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眼珠子,深邃的眼窝,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瞥, 也很容易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没有。”
宋思文晃着脑袋, 腿高高抬起艰难的从上面跨过去, 想不到能扶着什么, 手握着拳放在胸前当做平衡点。
摇摇摆摆的像只在冬天束手束脚的小熊,憨态可掬。
李解荣透过车把两端的镜片看着后面的小熊一点点挪上位置,车垫忽的下沉,随之隔着头盔传来不清晰的舒气声。
李解荣笑弯了眼睛,“你抓牢了,到时候可别中途摔下去了, 没有多余的头盔给你, 摔下去,脑袋就成了西瓜,一砸就烂。”
被唬住的宋思文在摩托车只轰隆隆的响, 还没有移动的时候就紧张的抱紧前面的腰,整张脸都埋进了那道坚实的背。
背是弯曲的,但中间有一条被背肌挤出的沟壑,像女人的沟,但又不一样。
女人的沟是不能示人的,每次都是若隐若现,但只要露出个一厘米,就会显眼晃眼!
吸引着人往里钻,仿佛永远都钻不到底。
但凡再只露出个两厘米,男人就像迷了心智,忘了女人其实嘴角还抿着甜甜的笑,眼底还露着青涩的爱意。
男人脊背后的沟能示人,但大多都没有吸引力,胖的是肥肉挤出来的,瘦的的是骨头压出来的。
只有此时被鼻尖埋着的沟才是珍宝。
是第一滴滚热的汗从脖颈淌过,直至浸入内|裤,随之第二滴第三滴沿着前面走过的路,一点一点润出一条沟。
在坚硬鼓起的肌肉夹缝中,它也是那么的湿漉漉,那么的温存。
宋思年想到了这条沟被自己占有了,觉得是前辈子开凿了大运河才有的福气。
前辈子这么累,这辈子好好享福也是应该的,鼻尖用力的抵着那条沟,鼻头都被挤的变形、呼吸压制的窒息也不肯那暖窝出来。
鼻腔吐出的气,吸入的气不过在方寸之间,本就单薄的背心此时硬生生的被濡湿了一块。
李解荣感受到背部紧紧贴上来的肉|体,只以为对方是害怕了,慢慢放松了油门减慢了速度。
十字路口闪烁着红灯,沈钰山藏在灰暗里的脸晦暗不明。
上挑无情的凤眼凝视着前方快自己两个车位的摩托车,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跟上了那个野男人,手掌用力的捶着方向盘。
误触的喇叭尖锐的鸣着,前头的路人诧异的回头,沈钰山背后冒起了冷汗,下意识的弯下身避开前面投来的目光。
车后也响起了喇叭,沈钰山知道是绿灯了,没有时间给他犹豫要不要接着跟,只能被迫踩着油门,往前开。
这不是自己做的决定,是后车催着自己往前走,更何况野男人一看就很有手段,如果自己不跟着一点,那个小男生恐怕已经羊入虎口了。
沈钰山煞有介事的点着头,黑洞洞的眼珠子比那监控还灵敏,前头的摩托车开到哪,眼珠子就转到哪。
喵喵~喵呜~
凄凄的猫声从草丛堆子传来,又急又尖,一听就是没断奶的幼猫。
李解荣锁车轮子的手一顿,借着低头的掩盖,眼睛瞄准斜前方的草堆子。
“哇,有小猫诶!”
宋思年也不怕错乱横生的枝杈,惊奇的低声惊呼,看到始终蹲在地上没回应自己的李解荣,只能自己猫着身子,模仿猫喵呜喵呜的叫,一边叫一边找着小猫。
车轮已经锁上了,猫也找到了,李解荣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摆着嫌恶的样子,避开宋思年要抱过来的猫。
“脏死了,你快放下。”
“不脏的不脏的,小猫很干净的!”宋思年兜起衣摆,将小猫裹住。
小猫是黑白色的,白色占多,黑色少,只有背上有几块黑色的小斑点。
“奶牛猫,神级兮兮的。”
李解荣被那喵喵的声音叫唤的心痒,强绷着一张嫌弃严肃的脸,用指头戳着面前的小东西。
“兮兮,那你就叫兮兮吧!”
宋思年捧着小猫,眼尖的瞥到被小猫吮|吸的泛着水色的指头,心里不大痛快的抱着小猫远离。
惩罚性的捏了捏小猫还在踩奶的软垫子,嘀咕着:“兮兮你要乖,那只能我来吮,没有你的份。”
脑子被喵呜声叫清醒了,这才想到自己说了多么不要脸的话,害臊的捂着嘴,观察着李解荣没有听到,才缓缓的放下手。
“他的妈妈呢?你抱回去养不活的,你把他放回去给它妈妈。”
指尖还是湿漉漉的,李解荣不大自然的摩挲着手指,劝诫着让人将猫还回去,眼睛隔着密密的浓睫,盯着衣摆里的小猫看。
“我看了,那里有个简单的窝,但是猫妈妈不在,其他小猫也不在,它的妈妈不要它了,那就是我的。”
宋思年害怕李解荣强硬的将猫放回去,两手臂围着猫警惕的瞅着人,唯恐对方来个强取豪夺。
妈妈不要他了
那就是我的
向来对外都是吊儿郎当的神色此时染上了几分苦涩和暖意,甜和苦不能共存,交织着李解荣心里难受。
小猫也感受到了压抑的氛围,叫的更是凄凄,嫩的没骨头似的小爪子扒拉着衣服,朝李解荣伸出柔软的脚垫子。
李解荣微微上前,弯着药,与那黑黑的猫眼对视,食指和拇指捏着冰凉的软绵绵的脚垫子,像是正式的与人握手一般,上下摇动。
“你好,兮兮。”
“哦你好呀,叔叔!”
知道对方放软了态度,宋思年提着小猫的软热胳膊肘上下移动。
充当起小猫来,又是回答,又是回应李解荣的握手。
“你高兴什么?我同意你养,又不是同意和你一起养。养猫多费钱多累啊,你可别想我帮你。”
李解荣支起了上半身,毫不留情的泼着冷水。
“没关系,你不讨厌它就好了,我养的。”
宋思年像是被迫离婚带娃的小媳妇,那一脸逞强,让人看了心酸。
李解荣扯了车僵硬的嘴角,没在说出冷冰冰的话,冷哼了一声跨步走开。
脚还没有踏上楼梯又插着兜倒退回来,食指点了点小猫毛茸茸的下巴,轻轻的上台,声音也轻的快要听不到:“那个,如果有特殊情况,你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李解荣说完脚步也快了起来,没多久就隐入了楼道,只留下一人一猫同时望着黑黢黢的门口。
宋思年嘴角洋溢着甜甜的笑,两个梨窝盛着裹了蜜的毒药,甜的噎人,骨骼还没有完全长开的青葱的手抚着小猫突隆的脊背。
“小猫,叔叔心软收留了你,那早晚也会收留我的,我也很可怜,不是吗?”
一辆黑的发亮的商务车停在角落,沈钰山失了神一般坐在驾驶位上,盯着已经没有人的空地。
小男生也许和野男人住一间屋子,他看到两个人一起进去了。
两个人还捡了只小猫,也许拿回去一起当儿子养。
现在野男人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有儿子、有一个漂亮的小男生陪着,却还要勾搭着自己好友。
太不知羞耻了,不行他一定要和好友讲这件事情。
亮起的手机屏幕印着自己那张面色暗沉的脸,可眼底浮现的确是那野男人又苦涩又温情的笑,捏着小猫的爪子的手是那么温柔,晦涩的情绪闪过,沈钰山本能的将手机放下,转动方向盘,落荒而逃般驶离。
“我发你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没接,门口等你半天了,你哪里去了?”
温司年甩了甩蹲的发麻的腿,一时没察觉好友诡异的面色。
“你怎么在这?”
像给好兄弟带了绿帽子一般发虚,沈钰山开了合金做的大门,先一步进门。
“东西落你这了,还担心你不回这里,想着明天来,没想到正巧我要走,你就来了。”
温司年摸黑往沙发里掏,疑惑的看向站在玄关却没有移动的人。
“开灯啊,怎么今天十万四用了,连个灯都不舍得给我开了?”温司年打趣着,从缝隙里摸出一把钥匙才缓步的走向灯的开关。
“没,怎么可能。”
十万四这个巨大的数字好比泰山,压的沈钰山喘不过气,连一点多余的念头都没了,只有赤果果的心疼。
现在有钱又这么样,兜着上百亿的钞票,活的还不如手底下一个普通的职员。
舍不得,多花出去一块都是钱啊。
沈钰山自嘲的捂着眼睛瘫在纯牛皮的黑色沙发上。
十四万,沈钰山摸着手底下细腻的纹路默念着。
从手指缝隙里望着头顶的挑高中空水晶灯,一百万,镶着钻的。
侧头看向从来没有打开过的大屏电视,这个便宜五万。
这些虽然贵,但都是自己的,别人分不走一分一毫。
就像长在骨头里的一样,要是有天沙发被人划出一道口子,钻掉了一颗就是打断了沈钰山的骨头,疼!疼啊!
周身充斥着金钱的味道让沈钰山的心安定下来,有钱了,就不用穷了。
他穷怕了。
温司年知道对方又开始犯病了,他也理解,毕竟谁没有点病呢。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含了一口慢慢吞下,走到沙发边宽慰道:“钰山啊,现在不是以前了,没必要那么省,该花还是花,不花钱是追不到姑娘的。”
“我知道。”沈钰山一个挺腰坐了起来,被手压的略显迷蒙的眼望着好友的胳膊。
丈量了一番发现还没有自己的肌肉大,暗暗松了一口气。
温司年敏锐的顺着对方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大臂上,一道闪电从左耳贯穿到右耳。
嘴巴张合着,说出没过脑的话:“阿荣的肌肉比我大,好看。”
喉咙里的应和即将脱口而出,沈钰山滚着喉结,最后化为了模糊的散乱的音节。
“哎呦,你看我,和你说这么干什么。”温司年猛灌了一口冰水,颇有借酒消愁的意思。
清冽的天山泉水润了喉 ,温司年才靠着沙发望着灯火通明的窗外,落寞的消愁满上那双温润的眼,嘴角抿起咸苦的笑。
“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没想到不喜欢男的,天意弄人啊,掰弯直男不道德,放过他也是放过我自己吧。”
沈钰山听到了这,不由的那根筋错了,语气都呛了起来,仿佛隔着好友和某个人犟嘴一样,“他还直男,我看他男女通吃,逍遥快活着!”
说完,手指抠着平时珍惜的牛皮,凤眼盯着黑色电视屏不知道想着什么。
“啊!他男女通吃!”
听到好友惊讶的语气,手指松了力度,沈钰山以为好友终于认清现实了,只想着倒豆子的把野男人的缺点拿出来细数了。
“男女通吃好啊!好啊!”温司年激动的扑到沈钰山的身上,兴奋到眼镜歪斜了都来不及调整。
“你快说说,你哪看出来的!真的假的,他真的男女通吃吗!这么说他也喜欢男人哦!”
指甲抠着牛皮,整齐的白边甲缝里塞了几节黑色的皮屑,沈钰山推开了和二哈一样在身上拱的人,被炽热的眼神盯着,薄薄的两片唇张开。
“我看到他和一个小男生一起…一起骑摩托,他接小男生下班,小男生坐他的后面。”
温司年忽略了话里的一点停顿,脸上的喜悦慢慢褪去,修长的指节扶着眼镜,一脸沉思,忖度了一会儿严肃着脸问旁边的人:
“小男生几岁?很年轻?”
“不知道成年了没有。”沈钰山也回忆着,没法把18岁的标签贴在对方身上,大致估摸了年纪在16和20之间。
“钻石男高,有点手段!”
温司年全然没了一点儒雅的样子,愁的额头上立马冒了一颗豆。
“什么钻石男高?”
沈钰山下意识的仰头盯着头顶亮如白昼、闪亮璀璨的灯,眼睛看的发花才挪开视线。
“你不懂,你和我都过了这个阶段了,市场竞争力弱了一半!”温司年咬着指节回应着,手里的山泉水瓶被捏的嘎吱响。
“懒的懂,我要洗澡睡了,你记得关大门。”
沈钰山不管身后一脸愁容的人,打开了房门打量着房间的陈设。
这幢房子自己不常来,一年来不了两次,但都定期请人打扫,东西也备的齐。
拾起衣柜里熨烫的整齐的真丝睡衣,和四角内|裤,将全身脱了精光站在花洒之下。
“钻石男高?男高我知道,钻石是什么?”
心里想着念着这个问题,不搞明白就难受的浑身难受,沈钰山关了水,没管头顶的泡沫,围了条浴巾就出了门。
电脑屏发着蓝幽幽的光,沈钰山头顶的白泡沫从耳后滑落到紧绷的肩。
“钻石是世界上第二硬的东西,第一是男高中生的.....”
眼睛快速的扫描过文字,气恼的摔下鼠标,被泡沫覆盖的颈动脉汹涌的鼓动着。
“简直不可理喻!难道只有男高中生才硬邦邦吗!”
白瓷样的手指快速的敲打过键盘,手速逐渐加快,力道逐渐加强。
钻石总裁
搜索引擎:没有搜寻到相关信息,我很抱歉。
钻石老板
搜索引擎:没有搜寻到相关信息,我很抱歉。
钻石男人
搜索引擎:没有搜寻到相关信息,我很抱歉。
沈钰山气促的呼吸着,手指一个一个戳着键盘上的字符,声音从牙缝里泄了出来,这总归有了吧!
钻石沈钰山
搜索引擎:没有搜寻到相关信息,我很抱歉。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沈钰山不可置信的瞪着白色空白的页面,拿出手机就要快速的按着号码。
“喂您好!我是讯飞科技的老板,我觉得钻石男高这个词带有贬低其余年龄段男性的意味,可以申请屏蔽这四个字吗?”
“可以的可以的。”
还在ktvK歌的老总双手捂着手机贴着耳朵,只听到那讯飞科技老总就直点头,也不管对方提出了什么惊天骇人的意见。
从这一分一刻一秒起,钻石男高成为了违禁词,全国各个角落的年轻男女只以为搜索引擎出现了问题,都没想到这个词居然被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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