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很熟悉了,明明……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过了。
可是,当身后的温度覆上,将太宰治抱紧,下巴撒娇般地搁在太宰治肩上时,太宰治依然像是十八岁时那样头晕目眩,昏头涨脑,像是要被猫的温度给融化了。
好没有出息。
好丢脸。
可是,没有办法。
因为这家伙真的——太乱来了!
“治君,你好像很激动呢。”
明明身后的家伙的尾巴全都缠了上来,偷偷从他的袖口和衣摆溜了进去,将他身上的绷带一条一条扯掉了,还不知羞耻地越缠越紧,但他这会儿却还在故作无辜、装模作样。
“心跳得很快哦,身体温度也很高……是想到了什么坏事吗?”
太宰治:你说呢?!
太宰治小声抱怨着:“不准再玩这种把戏……总是不让我自己动,我又不会跑掉!”
“真的吗?”
背后的温度蓦然施力,有些粗鲁地将太宰治按在了门上,幽幽说道:
“可是治君刚刚在发现我的时候,第一反应明明就是想要逃跑啊……怎么了?是害怕在这里跟我偷情会被你回家的丈夫发现吗?”
一层薄薄的门板之外,就是街道与行人。
当太宰治被按在门上,感到自己衣服下有一条条冒昧又任性的尾巴在恶劣地游曳时,太宰治甚至能清晰听到门外车辆行驶的声音,还有行人的谈笑声。
糟糕,今天是哪个play?
有点分不清了。
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
身后的恶猫也似乎不再满足于用尾巴撩拨他。
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刺激让太宰治的呼吸都开始发抖,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来,而当恶猫的手指轻轻摩挲他的嘴唇,可那些尾巴却在持续向下时,太宰治吓了一跳,立即软声求饶道:“别……莲,我半年多没做过了。”
所以轻点,禁不起你这样玩的!
那个变色的猫妖显然不太相信:“昨晚难道不算吗?”
“可我更喜欢你温柔一点……”太宰治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猫命,几乎是火力全开地向身后的恶猫撒娇,“强制这种玩一两次就已经够了吧!还是说莲你不喜欢我更配合你一些吗?”
如果不是不能动,这一刻的太宰治几乎想要整个人都贴在恶猫身上腻来腻去地撒娇。
而会让太宰治表现得这样如临大敌,实在是这恶猫在当年第三个满月夜的表现让太宰治过分难忘。
白川莲作为踏上神道之路的猫妖,他有截然不同的两面,即“神面”与“妖面”。
每到满月的夜晚,就是白川莲妖面最躁动不安、各种欲望抵达顶峰的时候。
所以每一次,白川莲都会将自己的妖面切割出去,再以自己神的那一面对峙、镇压自己的另一面。
这也是当初白川神社的人和猫都会说“本殿很可怕”的原因。
可偏偏,热爱作死的太宰治就喜欢在这些危险地方溜达。
于是第一个满月夜,太宰治就迎面撞上了白川莲的妖面,并在神面的注视下,被妖面狠狠戏弄了一把。
非常可恶。
但,却不是“最”可恶的。
因为接下来的第三个满月夜,甚至是第四个满月夜,第五个、第六个、第无数个满月夜,都是只有“更”可恶,没有“最”可恶。
虽然太宰治完全不明白明明满月夜在昨天,怎么白川莲的“后遗症”却今天才出现,但,总之,九条尾巴真的不行,人兽也不行,两个“白川莲”一起,也不行!
所以,非常难得的,这一次的太宰治,是真的很努力在自救。
“我会很配合你的,我不会叫人的……”
他回头,轻轻咬唇,露出了隐忍又屈辱的表情,就连声音都细细颤抖哽咽,可偏偏他看过来的眼神却像是带着钩子。
“只要不让我的丈夫知道这件事,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身后,那只变色的恶猫越发靠近,眼里像是闪烁着古怪而危险的光,“真的什么都可以?”
太宰治蓦然头皮微微发麻,心脏嗵嗵狂跳,脑中有某种不好的预感疯狂叫嚣。
而下一秒,预感成真。
“我记得,太宰先生似乎曾经是港口mafia最年轻最残酷的干部,也是最懂得如同逼供敌人、让敌人吐露情报的人呢……”
恶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换了称呼。
明明五百多年来一直都是个无业游猫,这一刻却不知道怎么的,将mafia的气息拿捏得格外妥帖。
“只不过,对逼供这件事,我也稍有自己的一点心得,所以,既然如今时机这样凑巧,那正好请太宰先生指教一下。”
细微的摩擦声响起。
先是皮带被解开,紧接着是衣物落地的声音。
“让我看看太宰先生忍耐的极限吧。”
“什、不行!不行不行!我早就辞职了,我才不……唔!混蛋猫……”
“太宰干部,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哦。”
第27章
总而言之,被猫玩了。
当太宰治昏头胀脑地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差不多十二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太宰治昨晚是没时间思考,但这会儿回神后,便后蓦地发觉了这件事的反常。
首先,哪怕是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的是,白川莲实在不是一只性格黏人的猫。
或许猫都是这样的吧,哪怕再喜欢人类,也一直表现得非常独立。
五百年前的白川莲姑且还算黏人,像是刚领回家的幼猫,一天到晚都想着跟人类贴贴,可现代的白川莲却像是一只成熟成年的大猫,跟人类贴贴是赏脸,转头没才是正常操作。
这样的差别,让太宰治哪怕把这只大白猫打包回家了,心中也一直有着说不出的忐忑。
但昨晚的白川莲,却无疑安抚了人类心里的那股微妙不安。
因为猫太热情了,太黏人了,还非常会撒娇。
实在非常讨人类的喜欢。
——这是很正常的!热恋中的情侣怎么可能不喜欢对方黏着自己?
不过太宰治开心归开心,可当理智回归后他就开始察觉微妙,感到昨晚的表现其实不太符合白川莲的性格……至少不太符合白川莲当前的性格。
再者就是,白川莲“妖面”出现的时机也不太对。
原本太宰治是算好了满月夜的时间才去勾|引白川莲的,可偏偏满月夜时白川莲的“妖面”没有现身,满月过后“妖面”反而出现了……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吗?
想到这里,太宰治微微侧头,看向自己身旁的白川莲,原本带着狐疑和审视的目光,在注视猫三秒后就开始有些走神。
没有办法,主要是,猫实在是——
非常可爱。
此刻,白川莲又变回了九尾猫的形态。
那巨大而雪白的猫身,此刻正轻轻趴伏在他身边,明明看起来那样庞然,就像是卧着一只巨虎,可怕又危险,可偏偏,那些长长的猫尾却一直轻轻环绕在太宰治的身侧。
它们软绵绵地缠着他,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正小心地保护着某种宝物。
很可爱。
还有猫毛茸茸的猫爪,是软的。那些尖利的爪牙,一直有好好藏在毛发里,无论是在像猫一样抓扯他绷带的时候,还是不像猫一样撕他绷带的时候,它一直都没有抓伤过他。
很可爱。
就像是每一次在阳光下晒太阳时,柔和定格在他身上的目光一样可爱。
风一样轻盈,雪一样寂静,光一样无声。
猫的喜欢,是无声的。
真的,非常可爱。
……真是奇怪啊,明明是只猫而已,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又不是那些看见猫就走不动路、哪怕被猫嫌弃也天天在袖子里藏小鱼干的猫控!
太宰治心中的片刻走神迅速转化成了微妙的不服气,还有满腔的坏心眼——
不可以有猫这么可爱!
他想着,伸出手去,恶劣地捏住猫长长的胡须。
猫眼睛都没睁开,像是一只沉睡的煤气罐,只有耳朵尖抖了抖,又抖了抖。
太宰治眯了眯眼:呵,笨猫,明明醒了,竟还敢装睡敷衍人类?
太宰治便又抬手,去捏猫咪的脸。
当猫是普通体型的猫咪时,他的脸是毛茸茸的,很好捏;而当猫是如巨虎一样的大猫时,他的脸……就更好捏了!
太宰治先是捏了捏脸,觉得手感不错,接着又拽了拽猫耳朵,又薄又软,之后,他又把猫藏起的爪子从长长的猫毛下扒拉出来,捏了捏……算了,这会儿爪子太大了,等白川莲变回小猫咪后再蹂躏他。
太宰治果断放弃了捏猫爪,直接上手揉猫脸,左搓右搓的,誓要把猫闹腾起来。
猫实在被人类闹得烦了,尖尖的猫耳拉成了飞机耳,扭着毛茸茸的脑袋,想要把自己的脸解救出来。
但,猫依然没有睁眼。
毕竟,夜行动物哪里有早起的时候!
于是猫依然闭着眼,只用两只猫爪把这个不安分的人类按进了自己怀里,并安抚地舔了他两口。
太宰治被舔了一脸口水,微妙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猫抱在怀里舔来舔去的小鱼玩具……可恶!
恶猫,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一定要给猫一点颜色瞧瞧!
三分钟后,太宰治一脸无聊地从沉睡的煤气罐身上爬起来:
这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的恶猫,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这么懂得如何快速打消他的心血来潮?
……可能是因为猫自己就是那种只对活蹦乱跳的家伙感兴趣的类型吧。
是了,是了,原来如此,难怪这个恶猫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还会主动跟他回家,果然这恶猫的癖好就是心眼多的坏家伙是吧?
在心里大声抱怨着猫的恶劣,太宰治去了一趟浴室。
可当他从浴室里再出来时,那只他以为今天又要赖床的恶猫依然如他意料的那样在赖床,但偏偏,二楼的阳台上却同时出现了白川莲的身影。
是太宰治非常熟悉的面容,是太宰治并不陌生的黑发。
而在对上太宰治的目光后,他更是轻轻挑眉,向太宰治投来一个非常熟悉的眼神。
那是太宰治十九岁那年第二次在满月夜抵达白川神社时,抬头见到那高高窗棂上垂眼看他的妖魔的眼神。
美丽而蛊惑人心。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像是将人所有难以启齿的欲念都说尽了,让人在无地自容的同时,又有种另类的不服气与刺激感。
如果换在满月夜时,太宰治是很乐意跟白川莲的妖面打一架的。
挺刺激的,他喜欢。
但——
满月夜已经过去了。
第二次的,太宰治想到了这件事。
他心中的隐忧也变得越发难以忽视:那个笨猫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对劲?
所以那个笨猫一直在睡觉,可能也不是因为懒、赖床,而是因为他现在很虚弱?
那——眼前的这个“白川莲”呢?
捕捉到了太宰治这一闪而过的微妙情绪,阳台上的白川莲轻笑起来:“哎呀,没想到治君竟然更喜欢楼下的那只猫?真遗憾啊,我还以为治君会更喜欢我才是呢……还是说治君最后依然觉得,纯白无暇的东西比我这种肮脏的——”
白川莲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下一秒,太宰治就已经快步上前,两手在白川莲的两侧脸颊用力一按,把这张叭叭不停的嘴挤成了可笑模样。
白川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没有挣扎,只安静垂眼看他。
太宰治看着白川莲,莫名心中有点丧气,觉得这猫怎么能可爱得这么无死角,这对人类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了?
可很快的,太宰治抛下了这一瞬间的走神,认真道:“莲,你在说什么傻话?什么‘他’什么‘我’的?那不都是‘你’吗?还是说你以为我是什么笨蛋,只要你稍稍表现出不一样的地方来,我就会以为你们是两个人了?!”
白川莲轻轻拿下太宰治的手,虚虚握在手里,长长的眼睫低垂:“是吗,原来治君是这样想的啊……可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就是不同的呢?”
只是这一瞬间,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太宰治的瞳孔蓦然紧缩。
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
还是说——
早晨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海风特有的咸腥和潮湿,轻飘飘地黏在了太宰治的皮肤上,也轻飘飘地黏住了他本该灵巧的舌头。
太宰治的心不断下沉,冰冷的温度在他体内流窜着,让他几乎想要逃离这个似乎下一秒就要对他宣告绝望的地方。
可事实上,他的脚步牢牢钉在原地,原本被白川莲虚握的手变为紧握——他用力抓住了白川莲!
白川莲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瞬的微妙变化,继续说着:“其实,你也能感受到的吧,‘他’是纯粹的,或者说是空白的。无论是喜怒哀乐也好,爱恨与欲望也好,说好听是纯粹,说难听点,他不过是一具空壳。
“治君其实很早以前就为这样的‘白川莲’苦恼了吧?你觉得他的回应总是与常人不一样。你也想过,这是不是因为白川莲是猫妖,是不是因为猫对人类就是这样冷淡的,这只是他的‘性格’不是他的‘问题’。
“治君应该还发现了吧?他的兴趣总是来得突然,退得迅速,连三分钟热度都算不上,完全是想到什么做什么,难以被预测,更无法被掌控。每一次做出的选择,都在打乱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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