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还未蹭几下,下巴便被人捏着抬起,入目是顶着厄洛模样的芬尼安毫无情绪的脸。
阿诺心头一跳。
他害怕“父亲”的这副模样。
“父、父亲……?”
他开始不安起来,怯生生地喊着,浸泡在泪里的眼睛又要哭泣。
呵。
芬尼安盯着眼前养子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心里冷笑了一声。
又在勾引人。
他看着眼前从小就受到自己宠爱与溺爱的养子,心中除去从未停歇的嫉妒和被蒙骗的恼怒,还有日益庞大的欲望。
芬尼安掐着少年尖细的下巴,心里既有当自己在对方腿上发现吻痕的惊怒,又有看见对方无力地搂着自己的肩,神情呈现茫然状态的兴奋。
芬尼安摸了摸阿诺哭得湿漉漉的脸,眸色越发暗沉。
他顽劣的坏孩子,总是这么无辜,可怜,又充满谎言。
——————
次日。
如倾盆而下的暴雨冲刷着庄园,天空暗沉得仿佛昨夜。
安静的卧室里,在温暖怀抱中苏醒的厄洛缓缓睁开了眼。
他下意识咂了咂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头顶却随之传来轻哼似的声音,似乎哭了很长时间,十分沙哑。
“呜、疼……”
厄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似怯意般微微轻颤,抱着他的肩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模糊意识瞬间清醒,厄洛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鼻翼间萦绕着熟悉的、来自小妈妈身上的香气。厄洛睁大了眼,光线昏暗对于男孩来说毫无阻碍,幽绿眼瞳如蛇类般骤缩,清晰地看见了眼前的景象。雪白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那些鲜艳的痕迹如画笔般,被人肆意地涂抹在画布上。
他本该感到抱歉与冒犯,并立即收回自己的手和视线,但胸膛里心跳逐渐加快,砰砰砰,心跳声大得吓人。
他收紧手指,小心地,轻柔地、缓慢地揉了一下……
梦中的阿诺似乎察觉到异样,他仿佛又陷入了昨夜迤逦难耐的浪潮里。
他不受控制地轻哼着,思绪朦朦胧胧,似要清醒。
蒙着水雾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前人的模样逐渐清晰,他睫毛轻颤,有些困惑,还有些茫然。
……还、还没有结束吗?
好难受……
大脑昏昏沉沉,许久才迟钝地感受到与昨夜不同的细微差异。
青涩,笨拙,如同初学者的鲁莽。
眼前依旧是“父亲”的模样——不,是厄洛的模样——男孩的脸上带着好奇与接触到新事物的兴奋,是芬尼安·阿斯顿不会出现的表情。
他骤然睁大眼,像是认出了眼前人是谁,受惊般伸手推开身上的男孩。
“厄洛?怎么是你?”
太过慌乱和惊吓,让他下意识地说道。
被措不及防推离那片柔软的男孩惊慌失措,以为自己要被小妈妈厌恶,却在慌乱中听到这样的问话。
他停住了动作,因受惊而紧缩的幽绿色眼眸看起来有些恐怖,紧紧地盯着浑身狼狈的小妈妈。
阿诺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但很快便恢复以往在厄洛面前骄纵蛮横的姿态,些许不自然,但更多的是羞愤与气恼。
他更认为厄洛是个孩子,而不是个男人,所以并没有多过在意,只是感到羞耻与恼怒,于是气焰嚣张,厉声命令着对方滚出去。
“出去!”
厄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色厉内荏的小妈妈,那些汹涌澎湃的情绪在心里翻涌,几乎要把他整个掀翻淹没。
但他并未说些什么,而是敛下眼底的那些复杂阴暗的情绪,乖巧地应着。
阿诺已经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胸口仿佛还残留着温热湿漉的触感,一夜的折磨所造成的后遗症绵长恼人,他没能看见男孩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眼神阴沉得吓人,只听见厄洛的声音委屈柔软,说着:“我、我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出去……”
身旁的床垫一轻,紧接着响起轮椅骨碌骨碌的声音,门哒得一关,卧室里便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
其间阿诺小心翼翼地往外瞅了一眼,见厄洛真的离开,这才缓缓掀开被子,撑坐在床上。
隔着玻璃窗的雨声沉闷绵长,卧室里温柔潮湿,年轻的小妈妈捧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胸口,眼泪颤颤巍巍地落下来。
“可恶、可恶的芬尼安……”
“人都死了还这么欺负我,还说我勾引人……我再也不要听他的话了呜呜呜……明明自己就是个老不死的大变态……”
他小声地哭着,低头伸手小心地碰了碰红肿的部位,疼得他直飙眼泪,哭得更伤心了。
怎么办?虽然西拉斯现在还没回来,但这要是让对方看见了,那他肯定要完蛋。
阿诺焦虑地咬着指尖,西拉斯每天都会讨要“奖励”,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胃口越来越大,所以才会在前日留下明显鲜红的痕迹,叫芬尼安发现。
在被西拉斯抓着小腿往上亲时他便知道了,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动作越发肆意胡来,一张嘴比什么都贪婪,哪里都要吃几口。
看似沉默寡言、老实忠厚,实际上蛮横又固执,或许因为曾经仆人的身份,像只老鼠一样在角落里窥视了许久,以下犯上之后的嫉妒心与占有欲膨胀到极致,能在厄洛刚出生的第一天便能把人关进笼子里不让他靠近,实在阴郁深沉。
而这样的人偏偏又是话少木讷的性子,面上常常没有任何表情,惹到哪里又什么也看不出来,直到阿诺被欺负得狠了才知道这人在生气。
西拉斯昨天没能回来,已经是格外离奇的事情了。按照那人的性子,就算今天下刀子他也一定会回来。
阿诺心疼地看了眼胸口,瞧着伤势今天是绝对好不了了,更别提庄园里现在还有一个陌生的外人。
要是只是收留了一个迷路的陌生人还好,被蓝眼睛一时迷惑的阿诺认为只要自己多“奖励”一下西拉斯便能够让这事过去。
但现在,阿诺的身上多了些痕迹,就算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西拉斯的嘴里,也没法让对方装作没看见。
没人会怀疑到死去的芬尼安身上,毕竟他的尸体都是西拉斯亲手埋下去。
正常人不会怀疑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而明面上,昨夜的庄园里只有三个人,除了还是男孩的厄洛,便只有在西拉斯离开庄园期间住进来的玩家。
瞧,多巧。
就像是一个从不在外过夜的丈夫,突然有一天没能及时回家,等到第二天回来,就发现自己家里多了个陌生男人,自己的妻子身上还出现了陌生的痕迹。
就问谁能不怀疑?
不仅玩家要完蛋,阿诺自己也要完蛋。
所以现在,比起玩家的安危,阿诺更担心西拉斯瞧见他身上的痕迹在床上弄死他。
门外传来厄洛的敲门声。
似乎刚刚被他吓到了,说话的声音有些犹豫。
“妈、哥哥……于先生说有事需要和您商量一下。”
阿诺烦躁地丢了个枕头过去:“让他滚!”
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心思和蓝眼睛聊天。
而门外,站在厄洛身边等待的玩家微怔了一下,有些尴尬。
他看了眼一旁的轮椅上的厄洛,这个模样精致的小男孩穿着睡衣,似乎是被赶出来了,脸色阴沉得可怕,玩家走出卧室来到这的时候便看到他一直盯着房门,眼神十分吓人,完全不像是个孩子的眼神,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玩家没有深思,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房门紧闭的卧室里,蓝色眼睛里流露出疑惑与惊愕,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仅仅过去了一夜,小少爷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厄洛满眼冷漠地看着玩家,他已经从阿诺的一些反应中想清楚了某些事,一个极其惊悚的可能萦绕在他心中,令他情绪有些失控,于是在面对着这个同样觊觎着小妈妈的男人时便十分的恶毒。
“这位看上去年纪很大的叔叔,”他讥讽道,故意在“年纪很大”上着重语气,“我哥哥不想见你,还有,你只能在这休息一晚,今天该离开了。”
玩家被厄洛的嘴毒得表情扭曲。
他的脸看上去有这么沧桑吗?虽然设定是探险家,风吹日晒可能会比同龄人看上去要成熟些,但他现实年龄明明才25岁!还很年轻好吗? !
但玩家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自我安慰着,告诉自己,你是个优秀成熟、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没必要跟一个虚拟角色置气。更何况眼前这个看起来也才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懂什么,大点是真正好,疼人!
只不过,玩家心里冒出这些想法的时候也有些心虚。
因为他这才发现,如果漂亮NPC在这部游戏里的设定只是个普通人类的话,很有可能才刚成年,哪怕小少爷长得慢些,最多也不超过20岁。
这么一算,他最起码比小少爷大五岁!
玩家满脸惊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是这小破孩口中年纪很大的大叔。
第134章
这么一想,他感觉自己更变态了,进入游戏的他一天比一天还要变态。
从喜好人妻到做小三,再到老牛啃嫩草。
这要让好友知道,一定会深恶痛绝地骂着,“艹,于绪炙,你tm比我还畜牲!”
“嗤。”
玩家表情恍惚,他似乎是真变态了,居然还在游戏里听见了好友的嘲笑声。
等等——
玩家回过神,转头看见男孩嗤笑的表情。
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对方表情鄙夷,冰冷的眼神想在看垃圾。
但玩家面不改色,心理素质良好,最主要的是对方只是个NPC。
蓝眼睛的探险家对着男孩笑了笑,很有礼貌地询问道:“我能和小少爷聊聊吗?”
厄洛冷冷地否决:“不可以。”
玩家只当做没听见,保持微笑上前敲了敲门,动作轻缓。
“您好,小少爷。是我,于绪炙。”
“我有件有事想要和您说一下……”他犹豫了一下, 装作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早上雨还未下的时候,我站在窗边, 望到后院的那座玫瑰园里似乎有个人影……”
玩家顿了顿, 忽略身旁面露嘲讽的厄洛,他以为这个男人是在找借口。
“另外, 我还找到一个东西,是那道人影落下来的——抱歉我有些好奇,就把它捡了回来……”
他歉意地说着,即使屋里的人看不见,表情依旧诚恳而真挚。
淡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他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仿佛透过门板看见卧室里那个漂亮的NPC 。
似乎听见了门内脚步靠近的声响,玩家耳尖动了动,眼睛更亮了些。
紧闭的门在下一刻从内打开,漂亮到不像话的NPC带着和初见时一样纤细柔弱的气质,如蝶翼般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他微侧着脸,只露出半边身子,在走廊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是被一层梦幻的薄纱笼罩。
卧室内很昏暗,他似乎没有开灯,很焦急地便跑了过来,丝绸睡裙下摆扫过门框,露出的一截脚踝和赤裸的脚背在明暗交界处白得近乎透明,
玩家微晃了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阿诺长得好看,但却没能想到,刚睡醒的小少爷,嘴唇红得像是娇艳欲滴的玫瑰,微抿着透露出花瓣般的柔软。
玩家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稍稍移开视线,落在他扶在门框上的手上。
阿诺急切地从床上下来,连鞋也没穿,赤着脚便把门给打开了。
但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嘴巴被芬尼安亲得红肿,侧着身,并没有完全出去。
阿诺被玩家带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花园里除了玫瑰还有什么?是芬尼安的尸体啊!
他想到了昨夜,心里隐隐不安着。
“父亲”不会是看到西拉斯留下的痕迹,气得诈尸了吧……
阿诺心虚极了,面不改色地把自己醒来时骂芬尼安的话从脑子里删掉——他是“父亲”的好孩子,“父亲”要他往西,他绝不往东。
当然,前提是芬尼安·阿斯顿真的复活了。
阿诺咽了咽口水,迟疑着问道:“你、你真的在花园里看到了人影?”
玩家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可没说谎,花园里是真的有个人影,只不过在玫瑰丛深处,站在窗边完全看不到。
玩家拿出了自己在花园里捡到的布料,“这是那个人影落下来的,或许您应该能够认出这是谁的东西……”
阿诺盯着那块沾着血污的布料许久,有些迟疑。
这似乎并不是芬尼安身上的衣服碎片,看起来……倒是像莫尔菲斯失踪那晚身上穿的那件。
他犹豫了一下,指尖轻轻摩挲着。玩家的眼睛忍不住落在他艳色的唇上,心脏砰砰直跳。
小少爷的嘴巴好红……看起来好好亲的样子。
就是看起来,似乎有些肿了……
玩家有些疑惑,连女孩子的手也没牵过的25岁无性障碍青年于绪炙是个实打实的处男,前半生认为自己是个异性恋,结果进到游戏里淋了场雨,直接弯成蚊香了。
只是即使变得男同,他直男的脑回路依旧转不过弯来。
他盯着小少爷红红的嘴,心里忧心忡忡地想着,是被蚊子咬了吗?还是过敏了啊?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嘴巴怎么变得这么红……
玩家盯着漂亮NPC的嘴唇发呆,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莫名其妙变得通红。
要是、要是他能够亲一亲小少爷,绝对会小心翼翼,不会把小少爷的嘴巴亲得太肿。
玩家没往另一方面想,毕竟庄园里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一个可恶的嘴毒小屁孩。
而阿诺在确定这块布料确实属于莫尔菲斯之后,顾不得胸口的刺疼,换了件衣服便要和玩家一起去寻找那道身影——他小心翼翼地穿上布料最柔软的贴身衣物,曾经的衣物大多是莫尔菲斯所挑选,他向来喜欢看可爱的弟弟穿上漂亮的衣裙,甚至变态到连女孩子的内衣也一起置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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