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打不开的吗?
白衣人维持着一个伸出右手的动作,镇定地站在原地, 不过或许是发呆也不一定。
“力气这么大?”三四喃喃道。
白衣人蹲下身, 轻轻触碰了一下。
“咔嚓。”
铁门居然裂了。
金属材质的门延展性按理说会很不错才对。
“……”
三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尤其是诺诺,她看向三四, 眼神带着些许质疑:你确定要跟这个人开玩笑?
“是门内的温度。”冷冷清清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白衣人站起身, 捻起了一块碎片。
很明显的热胀冷缩, 应该是门内的温度忽然变高又忽然降温的结果。
这时他们也都看见了舞厅里的情况, 舞厅好像没有遭遇过破坏一样, 一切保持着和诺诺第一次来一样的设置, 就连断胳膊断腿的服务员也恢复如初,按照原先的排列站着。
少女撇了撇嘴,这样的变化倒是在她的设想之内, 从他们武力值上升之后,这些建筑很难经得起他们的摧残,系统关门修复重要场景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系统是不是忘了修门了,哦不对,如果系统是在关门清场,那么是不是说明祝辞不在场景内,所以他不会死了吧?
其实不止是祝辞,还有两个玩家究竟去了哪里也是问题。
他们走进了舞厅内,或许因为舞厅在开放的时间段,服务生没有发生奇怪的变化,而是布置酒席,不知从哪里来的食物堆放在一张张桌子上。
白衣人也顺利看见了楼梯。
蜿蜒的楼梯似乎通往高处,没有底一样。
之前他们在外面转了一会儿,找不到楼梯,他其实是有直接掏开天花板的想法,不过这里的天天花板很厚,不太好钻,而且考虑到房屋结构之类的,就放弃了。
二楼的风景一览无遗,只有一条过道,过去之后是一条和一楼一样的走廊。
“什么都没有。”三四道。
白衣人点了点头,的确什么都没有,或者说这一层只是一楼的复制。
再往楼上也一样,每一层都是复制。
走到高处是不可取,又或者说,在这段时间内,走楼梯是没有意义的。
回到一楼,三四环顾一周,敏锐地发现了人流的变化。
这里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你会喝酒吗?”他走到一旁的桌子上,端起一只杯子,透明的玻璃杯里盛满了红色的液体。
红色的液体轻轻晃荡,就好像一场迷幻的梦。
“……”白衣人沉默了一会儿,眼睛轻轻动了一下,随后他接过了这杯酒。
三四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等待着。
“唰。”
突如其来的灯光变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五颜六色的光芒投射在舞厅里,给一个原本正经的舞会衬托得像酒吧里的蹦迪。
但是没有音乐,没有人去捧场,气氛越发的安静。
玩家们都没有说话。
【“舞会开启倒计时,玩家都已到齐。”】
系统的播报响了起来,破碎的大门悄然无声地恢复了原状,并且紧紧地关上了。
“系统不会想放一些奇怪的音乐吧。”诺诺小声道。
“哗啦啦”的掌声一瞬间响了起来。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空旷的舞厅就挤满了人,并且都在齐刷刷地鼓掌。
【“现在分配舞伴。无法完成跳舞要求者将被清理出局。”】
“抓住我。”
明明说的是抓住他,但是他却率先一步抓住了白衣人的手。
下一秒,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光消失了。
又一秒,光芒恢复,人流被打乱。
白衣人被拉了一下,他转头看过去,没有意外地看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坑洞。
没有穿礼服应该算是一个出局条件,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顶多是多一点麻烦而已,就算没有这个人,他轻松也能避开。
“滚。”三四面无表情地看着旁边挤过来的Npc。
他们现在的姿势如果要用格子做比喻的话,应该是这个npc占一格,他们两个占一格,旁边一格废了,挤得慌。
这个Npc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三四,或许这就是系统所说的分配的舞伴。
那个Npc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冰冷的吓到了,犹豫了一下往旁边退了,不过位置突然变挤,想退也退不开,只能看向别的地方。
三四看向白衣人,表情缓和了一些:“酒洒了,你还喝吗?”
酒杯已经空了,虽然还被抓着,白衣人低头瞟了一眼,随后手一伸,白色的酒杯跌落入无底的深洞,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不。”他言简意赅地回应。
“那我们一起跳舞,你会跳吗?”三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松开的手问。
“不会。”白衣人回答,接着他颇为平静地道,“或许这场舞会不会开场。”
……
一场古堡的舞会,他们都受邀于古堡的主人,一般来说,这样的舞会都会由古堡的主人来开场,而目前为止,他们没有任何关于古堡主人的消息。
按照自己的这些队友的性格,他们偷偷处理了古堡的主人也说不定。
这场舞会究竟能不能开场,就得看古堡的主人能不能躲藏得好了。
三四看了一眼二楼,道:“这场舞会不得不开。”
系统的要求是完成舞会,未完成者只能被清理出局,那么就算有人真的杀死了古堡的主人,为了不强制出局,也该好好想办法,挽回局面。
话虽如此,这里的拥挤总归是磨人的,杀意渐渐翻涌,随便处理掉一些东西不知道算不算触犯规则。三四这么想。
……
“很抱歉,让各位来宾久等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所有人朝上方看了过去。
祝辞垂下眼眸,他换上了一件优雅的礼服,挽着旁边的人的手,平静地对上底下那些人的目光。
不管是惊讶的,还是麻木的,他都照单全收。
“怎么会是你!”诺诺惊讶且毫无顾忌地叫出声来。
“这位是我的管家。”古堡主人特意向所有的玩家介绍了旁边的祝辞。
“这场舞会的初衷是联络各位的感情,另外我将会将我的遗产赠与舞会上最令我满意的一位。”古堡的主人看向了祝辞。
祝辞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他的神色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变得有些沉重,但是还是麻木地伸出手,他的手心静静躺着一颗豆子,一颗平平无奇的豆子。
但是所有玩家的目光都变了。
“这是一颗童话的豆子,它最适宜的土壤就是古堡的土地,将它种在这里,它将成长为参天大树,一步登天。”古堡主任点到为止,他的目光平静而安宁,好像临死前眺望地平线的老人。
一步登天!
只有玩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场舞会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副本的关键!
“舞会开始吧,祝各位玩得尽兴。”
门已经关上了,乌压压的人群寂静无声,在古堡主人转身的那一瞬,悲壮的音乐骤然响起。
伴随着一声惊呼,变故陡然发生。
古堡主人的身体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楼梯上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祝辞想伸手拉的时候,却因为一股力量,被迫闪开。
一把小刀从他脸颊两侧穿过,钉在楼梯上。
古堡主人倒在地上,身体扭曲。
“这就是个傀儡。”
一根丝线被人从尸体上拽起,三四抬眼看向楼梯上的祝辞。
“古堡主人在哪?”诺诺也上前了一步。
悲壮的音乐逐渐激昂。
祝辞沉静地看着三四,接着又把目光落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正是周念。
周念微笑着看了过来,顺便歪了歪脑袋。
他这样的举动自然而然地让人联想到了周念。
“你杀了古堡主人?”另一道声音阴恻恻地响了起来。
周念讪笑着摇头,颇有些无奈:“冤枉,虽然是我的手段,但是确实不是我。”
“古堡的主人是我。”祝辞突然道,他缓缓举起自己手上的豆,沉声道,“虽然身份存疑,但是我手上的豆子是真的。”
他一句话把所有人拉回到了现实来。
确实,祝辞的身份不重要,他们也不在意古堡的主人是谁,倒是他手上这颗豆子是不是真的能够通关才是关键。
白衣人远远地看着他,忽然看了一眼三四。
“开始舞蹈吧,你们越跳,这颗豆子长得越快。”
这颗豆子忽然向舞厅的中央抛出。
几个人看着它掉进之前开出的坑里,没有任何回响。
不是接不住,而是,它可能就应该掉进去。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小子。”诺诺忽然冷笑了一声,直接冲上楼梯想要抓住祝辞。
祝辞任由她抓住自己,他道:“没用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跳舞,会出局。”祝辞又强调道。
这或许就是做Boss的感觉吧,虽然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但是系统规则的强制力总不会让玩家占到什么便宜。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祝辞看向周念还有隐匿着的黑暗,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为一个阵营,否则为何是个人副本。
第116章
既然还在游戏里, 就要遵循游戏的规则。
祝辞的目光扫过场下的众位玩家,包括拉着他的手的诺诺。
“开始了。各位。”他道。
诺诺自然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不甘心地看了祝辞一眼, 不得不放开了手。
城堡的主人不知去向,但是祝辞还在这里,后续的任务还需要他。
“有意思。”三四喃喃道。
他的声音比较低, 不过还是被白衣人听见了。
白衣人意味不明地看向他,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三四伸出手:“来一支舞吗?”
白衣人环顾四周, 随后慢慢把手放了上去。
音乐没有改变它原本的调子,它依然是沉重的, 沉重得让人难以迈开脚步, 他们手挽着手, 有一搭没一搭地跳着。
白衣人的目光却经常看向顺着楼梯站上了二楼走廊的祝辞。
“专心一点。”三四捏了一下他的手, 凑近了轻声道,“脚下。”
人越来越少了, 音乐就像葬礼上的哀乐, 而之前被割断傀儡线掉在地上的“城堡主人”的位置已经空了。
被吞噬的人无声无息,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朝地上看。
地板的凹陷很少,但是有些地板似乎很特殊, 一旦踩中, 就会掉下去。
“养分。”白衣人道。
三四闻言点了点头:“说不定呢?不过究竟是要牺牲多少人, 才能让它长大呢?”
这场舞会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 注意脚下就变得很重要。
那些npc的存在或许是为了帮助他们记住假地板的位置。
祝辞居高临下看着, 这些人各自身怀本领, 这场考验对普通玩家来说或许会致命,但是他们可不一样。
那个叫周念的玩家具有操控的本领,旁边的服务员他都可以间接利用。
不过这场舞会需要一个输家, 否则没有赢家。
就这样死在这里,未尝不是好的选择,因为再往后的事情,那可不是能随便看。
……
音乐到达了尾声,紧接着的就是一段活泼欢快的乐曲,这曲子对于没有舞蹈功底的人来说很难跟上节拍。
在场的人没有人关注着节拍的问题。
地面发生了轻微的震动,随后地板表层大片大片地塌陷。
诺诺和那个少年掉了下去,少年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扔出了一张白纸,白纸将他们吸了进去,他们再穿出来,跳到了别的地方。
伊德海拉有浮空的技能,其他人则是没有,此刻面对地面的大面积坍陷,他们只能想办法利用周围的墙壁。
三四率先把目光聚集到了祝辞的身上:“都上楼!”
祝辞道:“楼梯断了。”
从刚才开始,二楼和一楼就已经是两个只能互相看见,而不能接触的空间了。
地面几乎都空了,只剩下一点边缘,玩家们挤到了角落,他们把刀插进墙壁里,勉强支撑。
“断了吗?呵。”三四冷笑了一声。
祝辞眼睛轻轻眨了几下,地板忽然开始恢复,就连他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化。
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祝辞看着此刻忽然拽住他的手的诺诺,时间,回溯了?
“抓住他,诺诺。”三四忽然道。
“不怕出局吗?”祝辞问。
“舞已经跳完了,你,必须死在这里!”他大概是生气了,也不再经营什么人设。
“错了,是你们要死在这里。”祝辞很冷静地回答,“杀了我也没有用。”
尽管被扣住命门,距离死亡只剩下最后一步,祝辞也只是平静地叙述事实。他看着眼前这些人,最后却是落在了周念的脸上,这个人看戏一样,站在角落里,唯一忌惮他的就是伊德海拉。
和祝辞的目光对上,周念张了张口,无声地说出了一句话:“猜猜真正的结局是什么?”
这句话很明显,是和祝辞的任务相呼应。而只有祝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
“你知道命运的尽头吗?”
那是在周念发现祝辞之后对祝辞说的话,毫无疑问,那个时候他可以直接杀了祝辞,但是他没有,好像开头对他发射的针只是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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