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直视着艾尔雅的眼睛,路基露出了些许迷茫,他怔愣着摇头:“不......”
艾尔雅却并不在意路基的反应,他微笑着,抬手捂住了路基的眼睛。
清淡的香气透过两人之间暧昧的空气传入艾尔雅的鼻尖,性感的嘴唇划过少年滚烫的脸颊向下。
这个动作让路基很不安,他微弱地挣扎着,同时细韧的睫毛划过了艾尔雅的掌心,痒痒的,但是带点硬度。
艾尔雅闭上眼睛,稍稍换了个角度,啄吻到了路基的嘴唇上。路基的嘴唇很柔软,滑嫩的,带点甜味,让人想起布丁一类的甜品。
艾尔雅的手从路基的脸上滑下扳住了他的肩膀,此时那只手也加了些力气,艾尔雅试着调动舌尖,去叩开路基紧闭着的牙关。然而这招来了路基的反抗,路基一把把艾尔雅推开了,同时因为两人坐的实在太近了,自己也一个不慎滑下了沙发。
狼狈不堪地跪坐在沙发下,路基用手背捂住嘴唇,回头看向了艾尔雅。
艾尔雅在沙发上重新坐正了,似笑非笑地看着路基,他饶有兴味地发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亲吻就让路基的眼睛湿润了。
路基的喘息急促,眼尾氤出一抹红色,上面隐隐约约地闪着光,连带着整张脸都显得脆弱可怜,像是一支白得近乎半透明的小花,羁绊在泥土里,挣扎不得,残破的,隐忍的,让人沉迷其中,欲罢不能。
“宝贝你可真是可爱。”
艾尔雅调笑的声音响在头顶,明明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声音轻细,温温柔柔的,还是非常的迷人动听。
路基低下头去,放空了目光,似乎是不忍直视自己的堕落。
艾尔雅见路基小小一只,坐在沙发下,实在是十分惹人怜爱,于是笑了:“你不吃东西吗?”
此时路基完全不想理会艾尔雅,依然低着头沉默。
但很快他听到了轻轻啜饮的声音,紧接着,路基的后脑就被艾尔雅的手稳稳托住固定好,还未等路基做出挣扎反应,二人的嘴唇已经贴合在了一起。
这不同于刚才艾尔雅试探性的亲吻,因为路基很快尝到了清甜的果汁,路基愣住了——这次他是真正完完全全地失掉了反抗。
这个喂食方式对他来说过于奇特了,他从未经历过。
失魂落魄地把口中的果汁咽下去,路基才回魂似的往后退着爬去。
然后压制他的力量就消失了,艾尔雅笑着站起身,路基纯情的反应大大取悦了他:“甜吗?”
艾尔雅端着果汁蹲在路基身前,这次他没有再那样喂路基,只是盯着路基看。
而路基垂着脸,神经质地摇头,很慢,幅度也不大。他当然可以突然起身掐住艾尔雅的脖子,或者狠狠地揍艾尔雅一顿,艾尔雅的那点小力气他是清楚的,可是......
路基不会那样做了,不敢,也不想。
艾尔雅就这样看了他几分钟后,才伸手抬起路基的下巴,这时他发现路基哭了。
长而密的睫毛上面沾染了不甘又屈辱的泪水,看起来真是过分可怜了。
于是艾尔雅本来想说的话在他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和着刚刚酸甜的果汁。
门在这时突然被敲响了,艾尔雅没动,只是抬声道:“什么事?”
隔着一扇门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是一位女佣:“艾尔雅少爷,密党宴会的邀请函。”
密党宴会?艾尔雅在世界线信息中并不记得自己参加过这样一个宴会,不过既然之前没有现在有了,也许大致可以推测出这个宴会和他竞选的第三都市统治者有关。
接过邀请函,艾尔雅站在门边,眸色暗沉。
第11章
宴会定在晚上九点举行,艾尔雅看时间还早,便歪在沙发上看路基吃东西。
路基缩在沙发下面,因为嘴角有伤,一扯便撕裂的疼,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因为他吃的实在没有条理,左边啃一口右边咬一块,蛋糕很快便千疮百孔,其上的奶油缓缓流在了手指上。
艾尔雅本想叫路基坐在沙发上吃,但在意着刚才的事情,路基无论如何不肯上来了,艾尔雅又顾忌着他身上的伤不想去拽他,也只好由着他那样了。
不过......
艾尔雅眯起眼睛,路基这样缩成一团的时候,看起来是很可爱的小小一只,不论是低垂着睫毛小口吃蛋糕还是伸出尖尖的粉红舌头舔奶油,都显露出了十足的脆弱俊秀。
艾尔雅有意哄一哄路基,于是将那张装饰精美的邀请函丢给了路基,意思是让他随手玩一玩。
路基口里含着蛋糕,注意力果然被那一张邀请函吸引住了,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戳一戳,路基觉出了好玩,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点笑意,当然,这笑并非笑给艾尔雅,而是笑给这张新奇又漂亮的邀请函的。
但是这点开心很快转成了惊吓。
因为这张漆黑点金的邀请函在不久之后突然“嗤啦”一声烧着了。这大大的把路基吓了一跳。
艾尔雅觉得要是那火再烈一点,声音再大一点,说不定能直接把路基吓的跳到沙发上。
这个变故让艾尔雅也小小的吃了一惊,他并没想到那张厚厚的纸片会烧起来,也毫无吓唬路基的意思,他事后才慢悠悠地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种纸,不论什么条件过了一定时间就会自燃,因为极其难以运输储存,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堂堂上神塞缪尔殿下也没用过这种纸。
堂堂上神塞缪尔殿下被路基甩了一个白眼,在路基看来,艾尔雅这个人简直是恶劣至极,举止言行无一可信、无一靠谱。
艾尔雅自知理亏,蹲下来想逗逗路基,这时大半天没说话的系统突兀地开了口:“据计算,你说话后路基恼羞成怒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四。”
艾尔雅:“......”
但是路基压根没给艾尔雅开口的机会,他看到艾尔雅过来,就低着头钻到了床头和柜子中间的缝隙里,当然,没忘记他没吃完的半块蛋糕。
“你承认你预估错误吗?”塞缪尔凉凉开口。
“或许,我认为应该把刚才的百分之八十四纠正为百分之九十七。”
艾尔雅估计着时间,在八点出了门。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前襟点缀了大量的钻石饰品,袖口上装饰有银色的翻花。艾尔雅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抬起,挑开马车上的帘子,闲闲向外看去。
天已经黑透了,不太明亮的灯光掩映在树叶之中,照亮平静无波的湖水,月亮悬得很低,好像堪堪在城堡上方,清透的月光斜斜打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溶溶滟滟。
艾尔雅赴宴需穿过一片森林,夜里的森林格外地阴冷,偶尔能看到蝙蝠飞过,乌鸦沙哑刺耳的叫声不绝。
穿过阴冷的森林就能听到有靡靡之音越来越近——举办宴会的城堡很气派,从入口进入,栏杆打开,入眼是一个宽敞的前院,其中有一个造型很别致的喷泉,可惜因为太昏暗,那里模糊一片,看起来有了些许幽森意味。
喷泉处的水声成了绝佳的背景音,艾尔雅从马车下来后,从门外走进去,有两名身穿哥特风格衣裙的少女对他致敬。
这让他难以自抑地想到了在神界时,他参加的数不胜数的宴会。
神界的宴会总是光明而神圣的,永不消失的光芒照耀在圣浮里亚,光辉火红灿烂。背景音是竖琴配合小提琴,柔美的叮咚之音,优美的旋律贯穿整个宴会。
宴会门口停着数不清的金银马车,温驯的天马静静伫立在路边。路的左右两边都是蓝灰色的罗马柱,顶上是纯金的天使雕像,阶梯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天使神明行走在其上都寂静无声。
雪白的桌布之上摆满了佳肴酒酿,金红的玫瑰也被摆在桌子上作为装饰。
宴会里到处都有两三个天使在闲聊,而他就会一路拈花惹草地嬉笑着聊过去,笑声充斥着他的耳际,仰慕的神情映在他的眼帘。
这种喧闹一直持续到他走到加赫白身边坐下,坐下之后便一切都安静了。
他和加赫白坐在一起,偶尔加赫白会轻声向他推荐桌子上某样新奇的甜点,更多时候,他们只是喝酒。
他们经常一同品酒,讨论到底是用了哪几种酒调制出来的,很多时候这种讨论是没有结果的,于是两人便和众人告辞,离开宴会,要回家亲自去试验一下两个人谁的说法是对的。
但是当真到了家里,调酒的事情就被抛在脑后了,调了一半的酒洒在床上,吹来的风都带着酒香……
城堡里没有开灯,大厅内充斥着黑暗,但这丝毫不影响吸血鬼的视物。
并且从亮度来说,也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窗帘没拉,能看到窗外深蓝的夜空,皎洁的月光透进来,依稀可见远处的森林轮廓,远山森林,暗影交叠,永远飘着一层薄雾。
艾尔雅一进大厅,就迎来了许多探究的目光以及真假难辨的笑容。
巴伦是妥瑞朵家族有名的勇者,但是眼前这个堪称孱弱的少年,却轻而易举除掉了巴伦这个竞争对手,人们对艾尔雅笑,但是心里却在掂量这一场开战即分胜负的争斗,究竟是眼前的美人深不见底还是只是简单的运气使然。
渐渐的,有一些人上前来,举杯一饮而尽,恭喜艾尔雅即将到来的升职。
艾尔雅在这场宴会上遇到了梵卓。
梵卓穿着很豪奢的繁复着装,但是显得很整洁。
那些叮叮当当的首饰很好的存在于他的身上,艾尔雅感觉换一个人佩戴这么多的饰品,总要显出一点轻浮来,但是梵卓没有,惨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神,暗黑而线条锐利的礼服,让他整个人庄严而矜贵。
艾尔雅觉得梵卓就像贵族学校里的学生会主席,骄傲而优雅。
“你好,艾尔雅伯爵,”梵卓向他伸出一只手。
艾尔雅回握了:“你好,梵卓公爵。”
梵卓的笑容也极其标准:“我刚刚被任命为第一都市统治者,希望和艾尔雅伯爵合作愉快,共同进步。”
艾尔雅很腼腆的笑了:“还没有确定第三都市统治者人选.....”
“我很看好你。”
艾尔雅抿起嘴唇表示谦逊,却很俏皮地一挑眉:“很荣幸得到梵卓公爵的青眼。”
说话间,一位身材好到让人流鼻血的女性吸血鬼走过来,这个容貌艳丽的女孩明显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来到两人身边,她带着虚幻飘渺的笑容和梵卓拥抱,完全没有看见站在一边的艾尔雅。
抱完之后女孩并不从梵卓身上下来,而是微微仰头,直视了梵卓的脸,很开心地一声一声叫:“梵卓。”
身上缠了一个喝得烂醉的女孩,梵卓也丝毫不显狼狈,腾出一只手压下女孩乱动的双手,梵卓冲艾尔雅抱歉地微笑,首先介绍了女孩的身份:“菲妮克丝小姐”,随后半调侃地开口:“很明显,她喝得有点多了。”
艾尔雅理解的笑,宴会上供吸血鬼引用的鲜血都加入了一定量的酒精,的确可以让人喝醉,但菲妮克丝这个样子,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喝了带有□□的鲜血还未可知。
两人说到底并没什么可说的,何况又出了菲妮克丝这个变故。又敷衍寒暄几句后,樊卓一句“失陪了。”,礼貌地和艾尔雅告了别,随后将菲妮克丝打横抱起来,艾尔雅推测应该是去找了菲妮克丝的女佣或者朋友。
来之前艾尔雅遇到了弗洛雷医生,弗洛雷听说他被受邀参加这个宴会先是表示鼓舞地拍拍他的肩膀,随后叮嘱他说,‘宴会上会有很多人向你投怀送抱,一定要小心别人给的鲜血,哪怕那杯鲜血是你亲眼看着采集的也不要喝,因为可能那个家畜就是喝□□长大的’。
吸血鬼一向如此,他们有着被誉为是“贵族标志”的一张苍白的面孔,但是内心极度渴望刺激。
可悲的是,艾尔雅也是一名吸血鬼,而他芯子里的塞缪尔更是相较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些话弄得他心中发痒,反而很期待接下来能有一场艳遇。
他真的遇上了,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福祸难辨的事情。
他不记得那杯鲜血是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了,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头脑不清开始失去意识的了。
总之,当他意识恢复时,他正半躺半坐地被摁在城堡不知道哪个房间里的一处沙发上。
这个房间的窗帘拉着,灯自然也不会开。
艾尔雅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离他很近的,已经被放大数倍的一张脸,那张脸上化了很浓的妆。
事实上,由于吸血鬼天生的肤色苍白,贵族会花很多时间金钱购买化妆品装饰自己的脸,化妆对吸血鬼并不稀奇,但是这张脸的妆已经浓到了过分的地步。
那人的香水味熏得艾尔雅头疼,他皱眉想躲开那人伸过来的手。
但是另一个人从左侧凑了过来,触碰了他的面孔和头发,眼神贪婪而饥渴,带着血腥而残暴的恶意——艾尔雅有点明白路基在地牢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艾尔雅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滚开!”
他信任自己的能力,也愿意放纵自己的欲望,但想要的绝不是这种重口味的内容,然而,他现在后悔确是有些晚了。
艾尔雅平日的力气就小的可怜,更遑论被下了药之后。他听到了笑声,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就在这时,门开了。
第12章
路基藏匿在床和柜子的缝隙之中,两只大而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门的方向。
敲门声持续不断的进行响起——“砰、砰、砰砰砰,”杂乱无章。
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左右,敲门声停了,但细碎的脚步声、沙沙的衣料摩擦声却昭示着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开。
当然,这声音本是极轻微的,但逃不过感官异常敏锐的路基的耳朵。
终于,伴随着“吱呀”一声,艾尔雅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路基将身体伏得更低,小心翼翼地藏匿住自己的存在,在暗处默默观察着走进来的两个奴隶。
两个奴隶均穿着妥瑞朵家族统一的白色奴隶工服,长年累月做着脏活累活,衣服已经从白色变成了灰扑扑的黄色,袖口领口处更是磨损出了线条,随着两人的行走飘荡在空中。
一声短暂的惊呼声之后,“他妈的吸血鬼住这么好!”其中一名偏胖的奴隶愤愤的开口抱怨。
泄愤似的粗暴拉过特制的神色亚麻窗帘,将茶几上的水晶杯重重放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偏胖的奴隶一边拽着床边帷幔上的流苏,一边继续发着牢骚:“咱们两个这么多年给他们干了多少差事,什么好处也没得到。一问那个管事儿的吸血鬼,就说这城堡很简陋并不值得参观,我从外面看这房子脏不拉几的还真信了!要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搭上了巴伦伯爵,咱们估计一辈子都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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