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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不醒(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5-05-03 20:29:55  作者:林啸也
  余醉端起酒杯咂一口。
  “生一个我看看。”
  凶狠的表情瞬间被茫然取代。
  糟糕,狠话放出去了但并不知道该怎么生。
  不过不要紧,有模版可以学习。
  “再喝我就抽你。”他再次露出凶狠的表情。
  “咕嘟。”余醉又喝了一口,“你抽。”
  大概是养猫人的通病,就爱把猫惹炸毛后再哄。
  “我不玩了!”陈乐酩抢过他的酒扭头就走,两只耳朵跟蒸汽火车似的呼呼往外冒热气。
  然后躲起来偷偷练习狠话要怎么说。
  他特意跟汪阳要来几句狠话素材,写在纸上,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以达到让眼神凶狠的效果。
  余醉撞见过一次,怕他害羞,没去打扰,只等他什么时候练好了狠狠地对自己说上一句。
  但等到最后也没等来弟弟的狠话,反而等到一张长长的奖励表。
  贴在休息室的冰箱上,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两百多条奖项。
  坚持一天不喝酒奖励一个拥抱,坚持两天不熬夜奖励一个亲亲……坚持天天开心奖励终极大奖。
  余醉怔愣地看着,眼窝慢慢潮湿。
  “不是要对我放狠话吗,怎么又改成奖励了。”
  “哼哼,是要放的!”
  但是他学不会,也不忍心。
  从没有体会过威胁式教育的孩子,是不会去威胁别人的。
  他是失忆了,可那又怎么样?
  藏在骨头里的十四年光阴会指引他,用哥哥爱他的方式去爱哥哥。
  余醉把他搂过来揉进怀里吻。
  吻得很久很深,舌尖几次抵到喉咙。
  陈乐酩满足地吞咽了好几口,还得了便宜卖乖,“你都没拿到奖励呢,怎么突然亲我。”
  余醉不管。
  他养的猫,他想亲就亲。
  “终极大奖是什么?”
  “不告诉你。”
  “我知道。”
  不用说他也知道。
  终极大奖是勇气。
  他当年给弟弟的,是野蛮的勇气。弟弟现在给他的,是被宠爱的勇气。
  -
  陈乐酩最近搬家了。
  为了随时随地给余醉颁发奖励,他从家搬到酒吧,和余醉一起住在休息室里。
  跳过告白,直接同居。
  很纯情的那种同居。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中间放个长条被子,主要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不管睡前姿势有多规矩,睡熟后,陈乐酩都会翻山越岭地把自己扣到余醉身上。
  当然,搬过来也不就为谈情说爱。
  作为一个好好学习前途无亮的哲学系大学生,陈乐酩在余醉的酒吧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酬劳相当丰厚,任务也相当艰巨。
  秦文每天调酒时都会砍很多冰,每次砍冰都会飞出来很多冰屑。
  陈乐酩的工作就是拿个小碗把这些冰屑收集起来,然后淋上糖浆,撒上水果,一边吃去。
  为此,余醉每天会支付他两千块的薪水。
  陈乐酩一开始还觉得良心不安,反省自己这样算不算不劳而获。
  当然反省的时候很少。
  因为余醉教导他:不劳而获是人的美好品格。
  陈乐酩觉得他说得很对,于是安安心心地赖在吧台当招财猫。
  今天吧台来了个很奇怪的客人。
  五十岁左右的成年男性,穿着件洗到发白的棉麻衬衫,戴着副比瓶底还厚的近视眼镜,笑起来文质彬彬,但眉心中间却有一道又深又黑的悬针纹。
  他上来不找调酒师,却找陈乐酩:“你好,麻烦帮我调一杯酩酊不醒。”
  陈乐酩讨厌他看自己的眼神:“我不会调酒。”
  “是吗。”男人摘下眼镜,抬起右手,抠进自己的左边眼眶,从里面挖出一颗仿真眼球。
  陈乐酩看到他原本左眼的位置,剩下一个灰褐色的、向内凹陷的、布满褶皱的圆坑。
  “害怕吗?”
  “很恶心。”陈乐酩没来由地厌恶这个人。
  男人不在意地笑笑:“别看我这样,二十年前我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医生呢,你想知道我这只眼睛是怎么没的吗?”
  “不想。”
  “没关系,你会知道的!”男人突然暴起冲向吧台,一把揪住陈乐酩的衣领把他扯出来。
  震耳欲聋的音响在一声尖锐的嗡鸣之后骤然消音。
  他一手勒着陈乐酩的脖子,一手拿刀抵着陈乐酩的眼球,朝楼上大喊。
  “余醉!3037!你还喜欢吃鸡蛋吗?”
  作者有话说
  有研究表明:猫咪是配得感很高的动物。
  比起其他动物喜欢靠自己打猎获得食物,猫咪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人类的服务和照顾。
  乐乐的终极人生信条——不劳而获坐享其成往那一趴被抬上人生巅峰!
  ps:大噶不要怕!虽然时候到了但俺小林保证后面不会很虐,酸酸甜甜养猫文来的。
 
 
第39章 好孩子,不哭了
  3037,余醉小时候在黑诊所被抽血的编号,也是他第二个名字。
  在此之前,黑医和王长亮都叫他值钱货。
  “值钱货,你爸又带你来抽血啦。”
  “值钱货,想不想多吃一个鸡蛋啊?多抽一管血就多给你一个蛋好不好?”
  “值钱货,你没有名字吗?也不能一直叫值钱货吧。”
  当时余醉六岁,站在诊所楼道里那排橙色的塑料椅子前,冬天,零下,他全身上下只罩着两件大人穿的满是汗渍的白背心。
  那背心又肥又长,穿在他身上像拖地长裙,胸前还有几个窟窿眼,隐隐露出他嶙峋的肋骨。
  他身上很脏,很臭,有股下水道的味道,皲裂的小手,每个指甲缝里都有黑泥,手心里躺着半个白白净净的鸡蛋,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吃。
  他问黑医:“名字是啥?”
  黑医给他看手里的登记表,告诉他,姓名栏一格画着个鸡蛋的就是他。
  余醉不懂,一心一意吃着手心的蛋,伸出舌头舔着吃,像小狗舔泔水。
  半个鸡蛋吃完,剩下半个放到口袋里藏着。
  他抬起头,眨动着那双比湖水还要澄澈但已经没有半分神采的眼睛,问黑医:“你有名字吗?”
  黑医说当然有,每个人都有。
  “我叫李善仁,你爸叫王长亮,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他柔和地笑着,手指在虚空中点点,“你一管血可以卖3000块,你是我第37个病人,就叫你3037吧。”
  他捏捏余醉皮包骨的脸颊:“3037,喜欢吗?”
  余醉很用力地点点头,眼睛里迸发出微弱的光,心想,我有名字了。
  他还是不知道名字代表什么,但黑医告诉他,那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他也有了,是不是表示他也会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他高兴地把藏起来的半个鸡蛋送给黑医,伸出小手,拍拍自己,一字一句念:“3037”,又拍拍他,一字一句念:“李善仁。”
  然后他将脸贴在黑医的衣袖上,轻而又轻地蹭了蹭,那么孺慕那么感激:“李善仁,谢谢你。”
  “3037,出来啊,你小时候还说谢谢我呢,出来见见你的李医生!”李善仁勒着陈乐酩的脖子,手中匕首割破他眼下的皮肤,渗出一道泊泊的血痕。
  酒吧里乱成一团,客人四下奔逃。
  尖叫声哭喊声脚步声和打碎杯子的声音乱糟糟地混在一起,拥挤的人群冲向门口,有人跌倒,有人被推到地上踩踏。
  保镖想进来但被人群堵住,秦文站在李善仁面前,让他放开陈乐酩。
  “放了他,挟持我,我是余醉的兄弟,我比他有用。”
  “是吗?”李善仁嗤笑一声,突然变脸,“你当我不知道他是谁吗?!”
  他大吼一声,手臂猛地抬高,卡着陈乐酩的脖子把人勒到半空!
  陈乐酩双脚离地,拼命挣扎踢踹,一张脸被憋得通红,眼泪鼻涕随着咳嗽往外流淌。
  血越流越多,他的呼吸愈发微弱,就在他眼前冒出一片白光的时候,余醉出现在二楼栏杆前。
  李善仁瞬间激动起来,“你终于来了!”
  他仅剩的那只眼睛瞪得极大,勒着陈乐酩往前拖拽,激动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3037,你长高了,还长俊了,听说生意做得也很大?”
  余醉没理他,眼神淡淡地在他手中的陈乐酩身上扫过,毫不在意地转身就走。
  李善仁愣了一秒,攥着刀子的手微微泄力。
  就在他泄力的一瞬间,秦文用常人几乎看不清楚的速度猛地冲上去挟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掰,将陈乐酩拉到自己怀中。
  与此同时,二楼栏杆前,余醉去而复返纵身一跃,单手抓住水晶吊灯往下一荡。
  埋在天花板上的一整根吊灯电线顷刻脱落,他并起双膝夹住李善仁的脑袋,带着他猛冲向酒柜。
  “砰!”地一声巨响,李善仁被余醉压着砸向地面又向前冲去,木头地板登时裂开几道裂纹。
  他赶紧伸手抠住地面企图让自己停下,结果十根手指的指甲全被掀翻,地上留下两道深红的血痕,只听“刺啦”一道劈裂声,他的后脑重重砸向酒柜下方,木头柜门登时劈开,琳琅满目的酒瓶从上方掉下来,摔在余醉的脖颈和后背上。
  李善仁脖子一哽,当场昏死过去。
  余醉起身动动骨头,垂眸看了他一眼,还是那种居高临下又漠不关心的看垃圾的眼神。
  而后从他身上迈过去,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陈乐酩。
  陈乐酩惊魂未定,脸上全是泪和血,朝他跑过来时都摇摇晃晃的。
  余醉的心被绞得生疼,双手向下一兜,托着弟弟的屁股把人面对面抱进怀里。
  “好了,没事了,我在这,没事的。”
  他低头吻着弟弟的侧脸和发顶,大手一遍一遍从后颈顺到尾椎,感受着弟弟一抖一抖的哭颤,把声音放得更轻更缓:“好孩子,不哭了,我保证没事了,听到了吗?”
  陈乐酩还在抖,脸埋在余醉胸前很潮很热。
  一个刚十九岁天天想着玩闹连骂人都不怎么会的学生,遇到这种事不可能不怕。
  然而他终于缓下来后开口第一句不是哭诉委屈,而是发怒:“你是不是傻啊,你怎么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你还膝盖着地!”
  他说着就要跳下来去看余醉的膝盖,余醉不让,抱着他往楼梯口走,笑得温柔又纵容:“还能数落我,看来是没吓坏。”
  陈乐酩吸吸鼻子:“那人是谁啊,想干什么?他为什么叫你3037?”
  “送快递的吧,对手机尾号呢。”
  “送——你当我傻啊!”
  “不傻,聪明小猫。”
  余醉把他放下来,交给汪阳,低头在他眼下那道血痕上吻了一下,“我有事要处理,你和汪阳上楼,我给你煮了姜奶在柜子上,喝完就能看到我了。”
  陈乐酩一向听话,也知道自己在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可能添乱,一步三回头地跟汪阳往楼上走。
  酒吧客人被保镖疏散完毕,楼下只剩余醉秦文和嵌在酒柜里的李善仁。
  他已经醒了,睁着半拉眼,满头是血奄奄一息,但依旧难掩兴奋,隔着满地狼藉和余醉对视。
  余醉摘下脖子上的木头小猪放进口袋,抬腿朝他走过去。
 
 
第40章 彻底失控
  这张脸已经有二十年没见了。
  李医生,李什么?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岁数?什么长相?
  余醉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记得自己当年好像抠掉了他左边还是右边的眼睛。
  现在看来,是左边。
  没了眼球后剩的那个布满向内旋转的褶皱的坑,简直像屁股一样。
  余醉嫌恶心,叫秦文找块抹布把他的脸挡上。
  李善仁躺在地上咯咯咯地笑,身底下一大摊血,嘴里也一股一股地往外吐血,可他却像是不怕死似的用那只仅剩的眼睛阴恻恻地盯着余醉,眼神阴鸷恶毒又带着某种期待,仿佛要把他的脸牢牢记在心里,等死后回来复仇。
  “3037,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他撑着地板爬起来,拖着一身酒瓶碎片艰难地靠在柜子上,扯过秦文给他挡脸的抹布按到脑后,捂住流血的伤口。
  余醉拎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常年不见一丝表情的脸,在面对幼时折磨自己的刽子手时也没露出多余的情绪。
  李善仁似乎很失望:“你好像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余醉还是那样懒懒地坐着,面不改色,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什么。
  是五分钟前陈乐酩给他的糖。
  从食道烫伤到现在,他一直被严格管控着不准吃任何稍微重口的东西,就这两片糖还是因为最近表现良好,弟弟才大发慈悲奖励给他的,答应要在嘴巴里含化了喂给他,谁成想下楼拿杯酒的功夫就出事了,害得他只能自己吃。
  就凭这点,李善仁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你在想什么?”李善仁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所觉,“不想报仇吗?不恨我吗?”
  他慈和地笑起来:“值钱货,你真是长大了。”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又可爱又听话,就是馋了点,给你个鸡蛋让你跪在地上学狗叫,你都叫得比其他孩子响亮,边叫边等着听我的夸奖,怎么现在这么不乖了?!”
  他突然张开大嘴朝余醉咬过去,泛黄的牙齿间满是血污。
  “狗日的小杂种!以为自己能翻天了?你想得美!”
  “你爸本来想给你抽血抽到七岁就割器官卖的,是我拦住他,让他再养几年,我说像你这么听话又耐抽的孩子不多了,趁着能抽就多抽几年,早知道我当时就该一针管抽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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