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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生死簿(玄幻灵异)——布所蚁

时间:2025-05-06 08:47:25  作者:布所蚁
  原本宽大的袖子,变成了收口的窄袖,袖口的位置,还钉了一颗纯黑发亮的小扣子。
  沿着袖子继续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没有了复杂繁琐的衣摆和银铃配饰,只是简单方便的上衣和裤子。
  却又和亵衣有所不同。
  尤其是这个裤子的设计,有不知道什么作用的锁扣带子,还有大大小小,造型奇特的口袋,看上去修身又方便。
  衣服的胸口处,写着一个巴掌大的【冥】字,【冥】字的下面,似乎还有几个用绣线写的什么字,可惜这些字,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怎么都看不清。
  奇怪,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尧疆之中,不会存在这么奇怪的服饰,是谁给自己换上的?这里又是哪里?
  打量自己的几分钟之间,亓官殊已经察觉到,自己在毫无意识的情况,被带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谁会这么无聊?而且,对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想着,亓官殊大概也猜到让自己手指发疼,戴在脸上的,估计是一面面具。
  他不是很喜欢戴面具,他担任大祭司多年,已经戴了太久面具,有些时间,他更愿意做自己,而不是尧疆的“神”。
  当即打算伸手去把面具摘下来。但亓官殊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面具,手腕便被另一只戴着露指黑色手套的手握住了。
  心口猛地一跳,亓官殊条件反射地用左手掐诀,准备对这位大胆的家夥攻去,可他失算了。
  手诀掐好,但预料中的灵力,却并没有朝着他的经脉流动过去——他现在,是一个无法使用灵力的废人!
  奇怪的是,亓官殊居然因此没有觉得半点害怕或是愤怒,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废物”的状态,并不认为他无法调动灵力,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尤其是——他居然连身旁有人,都没有察觉到!
  这不符合他的警惕性。
  如果不是他太废物的话,当然,亓官殊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废人的。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猜测:
  握住他手腕的这个人,是自己熟悉的人。
  视线落在手腕上的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上,亓官殊默默在心底赞叹了一句,好漂亮的手。
  顺着手,朝手的主人望去,亓官殊却并没有看见自己熟悉的任何面孔,反而是看见了一位穿着打扮,和自己身上十分相似,只是颜色为黑色为主,并且戴着一张青铜质地恶鬼面具的人,正透过面具眼眶处的空隙,严肃冷漠的用视线警告着他。
  亓官殊:“…… ”
  不是,你谁啊?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警告谁呢?你什么态度啊!
  任祭司几百年,从来没有被冒犯过的亓官殊,顿时心中愤怒起来,可更加奇怪的是,他心底才刚升起愤怒,就被悄无声息地化去,怒意无法得到宣泄,反而在心底堵得难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想要开口质问,可亓官殊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间怎么都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了。
  他所有疑惑警惕的话,全都被深咽在心底,包括他的灵魂,都逐渐从掌控者的状态,一点点被压了下去,被迫成为了看客。
  “报告!白导,全团鬼数到齐,可以发车了!”
  在和那位黑衣面具人的对视期间,周围的景象,也如同云雾散去,清晰起来。
  原本没有人的座位上,凭空出现了许多长相“奇特”的乘客,它们身上各有各的伤痕和血迹,只需一眼,亓官殊便能看出来,这些乘客,都是惨遭横死,或是怨气冲天的厉鬼。
  把他和这么多厉鬼关在同一个方盒子里,是想做什么?趁机杀了他吗?!
  亓官殊尝试调动灵力,想要争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可他还是失败了。
  他虽然被困在了体内,视角却被漂浮在了半空中,将整个大巴内的景象,都收入眼底。
  亓官殊被迫看着“自己”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数了一遍大巴内的鬼数,又点了下头,开口道:“好,到齐了。”
  白无常这次没费多少力气,就挣脱出了黑无常的手。他站起身来,调整了一下自己夹在衣领上的导游麦,打了一个响指,将所有乘客的目光全都集中过去:
  “各位旅客大家好,我是本次旅程的主导游,白无常。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将由我和黑无常陪伴大家,在整个旅程中,各位的鬼身安全,将由我和黑无常全权负责,我们有将违规鬼魂原地处死的权利,还请各位旅客在旅途过程中,遵守规则,跟紧导游,不要掉队。”
  这番话说得有些意思,亓官殊飘在半空中,听着“自己”有模有样发言,配上青铜恶鬼面具的凶恶,还真有几分玄之又玄的威严。
  探登仙途多年,亓官殊从这份威严中,察觉到了几分属于天道的规则力量,再加上“自己”在介绍的过程中,提到了白无常和黑无常。
  默了片刻,亓官殊缓缓将手移向了自己的胸口,落在了心脏的位置。他为什么突然间,心口有些难受抽疼?
  是因为这段话?还是因为这个…… 白无常的身份?
  旅客的规则念了一遍,又将名字再次点了一次,白无常才在一块放光的小板子上,签上了“白无常”三个字。
  他签完字后,似乎无意朝上空瞟了一眼,原本亓官殊以为只是巧合,直到他对上了白无常意味深长的目光。
  亓官殊:“?”
  什么意思。
  尽管隔着一层恶鬼面具,亓官殊依旧感觉到,白无常看着自己,启唇无声念道:“欢迎回来——相信科学。”
  莫名其妙。
  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等亓官辞的话音落下,亓官殊感觉自己的身上,被连上了无数条丝线,丝线拉扯着,硬生生将漂浮在半空中的亓官殊,带回了原本的体内。
  亓官辞没有理会亓官殊在体内的反抗,他坐回自己位置上,目光悲凉又隐忍地望着身侧休息的此界太平。
  好一会,他从自己的导游口袋中,取出了一个茶杯。
  亓官殊反抗的动作,在看到茶杯的那一刻停下,他的大脑开始突疼起来,好像有一把锥子正在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头骨。
  亓官殊安静下来,目光死死落在亓官辞拿出来的水杯上,他的心底掀涌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压抑。
  他停下反抗,突然间安静下来,不做声看着亓官辞动作。
  “ji…… 马上要进阴阳路了,喝点茶再睡吧。”
  亓官辞轻声唤醒此界太平,拧开瓶盖,把装满茶的杯子递了过去。此界太平指尖颤抖一瞬,似乎是有些疑惑,他抬起头来,想要透过面具,看清亓官辞此刻的表情。
  两人就这样若无旁人地在座位上对视,车内晕黄的灯光打在他们的面具上、衣服上,居然还有几分莫名的温情。
  好一会,此界太平像是确定了什么,他无奈退开视线,却接过了亓官辞手中的茶杯。
  修长的手握住茶杯,在移向唇瓣的过程中,此界太平下半张青铜面具,自动分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黑白透明方块消散,露出了面具下已经接近无色的嘴唇,和消瘦的下巴。
  亓官辞皱眉,心疼握紧了拳头。
  原来镜子每次陪他进行导游,都会这么难受吗?
  每次都要耗费法力开启阴阳路,还要保证他的安全,第二天又装作无事人的模样,继续开店。
  难怪当初此界太平一直在车上休息,他还天真的以为是因为黑无常喜欢睡觉,生性慵懒。
  原来事实却是此界太平的身体情况,根本无法支撑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用着同一具身体,亓官殊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亓官辞的心疼,他更加沉默,捂住胸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此界太平喝完茶,唇色虽然没有太过健康,却也好上了不少。茶杯移开,青铜恶鬼面具重新凝结回原本的模样。
  亓官辞下意识把茶盖递了过去,动作自然到彷佛本该如此。
  此界太平再次疑惑望了亓官辞一眼,迟疑了两三秒后,接过了茶盖,准备拧回去。
  这样一双好看的手,不管是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拧完茶盖,刚打算把茶杯还给亓官辞,却发现杯盖上,居然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此界太平愣神,手指比大脑还快,轻轻抚摸上了那个小笑脸。
  这个动作,他好像已经做过了无数遍,拂过笑脸的同时,此界太平面具下的唇角,也不由自主上扬了些许,有一种安心感自心底而生。
  看着此界太平的动作,亓官辞弯了下眉眼,把手按在此界太平的手腕上。
  在亓官殊和此界太平都瞪大的眼神中,朝着心跳加快的黑无常凑了过去,贴近此界太平的耳侧,温热的呼吸打在此界太平的耳垂上,蒸得耳根发红滚烫。
  他轻声道:“镜子,你心跳的好快。”
  此界太平:“!”
  亓官殊:“?!”
  不是,哥们?!你在干什么!!!
 
 
第190章 镜子,陪我
  此界太平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推开亓官辞,并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默在了原地,任由自己和亓官辞近距离接触,感受着心跳打鼓。
  扑通扑通……
  一下又一下的,不受他的控制,在他的胸口肆意乱撞。
  他的心,居然一点都不向着他自己,反而偏心眼前的这位生无常。
  亓官辞逗完此界太平,微微回过身,去看此界太平的眼神。
  两人的视线才刚接触,便如磁吸一般对上,彼此纠缠沉沦,竟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此界太平伸出手,隔空在亓官辞的眼前点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去摸什么,不过他克制住了。一道飘逸的灵字浮现:【你在难过,为什么?】
  亓官辞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此界太平追问的目光,安静抚平此界太平导游服上的褶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目视前方,生硬错开话题:
  “休息吧,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比起亓官殊,亓官辞并不是一位合格的演员,他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所有明面上的欢笑,都拙劣至极。
  所以,他骗不过此界太平。
  哪怕他的动作,他的语调,都在表达他很愉快,但他眼底的悲伤,依然如岩浆一般,烧灼滚烫了此界太平的心。
  没有得到答案,此界太平落寞低头,下意识再次抚摸了一下杯盖上的笑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亓官辞难过,心底也不好受起来。
  他想安慰亓官辞,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喜欢吗?”
  亓官辞突然开口,等此界太平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亓官辞并没有看向他,他语气平稳,听在此界太平耳中,别扭又酸涩,他道:
  “这个礼物… 你喜欢吗?比起护颈枕,你… 是不是更喜欢这个?”
  “…… ”
  【没有,都喜欢!】
  【我很喜欢的!】
  差点把一个哑巴逼到开口说话,此界太平这样冷静沉稳的一个人,用灵力凝出的灵字,都变得草率杂乱了起来。
  他急完,又陷入沉默。不对啊,我急什么?什么护颈枕?
  而且,怎么总感觉类似的问题,他在哪里听到过?
  亓官辞笑了,他问:“喜欢礼物,还是——喜欢我?”
  事实上,亓官辞只是随口一问,他并不打算把此界太平逼到不想理会自己的地步,所以,他几乎只是间隔了一秒,就继续接道:“成为你的搭档。”
  哦,原来是问成为自己搭档这件事啊。
  果不其然,此界太平紧绷的身体松了好大一口气,他回答:【谢谢你的礼物,也很高兴成为你的搭档,合作愉快。】
  回了一个看不见的微笑,亓官辞再次说了句:“休息吧。”
  镜子身体不好,现在浪费镜子的力气,万一遇到点什么特殊情况,他可是会心疼的。
  哪怕现在所呈现的一切,只不过是一段来自亓官辞本人的记忆,他也舍不得让此界太平难受。
  此界太平颔首点了下头,灵字答谢,收好茶杯后,靠在座椅背上,准备闭眼休息。
  眼睛刚闭上,又唰的睁开。
  此界太平没有回头,保持着休息的姿势,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重量,和透过两层导游服,隐隐约约传过来的温热。
  身体僵硬了一秒钟后,此界太平才慢慢控制自己放松下去。
  不动声色朝亓官辞的方向移了些许,方便亓官辞的靠躺更加舒适,直到听到身侧的呼吸平稳闲适下去后,才继续闭眼休息。
  面具之下,感受到此界太平动作的亓官辞,唇角轻轻勾起,更加放松地靠着此界太平休息。
  他是高兴了,被困在体内,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亓官殊不爽了起来。
  亓官殊看不太懂现在的情况走向,他不就是拿着一块神桐木,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了吗?
  为什么突然间就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还被困在自己的体内,眼睁睁看着“自己”去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夥来往?
  黑无常?什么东西啊。
  【瞿镜。】
  属于自己的声音,冷静又突然地浮现,像是在解答亓官殊的疑问。
  是这个控制自己身体的家夥,他的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
  【他叫瞿镜,是我,也是你…… 认定的配偶。】
  停顿了一下,思考到底该用什么词,来表示自己和瞿镜之间的关系,最终,亓官辞选择了配偶这个词。
  和道侣、男朋友、对象…… 亦或是老公、老婆不同,配偶这个词的意义,可太珍重,也太严肃了。
  配偶,可是身份上的法律认定。
  对于重视规则,遵守规则的尧疆少司官来说,没有什么词,是比具有法律意义的“配偶”,更认真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听到亓官辞的认证,亓官殊冷笑出声,满是嘲讽和傲气,“本尊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神官产生感情,还给予配偶的身份?
  一个连正神都算不上的黑无常,哪里有资格成为本尊的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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