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勃朗特小姐
作者:鹿以寻
文案
【本文偏文艺风,哥特一点,西方罗曼,主题现实向】【新文《才不是疯批兔兔》,表面甜宠文,实际反霸权反压迫大女主成长】
简介:
我在一个十六世纪的一个名叫路安娜的harlot身上醒来,失去了记忆的我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如何回到自己所处的21世纪,只能用路安娜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路安娜被外表冷漠内心真挚的独身医师勃朗特小姐救助以后,在勃朗特小姐家度过了一段幸福快乐的田园时光,她们野外冒险,表演戏剧,扮演女妖,参加婚礼与篝火晚会……甚至与勃朗特当兵归来的远方表弟产生了情愫【特别声明:此处的情愫是因为路安娜在世俗异性恋背景下,对个人情感的探索过程,不是双性恋。从路安娜认识勃朗特小姐以后,就一直都是双箭头。只是因为社会背景下两人都不清楚也不敢直言,主角突破性别恋爱、认识自我已经是颠覆了】可是好景不长,伴随着欧洲黑死病的爆发,猎巫行动开始兴起,而因为一场接生的意外,独身的勃朗特小姐被指控为女巫,渐渐意识到自己对勃朗特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的路安娜,为了拯救勃朗特不惜失去一切。可是最终,正如指控一样,一个是女巫,一个是海妖,女巫和海妖相爱,本就是对这个世界的一场背叛……
路安娜和勃朗特都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历史不会记载,文学作品也不会作为主角,但对于她们彼此来说,她是闪闪发光的存在,而她的世界因为她有了光亮。
目睹了另一个世界的两个人在艰难的环境里相爱,相信彼此,让贫瘠的生命开出花来,“我” 的回忆也在她们的冲击中一点点拼凑起来,那些现实中的碰壁,那些让我无法承受的痛苦,最终将我逼上了一条绝路,却意外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幸运的是,这样一场奇妙的历程,也彻底的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与世界观,让我获得了新的生命的意义,或许,这也是一种成长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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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乌托邦之年》是本文的姐妹篇,但是现在在重修中,欢迎收藏!
接下来要写的是《致如此令人厌恶的我》,水仙悬疑扭曲浪漫文,欢迎收藏!预计全文屯稿5.1开。
《才不是邪恶兔兔》:病娇甜妹玉兔x美人姐姐嫦娥,可能甜宠,随时开,欢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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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言:
我发现,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我爱上勃朗特小姐了,那是我生命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场爱,我爱她,无关性别,无关身份,无关时代, 我爱她,无关我的过去,我的未来。勃朗特,我的勃朗特小姐。
内容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西方罗曼 穿越时空 成长 正剧
主角:勃朗特,路安娜;配角:伊阿宋,奥斯卡,艾丽
一句话简介:穿越到猎巫事件的自我救赎
立意:海妖要被封印海底,女巫被火焚烧,她和她相爱,原本就是对这个世界的祸害
第一卷:仲夏夜之梦
第1章 初次见面
我怀疑我在做梦。
我经常做这样的梦,梦里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只是感到害怕,极度的疯狂的醒不来的害怕。
可是我很快意识到这似乎不是在做梦,我的身上黏糊糊的,像是沾满了糖浆,那种感觉那么真实,让我一下子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踩着凳子爬上柜台,用尽力气去够柜台上面的蜂蜜瓶子,窗外的蝉鸣和我一样歇斯底里的想要抓住倏忽而逝的夏天,蜂蜜瓶子在我触碰的那一刻,凉丝丝的让我浑身甜的颤栗,我兴奋又激动,滑腻腻的瓶子却一瞬间脱手而落。我总是做不好事。于是我浑身黏糊糊的,一边黏糊糊的挨骂,一边偷偷的舔着蜂蜜,我不知为何蜂蜜就不甜了,就像我不知这个世界为何总是会有意外。
我低头看去,很容易就能判断我身上黏糊糊的不是蜂蜜,蜂蜜没有这样的铁锈红,像是被吸血鬼吻过的野蔷薇疯狂的爬满了我的白色衣裙,攀上我的脖颈。我感到一阵窒息。
是血!
我的身上全部是血!
我感到一阵晕眩。
窗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势浩大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出事了!杀人了!凶手是谁?”
出事了!
杀人了!
凶手是谁?
不知道。
到处都是血。
到处都是血……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痛。
我从来没有在梦中感觉到过痛,我通常只会感到紧张,害怕,和无休无止的绝望。
可是我现在感觉很痛,从身体的某个隐秘的位置开始,然后所有的神经元仿佛都被通了电,将那种痛楚传遍了我的全身。混乱中无法找到那个隐秘的源头。
真的好痛。
房子里光线很暗,不知是否是阳光不透彻的缘故,散发着一些淡淡的霉味。我试图朝周围看去,身子微微一动,身下的床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压住了一只活泼的小□□。被木板遮住的窗户下面是一个老旧的木头柜子,接着虚弱的光线,看起来像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估计是这家主人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宝物,柜子上面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墙上挂着动物的皮毛——不知道是兔子还是狐狸,怪阴森的。
难道,我被绑架了。
我的心中一阵惊骇,立即想起来新闻上那些被拐到偏远山村里卖给傻子当媳妇儿的女大学生。
“吱呀~” 耳边传来木门拉动的声音。
我浑身最最细小的神经都一起打了个寒战,我四处看着,试图找到一个趁手的东西来自保,可是床上除了一张盖在我身上的五彩斑斓的柔软毯子以外一无所有,靠近门口的地方倒是有一根光滑的木棍,但距离我太远,我过去的取得速度不见得要比闯入者更快。
又是“吱呀”一声,我注意到了,是那种老旧的需要上油的木门扭开的声音,接着我听到奇怪的脚步声,一重一轻,一重一轻,像是希腊神话里面的三脚怪。随着木门推开,大片的阳光落在我贪婪的脸上,我眯缝起眼睛朝门外看去,此时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没有戴眼镜的我视力竟然是如此的敏锐,以及,我的眼镜去哪里了。
门外进来了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女人,她披着一件猩红的袍子,尖尖的帽子下面压着蓬松的红色的卷发,卷发下面是像帽子一样尖尖的鼻子无比醒目的夺人眼球。若不是看到她一双母鹰似的凶狠眼神里面裹挟着母性的温柔,我会以为她是个男人。她冲着我走了过来,伴随着一重一轻的奇怪声音,却又在靠近我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一脸冷酷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我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这可不符合我一贯的风格,我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珠,竟差一点儿尖叫出来。
那双琥珀色的眼珠里面,我可以看到一个满头金发,眼窝幽深,鼻梁高挺的美人儿,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靠的这么近,我会怀疑这个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毕竟,怀疑这个美人儿就是我,简直比房间里有第三个人更匪夷所思。
一阵说不清缘由的恐惧攫取上我的心头,黑衣女人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谁?” 我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可是,等一等,为什么我说的是英文?还是语法如此古老的时代,作为学艺不精的英语专业研究生,我的识别仅能如此了,这似乎是个接近莎士比亚的时代。
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两片梅子干上下一碰,不知为何让我想到了“望梅止渴”那个成语。
毫不相关的联系,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勃朗特,我是勃朗特小姐。” 她又说了一遍。
哦,勃朗特,我的勃朗特小姐。拉长的元音像是跳动的乐符,在我的心尖上刮起一层潮湿的细浪。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继而问道。
可是在我问出口的时候,我很清楚我在问的是这个房子,而不是这个……奇怪的世界。
“你差点儿死了,我救了你。” 她冷冰冰的对我说,这样的语气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会伸出援手乐于救人的人。若不是因为我还有记忆,我甚至可以合理的推测她是谋杀我未遂的人。
我确实想起来什么,我的脑海里首先出现了水,是一条河,我很渴,于是走到河边弯腰想要喝水,我的身子底下都是血,黏黏的,我想我的身子也很渴,而河水那么温柔,像是母亲的子宫一般,于是我就,我就绝望的跳了下去……
“你现在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勃朗特见我一直没有说话,于是接着说。她的手臂僵硬的垂着,像是幕布前面那种永远都不会懂情调的木偶。
“我……” 我呻吟了一声,简直像是在挑逗,可我不就是么,我的眼神里面像是塞着一团火,看谁都能点着,我说道:“我好疼……”
尽管我的语气在我看来妖媚的有些过分,但是我不得我承认我确实在陈述事实。
勃朗特小姐匆匆的走了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走起路来有些颠簸。她是个瘸子。
我呆呆的躺在原地,此时已经明白了我的身体的疼痛来自何处。
我差点儿死了。勃朗特小姐说的没错。
从我终于找到我的痛源地以后,我慢慢捋轻了我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不想用语言表达,甚至对自己重复一遍都不行,不仅仅因为回想这一切太痛苦了,无异于拿着锋利的手术刀一层层解刨开我的骨肉,还因为,我的强烈的自尊心让我不想将这样的事情撕开晾在阳光下。
勃朗特小姐回来了,她端了一个杯子,我的鼻子很好使,闻到了一股又苦又甜的怪异味道。
勃朗特小姐真的像是木偶一般,我怀疑她身上有着我看不见的线。她有些僵硬的将杯子推到我面前,冷冷的说道:“喝了。”
“你不会想要毒死我吧?” 我的眼神一挑,声音更是满满的轻佻,我真是受不了这怪异的声调,像是动物扭动自己的身体在招摇。
“这是蓟草药,可以止血,要是你不想血流而死的话。” 勃朗特小姐完全无视我的矫揉做作,真够有定力的。
“可是我好疼,” 我皱着眉,挺了挺胸,像是一条初成人形的蛇妖般诱人而不自知。
我活了三十年做不出来这样羞耻的表情和动作来!
勃朗特小姐喉咙动了动,她坐了下来,捉住我的脚,低头去查看我的伤口,那个隐秘的位置。
我眉眼俯视下去,轻轻摇了摇被捏在勃朗特小姐手中的脚,轻飘飘的唤道:“我还在流血吗?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怕死了。”
我的语气可一点儿都不像害怕要死了的样子,我怀疑,即使现在死神站在我面前,我也能用这样妖娆的声调跟他说:“真的要带我走了吗?那里冷不冷?我真是要怕死了。”
死神听了也想要先吻掉我脸上痴缠的泪水。
“把药喝了!” 勃朗特小姐拿起床边上的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
她给我倒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凉凉的。
“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男人身上的吧?” 我发出一阵放荡的轻笑。
真是不知羞耻啊,在死神面前。
“把药喝了!” 勃朗特小姐又说了一遍:“要是你不想像是一条野狗一样死在街上的话。”
勃朗特小姐讲话也有些阴毒了,不过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想要为她鼓掌。
我终于喝了手里的药,尽管它苦的让我几度要呕吐出来,我简直要怀疑勃朗特小姐是在故意折磨我。
我皱着眉,眼泪从眼睛里扑簌簌的流了出来,尽管我知道这只是因为药苦导致的生理反应,可是谁看了这样一双眼睛流泪都会心碎。
“你的那个孩子没有了。” 勃朗特小姐说道:“上帝保佑他。”
她没有看我,只是在小心的给我上药。
我晃着腿,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怕痛的说话,我的声音甜蜜到邪恶:“哦,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了……”
听听,她就那么说出来我想都不敢想的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把我救来?真是多管闲事!” 我的话不自觉的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勃朗特小姐的话刺激到了我,虽然我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在讲述八点档的狗血烂尾剧一般:“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也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恐怕一个男人都不认识吧?要是你认识一个男人,随便问问,谁不知道路安娜?他们都叫我小玫瑰,夜幕小玫瑰路安娜,你喜欢玫瑰吗?哈哈,你肯定不喜欢,因为从没有男人送过你玫瑰吧?”
勃朗特小姐没有吭声,她几乎耳背了,我不会知道她糯濡的嘴唇发出微不可查的“喜欢”二字。
我接着说:“我是故意杀死这个孩子呢,我这么坏,你还愿意救我吗?你想听听我是怎么杀死他的吗?我看到那条河,我就想,我就想……”
勃朗特小姐猛地站了起来:“你需要冷静。”
“我非常冷静啊。” 我无所谓道。
是啊,我非常冷静,我的内心胆战心惊、心如刀绞的冷静。
“你躺下睡一觉,睡一觉,路安娜,睡醒了什么都会过去。” 勃朗特小姐将一张薄薄的纱巾盖在我的身上,温柔地像是山川河流。
我冷静下来。
“勃朗特小姐,勃朗特小姐!” 外面传来喊声,接着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进来:“我妹妹的孩子要出生了,请你来帮帮忙。”
我的眼睛微微闭着,从眼缝间可以看到勃朗特小姐石岗岩似的脸,她皱着眉,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那个圆脑袋退了出去。
勃朗特小姐轻声如叹息,仿佛不是说给我听得:“睡一觉,我马上回来。”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将外面的光一点儿不剩的挡在了外面。
我的眼睛紧紧闭上了,海浪似的眼泪欢快的撒着欢儿流泻出来,滔滔不绝。
一个孩子死掉了,一个孩子出生了,真好,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路安娜好像真的睡着了。
我在想自己究竟是穿越了,还是附身了。还是说这只是一个梦。
我已经不记得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快就确认这不是梦。我努力想要回想起来我是怎么来的,却像是在无力的回想一场梦一般,记不起任何细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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