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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边焰看他已经扯开被子的样子不像装的，顿时有些别扭，“那……”
还没等边焰说完，裴云畅杀人诛心地又补了一句：“记得给我关个灯。”
边焰还没想好说什么，这人已经舒舒服服地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嘁……那你睡吧，我走了。”
边焰瘪了瘪嘴，环视一周，默默地关了游戏。
下一秒——
“啧。”
某人睡不住了。
最后，裴云畅以拿钱办事的良好态度任劳任怨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点儿都不像困了要睡觉的样子，陪着边焰一练就练到了凌晨四点。
今晚一共排了21把，无一例外全赢了，边焰的天梯榜排名冲进了前四十。
可能因为裴云畅这边的环境实在是太过舒适，又暖和又没有烟味，使得边焰的困意来得早了一些。
他使劲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悄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勉强打完了手上这把。
“怎么了？”
裴云畅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困意，扭头问边焰。
“没事，屁股坐麻了。”
边焰攥着拳头用指甲戳了戳手心，努力对抗困意。
裴云畅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坐垫被他拿到一楼训练室去了。
“你站起来活动活动，我拿个东西，马上回来。”
边焰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脑子里根本没过裴云畅的话，也不在乎有什么东西值得裴云畅大晚上去拿。
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边焰就扛不住了，拄着头努力安慰自己。
就眯一会会，裴云畅开门他一定能听见。
裴云畅怕开灯动静太大，一路打着手电筒，泰然自若地在凌晨穿过空无一人的宿舍楼道走到了训练室，准确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到了坐垫。
“这个……”
裴云畅怀里抱着坐垫打开门，声音戛然而止。
边焰没有站起来活动，已然趴在桌子上睡熟了，鼻中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桌上的电脑还停留在复盘界面。
裴云畅放轻脚步走进来关上门，看着熟睡的边焰陷入了思考。
“钱收少了。”
裴云畅自暴自弃地吐槽了一句，手上却很轻柔地把边焰搂到了床上，自己则在椅子上安了家。
边焰这人一点都不认床，躺在床上甚至还自己拉了拉被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睡得舒服极了。
第二天。
裴云畅和边焰是被吕长空断断续续的拍门声吵醒的。
“出事了出事了！裴哥你在吗，边焰这小屁孩早上没回来！”
吕长空把眼睛贴在门缝上，手上着急地轻敲着门。
边焰揉了揉眼睛，意识渐渐回笼，看着异样的天花板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睡在了裴云畅这儿。
门外吕长空的哀嚎声还在继续。
裴云畅本来就没睡好，这会突然被吵醒更不爽了。
他看了眼表，这会才七点，于是一脸菜色地起身，作势就要开门。
“哎别！”边焰用气声阻止道。
裴云畅歪着头，用眼神发出询问。
边焰前两天还在宿舍放话要住在网吧加练打烂裴云畅呢，今天就直接睡在了人家房间里。
边焰实在是面子上挂不住，但他又不能对着裴云畅说什么“我要打爆你”之类的话。
“……驴哥也知道我有女朋友。”
边焰憋了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
裴云畅的眼神一瞬间骂的很脏，就差把边焰扔出去了。
他走到门前，语气很不耐烦。
“他今天直接到训练室，微信上跟我说了。”
吕长空嗷嗷了两声，转身回去补觉了，门外清净了许多。
边焰自知理亏，看着某人那张臭脸，突然没了困意，很有眼力见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请。”
裴云畅没去床上睡，而是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在最里面拿出了一条叠得十分整齐的白色围巾。
然后头都没回，背对着边焰抛了出去，白色围巾瞬间散开。
“回去吧，省得女朋友吃醋。”
裴云畅的语气淡漠。
边焰手忙脚乱地接住围巾。
怎么跑到他那儿去的？
【训练室】
边焰从裴云畅的房间出来就直接坐到了这儿，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人。
吕长空一进来就生龙活虎的凑到了边焰身旁，一脸八卦地眨着眼睛。
“你小子现在不回来都不跟我们说了，跟裴云畅说呀～”
边焰尴尬地笑了一下，满嘴跑火车地应付了过去。
裴云畅今天早上是最后来的，一来就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右手不自觉地扶着脖子。
看样子是落枕了。
第18章
裴云畅一早上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神情恹恹的，手腕也不自觉地一直轻锤着脖子。
边焰有点小愧疚，一下训就拿着提前点好的外卖去裴云畅房间负荆请罪了，顺带还买了奶茶给吕长空和磐石当封口费。
“干嘛？”裴云畅一脸没好色地打开房门。
边焰身子靠在门框上，笑得很是纯良，他把外卖袋拎到裴云畅眼前。
“这是对你拾金不昧的奖励。”
边焰不提围巾的事还好，一提他就更来气了，反手就要关门，边焰情急之下只能用脚抵住。
裴云畅快速收了力。
“喂，我可是交了两天的钱的，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边焰佯装生气，用气声控诉道。
裴云畅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他表演。
“而且我已经石头哥和驴哥交代好了，晚上给我留门，绝对不会再占用你的床了！”边焰手指举过头顶保证道。
“不怕红毛给你女朋友告状了？”裴云畅杀人诛心。
“这个……”边焰尴尬地挠挠头，这□□会到了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的滋味了，“这女朋友哪有……”
裴云畅挑了挑眉。
“哪有提升实力重要嘛？”边焰补充道。
边焰不知是那句话说到了裴云畅的心坎上，不过好在对方总算不生气了。
晚上吃完饭，某人就自觉地敲响了裴云畅房间的门。
这么一练就是好多天。
边焰来青训营快一个月，实力进步飞快，爬榜的速度也引起了一些俱乐部的注意。
经过一番打听得知，这个不到十七岁的Nova和天梯榜上一开始是匿名账号结果进了前十就改名为Arrow的新人王射手竟然都是WIN的。
春季赛开赛在即，WIN的射手即将退役，所有战队都等着他们腾位置。
结果WIN这接班人一找就是两个，还都实力不菲。
如何能让其他强队不忌惮？
这段时间光是打听两人合同年限的电话，沈川就接了无数个。
秦宇轩在俱乐部的地位没有沈川高，知道的也就自然不如他多。
在沈川说完最后几句客套话挂断电话后，秦宇轩一脸好奇，试探着问道：“沈哥，过完年就是春季赛了，小裴什么时候注册职业选手？”
沈川沉着眼眸看着桌上的手机，神情仿佛洞悉一切。
“你是想问我，裴云畅和边焰分别签了几年吧？”
秦宇轩抿了抿嘴没说话。
“也不怕告诉你。”沈川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边焰只签了青训合同，一切都得等到这期青训结束再看。至于裴云畅嘛……七年。”
秦宇轩接水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七年？！一直签到25岁？”
打职业对于反应能力要求极高，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体的反应速度会变慢。而且长时间刚高强度的训练和比赛，容易使选手身体出现疲劳和伤病，心态也会随之变化。
加上现在电竞圈更新换代的速度更是逐年上升，竞争压力更大。
所以一般来说，电竞职业选手的平均退役年龄在22岁到24岁之间。
就算裴云畅天赋异禀可以晚一点退役，也绝对超不过25岁。
可以说，与WIN的七年，就是他全部的职业生涯。
“这哪是合同，简直就是卖身契啊。”秦宇轩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沈川倒是笑得毫不在意。
“签的时候又没有人强迫他，而且要是有什么困难，大老板也早就解决好了，我们只需要见证他给WIN带来的辉煌就好。”
秦宇轩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希望后面不要出事。
毕竟，WIN的俱乐部老板也姓裴啊。
“那边焰呢？”秦宇轩追问。
“这小孩还没满十七，今早我看见他已经天梯榜第三十四了，要是再练一年，实力绝对不会比如今的小裴差。你就不怕年底青训结束他直接拍屁股走人？”
提起这个沈川就头疼。
虽然当初靠着疾风即将退役的消息从叶李手中抢来了人，但这小屁孩鸡贼得很，说什么都只签青训约。
恃才傲物，一点也不怕自己在WIN留不下来。
只要合同到期，边焰去留随意，进可留在WIN当替补，退可去别的队伍坐首发。
给自己留足了退路。
“年底再做打算吧，软硬兼施也要把边焰留下来，不然可就是为别人做嫁衣了。”沈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秦宇轩明白，沈川为了战队整体实力做出的这些选择无可厚非。
但这些孩子们的去留在他的口中变得商品化，却听得秦宇轩十分难受。
不过签约年限和最终去留被一大堆人翻来覆去讨论的某位当事人，现在可顾不上管这么多。
加练偷师的这段时间，边焰无数次感慨，裴云畅这里可真是一块提升实力的风水宝地！
他上哪找裴云畅这样实力又强又能熬夜又能跟自己同频的陪练啊！
两人就这么在全基地人的眼皮子底下昼夜颠倒地加练了快一个月，提升速度跟开挂一样快！
一般爬榜的时候，名次越靠前越难打。
裴云畅从三十三打到十一用了两个月，从十一打到第二，却只用了短短一个月。
在他成年前的最后半个月，裴云畅作为一个还未注册的青训生，正式登上天梯榜第二。
边焰也踩着青训结束的最后半个月的尾巴，打进了天梯榜前二十。
进步快到令人咂舌。
这天，边焰像往常一样敲开了裴云畅的房门，一进门就看见了穿戴整齐神色匆匆的裴云畅。
“今天晚上我不能陪你了。”
边焰捏了捏手中的外卖袋子，点了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奶茶会凉。”
裴云畅眸光闪烁，一个月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边焰的存在。
“不清楚，我会尽快，要不你直接给我？”他冲边焰伸出手。
“回来喝吧，外面冷，拿上冻手。”
边焰走进来把两杯奶茶放在了桌子上，给裴云畅腾路，目送他离开。
练了这么久，边焰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自己一个人待在裴云畅房间里的感觉。
他撇了撇嘴，打开电脑登陆游戏，一上线就收到了妄歌发来的消息。
【KP—妄歌：牛逼啊裴云畅，天梯榜第二，我们俱乐部都炸锅了，什么时候打上去的啊？】
【KP—妄歌：信男愿一辈子荤素搭配，许愿春季赛淘汰赛别抽到你们】
边焰的手在键盘上停留了几下，还是没忍住打字回复——
【Arrow：昨天凌晨打上去的】
边焰发完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原来用裴云畅的ID发消息是这种感觉。
对面回得很快——
【KP—妄歌：牛逼，我要是Flash，这会指定想着怎么给你们俱乐部的饮用水里投毒】
【KP—妄歌：不然每天打开游戏跟他妈开盲盒一样，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超过他哈哈哈哈】
【Arrow：你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KP—妄歌：当然了！大号小号一起冲榜这种天才主意你以为是谁都能想出来的吗？】
【KP—妄歌：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天梯榜上那个Nova也很猛啊，是上次跟你一起玩那个吗？】
边焰迅速打字。
【Arrow：对】
【KP—妄歌：那就没错了，听说这小孩当初差点来我们这儿。老叶现在是天天在我跟前念叨当初没发挥好什么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KP—妄歌：让他什么时候闲了来KP玩啊，刚好我们网友面基哈哈哈】
边焰脱个外套的功夫，妄歌又发了好多条，感觉他自己都能跟自己聊起来。
边焰回复了个“回头征求他意见”就换号了，继续给自己冲分。
没有裴云畅在身边，果然冲分效率都慢了不少，打了五把才赢了三把。
边焰摘下耳机，感觉周围静得可怕，于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眼时间。
差五分钟就到十一点门禁时间了。
他掏出手机给裴云畅发消息。
【Y：你怎么还没回来？】
边焰一边小口喝水一边看着聊天界面，硬生生盯了五分钟，直到指针跳到十一点的时候，裴云畅也没有回复。
边焰怕电话打过去会打扰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但他这会也不想继续排了，于是翻看起了裴云畅之前的操作集锦。
这一看又是两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一点，聊天框还是没什么动静。边焰关了电脑，思忖着自己要不要回宿舍。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网管：你睡了吗，能不能到大厅来给我搭把手？】
边焰看见消息都愣了，大晚上的搭什么手？
尽管嘴上吐槽，但身体还是麻溜地起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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