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连视线扫到大嚼特嚼的梁彩文,脸色又阴沉下去,一摆手:“出去出去。”
系统这时突兀开口:“昨天为什么不直接让梁二把陈远追回来呢?”
魏西连沉默了几秒:“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我这样说你相信么?”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系统还真的不得不信,在圣浮里亚,塞缪尔对情人格外优待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甚至有荒诞不经的传言讲,今天在塞缪尔殿下床上当狗,明天就能让六翼天使叫你主人。这句话水分当然很大:六翼大天使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一群二翼天使认你作主人毫无难度。塞缪尔殿下对于愿意将身心奉献给他的情人,向来是很大方的。
“可是陈远背叛了你,你要放过他吗?”
“这是两码事,”魏西连“嗯”地沉吟了两三秒,“他背叛我,是因为对我不够了解,我会用我的手段让他了解我的,下次再见面,他会从身到心服从于我的。”
系统:“……”,果然还是这种恶劣的味道。
第二天,魏西连果然受到了大夫特许,提前出了院,这并不是因为魏西连恢复得有多么良好,至少没有决定性关系,而是因为负责魏西连的医护人员开始受到魏西连的“骚扰”了。
主治医师并没有看到过魏西连骚扰他手下的护士,不过几次经过魏西连病房前,他总能听见一阵阵的莺声燕语,所以想当然地觉得护士们被调笑了。
到此时,他并不是很慌乱,因为对于这种爱开一点玩笑的病人他早有对策,当天就派一名男实习医生代替了娇滴滴的护士去接手了魏西连那边的工作。然而没想到的是,再次经过病房,他没有听到女孩子的嬉笑声,反而看到了那名实习医生正低着头快步离开病房。
他叫住那个实习医生:“怎么了?”
实习医生很不情愿地走到他身前,依然不抬头,嗫嚅着道:“魏,魏先生那个……骚扰我……”
老医生瞪着眼睛,怎么看眼前这位面色绯红的样子都不像是被骚扰了。
他觉得魏西连有点害群之马的意思,并且暂时无解,所以在梁彩文找他确定出院日期时,很痛快地同意了魏西连提前出院,简直恨不得让魏西连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老医生让魏西连出院的心情是如此焦急,而魏西连那边也丝毫不差:接到同意出院消息的一个小时内,魏西连在当天中午就回到了魏家。
魏西连因为食道受损,在医院吃了近一个星期的流食,终于回到家,从李贡手中接过那只已经清洗得干净芬芳的小猫,将脸埋在小猫肚腹间蹭了蹭,他抬起头与小猫对视着,他瘦了些,面色苍白,小猫也瘦了些,猫脸毛茸茸的,不过两者都有一双很黑亮的眼睛。
梁彩文在一边站着,低声询问:“魏总,您安排的宴席还正常举行?”
魏西连不看他,对着小猫一点头:“当然,而且要大办特办。这可是魏家老板腿残废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把商圈那些老板们都请上,让他们都看看,腿废了可不代表我也没用了。”
梁彩文记下,又斟酌着问:“那,曹老板那边,我们请还是不请?”
“哼”地笑了一声,魏西连放下小猫,这次转向了梁彩文:“请,曹老板心有大志,离开我单干了,我作为前老板,怎么能不帮着他引荐引荐呢。”
“是,”梁彩文领命,下去操办起魏西连晚上要办的宴席,而李贡,怀抱着让自家老板晚上光彩夺目、“艳压群芳”的隐秘心思,提前四个小时就去准备魏西连晚上要穿戴的衣物了。
客厅短暂的安静下来,角落里站着一名随时待命的佣人,不过魏西连不发话,他是绝不会晃悠到魏西连面前的,站在角落里,比那棵滴水观音的存在感强不了多少。
前面的茶几上为魏西连摆放了易于消化的糕点热茶,空调持续地呼呼响着,将室内温度湿度保持在一个最合宜的水平,魏西连缓缓抚摸着虎皮小猫,内心尝出了一点孤独。
从他进入这个小世界开始他就谋算着要找个可心的美人,但是折腾一番下来,美人没找到,连余声声也不陪在他身边了,魏家是没什么主人的,剩下能常常和他说上话的,只有一个李贡,可惜李贡并不是个知情解趣的,和他聊天并不十分有趣。
“唉,我只有你了,”小声自言自语着,魏西连抓揉起小猫肚子上的原始袋。或许是不喜欢被碰那个部位,虎皮小猫忽然勾起身子,咬在了魏西连手上,不过并不是真咬。
魏西连在手背被坚硬的牙齿磕碰的瞬间想起了一段话。
“可我看这是一只咬人的猫。”
“你看它的牙,很尖。”
“……”
“尖牙,”魏西连顺着这段话很自然地想到了这里,随后他想到,就是这两颗尖牙咬了曹渡宇那里。
他看向小猫的目光奇怪起来,然后他操控着轮椅向后撤了一点,本来是只想离开这只猫一段距离的,但是他抬手时手背上的骨头磕到了猫牙,在疼痛下,他操控轮椅的动作幅度大了一些,几乎有了点一惊一乍的样子。
客厅角落的佣人看过来,想出声问一问魏西连是否有事,但是在他慢动作似的抬腿前,一名门房小跑着进来,向魏西连汇报:“魏总,外面于女士找您。”
好了,没有自己的事了,角落佣人收回腿,重新昏昏欲睡地站起岗来。
魏西连皱眉反问道:“余女士?”
锦宁北边,雀湖庄园中。
被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催来的陈远推开门时,脸上神色已经很不郁了,不过转过身来,他面对着向自己扑来的曹渡宇,还是勾唇,很温柔地笑:“你这不是没事吗?电话里语气那么急,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我能有什么事?”
曹渡宇抓起陈远的右手,凑到自己嘴边逐根手指地吮吸起来:自从意识到就是这只手,拿着刀扎进了魏西连的肩膀中之后,他就疯狂地迷恋上了这只手。
这对于他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和这只手亲近着、肌肤相亲着,他就也拥有了扎出魏西连鲜血与痛呼的力量。
嘴里含着一小节指尖,他抬起眼皮,“嘿”地笑了出来:“我找你,当然是为了那件事。”,说罢,不等陈远回答,他便连抱带拖地将陈远摁在了沙发上,一边毛躁地脱着陈远的衣服,他嘟嘟囔囔地开口:“我今天试了一种新药,我们再试试,说不定有效果……”
陈远不动声色地一皱眉。
这一次他重新回到曹渡宇身边后,或许是曹渡宇清楚自己那里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甚至有了一点自卑,不再抱着陈远乱啃乱摸了,不过陈远只享受了半天的清净时刻,翌日下午,曹渡宇“旧病复发”,又成了一只发情的狗,可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折腾了大半天,那里依然如软皮条一般。
这件事倒是让曹渡宇沮丧了两天,两天之后,他开始花重金找各种土方西药,一股脑地用在自己身上,而检测药物是否有用的实验对象,曹渡宇理所当然地选择了陈远。
任由他拉扯着自己的衣服,陈远为了躲避他的嘴唇而仰起脖颈,琥珀色的眸子沉沉地看着上方,他问:“药已经吃了吗?”
“对,”曹渡宇气喘吁吁的,开始解皮带,这次的药物好像是有一点效果,现在他小腹处感觉热乎乎的积蓄起了一点力量。
陈远无声地叹口气,这种情况就会难办一些了,他需要在曹渡宇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将他弄晕过去,而曹渡宇在激动起来时,有捆绑的喜好。
当曹渡宇将裤子褪至腿弯时,只听门“咣当”一声开合了,一个半大小伙子跑进来,嘴里大呼小叫:“曹老板,有——”
他还出口的话被一个巴掌扇回了肚子里,曹渡宇一手提着裤子系扣子,眼睛一蹬又是一巴掌:“没长眼的废物点心!”
此时那小伙子看着客厅才晚上六点就已经拉上的厚重窗帘,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眼睛颤抖着,他不经意间瞥到了半躺在沙发上的陈远——前襟完全敞开着,正对着他意味深长地微笑。
第67章
“啪!”又是一巴掌, 曹渡宇怒道:“你小子的狗眼往哪里看呢?”
小伙子嘴唇颤抖着,几乎要落下泪来:“对不起,曹老板, ”,他将手中那张黑金描边的请柬递过去, “魏老板……”
他又挨了一个巴掌:“以后不要叫他魏老板, 就叫他魏西连!”
“是, 魏西连邀请老板您今晚去德莱酒店赴宴。”
“魏西连请我?”曹渡宇眉宇间覆上一层阴郁的戾气, 他捏着那张请柬, 脚下圆规似的画出一个圈,看向陈远,他征求着意见, “他请我, 能有什么好事?”
小伙子连挨了几个巴掌,但是难得在老板面前有个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哪怕脸露出来就要挨打他也要去争取一把, 回想着刚才送请柬那人的暗示, 他犹豫着开口:“……看意思是魏老板, 不对,魏西连想和老板您讲讲和,据说请了隔壁那位赵理事,让他出个面。”
曹渡宇期待着陈远温声细语地和他进行一番商量, 但是没等到陈远开口, 他先等到了那个粗鄙小伙子的一番胡言乱语:他瞧不起这些没文化的下人,所以连带着他们说的话,在他听来也完全不配入耳。
这一次他没有再动手,阴沉地睨视着小伙子, 他缓慢开口:“用得着你多嘴?滚出去。”
陈远脸上挂着朦胧的笑意,对同一屋内两人的话语全不回应,一手拢着衬衫衣襟走到了门对面的窗户前,拿指尖摆弄起窗台上的一盆文竹。
曹宅的下人不会侍弄花草,文竹喜欢半阴、湿润的环境,窗台绝非是它适宜的生长环境,这一株文竹已经被晒得蔫黄了,失去了云雾般的绿意。
不多久,驱赶走那名小伙子的曹渡宇走到陈远身后,伸出双臂搂住了陈远的腰:“你说我该不该去,照那个小子说的——”
陈远背对着他,唇角讥讽地弯起,曹渡宇瞧不起那些人,但是又总是不由自主地顺着那些人的话去想,还真是矛盾得很。
“我认为应该去。”
曹渡宇的头从陈远肩膀上抬起,目光炯炯:“你也认为那个小子说的是真的,魏西连要向我求和?”
陈远的动作在曹渡宇忽然勒紧他的腰时稍稍一顿,语气依然平静无波:“真或假有什么关系呢?魏西连若是和你讲和,你难道会同意吗?”
环住他腰部的手臂还在进一步收紧,他终于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组织那只肆意妄为的手。
曹渡宇紧贴着陈远,嘶哑着耳语道:“你的腰真细啊,”,湿热粘腻的鼻息中,曹渡宇闭着眼睛,“如果你能怀孕就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做到你哭泣、求饶、失禁都不会停下来。我一定让你怀上我的种,到时候大着肚子躺在床上,你只能看着我、想着我,你的嘴里只能说出我的事情,这样我才安心。否则你晃着这么细的腰在别的男人面前,我真的很担心啊。”
陈远的手由摁转为握,是一个安抚的动作,他很轻柔地开口:“不要瞎想了。”
抬起眼,陈远庆幸前面因为曹渡宇白日宣淫而拉上的百叶帘,让身后的人不会看到自己厌恶至极的神情。
“啊!”他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曹渡宇咬上了他的肩膀,闷声闷气地嘟囔着:“我恨他,我好恨魏西连。”
“我会帮助你打倒他的。”
含着一口光滑芬芳的肉/体,曹渡宇的声音含糊:“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因为我也恨他——”,为什么恨呢,陈远的目光又一瞬间迷茫起来,没等他捋出一点头绪,身后的人突然抽噎了一下:“我,我不行了,魏西连那个混蛋把我害惨了,我再也做不了那种事了……”
曹渡宇趴在他身后,断断续续,很克制地抽泣起来。
他前面的陈远目光放远,偏浅的瞳孔,冰冷而透明,他没产生丝毫可怜的情绪——后悔也没有。
——
魏家正厅中,魏西连歪着头,艰难地和那名门房进行着沟通:“余女士?余艳敏么?”
门房低着头,悄悄四处打量着,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新奇,他点点头:“是的,那名女士姓于。”
对方的态度既是如此之好,魏西连也很好脾气地微笑:“那名女士的全名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没有说。”
虎皮小猫在沙发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顺便在真皮靠背上磨了磨爪子,然后轻盈一跃跳到了魏西连腿上——被魏西连随手扒拉了下去。
魏西连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咽下了那句“你就没问一下么”,他现在不对魏家的下人抱有任何期望了,不过饶是如此,有时候这些人还是能刷新他的认知。
他摆摆手,正要表示算了,直接带她进来吧,门房却想起什么似的为自己辩解道:“看起来她对我们这里挺熟悉的,魏总您应该认识她。”
自己认不认识那个姓余的女人先不说,对前半句,魏西连仔细打量了门房的脸,笑吟吟的:“她熟悉我们,我们不熟悉她,有这样的道理?”
门房看魏西连面上带笑,声音轻缓,堪称和风细雨,一颗本来有些发怵的心也踏实放进了肚子里:“我是新来的,”,说完他又觉得这个说法不准确,“我前天才开始做门房,之前是扫厕所的。”
前几天曹渡宇的人完全撤走,空出了一批岗位,这名门房就是在此时机补缺上来的。
魏西连脸上的笑容没收,心中却不笑了,摆摆手,他说出早应该在前两分钟说出的话:“你出去吧,带她进来。”
等门房傻乐着出去,魏西连若有所思地垂眸想了想,然后招呼角落里那个佣人过来:“你去我房间把桌子上的那张冰箱贴拿过来,正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的照片,应该很好找。”
佣人此时已经近乎陷入沉睡,冷不防听见一声呼喊,身体微不可察地一抖,慢吞吞地看向魏西连:“啊?”
49/127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