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了。”吴泽咬着牙回他。
邹岩琛皱眉:“你确定?”
吴泽:额...
其实不是很确定,他重生这两天没洗头,之前什么时候洗的是上辈子的事,他怎么会记得。
吴泽发质蓬松,一个星期不洗头也看不出来,现在变了?
“确定。”吴泽言之凿凿道。
邹岩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有可能,不过......”
他把手掌上的两根黑色头发拎起来给吴泽看:“你有点秃顶的前兆......”
吴泽:???和现在狂风骇浪的暴怒相比,刚才的天雷滚滚实在是小儿科。
秃顶??他才21岁,而且这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谁见谁不夸一句。
对一个男人最恶毒的诅咒,秃顶排第二,没有其他的能排第一。
“我不秃...”吴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哦。”邹岩琛捏着两根头发转身下楼,似乎吴泽秃不秃都和他没关系。
邹岩琛已经去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手,吴泽才猛的反应过来,扒着二楼的栏杆往下喊:“你刚才是不是薅我头发了?”
他刚才好像感觉到了头上疼了下,但是差点没摔倒,他就惊吓的没管头上那一点异样。
外面夕阳慢慢褪去,邹岩琛是下来吃晚饭的,见桌上没人,就坐在了沙发里等着,顺手回着群里的消息。
坑蒙拐骗群
邹岩琛:应该是真的不怎么聪明。
许晓霜:琛哥不可大意,也有可能是扮猪吃老虎,故意做假象迷惑你,再观察观察。
乔胜:臣附议
杨术:臣附议
邹岩琛收了手机,抬眼朝二楼看去,什么话都没说。
吴泽火气突然就散了:...“哦,知道了。”
这就下来吃饭,狗东西,少用眼神放冷气。
楼下的邹岩琛眼尾眯起,迷惑不解:???你知道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沈秋芳和吴归峰哭的眼红肿不好下楼,给吴泽发了条短信,说不下去吃饭了。
两米四的沙发,吴泽和邹岩琛各坐一端,吴泽放下手机刚想和邹岩琛说吃饭,想到现在的家庭环境赶紧闭上嘴。
给沈秋芳回:妈,你给孙姨打电话说不下来吃饭了。
偶滴妈:好的宝。
邹岩琛无聊的刷着新闻,余光就看到吴泽动来动去,像是屁股上长钉了,特别是脸上,完全是便秘的表情。
犹豫了两秒钟,邹岩琛对着手机淡淡的来了句:“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随地大小便。”
吴泽:???“你说什么?”
毁人设并且不雅的话从36度的嘴里说出来,吴泽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而且,这应该不是说给他听的吧?
但是......这里好像就他们俩人。
邹岩琛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状似无意的点了点蓝牙耳机。
吴泽又再次放松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原来是在打电话。
不过邹岩琛这人嘴真毒,而且爹味真重,你管人家怎么上厕所呢!就这样的活该注孤生,追女孩子能一巴掌把他扇飞,管你是不是帅的人神共愤。
那边的孙姨和李蕊已经在热饭,吴泽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稍微有点感觉,去不去都行。
三秒后,闲着也是闲着的吴泽站起身,朝着一楼洗手间的位置走去。
在看吴氏集团八卦新闻的邹岩琛嘴角抽了抽。
这少爷也不知道怎么养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走个路都懒懒散散的,活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琛少爷,先生和太太说不下来吃饭了,我和小蕊把饭菜加热了下,您可以移步过来吃饭了。”
孙姨在摆着餐桌,李蕊走过来说。
邹岩琛收了手机:“有说为什么不下来吃饭了吗?”
李蕊躲避他的视线:“不太知道。”
“嗯?”邹岩琛会爬的时候就会打架,眼里嗜血的光芒是在一次次互殴中累积的,所以哪怕他自觉眼神平淡,李蕊却依旧觉得犀利。
“太太和先生在房间哭过,应该...是不方便下来。”李蕊轻声说了句。
“哭?”邹岩琛眉头微皱,他有点无法联想两个成年人在房间抱头痛哭的情景,孙秋芳哭也还行,吴归峰也会哭?
“为什么?”
李蕊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邹岩琛坐直身体,追问了句:“嗯?为什么?”
“太太看到了你扔的花和牙刷.....”
邹岩琛:???
坐着的人一身黑色家居服,侧脸犹如山峰一样冷峻,他眼中闪过疑惑,不过几秒,变成了深深的讥笑。
李蕊见他不再说话,忙轻着脚步往后退,这个新回来的少爷,真的会把家里的气氛弄的紧张沉闷。
以前的吴家轻松快乐,现在因为一个人让家里所有人都不自在了。
吴泽洗了手后才拉开了洗手间的门,他来到餐桌前,随后四周环绕了一圈。
“他呢?”
李蕊把饭菜给沈秋芳夫妇二人端上楼,现在已经走到了楼梯口,餐厅位置只有孙姨在摆着勺子。
孙姨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就...”吴泽:“我哥。”
孙姨:“哦哦,琛少爷啊,他上楼去了。”
吴泽打算坐下的动作停住,意外道:“他晚饭不吃了?”
“是的,琛少爷是这样说的。”孙姨把筷子放在吴泽的手旁。
“为什么?他刚才不是下来吃饭的吗?”吴泽是早就饿了,他顺势坐下拿起筷子,随口问了句。
孙姨圆嘟嘟的脸上又疑惑又古怪,吴泽好奇道:“怎么了?”
孙姨:“我问琛少爷为什么不吃饭了,琛少爷说不想吃了。”
吴泽看着孙姨等着她后面的话。
“我想着是他嫌弃饭菜是热过的,就说我再单独给他做点吃。”孙姨说:“琛少爷说不用,倒胃口,吃不下。”
第7章
“倒胃口??”吴泽:“为什么?”
孙姨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琛少爷腿长,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他就上楼了。”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啊!少爷你去上厕所,我和小蕊热饭,热好后我摆碗碟,小蕊去叫琛少爷来吃饭。”
这么听起来是很平常的事,吴泽顺着孙姨的话往前推理,叫吃饭没问题,摆碗碟没问题,热饭更是没问题,邹岩琛这个人别说是热过的饭菜,就是过期的泡面都能吃,哪怕当了总裁,还是一点都不在意生活品质。
那剩下一个,就是孙姨的:少爷你去上厕所。
“艹,我就饭前撒个尿,他就倒胃口的饭都不吃了?”吴泽震惊到不敢置信。
他突然提高音量,吓的孙姨捂着心口拍了拍,没好气道:“小泽少爷,咱好歹也是娇养出来的少爷,说话文明点。”
文明已经解决不了吴泽现在的胸闷了,整颗心像是被压在了五指山下,憋屈的难以呼吸。
在心里说了好几遍的莫生气莫生气,不和狗东西计较。
只是...这玩意不是劝自己几句就能好的。
吴泽放下筷子,站起身。
孙姨奇怪道:“菜上齐了,少爷又想去洗手间了?”
吴泽:...脑仁疼。
“不吃了。”
“为什么?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
“倒胃口。”
吴泽气鼓鼓的上了楼,留下孙姨对着一桌子菜叹气。
李蕊给沈秋芳两人送了饭,带着承盘下来的时候奇怪道:“俩位少爷吃过了吗?饭菜怎么都没动?”
“哎...”孙姨:“他们都不吃了,我们端过去吃吧!”
倒胃口...这三个字在吴泽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凌晨十一点,实在睡不着的吴泽抓起电话打给韩良轩:“狗子,你爹难受。”
刚打算睡觉的韩良轩:“咋了?”
吴泽坐起身,把邹岩琛说他倒胃口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韩良轩像是一蹦站了起来:“我艹啊,这人是有毛病还是喝露水长大的,他一辈子不上厕所?他就没有三急?”
得到同盟的吴泽狠狠道:“谁说不是,气的我心窝疼,现在都睡不着。”
韩良轩:“真是神经病,撒个尿就倒胃口?吴爹你又不是不洗手,不吃拉到,那饿死他个龟孙......”
韩良轩是吴泽最珍贵的朋友,珍贵在他给吴泽的情绪价值能直接拉满。
韩良轩同仇敌忾的怒骂邹岩琛,内容之惨烈,好像是邹岩琛杀了他全家,吴泽插话都插不进去。
半个小时后,吴泽心里的气消了,他躺在床上,摸着饿扁了的肚子:“狗子,你吴爹我饿了,我要下去找点东西吃了。”
“行,你下去吃饭。”韩良轩:“不行,我也气的心窝疼了,我得再骂会。”
挂了电话,吴泽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穿着拖鞋来到了一楼厨房。
吃什么呢?
下碗面吧!
吴泽其实挺爱做饭的,就是平时发挥的机会不多,主要原因是:懒。
现在孙姨都睡了,总不好再把她叫起来。
最简单的,番茄鸡蛋面吧!煎个鸡蛋,放一颗绿油油的青菜,再滴点香油,完美。
“小泽少爷,饿了吧?”慈爱伴随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吴泽意外道:“孙姨你怎么起来了?”
孙姨洗洗手打算接替吴泽下面条的活:“我想着你晚饭没吃肯定会饿,就没睡沉,听到动静就起来了。”
“没事,孙姨我自己弄。”吴泽下面条的动作停了下,在孙姨不解中,又往锅里加了点水。
“我多煮点,孙姨你等下帮忙送到楼上去。”
“楼上?”
“嗯,给那个说我倒胃口的人。”吴泽咬着后槽牙说。
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热脸贴人的冷屁股。
吴泽自觉和邹岩琛关系不好,但是多少也一起住过几年,对这个人的毛病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
邹岩琛是一个霸总,自然而然的有着霸总的毛病,胃病......
有时候走着走着,脚步会突然的顿住,随后便会站着不动,大概缓个一分钟左右才会继续淡定的往前走。
一开始的吴泽还以为他是纯耍帅,嘀咕的骂了他很多遍,最后才知道是他突然的胃疼,胃痉挛。
气归气,骂归骂,吴泽心里不恨邹岩琛,他希望这一次大家都好好。
爷爷奶奶好好的,爸爸妈妈好好的,邹岩琛...也好好的吧!
如果一开始没抱错,他们一家人应该是幸福的,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吴泽真心希望他们一家人和睦幸福。
前后十分钟的事,吴泽盛出来两碗面,把煎的金黄的鸡蛋盖在最上面。
“孙姨好了,比较烫,我端着上楼你跟着我。”吴泽:“我也回房间吃。”
孙姨站在他身后,沧桑的双眼里都是心疼:“好。”
一个承盘里端着两碗面,吴泽怕洒,走的慢了些。
三楼走廊里,吴泽把自己的那碗面放到房间,冲孙姨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孙姨站在邹岩琛门前,抬手敲了两下,等了两分钟才有人开。
邹岩琛刚冲完澡,一身水汽把他的凌厉都弱化了许多,他垂眸看向孙姨手里的面碗:“给我的?”
“对对。”孙姨忙把面碗递给他。
邹岩琛稳稳当当的把面碗接过去,里面的温度透过陶瓷的碗传到指尖,他眉头舒展了不少:“谢谢!”
“不谢不谢,这是小泽少爷煮的,他说你晚饭没有吃,煮好了让我给你送过来。”孙姨解释着。
“吴泽?”
“对,就是...”孙姨侧身指了指吴泽的门:“就是小泽少爷。”
邹岩琛视线在那扇门上扫过,突然觉得手上的面碗有点烫手。
等邹岩琛关了门,孙姨轻着脚步走到了吴泽门前,用很小的力气敲了一下。
偷听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听到的吴泽:......
拉开门露出一个脑袋,先看了看那扇关上的门,小声问:“孙姨怎么了?他收了吗?”
孙姨也随着他小声说话:“收了,还说谢谢呢!”
吴泽:“你没和他说是我煮的面吧?”
“说了。”孙姨询问道:“不能说吗?”
“说了?”吴泽沉默了几秒:“那也行吧!”
他还以为现在的邹岩琛很讨厌自己呢,能收面,情况应该比自己预估的好很多。
吴泽心里突然高兴了不少。
孙姨:“小泽你还喝不喝牛奶?我帮你热一杯上来?”
“不喝了,这么晚了,孙姨你早点睡。”
“好,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那我下去睡了。”
两个人犹如做贼一般,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等到孙姨下了楼,吴泽才松了口气,安心的坐下吃饭。
在吴泽吃饱喝足的睡去时,邹岩琛正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的看向桌子一角,
哪里放着一碗已经坨了的面。
他脸上的表情似纠结似犹豫,仿佛正在做着什么艰难的选择。
没得到供奉的五脏庙确实有些不适,邹岩琛叹了口气,把面挪到了自己面前。
原木色的筷子挑起色香味俱全的面,邹岩琛垂首。
说来神奇,牙齿碰触到柔软的面条时,他一直纠结的难题变成了一副画面,出现在了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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