的睡眠质量不好,现在也没有改善吗?”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裴丘沉还记着。
“就是……第一次签售嘛,一想到要近距离和粉丝对话,还是会有点忐忑。”凌脉说,“怕说错话什么的……现在完全没问题了!我有经验就好了!”
“今天的事本来就不该发生,之后也不会再发生了。”裴丘沉说。“我向你保证。”
凌脉一怔,“喔……好的。”
“那么你呢,为什么睡不着?”他连忙转移话题。
裴丘沉看着他,眼底的深色像是没有波澜的潭水,却也暗自搅动,“你真想知道?”
凌脉点头。
裴丘沉抬起手向他招了招,“那你先过来。”
凌脉手指蜷缩一下,继而抬起来挠了挠下颌,左顾右盼,“哥,你这样像在叫狗。”
“那你会过来吗?”
好一会儿,凌脉挪动了步伐,走到裴丘沉身前。
“我过来了,然后……”
他话没有说完,忽然被抱住。
整个人彻底僵住。
尽管说话的语气很冷淡,对人态度也冷漠,但裴丘沉身上的气息是暖的。
温暖的包裹住他,
那不是一个用力的拥抱,凌脉却感到骨骼的痛意。
他从很矮很矮的个子长到如今的180,从懵懂的十六岁一步跨越到现在。
在他耳边,裴丘沉道:“我在抓鬼。”
眼睛被遮住了,紧接着是一阵异响,两个人的对面,凌脉刚刚站在的位置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具体说些什么记不清了,除了咒骂之外,还有一句。
“你们敢耍我?!”
##
当晚警察就来了,按照私闯民宅把外来者带走。
凌脉全程懵逼。
做完了笔录,他后知后觉地抓住了裴丘沉的手臂,“所以花瓶根本不是你打碎的?!”
裴丘沉看他,思考要怎么措辞不至于吓到对方,最后还是放弃了,总要让凌脉有些危机感,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我是听到声音后出来查看情况。”
凌脉心脏要停跳了。
这比鬼片还要恐怖。
尤其后面的事情交由凌青姿处理,犯事的人还想要和解,离开时凌脉瞥见对方的黑色长发里掺杂着几缕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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