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把冥府八景之一的鬼门关送他,基本等同于把冥府送了八分之一给他差不多,啧,这么豪,这送礼的,到底是谁啊?
亓官殊瞬间对这个送礼的人升起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看到了那张手写的名片后,行书写的翩若游龙,走笔力度顿挫肆意,笔锋之间更是看得出下笔之人的文雅刚毅,有文人墨客的骄傲风骨,也有铁马银骑的意气淩冽。
清风华贵,沉稳藏锋。
亓官殊在看到这张名片,这个字后,忍不住在心中浮现出这八个字,甚至还忍不住浮现出了瞿镜的身影。
这还真是……太久没见,想狠了?
把奇怪的念头从脑海里排出去,虽然不知道这位送礼的是谁,但是单看这个字,亓官殊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喜欢。
不过,喜欢字,和喜欢瞿镜,还是有区别的。
把名片点在鼻尖上,本想回忆一下这个“搭档”是哪一位,却没由来嗅到了一股极淡的梨花香。
清淡未央,不浓郁,不腥气,似乎带着点其他的什么香味,只是因为放了有段时日,香味都淡了,闻不出是什么味道了。
好吧,看来只能有缘再见了。
把名片放回去,又把鬼门关也放回了盒子里,最后还有些不放心的在盒子外面套了一层禁制,免得被什么鬼怪惦记上。
虽然亓官殊的这种想法完全是多余的,毕竟上京大学有玄宗的结界保护,普通鬼怪根本无法靠近,但亓官殊一向喜欢多几重防护。
本来打算今天休息下,却收到了池星乐的消息,说之前被封锁的那座工厂,天地灵气已经被污染到百分百了,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最近几天就会形成考场了,所以来找“亓官辞”商量一下后续。
亓官殊表示自己等会过去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虚眼望向了从早上他一醒来,就一直无精打采的圣古陀婴,无声道:“小家夥,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一直靠着亓官殊肩膀打瞌睡的圣古陀婴身体一僵,随后瞪大双眼,狠狠摇了摇头,末了,又讨好般地蹭了蹭亓官殊的脸颊,眨着双眼,有意识卖萌。
亓官殊:“……”
行吧,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圣古陀婴也不是什么阴邪之物,实际上也不存在做坏事这一种说法,如果是惹到了圣古陀婴,最多也就是被夺取部分好运,接下来要倒霉罢了。
当然,这个倒霉,可不是一般的倒霉。
鬼怪缠身,运道熹微,这些都在其中。
亓官殊没有再纠结圣古陀婴做了什么,他很清楚圣古陀婴的性子如何,要是能让圣古陀婴生这么大的气,估计也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在黄毛几个调戏范无咎和亓官辞时,还未醒来,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隐约有听见范无咎说,圣古陀婴给谁留了印记。但如果他知道的话,估计就不会只让圣古陀婴一个人去“报仇”了,他要是不好好给那几个人一个教训,他就不配当这个金瞳裁决人!
换了一身衣服后,亓官殊准备出去见池星乐。
在走之前,他的视线在那个被红绳系着的钥匙上停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把钥匙放入了口袋里,起身离开。
李昱阳看着亓官殊离开,下意识说了句:“哥又出去学习?”
亓官殊听到学习两个字,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扬:“嗯,回见。”
看着亓官殊心情好的关门离开,李昱阳在原地一脸疑惑地挠头:“这就是大学霸的世界吗?听到学习这么开心?跟去见女朋友似的……哦,我悟了!大学霸之所以是学霸,就是因为他把学习当对象啊!悟了,我悟了!”
虽然李昱阳说的有些离谱,但是他还真误打误撞说对了一部分。
亓官殊之所以会这么开心,存粹是因为想到了瞿镜专门为他准备了一个房间学习,还亲手给他泡茶而已。
虽然不算对象,虽然他今天并不是去旧书店,也见不到瞿镜,但这不妨碍亓官殊瞎开心。
打车到了目的地,不只是池星乐在,他旁边还站了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周围也来来往往着一些穿着玄宗弟子服的人。
这位站在池星乐身边的人,亓官殊没见过,但是从他的穿着上,不难看出来,这也是一位玄宗弟子,而且还是内门弟子。
池星乐的身上没有穿玄宗的校服,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和玄宗关系不浅。
池星乐眼尖看到了亓官殊,率先冲了过来,给了亓官殊一个熊抱,随后就是紧张兮兮地来回打量: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啊!昨天的事,我听商老板他们说了,出什么事你不能和我说啊,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啦!你这几次可吓死我了,下次还是不要一个人的好,干脆你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吧,万一再遇到昨天那件事,那可怎么办!”
心知池星乐的好意,亓官殊心中也有些软化,看得出来,池星乐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亓官殊也准备把池星乐当朋友,所以有些事,不能把池星乐也卷进来。
“这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再说了,住你那,我可付不起房租。”
池星乐诶了一声,对亓官殊的话不赞同:“我还能让你付房租啊,我们这可是过命交情的好搭档!”
这个过命,当然就是指的那一次血种事件,亓官辞让池星乐先走的这个“命”。
如果不是亓官辞主动“吸引”血种离开,让亓官殊有苏醒过来的机会,说不定池星乐还真就死了。
虽然池星乐不知道亓官辞最后是怎么解决血种的,但救了他一命的事不假,池星乐一直记在心底,也是真的把亓官辞当作了最好的朋友。
这几次因为他不在,“亓官辞”又接连出事,池星乐简直是要自责死了,这回看到“亓官辞”没事,他虽然心底松了一口气,却也依旧担心受怕着。
再次拒绝了池星乐的好意,池星乐皱着眉贴近:“我说企鹅,只是让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你怎么推三阻四的,难不成……你有对象?”
亓官殊正愁找不到理由,听到池星乐的话后,就顺势接过话头,往下走去,点了点头:“是啊,我喜欢的那位,他醋劲儿有些大,不太方便。”
池星乐:“啊,你还真有对象啊!谁啊,男的女的,漂亮吗?有你好看吗?有钱吗?有房吗?学历怎么样啊?性格好不好啊?”
亓官殊面带假笑地挑眉看了一眼池星乐:“这些话,怎么听着像是家长考核呢?”
池星乐认真点了点头:“那可不,你就是我兄弟!我就是你家人!你有对象,我不得给你好好把把关啊?万一你被人骗了怎么办。”
见池星乐确实认真的很,真有要把这个所谓的对象家底扒到祖宗八代的架势,亓官殊连忙打断了池星乐的话,忍住太阳xue处传来的突疼:
“停。好看,男的,有钱,有房,学历比我高,性格也好,非常好,我很喜欢,别问了。”
池星乐被堵了回来,又有些心痒好奇,盯着亓官殊想要捂住他嘴的目光,最后问了句:“谁啊?能保护你吗?”
亓官殊有些被问得脑子嗡嗡作响,也没有怎么思考,闭着眼叹气,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瞿镜,我对象瞿镜!我们情投意合,你侬我侬,行了吧!”
也不知道周围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再加上亓官殊真的有些被问烦了,下意识说的大声了点,就导致亓官殊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过程中传的清晰可见,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亓官殊觉得好像气氛有些不对,抬眼望去,就看见了池星乐呆住的模样,不只是池星乐,就连周围的一些人,全部都表情怪异,就是那种又尴尬但是又好奇看好戏的复杂表情。
嗯?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不对,为什么都这个表情?看我干什么?
亓官殊还没有想明白什么,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温润沉稳的轻笑声:“哦,情投意合,你侬我侬。”
草。
听到这个声音,亓官殊的表情也忍不住奇怪起来,瞪了一眼池星乐,用眼神询问你怎么不早说,没想到池星乐也反瞪了回来,用眼神回答我咋知道你对象是瞿老板!
本着众人尴尬我不尬的原则,亓官殊整理好了一下表情,心中有一丝特别的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地回头望去,在看到了那道自己想念了许久的身影后,居然有些心头酸涩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瞿镜淡笑点头,彷佛没有听见刚才亓官殊的豪言壮语一般,走上前仔细看了亓官殊好一会,良久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藏得挺深啊,等会给我个解释。”
这句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瞿镜说完后也错开了亓官殊,和脸色怪异的商陆、赵公明,以及笑得跟个狐狸似的韩固进入了吟风听月楼中。
亓官殊一脸尴尬,脸色不由涨红,非常刻意地摸了摸鼻梁来掩饰尴尬。
池星乐和周围那群不明真相的玄宗弟子都一脸八卦地看着亓官殊,池星乐更是用胳膊肘碰了碰亓官殊:“行啊,企鹅。看不出来,你还是那种不动声色干大事的人,瞿老板都拿下了!
嘿嘿,厉害啊,难怪不和我住,原来是对象已经是天花板了啊!回去好好解释,不要让瞿老板误会了,我真不是和他抢男人啊!我们两,纯友谊!”
亓官殊呵呵一笑,他就知道会被误会,但是……瞿镜为什么明明都听到了,还要顺着他的胡言乱语说这么一段暧昧不明的话?
瞿镜说的,别人听不懂,但是亓官殊却知道,他是认出来自己的胎光恢复了,也看出来自己灵魂的问题,所以才会说藏得挺深。
但是……他这句话没有头尾的,还接上了刚才亓官殊的话,连起来怎么看都像是自家对象,在外面勾搭小奶狗,被包抓后的愤怒。
偏偏他说就算了,还在说之前特意对视了许久,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堪比久别重逢的眼神拉丝,这可真是……解释不清了。
想着,亓官殊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牙齿内壁,随即弯眸露出一丝微笑。
不对啊,为什么要想着解释呢?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三人成虎,这么多人看着呢,瞿镜算是和亓官殊打上了是一对的标签,估计不出多久,整个玄学界都会知道,那名义上都是对象了,他不就更方便占瞿镜便宜了?
瞿镜……
亓官殊将这两个字在嘴里认真地念了一遍,只觉得心中涨的有些酸痒,又有些小心思被满足了的窃喜和羞涩。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看池星乐的模样,估计是有些反常,但他没有在意,反而拍了拍池星乐的肩膀:
“你看,我说了吧,醋劲儿大著呢。”
第45章 是谁春心动了,但我不说
亓官殊不同于亓官辞,参加这样几乎玄学界有名有姓的大佬都在的会议,也没有多少怯意和不适应。
毕竟亓官殊本人,身份也不低。
入场时,亓官殊和准备走向主位的秦政眼神交接一瞬,随后错开,一副不相识的模样。
这场会议,来的一些长老大部分都是年过知天命的年纪,但是见到秦政时,依旧是恭敬万分,甚至一一行礼,迎他入主座。
亓官殊望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玄宗以天行为主,天行不靠年纪,靠天赋和能力,虽然秦政年纪不大,但能力,却是实打实的玄宗第一。
即便是这些长老,也不一定比得过他。
所以秦政身为当代天行,有这样的礼待,并不反常。
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奇怪:连天行都出动的会议,不难看出这事情的重要性。
可,让一位和玄学不怎么相关的“亓官辞”过来做什么呢?如果是秦政的安排,他不会什么都不说,这就奇怪了。
亓官殊摸了摸下巴,又将视线移到了几位不是玄宗人的身上。
瞿镜和商陆,他虽然不太知道确切的身份,不过他能猜出来,这两人和冥府关系不一般,保守猜测,是冥府司君或是以上的职位。
至于赵公明和韩固……啧,神庭的财神和月老,居然也会“屈尊”来参加玄宗的会议?
不过在看到主位上的秦政后,亓官殊也瞭然地点了点头。
哦,应该是看在天行大人的面子上来的,看来,神庭依旧没放弃把天行请回去的想法。
再剩下的……
湘西赶尸匠,挞英通灵人,巫师,魔法师……
一个一个看过去,亓官殊的视线看到一位穿着黑袍,把自己完完整整都遮起来,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
这人的袍子上,画着复杂古朴花纹,装饰着银饰,走起来铃铃铛铛,哪怕没有施展任何法术,只是站在那里,都带着无法忽视的,神秘又圣意的气息。
亓官殊立马瞪大双眼,唰地收回了视线,甩开池星乐,紧跟着就往人群中藏了些许。
我去,我去,我去!!!她怎么也来了!完了完了,这可不能被发现了!!!
秦政,你个狗东西!小妖女来了,居然不提前告诉他!!!
要是秦政听得见亓官殊的怒吼,估计也会无辜地回一句:我怎么知道来的是你,不是亓官辞啊,再说了,我也没让你来啊。
黑袍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朝亓官殊刚才站着的位置望了过去。
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银饰相撞,发出一阵银铃波动的声音,她目光深沉地定了几眼,又在人群中扫视了些许,没有发现想看到的人后,才有些失望和委屈地收回视线,走到左位第三的位置座下。
越靠近主位的位置,都是身份地位越高越强的。
其中,左位比右位更强一些。
但是黑袍人,却可以坐在左位第三,还没有任何人的反对,可想而知,黑袍人的身份地位是有多高。
瞿镜看着黑袍人落座,面不改色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后,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语气淡道:“你怕她?”
瞿镜扫了一眼黑袍人,他不是普通人,自然看得出来黑袍人是为女性,而且似乎,年纪不大。
瞿镜虽然不怎么参加玄门大会,但他知道,座位越靠近天行位置的,实力和地位,一般都越强。
这个小姑娘的实力,显然撑不住左下第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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