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小孩玩闹跑过,李解荣又觉得不太礼貌,两指腹夹着烟左右搓动。
原高坐的笔直,只是手里提了一堆吃的,都是李解荣逛小吃街血拼下来的。现在夹克的口袋里电话在振动,原高苦恼的用膝盖踢着一旁后仰着头的人。
“你帮我拿一下电话。”
“哦。”李解荣维持着让头后仰悬空,放松颈椎的姿势,手灵活的摸索进皮夹克的口袋里。
“给。”
“你再帮我接一下,手上都是那吃的,满手油。”原高嫌弃的从沾满橘黄色油渍的手移开视线,看了眼屏幕,知道是管家打来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喏。”
李解荣将手往前凑,嫌累的将小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姿势太舒服不太愿意起来,整个上半身都往原高那倾斜。
隔着厚厚的皮革,原高都能感觉到大臂处蹭动的头发,略带点灼热的正午阳光晒得面部发痒,好像被那轻飘飘的发丝抚过一般。
原高轻咳了几声,在对面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后转头,问着一旁闭眼好似要睡去的人,“琅爷问你回不回去吃中饭。”
“不回了,礼物还没有买完。”李解荣摇着头,连带着拿着手机的手臂也跟着摇晃。
比自己体温还要高上些的手指擦过耳面,原高警告的瞪向一侧的人,嘴里郑重的回复。
电话挂断后,原高严肃的看着懒着骨子的人:“李解荣,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阳光照射的人眩晕,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发花的世界,李解荣点着头,声音含糊的问道:“我什么身份。”
“这不用我多说了吧!”
原高有些气急,他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人,难不成非得想听别人喊他琅太太吗!一个大男人,当什么太太!
“你好,我刚刚注意你很久了,能给我一个你的微|信吗?”
一个身形小巧,带着一张可以遮住半张脸黑框眼镜的小男生羞怯的递着手机,两颊的酡红配上水润的眼瞳,让人舍不得拒绝。
“可以。”李解荣抬了下头,扫完二维码还友善的笑着告别。
李解荣此时就像块香喷喷的小奶酪,第一只杰瑞吃到后,成批的杰瑞蜂拥而至。
被挤出中心圈的原高被推挤到人群外,活气烧的脑子发空,将手里的小吃往地上一砸,怒不可遏的对着男女不忌通通加一遍好友的李解荣吼道:
“李解荣!你对的起琅…他对你的好吗!”
几双眼齐刷刷的看过来,李解荣收回手机,一脸严肃的拒绝完剩余的所有人,伸着懒腰从位子上站起来。
“喏,你的手机。”李解荣见人站在原地不接,好意的将手机从侧面塞了回去。
“我的?手机?”原高呆滞的转动着眼珠子。
“对啊,我手机还落在沈钰山那,我哪里的手机。”李解荣也不嫌脏,将原高摔落一地的食物通通捡到塑料袋里,满脸心疼的嘀咕着:“这还能吃,这个不能吃…”
“那你可以拒绝的。”原高圈住了对方的手腕,白多黑少的眼睛有了一丝动容:“掉了,脏了就不要吃了。”
“脏的我都扔掉了,这些包在塑料袋里,没碰过地。”李解荣将烤串翻了个面一一展示。
“琅爷不缺这点钱,用不着这样。”
原高见过琅爷那一时兴起想养的小土狗,和现在的李解荣一模一样,平时吃着精细的生骨肉,可仆人都不屑吃倒了的小白菜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太容易被满足了,就容易吃亏。
原高打量着除了琅爷准备好的衣物,没有佩戴额外一点名贵首饰的李解荣,心里不免埋怨道:
连他都知道要给以后媳妇儿买钻戒金戒,攒不齐也得凑个银戒,琅爷也是,这也太粗心了,虽然说李解荣还没有正式成为琅太太,但该有的总得有点吧。
“话说为什么不拒绝呢。”
李解荣拿着递过来的是湿纸巾擦手,眼里情绪清晰又模糊:“只是这个简单的事情,就能让他们开心一会儿,不是很值得吗?”
原高安静的递着湿纸巾,指骨较粗的手指揪着一块湿巾轻轻擦拭过李解荣忽略的手背,油污覆在洁白的巾面,荒芜的内心闯入了一只笨笨的小土狗。
“你喜欢琅爷吗?”
原高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透过小臂与大臂构成的框架望向一旁坐着的人。
李解荣揪着头发,满脸挣扎,最后不想违背本心还是将真心话说出口,“他是个好人。”
琅爷是好人,他第一次听,也许对他们来说是神明一样敬畏的人物,可对别人来说,只会是听也听不得的名字。
相交叉的手指抠着凸起的掌指关节,原高压下将真相披露在小土狗面前的冲动,点着头说道:“走吧,再去逛逛。”
“回来了。”
散着油墨香的老报纸在手指间翻动,清晰的纸质翻页的脆响以及孤清磁性的声音在昏暗的室内响起。
李解荣心里咯噔一声,眼睛瞟了眼时间才惊觉已经晚上八点了,莫名有种晚归看到家中独守空房妻子的愧疚。
虽然琅止渊的目光还停留在报纸上,可那针刺的感觉扎的人不敢乱动弹。
李解荣紧瞅着人,动作放缓了好几倍,等终于坐到沙发上才舒坦了一口气,变戏法样的从口袋里掏出木刻的无事牌,看到终于有了动作的人才解释道:
“给你求来的,你不是信这些吗,和尚说开过光的,能保你平安遂顺。”
“我很喜欢,下次这么晚回来,我会担心的。”琅止渊只是接过牌子,眼神带着被牵动的担忧。
指骨精巧,本就白的发青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蜿蜒的青色脉络,刷了层木漆的普通牌子窝在手心,美观的像是电视广告里里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知道了,对不起,你带试试看,合不合适。”
李解荣立马扯开话题,等手指离开那沁凉的脖颈皮肤才猛然想起,现在是绝佳的拿红绳的机会,只是挣扎了片刻,李解荣确定无事牌牢牢挂在了脖子上,转身坐回沙发上。
“刚刚怎么不把红绳拿走?”
琅止渊摸着脖颈处的牌子,凝眼望着重新坐下的人,指腹顺着刻印移动,细腻的指尖划过略带粗糙的雕刻。
“在你这挺好的,有吃有喝,还不如赖在你这不走了。”
李解荣将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抓了一把无籽葡萄,挨个往上丢,在用嘴一个个接下。
“你可以待一辈子。”
眼前刚丢的葡萄即将坠落,李解荣下意识的用嘴去追葡萄,身旁坐在木椅上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两人的距离在这一瞬间极速拉紧。
葡萄被挤压在两颊间,汁水爆开,紫色的甜汁从面颊低落到还未相触的唇瓣,像根丝线,将唇肉相连。
葡萄汁慢慢下滴,一分二股滑落,葡萄的清甜同一时刻在两人唇舌间化开。
“我可以亲你吗?”
琅止渊绅士的推开几毫米,带着凉意的拇指捏着被葡萄汁染的水色的唇,缓缓往里探。
情|欲不适合出现在琅止渊那张圣洁的脸上,将圣子拉入地狱的堕落感让人疯狂。
李解荣伸臂,手掌覆在发丝柔顺的后脑勺,没什么技巧,一个挺身,唇肉相贴,连那沁凉拇指一同夹在两片唇肉里。
指腹压在下门牙上,那滚热的舌尖一遍遍舔|舐,冰凉的唇和拇指在口腔间化开。
被迫撑着下牙关的李解荣不太好受,不是因为痛,只是那嘴巴兜不住口水,一个劲的往下巴流,特别是琅止渊吮吸过下巴时那明显的嘬声,听的人耳朵通红。
第140章
“原高, 走什么神,下班了咱们走吧。”一旁的同事疑惑的转向身后愣着不动的人。
“李先生今天买的礼物还在车上,我去给他送去!”原高猛然惊醒, 手从衣兜里那块无事牌抽离开, 往回快速跑着。
无事牌随着奔跑在衣兜里晃荡, 撞着皮带敲出闷声,从车里拿完东西到琅爷的住宅,原高只用了十分钟, 脚步停在未关的大门, 啧啧的水声从那幽暗的门里传出。
四四方方的礼盒被压出不明显的指凹,原高蓦的收了力气, 将盒子抱回怀里。
皮鞋蹭着柔软的地毯,鞋头朝着前方将毛毯上的绒毛往前抵。
一个男人躺在沙发上, 只露出团黝黑的发, 琅爷就压在那个男人身上, 手强势的兜住那悬空下坠的后脑勺。
“不亲了, 嘴巴痛。”
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春色, 男人伸出胳膊,光晕混着汗液笼在的肌肤上,像层严丝合缝的水膜将人裹住,五指牢牢的拽着沙发边缘,指端还是湿漉漉的,不知道沾了什么。
“吹一吹就不痛了。”
心目中堪称为神的琅爷耐着性子哄男人, 在昏暗中白如鬼的手强势的覆盖在那只被液体浸透的手上, 再是收紧用力,将那脱力的手又拽了回去。
啧啧的水声还在响,原高知道了, 这是琅爷的舌头在李解荣的嘴巴里搅,在舌尖嘬。
理智叫嚣着让原高赶紧停下,脚却失去控制,他想去看看,那张嘴是怎么被打开的,那个舌头是怎么被嘬红的。
空气冷了一瞬,皮鞋骤然顿住,喉咙像是被琅止渊那阴狠的眼神所遏制,沙沙沙的发不出声音,原高不住的后退,直到跑出了屋子,心也打颤个不停。
呼吸急促的交换,原高大口喘气,抱着礼盒蹲在地上。
背后已经被浸湿,惊惧的同时,另一种隐晦的窥视与偷情感让人癫狂。原高手哆嗦着从夹克里发出那块无事牌,他看到琅爷脖子上也带了一块,李解荣送的,自己这块也是,这怎么不算偷情呢。
灵魂的战栗在那几秒钟的回忆里释放,白色压着咖色的画面逐渐扭转为麦色压着咖色的画面,平息几秒后,原高站起身,回望亮着幽光的屋子,没有多少神色的眼眸参杂了无法分解的情绪:李解荣,你和琅爷好好的,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回来了。
刚刚琅爷狠戾的眼神昭示着就算自己不主动离开,也只会被送到更远的地方,还不如现在就主动一点,至少有的选,至少能李解荣近一点…
近一点又怎么样,李解荣跟着琅爷才有更好的日子,自己说好听点是副手,说难听点,也只是个帮别人看家的狗。
黑框眼镜反射着手机屏幕的蓝光,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完,原高将礼盒转交给同事,高大的背影在黑暗中渐渐佝偻。
“琅爷,原高昨晚主动申请去南非,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今天凌晨就动身离开了。”建明将递交的申请打印成了文件,交递到琅止渊手中。
“没事,你下去吧。”琅止渊将文件随意的扔在地上,眼底隐藏着捉摸不透的神色。
“你看看我这套合适吗!”
进来的人没敲门,直接冲进了房间,琅止渊忽略这些无关大雅的细节,眼眸又黑沉了几分,“领口露的太多了。”
“也没有吧,这才到胸口。”李解荣侧身对着红木书架旁的铜镜。
铜镜模仿古代的工艺,不如玻璃镜子那般清晰,只照出来大概。暗红的英式西装被穿出了几分放荡桀骜的味道,里面搭配的是v领的衬衫,领口卡在锁骨下。
西装卡的位置很好,包不住屁股,被又大又挺的屁股顶的翘起,简直完美的突显了那副身材。
琅止渊后靠在座椅上,沉寂的目光像是烧起的枯草,盯着面前晃荡的掀起的西装:太招摇了,别人会来抢的,要不藏起来好了。
只是一瞬间,琅止渊就将这一想法抛弃,他知道小土狗属于广阔的天地,如果禁锢起来,小土狗会失去新鲜的氧气死的。
“换一套吧,这套只穿给我看好嘛?”琅止渊从背后将人抱住,冰凉的手顺着v领开口探入火热的胸膛。
李解荣冷的一颤,瞥眼看到铜镜里相叠的两人又想到昨晚在沙发上厮混的画面,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每进行下一步,琅止渊都会问可以吗?舒服吗?再坚持一下,还要吗?只是回想起来,李解荣也臊的脸发红。
“脸红了,是热了吧,我们把衣服脱了好吗”。
耳边又想起昨晚一样的问话,李解荣条件发射的口唇发干,胡乱的摇头赶忙逃离这盘丝洞。
车门从打开,李解荣就看见坐在里面的琅止渊,只以为他们两家关系好,没说什么抱着礼物进了车。
从李解荣进入商场后的每一个行动都在琅止渊的掌控之内,也就当然知道对方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挑到这样礼物,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被小心护在怀里的礼盒,淡如樱花的唇张合:“生日还是小孩子过有意思,像我这个年纪都没人愿意来闹腾闹腾。”
“你生日的时候,我来帮你闹腾,绝对不比小孩的差!”李解荣起身将礼物放到副驾驶,贴着琅止渊坐下,细细讲着要将房子装饰成什么样,要准备什么蛋糕,要请什么人,连送到乡下的小土狗也给接过来。
知道琅爷素来不过生日的司机小幅度扭头,惊奇的看着车内镜。
李解荣顿时停住讲话,疑惑的盯着司机师傅看。
突然被打断的琅止渊面色不大好,警告的瞥向前头端坐的司机。
“原高呢,以前不是他开车的吗,怎么今天一个上午都没瞧见他人。”李解荣小声嘀咕着。
“他想去别的地方发展,我们也不勉强他留下,今早凌晨就走了。”
车停下来,琅止渊细心的将李解荣扯乱的衣领整理整齐,“今晚早点回来,到时间我来接你。”
琅止渊目送着身姿挺阔的背影离开,视野角落停着一辆不显眼的黑色Brabus,沈钰山买来当传家宝的那辆;再往旁边,造型夸张,炫彩到极致的亮银色芬尼尔,明白常开的;再往前面,一辆淡色偏白的古思特…
车上下来一个,嘴角青紫了一块,连粉底也遮盖不住,琅止渊不屑的看着那道背影步入宴会的大门:温司年还得感谢你把阿荣带入我们圈子呢。
琅止渊叫停了司机,在保镖的护送下进入宴会,尽管没有邀请贴,在门口招待的季父也是躬着腰欢迎。
“不用管我,我只是来凑凑热闹,您忙自己的就好。”
琅止渊嘴角挂着不明显的笑,季父还是一脸惊喜惶恐,慌忙说着:“这一声担不起,担不起啊!有什么招待不周到,琅爷您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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