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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不醒(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5-05-03 20:29:55  作者:林啸也
  汪阳朝余醉使了个眼色。
  “东西给你放好了,有事随时联系我们。”
  “补满弹了?”余醉问。
  “嗯。”汪阳点头,又皱眉,“咱们的人都去曼约顿了,这时候你们实在不该出门。”
  余醉沉默几秒,轻轻抬起眼,看向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爷爷的忌日到了。”
  陈乐酩也在看着那颗星星。
  如果死去的亲人真的会变成星星,那么那颗星星该是多少人的亲人呢。
  “行吧,早去早回。”
  汪阳一抬下巴,不知想到什么又特别小声地补了一句,“你这回可真悠着点啊,别又给整进医院去了,他还小呢,肾亏了就不长个儿了哎哎哎……头头头我的头!”
  余醉按上车窗,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汪阳在后面跳着脚朝他们竖中指:“百年好合!开荤快乐!”
  陈乐酩把头伸出窗外和他挥手:“会的会的!”
  “坐好。”余醉把他扯回来,按上他那边车窗。
  陈乐酩美滋滋地翘起一条腿搭在前面,身子往后一靠,四仰八叉摊大饼,时不时嘿嘿傻笑两声。
  余醉也不说他坐没坐相了。
  “就这么开心?”
  “当然了!”
  “明天才是生日。”
  “啊?今晚不那个吗?”
  “那个完你躺着过生日?”
  “嗷,那倒也是。”陈乐酩遗憾地叹了口气。
  而且还要留出体力去看爷爷,如果到时候被哥哥背过去一定会被爷爷托梦嘲笑的。
  “哎,小汪哥刚和你说什么了?”他又凑过去问。
  余醉把车开出闹市区,睨了他一眼,“你猜不到?”
  陈乐酩莫名心虚,“这我怎么猜?!”
  其实拿脚指头都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让他悠着点,节制一点,别又像上次似的把自己整进医院。
  可上次是因为哥哥被他下了药,神志不清。
  只有神志不清的时候哥哥才愿意和他发生关系。
  愿意亲他、抱他、会吻着他的耳朵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就像他们真的是一对两情相悦的爱人,而不是他下药才偷来的短暂温存。
  哥哥总是能演得很好。
  不管是意乱情迷的时候,还是清醒的时候。
  那这次呢……
  这次是真正的两情相悦,还是他的再一次妥协。
  陈乐酩又想起喝喜酒的那个晚上,他问哥哥的问题:以前给不了,他自杀一次就能给了,所以是你真的想给,还是不想他再做傻事而勉强给的?
  顺着座椅出溜了下去,陈乐酩把外套拉高,盖住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落寞地垂向车底。
  余醉从后视镜中看他:“怎么了?”
  陈乐酩抬起眼,“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不能。”
  “我就要问!”陈乐酩猛地坐起来。
  “就要问就别铺垫了,直接问。”
  “你是自愿的吗?”
  陈乐酩吭哧瘪肚说完这几个字,立刻把自己缩进座椅里,肩膀夹着,眼睛瞪着,一副防御的姿势,仿佛余醉的答案会变成利箭把他刺穿一样。
  余醉:“不是——”
  “什么?!”
  “不是你要怎么样,强暴我吗?”
  陈乐酩差点吓晕过去:“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
  余醉趁着转向的间隙伸手过来摸摸他脑袋。
  “为什么这么问?”
  陈乐酩瞥到后视镜中的那一双眼。
  窗外霓虹闪烁,漫天星光,耳边时不时传来摩托的轰鸣和汽车鸣笛。
  陈乐酩执拗又顽固地和那双眼睛对视着,直到余醉移开视线去看前方路段。
  “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很干净,就像一个长辈面对小孩子那样怜爱,然后我就总是色眯眯的,抓空摸空的想和你做坏事。”
  “所以呢?”余醉好笑地哼了一声,“这就推断出我不是自愿的?”
  “你哥真是把你教得太好了,出了问题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怎么不说是你太好色呢?”
  陈乐酩耳尖一红,但仍理直气壮。
  “是人都好色,男人女人都好色,不单是我,怎么就你不好?你是觉得我没什么色给你好吗?”
  他摸着自己仅有的一块腹肌,有那么短暂的零点几秒小小地焦虑了下,觉得自己的身材是不是不太好,不够性感不够健壮不够有吸引力。
  零点几秒后想起哥哥的原话:你哪有身材?
  然后立刻就不焦虑了。
  没有的东西那还焦虑个屁。
  余醉不知道他脑袋里在进行怎样的心路历程,趁着红灯把车停下,转过头来,目光沉沉地落在弟弟头上,忽然伸手摸向他软绵绵的肚子肉。
  陈乐酩也抿着个嘴看着他。
  “我不是阳痿,你应该知道。”
  陈乐酩嗯嗯点头。
  毕竟都吃过好几次了。
  “但我对这方面的阈值很高,你应该也能看出来。”
  陈乐酩失望地耷拉下脑袋。
  虽然吃过好几次了,但没一次是他自己吃出来的啊!
  哪次不是他到后面闹着腰疼嘴酸,举手投降,然后被哥哥扒拉到一边,按照他的指令摆出些羞耻的姿势,等他自己打出来再被按过去。
  陈乐酩陷入深深的挫败。
  不能让伴侣满意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
  但余醉告诉他:“和你没关系。”
  “不是你做的不好,也不是你不够有吸引力。”
  他停顿几秒,轻描淡写寥寥几句就把陈年伤疤揭开。
  “你很好,是我的问题,我不太适应肢体接触,厌恶亲密关系,小时候留下来的毛病,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改好,要委屈你——”
  话音被肩窝里突然扑进来的卷毛截断。
  陈乐酩抱着他一边肩膀,吐息又急又气:“什么叫没办法改好?你完全!根本就没有哪里是不好的,你没有一点点的不好,听到了吗!”
  “不喜欢就不喜欢啊,不适应就不适应,大家都喜欢吃鱼,就你不喜欢吃鱼,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吃鱼就说你不好啊!”
  “我也没有受委屈,我不知道有多快乐,你亲亲我抱抱我哪怕和我牵牵手,我都很满足了。”
  红灯过了,绿灯亮起。
  余醉发动车子,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揽住他的腰。
  感受着肩窝里铺天盖地的暖热呼吸,弟弟的心脏在怦怦乱跳。
  车厢内仿佛还回荡着那些张牙舞爪的告白。
  他侧过头吻了吻陈乐酩的耳尖。
  “再抱下去我分就扣没了。”
  “……”陈乐酩灰溜溜地缩回座位坐好。
  余醉始终不习惯被自己代入疼惜爱护的角色,但还是伸手过去揉了揉弟弟的后颈。
  陈乐酩抓住他的手,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那我这样会不会让你有压力?”
  “你哪样?”
  陈乐酩红着脸不说话。
  余醉懂了,“没有。”
  “真的吗?不要勉强哦。”
  “谁会对一只手就能收拾了的事有压力。”
  陈乐酩瞬间脸拉老长,用力背过身拿后脑勺对着他,“你别小看人了!”
  车子在城市的喧嚣声中一路开出市区。
  夜色中钻出个顶着白雪的小山包,依稀能看到远方无尽的田野和地平线。
  陈乐酩消停下来,不再闹了,将眼睛怼在车窗上,使劲儿往外看。
  最先看到的就是灯。
  山里是没有路灯的,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窗前亮着夜灯。
  夜灯和夜灯也不一样。
  城市里的灯总是那么亮,刺眼的冷调,将夜晚照得像白天。
  而在大山里的晚上,爷爷就着头顶摇摇晃晃的灯泡给他和哥哥补衣服时,那昏黄的灯光连他脸上的褶皱都照不亮。
  每当那时候陈乐酩都会伏在他腿边,大声夸赞:“爷爷变得好帅!”
  爷爷特别骄傲:“那是,年轻的时候比这更帅呢。”
  “我想看看爷爷年轻时的样子。”
  “看不到喽,时间又不会往回流。”
  时间不会往回流,人被推着向前走。
  他和哥哥会长大,爷爷会变成坟墓,从语文课本里读到的故乡,会从一个笼统的概念,变成被他抛在身后的一座山和一棵树。
  轮胎下卷起层层黄土。
  柏油路走到头了,他们开始沿着土路上山。
  山顶别墅露出全貌,冰冷的房子旁边依偎着一块孤独的墓碑。
  陈乐酩把额头抵在车窗上,偷偷抹了抹眼角。
  “乖乖。”
  两个字在身后响起时,陈乐酩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余醉还是目视前方,对他说:“有点冷,往我这边靠靠。”
  陈乐酩正急切地需要哥哥的怀抱。
  他被安全带勒着,伸出双手抱过去,尽可能地把自己团进哥哥怀里。
  “我刚听你和小汪哥说……说到了忌日?”
  “嗯,爷爷的。”
  “你要去看他吗?”能把我也带去吗。
  “要去,你和我一起去,让爷爷看看你。”
  陈乐酩的眼窝有些湿:“那我叫他老人家什么呢?”
  “随我叫,爷爷。”
  陈乐酩重复了一遍:“爷爷。”
  山路不算平坦。
  马上要开到山顶前,进入了一个大的转弯。
  一侧是山壁,一侧是陡坡。
  余醉把车速放缓,贴着山壁行驶。
  四周静悄悄的,唯一的光源就是打头的车灯,手机铃声响起时是那么突兀。
  陈乐酩把它拿起来,看来电显示:“霍深,要接吗?”
  “嗯。”
  电话接通,霍深的声音很急。
  “你们在哪?带人了吗?”
  余醉皱了下眉:“怎么了?”
  “王长亮不在曼约顿!”
  “放咸鱼的船舱里确实藏着个人,我从他下船开始就在追踪,今天在一间会所地下室找到他,人死了,穿的还是那身衣服,但没有脸。”
  “那一定不是王长亮。”
  “我怀疑他根本没离开枫岛。”
  “知道了,帮我打电话给汪阳。”余醉挂上电话,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当即掉头下山。
  陈乐酩忽然看到什么东西从山上砸下来。
  不等他看清,“砰!”一声巨响就在前方的路上炸开!
  “小心!”他想都不想本能反应朝余醉扑去。
  余醉猛打方向盘,避开爆炸物。
  但车子离山壁实在太近,眼看陈乐酩那边就要撞到山上。
  电光火石的两三秒里,他只来得及解开安全带把自己罩上去。
  夜空被爆炸物照得亮如白昼。
  冲荡开的气流把车头整个掀起又重重砸下。
  前挡风玻璃顷刻间被炸得粉碎,安全气囊弹出来,半边车门都被山壁砸出一个大坑。
  陈乐酩在尖锐的耳鸣声中感觉到一股腥甜的血洒到了眼睛上。
  他用颤抖的哭腔叫了声:“……哥?”
  作者有话说
  没事没事哈,哥没事弟也没事,别怕哈,不会虐的。
 
 
第56章 杀你
  没有回应。
  护在身后的双手脱力地掉了下去,陈乐酩感觉到哥哥的头垂在了自己肩上。
  爆炸声响后光亮消失,四周围一片黑暗,车外烟尘滚滚,耳边满是呜哇呜哇的故障鸣笛声,温热的鲜血大股大股地流到脸上。
  陈乐酩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哥?”他又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还要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不要……哥……哥!”
  余醉始终没有回应。
  周身的血腥味浓得呛人。
  他不知道哥哥流了多少血,他只感觉到罩在身上的人在一点点变重、变沉。
  那一瞬间陈乐酩什么都想到了,却又什么都不敢想。
  他拼命从被挤住的缝隙中抽出自己的左手,向上摸索按开了汽车顶灯。
  昏黄的灯光猛地亮起,照亮狭窄的空间,他看到哥哥头上泊泊流血的位置,是自己护在他头上的被凸起山石扎穿的右手。
  太好了……
  陈乐酩颤抖着松了口气。
  太好了,是他的血。
  哥哥没有流血,哥哥的头没有撞到石头。
  崩溃、绝望、窒息、惊喜、后怕,这些情绪以飞快的速度在他脑中闪过一圈,最后的最后,才是身体感知到的生理性疼痛。
  右手掌正中心的位置貌似被扎穿了,又或许没有。
  手指完全没办法动弹,神经可能被切断了。
  他疼得唰唰冒出一身冷汗,想哭想叫想大声呼救,但事实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咬着牙吸气。
  从小他就知道,危险来临时,哭没有用,叫也没有用,只会消耗更多求生的体力。
  哥哥昏迷不醒,爆炸物也不知道有没有炸到他们的油箱,他必须立刻把哥哥拖出去。
  车门被撞得深深往里凹陷,根本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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