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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穿越重生)——弦起千山

时间:2025-04-30 07:54:08  作者:弦起千山
  周慕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坡上,整整齐齐的种着一排排的茶树,茶树上也都是雪,而那其中,几座黑色的墓碑被雪色衬托的格外显眼。
  少年死死的盯着步家墓地的方向,眼前一黑,猛地跌坐到了地上。
  步云茳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周慕洋一直等他走出老远,方才找回一星半点的理智,他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质问道:“他怎么会死,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步云茳沉默半晌,突然发出一串凄厉的冷笑:“呵,是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周慕洋,要不是因为你,我哥怎么会死,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因为我?”周慕洋先是一阵茫然,转而一把抓住了步云茳的手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因为我变成这样?”
  “你想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对吧?好啊,我今天就让你弄个明白!”步云茳顿了一下,眼底突然升腾起一股扭曲的恨意,他缓缓道,“我该从哪儿说起呢?就从六月初八开始吧!”
  周慕洋面色一滞,六月初八,那不是自己的生日吗?
  他猛然记起那天傍晚的事情,他的父亲过来找他,然后起了争执……周慕洋还没想完这一点,就听见步云茳接着说道:“那天下午,我哥说要去给你过生日,可是他出去了没多久却又回来了,我见他面色不好,问了又什么都不说,从那之后,他就总是怪怪的,大多时候都沉默发呆,我起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来有一次,有个男人突然跑来找我哥,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还说让我哥离开胤城,不要再来纠缠你,那时候,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人是你爸吧?我看你和他长得挺像,我以前见你成日里粘着我哥,只以为你们是投缘,却没想到周慕洋你好手段,竟然,竟然让我哥……那段时间我哥本来心情不好,又被你爸这么一闹,搬货的时候不小心失手,箱子掉在脚上,砸断了两根脚趾头,谁知恰好我妈又生了病,他就回了乡下,他本来是请了一个月的假,谁知这一回去,好几个月都没再进城,十一国庆的时候,我放心不下就回了家,可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
  步云茳停了一下,仿佛是在问周慕洋,可却又并不真的等着他的答案,接着说:“我看见我哥挺着很大的肚子,他那时候身上瘦的皮包骨头似的,脸颊凹的都脱了相,可是肚子却大的厉害,我问是怎么回事,我哥和我娘都不说,最后我去找了给他看诊的大夫,那大夫竟然说他怀了孕,呵呵……你说好笑吗,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怀孕呢?我当时觉得那大夫是疯了,可是到了十一月份,他竟然真的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长得很白,一双黑黑的大眼睛,我还亲自抱过呢,小小的一团,没什么重量,大概就这么大吧,”步云茳说着,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甚至还抬手比划了一下,“我抱着他的时候,还冲我笑,左脸颊上露出个酒窝,和你脸上那个挺像,连位置都差不多呢,你说巧不巧?”
  周慕洋见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脸,心头爬上一股漫天的恐惧,浑身都跟着颤栗不止,可是步云茳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还在不停的说着。
  “我哥那脾气,平时也交不着几个朋友,却唯独待你不同,他那样抠的一个人,一件衣服穿几年舍不得丢,却花了一个月的工资给你买礼物,还跟我说你用惯了好的,怕你看不上,他甚至就连死,都不要我告诉你……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这么痛苦难过,凭什么我哥被你害的命都没了,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还能继续无辜肆意的做你的大少爷?周慕洋,你这人,就活该下地狱。”步云茳说完这句,顿了顿,从身上破旧的棉衣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木盒,一把丢在对方脚下的雪地里,“这东西本来是我哥买给你的,那天从你那回来,他就给丢了,被我捡了回来,你拿着吧,好歹别枉费了他的心意,你说是吗?”
  周慕洋僵硬的弯下身子,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个严重磨损的老旧机器,每一下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的凝滞艰涩,他捡起那个盒子,颤抖着打开。
  盒子里是个漂亮的狼牙坠子,坠子下面压着一片迭的随意的卡纸。
  周慕洋犹豫了一下,拿出那张纸打开,下一秒,眼泪突然犹如断线的珠子,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臭小子,生日快乐。
  周慕洋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泪眼模糊中,好像从那小小的纸片上看见了步云荩那张狂狷而绝绮的面庞,听见他用着随意的语气在同自己说话。
  少年身子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雪地里,悲恸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佛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魇兽,要将他瞬间吞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稍微的清醒,他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手脚僵硬的难以动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他看见了那根被自己丢在地上的茶树枝,蹭着地面挪过去,撑着那根棍子才勉强站了起来。
  周慕洋顺着蜿蜒的小路,踩着厚厚的积雪去了山坡上,当他看到那冰冷的墓碑上,一步一画镌刻上去的“步云荩”三个字,终于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第51章 
  许久的呆滞过后, 他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跪在地上开始用手刨雪,坟头上的雪没人动过, 是蓬松的,他刨了一会儿,就看见了里面的黄土。
  周慕洋没有停下来,还在一下下的挖, 不一会儿, 那阳春不沾的双手就染满了鲜血……
  彼时的少年, 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想见他, 他要看到他。
  如此过了不知道多久,周慕洋的手已没了知觉, 只是靠着一股子信念支撑着机械的动作,到了最后, 竟真的叫他挖出了深埋在地下的灵柩。
  天色已近黄昏, 四周没有半分人声,只剩下瑟瑟寒风、呼啸中带了几分可怖的阴森, 周慕洋看着那黑漆漆的棺木, 却没有半分惧意。
  他细致的拂去上面的尘土,掌心擦过的地方,便染上褐色的血迹。
  等他将棺材上的泥土都擦干净了,突然用力的去推那方棺盖。
  棺材是钉上的,周慕洋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都纹丝未动,当他的目光瞥见那根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木棍时,他弯腰捡了起来。
  寒冬腊月, 周慕洋的额头上却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白皙的脸上泛着层不正常的潮红,也不知折腾了多久,他终于撬开了那方厚重的棺盖。
  当最后一抹夕阳映照着雪色撒进灵柩里时,少年一瞬间瞳孔骤缩。
  他看见棺材里平平整整的躺着一个清瘦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黎族衣服,衣袖领口绣着精致的云纹和花草,略长的黑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茍,双眼轻轻闭着,因为寒冷的天气,他的尸体尚未腐烂,若不是那没有一点血色的皮肤,几乎能让人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男人的身旁依偎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也穿着一套黑色刺绣的小衣服,他面向着男人侧躺在那里,小小的身躯微微蜷缩着,暴露在微光下的侧脸精雕细琢,还保持着夭折时的模样,只是露出来的皮肤泛着青紫,就像是影视剧里的鬼婴一般,看的人心惊胆寒,又不由心生怜惜。
  长久的呆滞过后,周慕洋颤抖着手摸上棺中之人僵硬铁青的面庞,冰冷的温度顺着他的指尖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感觉自己从内到外也都变得冰冷了,可脑海里却又燃着一团熊熊的烈火,烧的他头晕眼花,血气沸腾,半晌竟是呕出一口脓腥的鲜血来。
  “啊——”少年半个身子都跌进了棺材里,死死地抱着那僵冷的身体,喉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和悲鸣。
  步云茳在和周慕洋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便带着母亲去了邻村看大夫,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个男人站在他家院外徘徊,紧走几步上前一看,原是村西的李大贵。
  “大贵哥,你怎么在这,是有什么事吗?”
  李大贵看见步云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哎呀小茳,你们可算回来了,出事了!”
  步云茳心莫名一紧,问道:“什么事,贵哥你别急,慢慢说。”
  “我今天去山上打猎,回来的时候路过你家茶山,听见那边有人在哭,想着不对劲儿,就过去看了看,结果竟然瞧见你阿哥的坟被人挖了!”李大贵一口气说道。
  步云茳一瞬间僵在了原地:“你……你说什么?”
  “挖坟的是个脸生的小伙子,连棺材板都撬开了,我当时过去,就见他半身扑在你哥身上,我想上去拉,结果怎么也拉不开,最后无法,去找了几个人过去,谁想那小子疯了似的,谁上去打谁,”李大贵说着,不由扯起了自己的袖子,黝黑的手臂上面一个带血的牙印子,“瞧瞧我这给他咬的,要不是天冷穿的厚,估着都得给扯下块肉来,大家伙儿见他那样,也都不敢上去了,那人现在还在那抱着你哥哭呢……真是造孽啊,到底什么怨头,竟连人死了也不让安生!”
  “阿荩,我的阿荩……”还不待步云茳反应过来,一旁的步母凄喃了一声,然后转身就朝着上山的路上跑了出去。
  步云茳浑身一震,喊了声阿娘,也匆忙跟了上去。
  母子二人一路跌跌撞撞的上了茶山,看见眼前的场景,一时悲愤欲绝、怒火烧天。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快放开我儿子……”步母冲上去,想要拉开周慕洋,奈何对方就像和他的亡子焊在了一起,怎么也拉扯不开。
  女人崩溃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狠命的捶打周慕洋,场面顿时更加混乱。
  如此不知僵持了多久,期间步母几次厥过去,又醒过来,月亮爬上梢头的时候,山下来了一群人,是周慕洋的父亲带着几个保镖找了过来。
  说来周父这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却还是被眼前的场面给惊住了,他僵站在那里,原本兴师问罪的汹汹气焰,一点一滴的散去。
  半晌,他走到周慕洋身边,抬起一只手轻轻落在儿子颤抖的肩膀上,低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慕洋听见这个声音,突然停下了哭泣,他抬起头来,双眼猩红的看着男人,语无伦次道:“爸,他走了,他死了,步云荩……他真的死了!”
  男人看见儿子眼底的绝望,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轻声劝道:“回去吧,你妈还在家里等你。”
  周慕洋听见这句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一旁跌坐在雪地里的步母,他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一弯膝盖跪了下来,“阿姨,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荩哥他也不会……”
  女人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她抬起一只手颤抖的指向下山的地方,打断道:“你走,你给我滚,以后永远,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这里了。”
  她嘶哑的说着,胸膛一上一下的剧烈起伏,痛苦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过去一般。
  周慕洋哪里肯走,跪在那里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周父上前劝了几句,见他完全听不进去,转而对身后一个高大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那保镖立马会意,上前一步,抬手利落的一掌劈在了周慕洋的侧颈。
  周慕洋毫无防备,被他一章劈在了颈侧的气管上,顿时眼前一黑,身子就朝前栽去,半途被那保镖接住,转而抱了起来。
  周父看了失去意识的儿子一眼,转身走向步母,他弯下腰,深深鞠了个躬:“是我教子无方,给你们造成了麻烦,实在很抱歉。”
  步云茳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气的更是怒上心头,伸手狠狠推了对方一把:“你儿子做出这种事情,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吗?”
  周父猝不及防,被他推的一连后退了两步,顿时沉了面色。
  默然半晌,他从身上掏出一册支票,飞快签了个数字,又盖了私章,伸手递到步云茳面前:“是,道歉的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是我的一点补偿,还请你们……”
  步云茳看着那张支票,愣了几秒之后,伸手接了过来。
  男人见状,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视,可随即,面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步云茳将那张支票撕了个粉碎,狠狠丢在男人的脸上:“滚,你们都给我滚,不要在这脏了我哥的清净。”
  男人久居上位,还从未遭受过如此的忤逆,一时面色沉沉,冷哼一声,转身对身后跟从的人说了声走,然后就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李大贵和那几个被他叫来的村名见状,在后面愤愤不平狠狠的叫骂了好一阵,方才和步云茳一起将灵柩里的尸体整理好了,重新盖上了棺材,掩埋入土。
  ……
  关于步云荩的那些回忆,一旦被勾起,便如同决堤的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周慕洋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着曾经那些犯下的荒唐与过错,多年麻木的心,传来一阵又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
  他憋着一口气将步云荩抱到宴会厅外,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将对方放下来,然后便犹如浑身脱力一般,猛地跌到了地上。
  男人痛苦的弓起身子,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的位置,他双眼猩红的盯着瘫软的长椅上的男人,想要伸手触摸,却突然升起满心的胆怯。
  步云荩其实没睡着,他清晰的感受到周围气息的变化,便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周慕洋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心口,满脸痛苦的模样。
  他心下一惊,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步云荩从长椅上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扶住周慕洋的胳膊,急声问道:“喂,你怎么了,不会又犯了什么要命的老毛病吧!”
  周慕洋在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浑身瑟缩了一下,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他避开了步云荩的手,一屁.股跌坐到了身下的草坪上。
  步云荩愣了愣,继而皱起眉头来:“你丫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说话啊!”
  周慕洋听着他不耐的语气,一瞬间便慌了,他抬起头来看着步云荩,眼底满是无措与怆然。
 
 
第52章 
  步云荩见他这样, 竟莫名觉出几分可怜之意来,他心想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毕竟这人看起来似乎还生着病。
  顿了顿, 他缓下语气,问道:“还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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