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捏住加赫白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这是在搞恐怖统治。”,他像刚刚敲门的那栋房子指去:“像玛顿弥拉那样什么都不懂的天使,会因为你的决策直接丢掉性命!这是你作为神之子应该做出来的事情吗?”
那栋房子的确很别致,看起来是主人特意花了心思的,整体呈现一个蘑菇的形状,屋顶上覆盖着翠绿的苔藓,与周围周正整洁的建筑格格不入,如果里面住着一位天使,似乎确实应该是一位懵懂天真,如塞缪尔所说,什么都不懂的天使。
微微蹙眉,加赫白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正要开口,忽然塞缪尔先一步放开了他,转过身去,他的身体像破旧风箱一样颤动着,手心上赫然一抹鲜红——他吐血了。
加赫白看着躬起身体的塞缪尔,语气堪称冰冷无情:“你要死了。”
“或许,”塞缪尔含糊地说了一句,不过他倒是没准备真的在这里死掉,在头脑中呼叫了系统,过了几秒的时间,他的周身慢慢起了黑色的风。
雨还在下,从阴沉的天空中很难回想起圣浮里亚明媚璀璨的样子,收回目光,塞缪尔想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果然并不是非休息不可的,塞缪尔听到了系统死板的提示音:“现在将宿主传送到第二个世界。”
塞缪尔心内慢慢平静下来——这也是他的特长之一,毕竟他的身边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烂事,如果放任这些事情不断地干扰自己恐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不过就在他完全将心思放到下一个世界时,他猛地皱眉:他身边并不是空无一人。
在漩涡包裹住自己的那一刻他确定他是没有触碰加赫白的,没理由他这一次也会被同时拉入小世界。
不过塞缪尔错觉中看到加赫白向自己伸出了手……或许那也不是错觉。
将加赫白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塞缪尔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张浅蓝色的信纸。
纸张皱巴巴的,似乎被团过很多次,一滴硕大的蓝色墨水滴落到纸张上又迅速消失不见,几秒后,有与之相同颜色的字一个个排列在信纸上。
【世界二:堕落小苍兰】
蓝色的字迹一笔一画写的用力而板正:
【我爱他,我当然爱他,我收集了他的每一张饭拍图,会为他的每一次活动打榜,可是他却能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接吻。】
【而那个接吻的对象,是我的恩人。】
【恩人!我曾经很感激他,但现在不了,我比他年轻帅气有魄力,可他却只拿我当一条狗!】
【行走在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中,我迷失在灯红酒绿里,努力是没有出路的,我一天比一天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唯有当一名恶徒:谁拿我当狗,就打折他的腿;谁不接受我的爱情,就让他成为人尽可夫的婊|子。】
黑暗散开了,塞缪尔顺着信纸看到一名相貌端正,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咬牙在信纸上奋笔疾书,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丝,让他本来英俊的外表都有一点扭曲了。
门外传来断续的哭泣和尖叫,他充耳不闻,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在最后面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站起身来,他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袖口,然后推开了门。
第37章
没有形体的塞缪尔跟着年轻人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的景象霎时映入眼帘。
恶心,这是塞缪尔的第一印象,他是能接受很多样的美的, 但是不包括眼前这种野兽发泄欲望之后的惨象。
看得出来客厅原本布置得很雅致温馨,沙发、电视柜都是偏灰色调的紫色系家具, 窗帘是与之配套的米色锦麻, 不过此时家具都杂乱地堆到了墙边, 在客厅正中腾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
这块空地上堆满了东西:十几个系着口的外卖袋、皱巴巴的衣服、歪倒的啤酒瓶子……还有一些糊着不知名粘液的奇巧玩具。
明明是白天, 但是窗帘却拉着, 窗帘下摆沾着大块棕黑色的污渍,隔开了外面明媚的阳光。
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平头男子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嗦着粉,吃得“吸溜”作响, 不断的有红色的汤汁溅出来, 弄得桌子上的格子桌布油乎乎一片。
看到年轻人出来,男子连忙站起来,站起来时嘴里还含着一根很长的粉, 和桌子上的大碗藕断丝连, 他弯着腰将那根粉咽下去才黏黏糊糊地开口:“老板。”
年轻人冷冷地看他一眼, 从神情上看上去他对平头男子很瞧不上眼。
“把他弄醒,”年轻人抬脚朝一个方向示意了下,擦的锃亮的皮鞋哪怕在晦暗的环境下也闪过一道冷硬的光。
顺着他的动作,塞缪尔看到客厅里还有个人正无声无息地和一堆垃圾躺在沙发边上, 应该是晕过去了, 一动不动,连呼吸也非常浅淡。
“行,”平头男子含糊应了一声,塞缪尔本以为刚刚男子说话含糊是嘴里还吃着东西, 现在看来这乃是男子的习惯。
只见他拖着脚到厕所接了盆水出来,“哗”地倒在了那个昏过去的人头上脸上,也打湿了那人上身穿的灰色卫衣。
但经过如此一泼,那个人只“哼”了一声,并没有醒过来。
男子手里拎着个空盆傻乎乎地站着,楞住了,半晌后他琢磨着开口:“应该是水不够凉。”
正在男子磕磕巴巴地向老板提议把一盆水在冰箱里冻冻再泼时,那个人却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醒过来了,他也没有任何动作,仰躺在地上,他的眼睛干巴巴地睁着,没有焦点,仿佛那具躯体里面已经没有了灵魂。
年轻人走到他的身边,半蹲下来,歪着头打量着地上那人——或者说是在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他的惨状。
确实很惨,惨得塞缪尔没忍住问系统:“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角色么?”
“不是。”听到系统这句话,塞缪尔刚小小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了下一句:“是你在这个世界的恋人,年少相识的白月光,一手捧成的流量明星,余声声。”
“……”,那不是更惨了么。
余声声的嘴角两边磨出了一道长长的红印,雪白的脸颊上是一块块被掐的青紫的痕迹,很纤长的睫毛低垂着,上面沾着一抹可疑的□□,每次呼吸他的嘴唇都要微微张开再呼出一口气,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痛苦的源泉很明显,在宽松卫衣的掩映下,能看到他的下身塞着什么东西,一次次扯开他新增的伤口。
听到头顶的脚步声,余声声干涩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在看清年轻人的那一刻,他很明显地因为恐惧而瑟缩了一下,但几秒之后,他迟滞地翻转过身体,仰脸朝年轻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的声音已经撕裂沙哑得不成样子:“求求你。”。
年轻人依然歪着头看他,这个动作可以是很可爱的,但在他做起来,更让人联想到不通人性的犬科动物,带着毫不自知的残忍。
良久,年轻人冷冷开口:“刚才让你笑你不笑,现在笑,晚了。”
余声声竭力向他伸过一只手,但是没够到年轻人的哪怕皮鞋的尖端,反而压迫到了下身的刑具,他痛苦得喘息着,撑起胳膊想朝年轻人的方向爬——这很不容易,他的裤子还穿在身上,但是被撕扯到了膝盖处,阻碍着他的行动。
有混着血色的白色液体顺着他的大腿向下流。
他这副像虫子爬行的丑态极大地取悦了年轻人,年轻人微微倾身,赏赐似的捏起了年轻人的脸。
眼泪流出来,余声声珍惜着年轻人为数不多听他说话的机会:“对,对不起。”
“对不起?”年轻人手上更加用力,满意地看到余声声美丽的脸因为痛苦扭曲起来,“你哪里错了?”
余声声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正想开口,忽然猛地低下头去,撑着地板的手攥成拳头,紧咬的牙关里溢出不成调的呻吟:这并不是因为愤怒,塞缪尔看到年轻人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然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你哪里错了?”
余声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着,因为意识不清他并没有完全理解年轻人的话,只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心里最记念的事情:“求求你放了西连哥吧,我会听你的话的,求求你……”
年轻人神色一僵,站起身来,将攥着自己裤脚的余声声踹到一边:“还为那个浑蛋求情,我看他还是没学乖。”,后面半句是年轻人斜过眼睛,对站在一边的平头男子说的。
平头男子呆呆地附和了一声,没理解到大老板的意思,又被吼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说出了一句比之最差员工还不如的话:“我还没吃完饭呢。”
年轻人眯起眼睛:“我看到你比看到蛆还恶心。”
男子张开嘴,“哦”了一声,蹭到余声声身前开始解扣子。
余声声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随即又挣扎着向年轻人的方向爬去:“小曹!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平头男子的阴影笼罩住他,余声声不再奢求年轻人的仁慈了,徒劳地推距着男人,他口中啜泣出声:“西连哥……”
在余声声嘶哑绝望的喊声中,堆满垃圾的昏暗客厅消失了,系统开始为塞缪尔介绍这个世界的世界线。
在系统讲述之前塞缪尔发出疑问:“好像没有看到我在这个世界的角色。”
系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已经死了,尸体在隔壁的房间。”
塞缪尔眨眨眼睛,明白过来:在余声声遭遇了种种非人的凌辱后还想着为他的恋人求情的时候,他的恋人其实早已经死在了年轻人的虐杀之下。
尸体在隔壁的房间……
甚至或许,为了不让余声声难过,男人在年轻人漫长的炮制过程中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连最后的死亡都是无声的。
系统平直的声音响起来,从系统的话中,塞缪尔渐渐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故事。
画面中的年轻人,名叫曹渡宇,虽然是单亲家庭,不过整体也算是小康,凭着他各方面都还不错的能力,可以预见到这个家庭会一步步向好,但是变故发生了——曹渡宇的母亲突发重病。
于是曹渡宇忽然急需一份自由而薪水高昂的工作来在照顾母亲的同时支付那天价的医药费,但是这对于刚刚研究生毕业的他无异于天方夜谭。
而在这时,塞缪尔在这个世界中的角色——魏西连出现了。
魏西连给了当时身处困境的曹渡宇一切他所需要的,从这一点看,魏西连无疑是曹渡宇当之无愧的恩人。
虽然魏西连帮助曹渡宇的动机也许并不是完全的出于善意。
魏西连和曹渡宇因为余声声相识。
余声声,被魏西连一手捧起来的当红流量小生,娱乐圈知名花瓶,但是“花瓶”得天真可爱,“花瓶”得让人喜欢。
因此他一边被人批评演技尴尬,一边各种剧本不断的接手。
在一次拍摄结束后,钻进魏西连的车里和恋人温存的余声声被曹渡宇发现了。
曹渡宇——余声声的粉丝,或者说私生饭。
他会从各种途径获取到余声声的行程,然后准确无误地在哪里一眨不眨地看着余声声,拍下他的每一个动作。
那一天,他阴差阳错地从那种变态而疯狂的行为中获取到了另一种甜头。
魏西连肩上披着立体有型的西装,一手撑着车门,将余声声挡在车里,一条腿伸下来踏在地上,笑着问身边的秘书:“他是谁?”
秘书显然意识到了曹渡宇这位目击者的麻烦,皱着眉:“粉丝吧。”
魏西连笑了一声,从车里下来,轻轻摔上车门,居高临下看着蹲在栏杆处偷拍的曹渡宇。
月色暗淡,但旁边的路灯光晕刺眼,曹渡宇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魏西连的样子:稳重大气、目中无人但偏偏还要带着点平易近人的温和——就是那种他最想成为的样子。
魏西连问他:“以后跟着我干怎么样?”
从此,曹渡宇成为了魏西连的助理、司机、秘书……总之一切事情都可以交给他去做的帮手。
不可否认,魏西连帮助曹渡宇的初心是很复杂的,半是为了封口,半是带着恶意的一时兴起。
但是他终归还是曹渡宇的恩人……不应该遭受后来发生的一切。
第38章
已经换了内里的魏西连侧躺在地上, 他本来大概应该是从轮椅上翻倒下来昏厥的状态,不过此时他正睁着眼睛,注视着一只蚊子移动细长的足肢在他的手背上找一个最佳吸血位置, 耳朵听着外面传来的隐约争执声。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他听到一个很干净的声音这样问道,一句话抑扬顿挫被他咬得标准清楚, 从声音听起来就是一个性子偏软的人。
守在门口的佣人神气得很:“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凭什么非得让你进, 你以为这是你家?”
余声声看着他, 一双未经过多修饰的眉毛慢慢蹙起:“这也不是你家。”
这样说下去, 话赶话是可以吵起来的,但是余声声说话依然没什么力量感,听得塞缪尔心中发急, 颇想站起来踹开门给这喧宾夺主的佣人两巴掌。
如果他不是个瘫子的话……
“……!”
腰腹往下稍微灌注了些力气, 塞缪尔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以两条腿的力量坐了起来:他的两条腿是能用的!
盘腿坐在地上,眼睛盯着门的方向随时预防有人推门而入,塞缪尔脑中急速思索着:这不应该, 按系统的说明, 在他穿越的这个节点, 他的双腿已经废掉了——被曹渡宇开车反复碾压而过。
在刚到魏西连身边工作的那段时间,曹渡宇是极其感激魏西连的,在这里,曹渡宇收获了金钱、闲暇以及大量让他飘飘然的羡慕目光, 但是唯独有一个遗憾:他心爱的余声声不属于他。
并且每次看到余声声和魏西连相伴出行、接吻亲昵, 他的心就总如同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熬,一遍又一遍。
要得到余声声,需要更多的权势财富,但是这些魏西连不肯给他, 在魏西连身边忙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个司机一个助理一个秘书——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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