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居然还用铜钱来掩盖此界太平身上的裁决人鲜血气息,让此界太平免去处罚。
这般知法犯法,亓官殊真是疯的不轻!
当然,神秘人不止感觉到了此界太平身上属于金瞳裁决人的血液,还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规则气息。
黑袍下的眉尾轻佻,神秘人愣了一秒,下一秒,几乎是被气笑出声。
不过很快,他又整理好了情绪,思考了半会,神秘人道:“焃鴠日马上就到了,你应该知道,出了这个考场,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想和亓官做最后一次的道别吗?”
此界太平又何尝不知道出去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可听到神秘人的最后一句话,此界太平的表情有些松动,带着些许疑惑和期待地抬起头来,双手不自觉握拳,试探问道:“可以吗?”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
说着,神秘人从黑袍中伸出手来,左手拇指和食指相触,打响响指。
灵力在指尖炸开,星子碰撞间凝成了一条小金龙的模样。
神秘人的食指在小金龙的龙角上点了一下,下一秒,金龙睁开了双眼,亲昵地用脑袋蹭了一下神秘人的手指后,朝着此界太平的身上冲了过去。
此界太平没有对小金龙设任何防备,就这样直接任小金龙进入自己体内。
随着金龙完全融入此界太平的身体中,此界太平的双眼开始变得茫然无神起来。
大约持续了半分钟左右,此界太平的双眼再次恢复清明,只是瞳色却从一开始的浅雾色,变成了幽深的暗红。
此界太平慢动作眨了下双眼,似乎在整理自己的回忆。
闭眼抬眼间,此界太平身上属于冥府的阴冷气息,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迅速开始攀升,直到他的气场彻底发生了变化。
如果亓官殊在这里的话,他一定可以认出来,现在的此界太平,根本就和之前灵魂奔溃状态下的那个疯子,一模一样!
不过此界太平现在却并没有任何失去神智的倾向,他平静梳理了一番脑海中的记忆,却对着神秘人冷笑一声:
“本尊不会谢你,若不是你,他会是本尊的君后。”
神秘人丝毫没有被此界太平的变化吓到,他语气中也有些歉意:“抱歉,此事确实是我有过,但局已开始,还请帝君见谅。”
此界太平知道自己能够清醒的时间并不多,现在也并不想继续在神秘人的身上浪费时间,他直接使用移形换影,朝着亓官殊的位置赶去,同时留下一句话给神秘人:
“本尊会遵守规则,但你必须保证,若本尊身死,你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神秘人看着此界太平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
身下的黑色灵兽察觉到主人的叹气,疑惑歪头看了一眼主人,安慰般地用脑袋蹭了蹭神秘人的小腿:“呜——”
被灵兽安抚到,神秘人心情好了不少,他摸了摸灵兽的脑袋,示意它飞高一些:“罢了,让他们最后相处一下吧,出去后,可就没机会了。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不过亓官的生辰也快到了,他们迟早要分开的。”
灵兽点头,虽然没有太理解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听话的朝着高空跑去,停在了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副本的位置。
神秘人俯瞰整个副本,先是看到了已经看要完成自己考试的池星乐,随后,又将视线移回了病栋之中。
他无法看清病栋之中的场景,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病栋中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苏醒。
目光落在病栋外的人工湖上,神秘人的神色一顿,他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是……弱水?!”
第122章 镜子切号:乖乖~抱一下
天地初始化阴阳,盘氏劈山生四水。
彼有死境,有深潭一处,色黑而质轻,凡万物触之则灼,谓之弱水。
哪怕病栋外的这处人工湖,水色清澈,可是其中包含的死气,以及它透露出来无善无恶的纯粹,都在表明这就是传说中神明皆惧的“弱水”。
一个考场之中,居然会有弱水的存在,并且弱水还被布置成了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人工湖。
明里暗里,都在表明考场幕后者觉得:弱水也不过是人工湖而已。
真是有够狂妄的。
这个考场,看上去实在是太怪异了。
神秘人黑袍下的眉头紧锁,莫名开始有些心慌起来。
很奇怪,他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就是没由来的开始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神秘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弱水的位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工湖发生了变化——
作为一个休闲用的小湖泊,人工湖的深度一般都不会超过四到五米。
可是在神秘人的注视下,这个人工湖的深度,居然开始越来越深,不到片刻,就颜色黑沉下去,一眼望不到底部。
不仅如此,在这样“清澈”的湖面下,神秘人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有一条巨大的海洋生物,正在人工湖中缓慢游动。
它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游了好一会,都看不见边际,巨大和未知带来了数不清的恐慌。
而这个生物,似乎也注意到了神秘人在观察它,它缓慢移了一段位置后,骤然向下沉去,发出了好大一声沉闷的水响。
人工湖的湖面掀起剧烈的波动,等湖面再次回覆平静后,湖中的那个生物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看不见底的骇人深度,在对着神秘人散发恶意。
凝望深渊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神秘人的表情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心跳有多么异常。
终于将视线从人工湖上移开,神秘人重新看向病栋。
在这样一个副本境域中,病栋中关着一个未知的恶魔,病栋外养着一条巨大的怪物。
以弱水做牢,用病栋做笼。
这个考场的幕后主关者,绝对不可能是河梨帝母这种小角色!
河梨帝母,是被抛弃出来的棋子!
一直想到这一点上,神秘人突然思路清晰了起来。
他唰地抬起头来,目光看向天空,准备点说,是藉着看天的动作,看着境域背后的主关者。
神秘人居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他知道了,他一切都想明白了!
他猜错了,他一直以为是郑承宇消失后,才被卷入局中,可实际上,从亓官辞被勾错魂开始,就已经踏入了对方布下的棋局!
让亓官辞认识瞿镜,再到用生命濒危激亓官殊出现,包括神都异人召开玄门大会……
这一切,全都在不知不觉中,按照对方的设置而走!
包括郑承宇和那些无辜的少女们,都只是为了现在这一刻计画的一部分!
让河梨帝母把亓官殊引入考场,并不是幕后者的真正目的!
背后那人的真正目的是——
让神秘人亲眼看见这一切,让神秘人猜出来这一切!
幕后者在逼神秘人入局!!!
神秘人手脚一阵冰凉,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瞬间跌入了冰窖之中,他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只觉得自己此刻像个案板上的鱼肉,已经彻彻底底的任人宰割了。
“为了逼我落子,你居然要拿这么多无辜者做饵吗……”
神秘人轻声低语,似乎有些难过,又有些自责。
好一会,他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目光坚定下来,功法运转,灵气开始从境域中提取而出。
金色的小星子从考场的四面八方缓缓上升,在神秘人的手边徘徊着,凝聚着,最终形成一把萦绕着元素之力的纯黑色弓箭。
勾指握住弓箭,神秘人缓慢低头,被模糊过的面容依旧看不清楚,却可以看见在黑暗中,有一双深金色的眼睛,正凝视着病栋的方向。
和亓官殊的那双金瞳不太一样,这双眼睛中,隐约可见浮动着的梵文纹路,看上去有些古老的危险。
抬弓搭弦,再用力拉开,随着弓弦的张开,一根灵力组成的金色长箭出现在弓上。
神秘人的视线透过病栋,看清了内部混乱的场景:
带着青铜恶鬼面具的白衣导游,正在不断重复抽刀劈砍的动作,他的面前已经倒下了数不清的诡异尸体,可依旧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诡异,正在朝他攻去。
白衣导游的怀中还护着一位穿着松松垮垮黑衣导游服的男人,男人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躲闪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愚钝。
神秘人继续向弓箭中渡入深厚的灵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衣导游单手搂住黑衣导游的腰部,将他拉入自己身后。
就是这样一个拉扯的动作,黑衣导游的长刘海被风流吹起,露出了他那张天真害怕的脸。
孩童一般的稚嫩眼神中满是对当前场景的害怕,看上去似乎还已经哭过了,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痕。
但他依旧十分信赖地跟在白衣导游身边,乖巧地没有做出什么愚蠢的动作。
似乎是巧合,黑衣导游惊慌之间,好像隔着病栋,和神秘人对上了视线。
神秘人一愣,拉弦的动作暂时停下。
如果说见到此界太平时,神秘人虽然惊讶,但还算理解,那么看清楚这个黑衣导游的面容时,神秘人已经不能说惊讶了,他简直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
“怎么会是他?!”
脑海中的思路转的很快,神秘人立马就想出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脸上的冷意更深,嗤笑出声,神秘人嘲讽道:
“难怪近百年间找不到人,竟是被恶意关在了异海之中,呵,胆子挺大。”
弓箭对准一位准备攻击672的诡异,神秘人松开弓箭。
弓箭如准备很久,伺机而动的凶兽一般,快速锁定目标,带着无法忽视的杀意,将那只诡异一击毙命!
感受到耳边风流涌动,亓官殊眉眼微闪,转头就看见诡异死亡,和一根金色长箭消散的场景。
不动声色抬头看了一眼,虽然隔着一栋建筑,但亓官殊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亓官殊因为瞿镜不认自己而不开心的心情,似乎有些愉悦。
好友来了,看来这场考试,要让新界那边的人失望了。
忍不住笑出声来,亓官殊一边护着672,一边斩杀近身的诡异:“别藏了,真想杀我,直接出来打过便是,让一群垃圾送菜,算什么意思!”
知道户外有好友在,亓官殊直接拎着672的领子,就朝着窗户边跳去。
这个突然的动作,让672受惊大哭,下意识抱住亓官殊,想从亓官殊身上找些安全感。
可是672的双手还没搂住亓官殊的脖子,就再次感觉自己的领子被什么人扯了过去,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被从亓官殊身上撕开。
672挥手想要抓住亓官殊,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么刺激过的小孩,声音都快要哭哑了:“神仙哥哥!救救我!有人扒拉我!”
亓官殊也察觉到有人在和他抢672,直接伸手握住672的手腕,挥着陌刀准备砍向那人。
可这刀挥到一半,就看见抢走672的,居然是本来应该离开的此界太平?!
他还没走?
也就是亓官殊愣神的这么一秒钟,成功让672被此界太平抢了过去。
此界太平有些嫌弃地一手拎着672的领子,另一只手熟练搂上亓官殊的腰间,带着两人一起朝着病栋外跃去。
身后的诡异依旧在穷追不舍,此界太平注意到亓官殊在打量自己,好心情地转过头去,对着亓官殊眨了下眼睛:“怎么了,乖乖,看见我很开心?”
亓官殊:“……”
无语,这人脑子有病吧?之前还叫他[亓官先生],怎么分开一会,又叫他[乖乖]了?
而且,这家夥给他的感觉,怎么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嘴角抽了一下,亓官殊冷笑回道:“镜老板事务繁忙,怎么也有空来这里和我这个不、相、干的小角色打交道?”
大概还是心中有些不满的,亓官殊在“不相干”三个字,落了重音。
此界太平不置可否,一副你在说谁啊,我不知道的无赖模样,他委屈耷拉眼睫,有些难过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是比陪我家乖乖更重要的吗?”
亓官殊嘴角抽动的幅度越发重了几分,妈的,这人一定有病!
注意到此界太平现在的瞳色,亓官殊若有所思。
之前瞿镜神志不清强吻他的时候,好像也是暗红的瞳色,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可怎么感觉,现在的瞿镜很理智?
不,不对,理智的话,应该叫他[亓官先生],而不是什么蠢死了的[乖乖]。
抽空翻了个白眼,亓官殊握住此界太平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用力一根一根掰开此界太平的手指,将自己从此界太平的怀里抽了出来。
正好,他们也到了落地的时候。
此界太平和亓官殊带着672,三人落在病栋中的室外活动场中。
亓官殊保持握紧武器的动作,对此界太平道:“你要是闲的没事做,就保护好你手上的那个人,他是神职,必须带他出去。”
呦?神职?
听到这个称呼,此界太平忍不住挑了挑眉,下意识嘲讽出声。
那估计得是神庭那边的废物吧,只有神庭那边的蠢货,才有可能会被一群诡异捉起来,关在异海考场之中。
想着,此界太平斜眼瞅了一下手里还在抽泣的672。
刚想说一句:“诶,好歹是个神,你烦死了,别哭了。”
就对上了672抬起头来,望向他的视线。
此界太平想要出口的呵斥一顿,眼中的嫌弃刹那间消失,转而接上的,是骤缩瞳孔的惊讶。
“你!——”
不过此界太平的话并没有机会说完,就有一道抱着必死决心的攻击,朝着他和672袭来。
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此界太平只能先带着672躲避。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还只是嫌弃拉着672领子的此界太平,现在一概常态,居然认真保护起672起来。
672也很反常地安静跟在此界太平身边,甚至比跟在亓官殊身边时,还要乖巧。
带着672躲闪之间,此界太平藏在衣服之中的戒指,从领口处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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