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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直直刺进眼睛，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眼角不受控制地渗出几滴生理性泪水。
看来他被列为重点关注对象了。
——该死的小丑，早该在见面第一秒就杀了他！
不管在哪个宇宙，他都和那家夥势不两立。
隔离室的玻璃是单向的，他无法看清外面。
但他很清楚——
他们就在那儿。
他太了解自己的同位体了。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玻璃通电切换，显现出后方的两个蝙蝠脑袋。
见此，夜枭嘴角微勾，声音沙哑，讥讽地说道：“怎麽，只有你们两个？”
“那两只鹅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查找那两道令人头疼的身影。
然而，隔离室的构造是单向的——外面可以清楚听到里面的一切，而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动静，除非有人刻意开启语音信道。
布鲁斯表情纹丝不动，内心却已经开始憋笑。
毕竟，他脚边的两只大鹅正在气得原地跳脚，一边挥翅膀一边大喊：“谁不来啦！我们来了好不好！低头啊，混蛋！”
夜枭没有为此道歉。
鹅记住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位蝙蝠侠始终没能从夜枭口中撬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那家夥只用一种“事不关己”的神情看着他们，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
但现在他不是重点，小丑才是。
他为什麽突然出手背刺夜枭？是察觉被利用后的反击，还是单纯厌恶蝙蝠侠的同位体？
对此，他们仍没有答案。
这个疯子依旧逍遥法外，而准不义蝙蝠侠也不敢轻易向超人或正义联盟求助。小丑太危险了，他对人心的玩弄，就算是蝙蝠侠每次对上都很棘手，就算手里还有妹妹鹅送的“脑控免疫糖”，他也不愿冒险。
更重要的是，小丑是哥谭的怪物。
这是属于蝙蝠侠的战场，他不会轻易把责任交给别人。
再在夜枭身上浪费时间，只会让情况恶化。
这是两位蝙蝠侠达成的共识。
他们需要尽快追查小丑的行踪——既然他出现了，就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为防止夜枭在蝙蝠洞搞事，妹妹鹅被正式任命为“冷冻夜枭专员”，负责把他暂时“冰封”。
和秉持“猫头鹰=绝对隔离”原则的准不义蝙蝠侠不同，布鲁斯倒没那麽抗拒大鹅们与夜枭的接触。
“反正最开始的误会也是哥哥鹅造成的，”布鲁斯揉了揉眉心，“试着和他聊聊吧。我不指望疯子能回头，但……如果能阻止他再祸害其他宇宙，就值得一试。”
“收到！”妹妹鹅举翅敬礼，语气响亮，“保证完成任务！”
准不义蝙蝠侠投来一个不赞同的眼神，造成巨额的0点伤害。
他只希望这两只鹅不要再制造出一个鹅版夜枭——光是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别乱动我蝙蝠洞里的东西，什麽都不要碰，我看一就知道你们动了什麽。想睡觉，就去我给你们安排的专属局域，不准乱窜去楼上，听清楚了吗？”
就连刚搬进韦恩庄园的达米安，当年号称刺客联盟最完美的作品，他都没这麽事无巨细地交代过。
两只大鹅敷衍地点点头，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他们眼里，只有那只被绑在床上的夜枭。
“蝙蝠你好，蝙蝠再见。”
兄妹两头也不回的闯进了隔离室，对着病患一顿嘎嘎。
准不义蝙蝠侠绝对听到了自己同位体转身朝蝙蝠车走去时的念叨——“小没良心。”
他在心里叹气。
真的很建议你去看看医生，我亲爱的同位体。
87.
“哟——你好啊，夜枭，被捅腰子是什麽感觉？”妹妹鹅啪塔啪塔地走进来。
鉴于准不义蝙蝠侠没有贴心地准备小梯子，大鹅只能自力更生，她吐出一堆杂物，搭建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登高平台，借此站到了夜枭的脑袋边上。
“欢迎来到哥谭第一疗养院，这里不治疗身体，只治疗心。大鹅很不高兴为您服务，开玩笑的。”
“你们想做什麽？”夜枭嗓子还没完全恢复，说话带着些许沙哑。
他已经做好了被嘲笑、被羞辱、甚至被解剖的准备。
毕竟，那才是恶魔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是他们宇宙的人抓到他，也会这麽做。
这是常识。
“别看我，我没什麽想说的。”哥哥鹅也啪塔啪塔地踩着垃圾小道上了床。他径直从夜枭的伤口附近走过，惹来妹妹的惊叫：“你干什麽！？他会痛的！”
“谁叫你把梯子搭在那里，我走直线肯定就从这里踩过去啊。”哥哥鹅理直气壮。
他转头看向夜枭，“再说了，我对你们这些人从来不感兴趣。我是陪我妹来的，你要是想聊什麽‘理想’或者‘意义’，找她。”
他在夜枭脑袋另一边坐下，刚好和妹妹鹅隔着一个夜枭脑袋。
“不过你也别想着聊太久，我们还得睡觉呢。”
被两只鹅夹在中间，明明曾拥有过最昂贵的皮毛、坐拥最尖端科技的夜枭，忽然间觉得，那些东西都没有眼前这羽毛柔软得过分的鹅来得真实。
就是，说话的时候容易吃一嘴毛。
“我记得你说过，哥哥是恶魔，而我是阻止他释放本性的锁链？怎麽说呢，你完全搞错了哦。”
夜枭挑了挑眉，眉骨上的疤痕也随之轻微抽动。
“那……是什麽？”
中二之魂瞬间燃烧的妹妹鹅压低声音，语气阴森神秘，仿佛在说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你一个阿蝙都不知道的秘密——其实我们是被封印在大鹅身体里的恶魔双子哦～只要v我50把我们释放出来，等我们统治地球那日，我就封你为美利坚大统领。”
“我也要50！”
哥哥鹅抬起脑袋，补充道：“一个50不够我吃的。”
夜枭看着这一切，两只大鹅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说着只有他们彼此懂得的“疯话”，毫无顾忌的大笑。
吵吵闹闹，理直气壮，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真的永远是同一边，他们真的是唯一的。
终于，他轻声问出那个一直压在心口的问题：“你们……真的就那麽确信自己的唯一性吗？你们就不会反目，不会因为选择或者立场，成为彼此的对立面吗？”
“你在想什麽啊？”妹妹鹅歪着脑袋。
“因为，这就是一场游戏啊，为什麽要这麽认真呢？”
第99章 二周目开启
88.
“呵……哈哈哈！我真是愚蠢啊，完全想错了——你们，根本就是一样的东西，真是，太有意思了。”夜枭笑得胸腔剧烈起伏，连带着连接仪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兄妹俩对视一眼。
“我不准你说我哥是个东西！他就不是个东西！”妹妹鹅当场破防，声泪俱下地为哥哥申诉，重点全歪。
“什麽！？你居然说我不是个东西？”哥哥鹅闻言立刻炸毛，这种话题展开他可太熟悉了，兄妹两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借着他人拉踩对方的机会。
“怎麽会呢，我亲爱的哥哥。”妹妹鹅假装抹眼泪，仿佛被亲哥的无理取闹伤透了心，“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只鹅啊！怎麽会是个东西呢？”
夜枭看着两只鹅在他头顶你来我往地斗嘴，忽然觉得……真正愚蠢的，是想要分开他们的自己。
他们根本就是——恶的两面，就像是双面人的硬币，不过，产自地狱或者什麽其他邪恶的地方。
妹妹鹅说得对。
他们就是恶魔的双生子。
用名为快乐的毒药，污染着这个世界。
无害而罪恶，温柔却恐怖，如童话般荒诞的恶魔之子。
他观测过那麽多宇宙，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存在。
随心所欲、毫无约束，明明拥有颠覆一切的能力，却心甘情愿在蝙蝠侠身边，装成两只斗嘴的大鹅。
也许哪天他们腻了，就会换上别的身份，随便毁个宇宙玩玩。
无法预测，无法理解。
真是——
啊，果然。
只要快乐就好，只要欢笑就好。
追随他们，沉溺欢愉，发泄那些不会伤害他人的毁灭欲。
如此一来，就能成为“唯一”，对吧？
他会成为唯一一个自愿追随恶魔的夜枭，托马斯·韦恩。
而另一边，远在蝙蝠车里的准不义蝙蝠侠看着监控画面。隔着屏幕他听不清兄妹两说了什麽，但凭妹妹鹅嘎嘎嘎的音量——她绝对在说话。
他皱起眉头。
……夜枭居然在笑？
那两只鹅——不会真把夜枭彻底搞疯了吧？
别最后真的搞出来一个会制作宇宙穿梭机的疯子。
那可真是，糟糕透顶。
“放心，蝙蝠侠，我想妹妹他们有分寸。”布鲁斯的声音从耳机另一端传来。
他们正驱车前往马戏团，必须抢在GCPD破坏现场前搜集证据。
还好，这座哥谭对蝙蝠侠还算“宽容”，没人阻拦他们进入，大家都默契地假装自己没看到。
当然，还是有人悄悄惊呼。
“蝙蝠侠果然是吸血鬼，他居然能分身！”
他们的老夥计戈登慢悠悠地走到检查密道的准不义蝙蝠侠身边，象征性咳嗽了两声。
“不是我说，老朋友，你今天这动静，的确是有点大啊。”
准不义蝙蝠侠：……
他发誓，他绝对听见耳机另一边，布鲁斯那低低的笑声了！
找个机会，一定把阿福给这个同位体准备的巧克力花生酱布丁吃掉。
——不不不，这种想法太不蝙蝠侠了！该死的！
他也还是被那两只大鹅污染了脑子吗？
89.
虽然兄妹两和夜枭聊得挺愉快——当然，主要是妹妹在说。
她从夜枭嘴里听到了不少哥哥从没告诉她的黑历史，比如“人体火把事件”，为此，哥哥鹅付出了脑袋上一个包的代价——但蝙蝠侠的话还是得听，那可是他们的亲亲初始引路NPC！
说不定还有奖励呢！
哥哥鹅已经跑去睡觉了，他是没想到，准不义蝙蝠侠口中的“专属局域”，居然是一个铺了柔软垫子的——那·种·提·篮。
那种提篮！就是那种温馨的应该出现在公主电影里被小动物环绕，所有人唱着歌跳着舞从里面拿出苹果派的那·种·提·篮！
那种只要出现在蝙蝠洞里，就会被归类为“疑似异常存在”的提篮。
要是这是个查找异常的游戏，哥哥鹅绝对会投提篮一票。
感觉像是制作组没睡醒加进来的模型。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最终决定不辜负对方的好意，把提篮里的垫子叼出来，一路拖到蝙蝠椅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躺上去。
晚安，世界。
妹妹鹅也准备下线，她颇为歉意地对夜枭道了声抱歉，说等明天就让哥哥来给他解冻。
“放心啦，就是被火烧一下，不疼的，大概。”
夜枭还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观察大鹅的口腔构造。
除了全黑的食道外，其他地方也说不上多正常。
地球鹅嘴里该有的角质齿突，在他们嘴里却完全消失，平滑得不像是为了吞咽设计的。舌头也十分柔软，看不见任何突起。
童话风格的生物，童话风格的设置。
造物主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用如此温暖柔软洁白的躯体，盛放那样的灵魂。
入侵警报就在这一刻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妹妹鹅的施法动作。
她疑惑地抬头，蝙蝠计算机上跳出了红色警示信息：韦恩庄园正在遭到袭击。
监控画面被放大处理，可以看到发疯的正是阿卡姆的老朋友们。
夜枭对这个警报声格外熟悉，他自己的庄园用的就是这个。
哈，平行宇宙的相似性。
他努力抬起头，试图吸引大鹅的注意力。他知道，一旦大鹅陷入睡眠，别说人类，哪怕是宇宙毁灭都叫不醒他们。
但显然，妹妹鹅有自己的办法。
“你想唤醒哥哥……应该也需要点时间吧？”夜枭低声问，“不如把我放了。那些家夥，多半是来找我报仇的，我可以在蝙蝠侠们赶回来之前解决他们。”
“我怎麽知道你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妹妹鹅歪头看着他，象征性地提出反对意见。
实际上，她还是挺信任夜枭的——当然不是因为什麽他是蝙蝠侠同位体的鬼话。
而是因为，作为辅助玩家而创造的AI，看夜枭这架势，怎麽看都是已经洗白了。
一阶段BOSS洗白归顺主角团，这种套路谁没见过啊！
就是有点可惜，洗白之后夜枭的战斗力大概要打个折。
谁让那句老话说得好，洗白弱三分。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象征性地质疑一下。谁知道阿蝙在不在看监控呢，该演的态度不能少。
再次被自己感动到的妹妹鹅，在夜枭给出些一听就不太靠谱的理由之后——谁会信夜枭嘴里说出的“谁叫我们是兄弟”？狗都不信——干脆利落地解开了他的束缚。
“需要武器吗？”
大鹅是慷慨的，感谢黑面具、企鹅人等反派的倾情赞助。不过看起来库存已经见底，等下次回去再去进货，啊不，是再去那些无主仓库帮助可怜的火/箭/弹们查找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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