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悯之不好意思把自己被变.态盯上,还被好兄弟送情.趣内.衣的事情说出来,只道:“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陆承轩顿住,抬起眼睛:“真的?哥哥真的是想我了,所以才过来看我?”
陈悯之又不能说真实原因,只能含糊道:“嗯嗯。”
陆承轩眼底浮现起亮光,忽然伸出双臂抱住了他:“我也很想哥哥。”
他将脑袋埋在陈悯之脖颈间,呼吸着怀中人温热柔软的香气,低声道:“哥哥平时都不怎么主动给我发消息,也不给我打电话,每次都是我找你才会回,我还以为哥哥都要把我忘了。”
语气竟有些委屈。
“毕竟哥哥身边的朋友那么多,不像我,只有哥哥一个。”
陈悯之忙拍着他的背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很重要的人,我把谁忘了都不会把你忘了的。”
与其他的朋友不同,陆承轩对他来说不仅是朋友,更像是他的亲弟弟一样。
可陆承轩依然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悯之叹口气:“其实...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了。”
抱着他的人身形一僵,旋即抬起头,呼吸急促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陈悯之:嗯?没听清吗?那他再说一遍。
他对着陆承轩的眼睛,认真道:“我说,我把你当成我的家人。”
陆承轩开心地笑起来,忽然一把将他扑倒在沙发上,还伸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口:“嗯,哥哥和我是一家人,这辈子都不分开。”
陈悯之摸着自己被舔了一口的脸想,真不能怪他总是把陆承轩想成小狗,他这个弟弟身上的一些习性是真的和狗很像。
尤其是现在,更像了。
像那种明明很生气,但很容易就会被哄好的小狗。
陆承轩说什么都不肯让陈悯之再进厨房,他只好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让陆承轩一个人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这时,他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顾明珏:【悯之,在那边玩儿得怎么样?】
陈悯之:【挺好的,在朋友家住呢】
顾明珏:【嗯,什么时候回来?芝芝很想你,这几天你不在,它晚上总叫。】
陈悯之于是明白了,顾明珏这是在委婉地提醒他,该回去上班了。
说来他自己都惭愧,前段时间才刚因为秦陌的事情请了假,这才没多久又请假,真的有点不尊重老板了。
陈悯之:【可能还有一两天...】
他两眼一闭:【对不起,你还是扣我工资吧】
再不扣点他都觉得过意不去。
顾明珏这次没再说什么不扣他工资的话,只模棱两可地回复道:【嗯,悯之这样玩忽职守,的确该罚。】
陈悯之不解:【罚什么?不就是扣工资吗?】
顾明珏:【不是。】
顾明珏:【具体罚什么,我还没想好,现欠着,但悯之要记得。】
陈悯之松了口气,只要不扣他工资,罚什么都好说,而且顾明珏又不是什么恶趣味的变.态,最多也就罚他写个检讨吧。
他随手回复道:【嗯嗯,知道了】
顾明珏:【嗯,早些休息。】
*
晚上,陆承轩洗完澡后早早就爬上了他的床。
明明有宽敞的主卧,却非要和他挤在客卧的小床上,和他一起睡。
其实昨晚陈悯之睡着就觉得挤了,总觉得睡着有些喘不过气似的,他原本想让陆承轩今晚上回自己房间睡的,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又作罢。
算了,陆承轩本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性子,自己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多陪陪他吧,反正两兄弟睡一张床也很正常。
可他没想到的是,陆承轩今天似乎变得格外黏人,连被子都非要和他盖一床。
身形比他大了一圈的男生,用修长双臂圈住他的脖颈,脑袋贴在他蹭来蹭去,像只黏人的大型犬。
陆承轩埋首在他颈侧,深深嗅了一口:“哥哥,你身上好香。”
陈悯之原本在专心致志地打游戏,都没注意陆承轩抱着自己闻了多久,听到这话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把将趴在他身上的男生推开:“你做什么?”
有了那个不知名变.态和卫殊的前车之鉴,陈悯之现在变得比以前敏感许多,像只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吓得跳起来的兔子。
尤其是,之前那个变.态强吻他的时候,也会像这样贴在他身上用力嗅闻他的味道,导致陆承轩的动作直接唤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陆承轩问:“怎么了,哥哥?”
陈悯之一脸警惕:“你说什么好香?”
“说今天新买的沐浴露啊。”陆承轩浅褐色的眼珠望着他,一脸无辜,“留香很久呢,哥哥洗完澡一小时了还能闻到。”
“这、这样啊,我还以为...”陈悯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陆承轩今天带他一起去逛了超市,给他买了全套的洗漱用品,说是方便他以后再过来住。
...是他反应有点过激了,陆承轩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是他亲弟弟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变.态。
陆承轩眨眨眼睛:“嗯?哥哥以为是什么?”
陈悯之当然不可能说他以为陆承轩是在说自己香,只目光闪躲地含糊过去了。
陆承轩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也没追问。
入夜后,陈悯之又做了梦。
做梦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次他居然在梦里遇到了那个强吻他的变.态!
变.态把他抵在墙上,伸出粗.大的舌头舔他,啃咬他的嘴唇,像吸棒棒糖一样吸他舌头上的水,吃得啧啧有声。
到后面,变.态还做了和上次在小巷子里一样的事,撩开他的上衣咬他。
好在这次陈悯之有了防备,从兜里摸出电击棒反手就是一电,当场把那个变.态电晕了过去,砰咚一声摔在地上,声音大得他在梦里都觉得很真实。
陈悯之很满意,当即在梦里掏出手机给商家写了个五星好评。
第二天醒来,陆承轩依旧不在床上,陈悯之没在意,陆承轩因为要做早饭,每天都起得比他早。
可直到他坐起身,才猛然吓了一大跳。
陈悯之揉揉眼睛,再睁开,确定躺在地板上的是陆承轩没错,而且嘴唇都冻得发紫了,两眼紧闭着,跟昏迷了一样。
他连忙趿上鞋下床,伸手去摇人:“承轩?承轩?醒醒?”
摇了两下没反应,再探呼吸,好在还有,又赶忙去掐人中。
这下终于把人给掐醒了。
陆承轩睁开眼睛,目光还有些混沌,但当看清握着自己肩膀的是陈悯之后,又很快清醒过来,问:“怎么了?”
陈悯之拍着心有余悸的胸口:“你还问我,你怎么会睡在地板上?身上连个被子也没有,嘴巴都冻青了。”
陆承轩不知想起什么,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应该是睡着后滚下来了。”
他面上笑着,目光却朝着床头的方向瞥了一眼,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幽光。
奇怪,哥哥什么时候在枕头底下藏了个电.击棒?
还在梦里摸出来精准地用在了他身上。
难道他已经觉察出了什么?现在只是在装糊涂?
可陈悯之脸上的担忧与关怀不似作假。
陆承轩一时摸不准,只能顺着话说:“哥哥你知道的,我从小睡姿就不太好。”
陈悯之叹口气:“你这睡姿也太不好了。”
陆承轩明明睡在床的右侧,躺的地板却是床的左侧,也就是说,陆承轩竟然翻山越岭地滚过了他,然后滚到了床下面去。
怪不得他昨天觉得睡着了有些喘不过气呢,多半就是陆承轩滚来滚去的时候压着他了。
陈悯之:“你现在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头疼不疼?”
陆承轩:“没有,哥哥放心,我身体素质很好,很少生病。”
陈悯之:“要不今晚上你还是自己睡吧。”
他怕陆承轩再滚一回,真把自己给滚感冒了。
陆承轩垂着眼,出乎意料答应得很爽快:“嗯。”
今天周一,吃过饭,陆承轩便开车去学校上课了,陈悯之和他一道。
不过陈悯之对陆承轩的课程没有兴趣,没有陪他一起听课,只是一个人随意在校园里闲逛,等着陆承轩下课后一起去小吃街。
深秋的林荫道很美,金黄的银杏叶挂了满树,风一吹,纷纷扬扬铺满了整条道路。
在道路尽头,旋转飞舞的金黄色里,陈悯之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也看到了他,迈开长腿,朝着他大步奔跑过来。
第24章
陈悯之在原地愣了两秒, 扭头就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这件事中不占理的一方是卫殊,要跑也该是卫殊见了他跑才对。
可或许是男人身形太过高大, 肌肉勃发, 气势汹汹跑过来时如同一只矫捷的猎豹,让他生出一种被捕食的错觉, 本能地想要逃跑。
但他哪里跑得过本就身高腿长,还是体育生的卫殊,没几步就被男人攥住胳膊,一把抓了回来。
陈悯之自然是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放开我!”
明明被钳制住的人是他,卫殊却似比他还焦急:“悯悯,你听我解释——”
陈悯之一想到那套他看一眼都嫌羞的情趣内.衣,还有那张不堪入目的小卡片, 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奋力甩开卫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他跟变.态没有什么话好说。
可下一刻,卫殊却忽然用力抱住了他。
男人身材又高又宽阔, 需要弯腰低下头才能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 这姿势有些别扭, 卫殊却用这个别扭的姿势紧紧箍住他,不让他有一丝逃跑的可能。
陈悯之挣扎着:“放开!我让你放开我, 你听不见吗!”
可他越挣扎, 卫殊反而把他抱得越紧。
男人声音闷闷的, 像某种倔强的, 叼着食物不松口的大型犬喉中发出的呼噜声:“你不听我解释,我就不放开。”
他们所在的道路是校园里的主干道,又正是下课的时间, 路上人来人往,不少行人都对他们微微侧目。
陈悯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有点奇怪了。
怎么跟演那种狗血苦情剧一样,男女主产生了误会,一个拼命想解释,另一个拼命”我不听我不听“,更奇怪的是,他演的还是那个一直说“我不听我不听”的无脑女主。
想到这里,陈悯之唇角抽了抽,放弃了挣扎:“你说吧,我听你解释,别抱着我了。”
卫殊小心翼翼瞅他两眼,见他是真的没有要再跑的意思,这才缓缓将他松开。
高大的男人低眉耷眼,像只自知犯了错,连尾巴都垂下来的大型犬:“那个东西,不是我要给你的礼物,是我室友买给他女朋友的,我当时跑得太快,拿错了。”
他把一个黑色礼袋递给陈悯之:“这个才是我要送你的。”
陈悯之一怔。
刚才一见卫殊就光顾着跑了,竟然没注意到男人手里还提着东西。
但他看着那个礼袋,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卫殊该不会是看他收了那件情.趣内.衣后生气了,才重新买了个礼物,然后想出这种蹩脚理由来哄骗他吧?
陈悯之没有去接那个礼袋,后退一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卫殊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双浓眉大眼垂下来,有些受伤的模样。
男人喉结滚了滚,望着他,声线喑哑:“悯悯,我永远不会骗你。”
他的语气如此郑重,让陈悯之的心脏仿佛忽然被敲了一下。
陈悯之忽略掉这种奇怪的感觉,脚步却没有再后退了,他看着卫殊:“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问,卫殊动作飞快地从手机里翻出一张截图给他,是一张某宝页面的情趣.内.衣订单截图,收货人那一栏是卫殊室友的名字。
但真要说这么简单的图片也不是不能p...
见他的目光仍然将信将疑,卫殊又拿出室友的一段录音:【那个,大兄弟,你别误会,那套内.衣的确是我买给我女朋友的,我兄弟这人我了解,别看他长那么大块儿头其实人老实得很,大学三年连片都没看过,你可千万别把他想成什么变.态,对了你走的这几天他是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去你楼下找你日日夜不能寐就想着唔——】
后面的音频被人掐断了。
卫殊红着张脸:“这下你该信了吧。”
陈悯之点点头,恍然道:“这也太巧了...”
卫殊垂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陈悯之尴尬地摸摸脑袋:“没有,是我有点反应过激了...”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懊恼起来,他当时怎么就没先问问卫殊是怎么回事呢,正常人就算收到兄弟送的奇怪礼物,也没有当场买火车票跑路的呀,他竟然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卫殊,闹了这么大个乌龙出来。
说来说去,还不都怪那个把他拖进小树林强吻的变态!搞得他现在草木皆兵,看谁都像变态!
陈悯之:“那你...原本要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卫殊双手抱着礼袋,这时候反倒有些局促的样子,他耳根微红:“你看了就知道了。”
陈悯之接过来,却在拆开礼物的那一瞬瞪大了眼睛。
里面是一条浅粉色的公主裙。
*
十岁以前,卫殊一直生活在一座小县城里,父母常年在外省做生意,是爷爷奶奶在照看着他。
那时候,县城里只有两所小学,一所收费低廉,但基础设施较差,另一所场地更大,校内设施也更好。
六一儿童节,小的那所学校操场太狭窄,不具备搭建舞台的条件,两所学校便商量了一下,决定合办节日庆典。
于是在庆典的前一天,卫殊见到了从另一所学校前来彩排的陈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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