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唯有钱尔。
阎知州的私人飞机早就已经获得了入境许可, 能以合法的手段和最快的速度带游因和姜水一块儿返回国内，反倒还更快些。
计划从制定到执行拢共不超过十分钟。阎知州已经安排妥当, 剩下的就等游因去收拾行李。
但游因间歇性的洁癖又上来了，面对可能被其他人搜过的箱子，游因并不想再去触碰, 所以他选择等待烘洗一体的衣服清洁结束。
姜水和阎知州来的急，两人都没带什么行李，他俩就乖乖地坐在沙发跟游因一块儿等衣服。
直到二十分钟后，游因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 三人才正式踏上回国的旅途。
在精神仍处于紧绷的状态下，姜水睡不安心，干脆就不睡了。而阎知州本来睡眠质量就很好，短暂的几个小时让他又修复了身体，又修复了精神。
这会儿人高马大地坐在游因身边，正盯着唯一一个睡着了的游因瞧。
一时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他真的太累了。飞机刚起飞，游因就窝在宽大的私人沙发座上老老实实睡觉。
连大火炉坐在自己身边都没心思去管。
本来就少言寡语的男人安静地坐在连座的另一个沙发上，低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凝视着游因的睡颜。
这是没有讨要就送到眼前的奖励，阎知州珍视无比。
看得专注，阎知州眼睛黏在游因微微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微微有些出神。
似乎是回忆起了昨夜的梦，梦里嘴欠的家伙不再为了一些他不解的固执而疏远他，反倒是迎了上来，给予漫长的等待一些回应。
眉眼微微松动，那张万年固定像素的脸居然勾勒出了一丝难以言明的笑意。随后，他目光收敛，从口袋里掏出了正在积极震动的手机。
机智如姜水，知道坐在这俩哥身边可能会被暴击狗粮，一上飞机就溜达到了靠近机尾，背对着他们的位置，跟木木报平安，聊起天。
木木是相当有事业心的一个女孩了，得知他们的情况后立即去调查关于冰岛袭击事件的相关新闻，并转发给姜水，让他跟家长好好讨论一下。
姜水也很有度，没有开口，而是提前回头看了一眼。
见小妈哥睡了，大哥大还醒着，便折中将手里的资讯转发到群里，专门艾特大哥大聊天，以免打扰到小妈哥的睡眠。
阎知州看到的便是经过木木手的统计数据。比起新闻繁杂的文字叙述，她做出来的统计更为直观。
——死伤人数25人，其中有12名已经被确定是华国人，剩下9名，有一名身份从疑的黄种人，5名国际雇佣兵集团登记在册的雇佣兵，3名漂亮国，2名法国，1名澳大利亚和1名本地人。
部分死于爆炸，部分在爆炸前被虐杀，另一部分虽然被爆炸炸毁了，但似乎死因另有其他，此时死因仍在调查当中。
姜水显然很忧虑，下边的信息就是：闹大了，会不会扯到我们身上？
【如果是纯现实的情况，或许会。】阎知州开口，虽然他有信心能处善后，将这件事掩埋在雪山之下。
可事情的前提是在纯现实的情况下，他另有猜想。
【但这是副本引发的，它应该会做好善后。】
引发混乱的是副本，后续如何将事态合化，也不应该归他们来操心。
事实证明确实也如此，不该操心的事就别上赶着操心，系统总会想办法圆掉这个谎。
姜水安静了下来，窝在座位上开始刷朋友圈。大概也是因为在冰岛偶遇周南生的缘故，他翻到了周南生的聊天框。
这才发现对方很早之前就发过消息给他。
周南生之前弃而不舍想要寻找游因，为此发了不少信息给姜水。姜水一开始因为隐瞒而愧疚，还会好好跟他回几句。后来越聊越觉得周南生偏执，姜水也有点烦了，干脆给他消息屏蔽。
现在再点开，第一条未读信息是周南生拍的照片，和炫耀式的提问。结合后续，姜水不难猜出，他是在炫耀自己遇到了小妈哥，正在和小妈哥一起喝酒。
后面是时隔几日的质问，发信时间就在昨夜。
这一看就是昨天大哥大和他一块找到周南生，并逼问他小妈哥下落在哪的后遗症。
问的是：【你跟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以及：【你骗我？！】
愧疚感又上来了，姜水点开聊天框，犹豫半晌，还是没能敲下几个字。
捏着手机，他沉思了很久，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之后，敲下一行字。
【生姜：那个时候，你待在那是想做什么？】
【生姜：狩猎小妈哥吗？】
备注是周南生的聊天框最上方很快出现了一行小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但是这行小字持续了好一会，又默默消失，更改成了最初的状态。而他的聊天界面依旧干净，没有任何回复。
他当时踏入维克镇的时候也收到了副本提示，所以他很清楚系统给过一小时的确认期，以及就算在那之后离开，只需要支付一千分作为失败代价。
在这两个前提下，周南生如果回答他确实有事离不开，或是想留下来帮助小妈哥，姜水都愿意信他。
但他犹豫了。
犹豫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姜水叹了口气，眸中失望难掩。他也不再奢望什么，默默将他曾经尝试当成朋友的周南生拉入了黑名单。
＊
飞机平安返回，落地时正好是国内的下午时间。
在飞机上稍作休的游因三人一路缄口不言，准备回到了游因的住所去再做打算。
一进家门，游因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心爱的浴室，认认真真洗了个热水澡，才换上舒适的家居服返回客厅。
抽空翻翻下群聊天记录。跟了下事情进度，他关掉手机屏幕，进入空屏状态，俨然是打开系统，查看积分。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俊秀的眉部线条挑了挑，漂亮的成年男性脸上流露出些许意外。
“收成不错啊。”他脸上笑吟吟，“这就已经凑到八万了。”
第253章
系统规则明文规定, 如若游因从那场狩猎游戏中胜出，可直接获取X用来开启副本的五万积分。
而所有参与狩猎的玩家如果游戏失败，则会被扣除一千积分, 当做奖励赠予游因。
当下游因已经完全胜出，这笔积分自然也结算到了游因的口袋。
X送来的50000，加上奖励池的63000, 总积分为113000。十一万三千等比分成三分，结算进同为被狩猎组的姜水和阎知州手中, 三人平均每人获得37667。
系统还好心, 四舍五入加了个零。
游因手上可使用的本来就有39600分, 加上结算，目前共计77267分。阎知州不怎么买道具，花费较少，目前持有77767。
至于姜水, 他拿积分兑换了一点钱和道具, 总量比大哥大和小妈哥都小一些, 但也有75867分。
三个人都拿到了接近八万的总积分数，距离他们的目标只有几个副本那么远。
把震惊写在脸上的姜水抖着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清数, 数了得有五六遍，才深吸了口气, 声音颤抖着说：“七万五……我这就……七万五了？”
这么肥了？！
不知不觉，他居然就快达成一个小目标了？！
其实算是善有善报。
如果他们放任游因，让他自生自灭, 就根本不可能会拿到这么可观的积分。而游因没有他们的帮助，或许也没希望能从那恼人的修罗场里完好无损的逃出。
只能说，感谢榜一大哥送来的积分。
姜水激动地手直抖，好一会才缓过神, 开始提问刚才在心里冒出来的馊主意。
“五万积分可以开启一场游戏，那…那其他人是不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交易啊？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等七天以后游戏自动结算失败，积分就可以从卖家转到买家身上。”
“很难。”阎知州言简意赅。
放下给游因煮好的咖啡，他饮下一口自己桌前摆放的冰镇啤酒，为姜水答疑解惑道：“积分可以直购现实货币，且兑换比例非常庞大。五万积分基本可以实现富可敌国的成就，没几个人能支付的起。就算有，拥有积分的人也不会算不清这笔糊涂账，拿随时可以拥有兑换的财富来换积分。”
当然，个别傻得实在过分的东西另当别论。
其中很巧妙的是，如果卖家想做买家，用高于系统兑换的积分向其他零散个体户购买一千积分也不能实现。
系统明确规定被扣除的一千积分只能归属于猎物，而这个条件成立的前提，是开启狩猎的人必须失败。
那假的猎物或许可以一次性拿到十万积分，直接脱离副本机制。
虽然其中支出的金额会高得难以令人想象，但总有意外，阎知州思考至此，保留客观的意见。
游因补充说明：“系统可比你想的要灵活，你怎么能确保所有五万积分开启的副本都是类似的模式呢？”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可以使用积分开启副本。
无法反驳，姜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那……”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心里想的事说出来，认真踌躇了小一会儿，他还是下定决心，继续开口。
“那咱们是不是再一两个副本就能结束了？”
根据之前的副本经验，一个本两万也不是不可能。
“嗯。”游因抿了口加了方糖和牛奶的咖啡，心情很好，给予姜水点头回应。
姜水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游因觉得好笑，便放下咖啡，叠起腿将身体歪进了沙发窝里，懒洋洋地用手背托起脸颊。
“怎么？舍不得？还想留在副本继续玩？”
阎知州视线本来是跟着声音走的，却被柔软布料包裹的小腿曲线勾着，一路攀爬到了叠起翘起的脚背。
目光在圆润白皙的脚趾上流连而过，阎知州收回视线，不动声色。
老实孩子姜水还在纠结副本的事儿呢，没注意到有什么古怪。他侧着脑袋，挠了下发鬓，讪讪道：“没有舍不得，我就是觉得太，太快了，有点不现实，跟做梦似的。”
游因则表示不解。
“快吗？一个项目持续了快一年，你还不觉得腻味吗？”
项目这个说法对姜水来说有点新鲜。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小妈哥对副本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对他而言，副本就像是一份随时可以跳槽的工作，一个只要能剥离就要马上剥离的项目。
这个项目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影响他的人生，可以左右他的死亡，但绝对不会是他人生的全部。
姜水愣了愣，忍不住问：“不好奇吗…这个副本的内核？”
“内核？”游因挑眉，“你是说想办法找到创办系统的幕后主使，把他创飞，彻底铲除这个副本机制？”
要说没想过，那是不可能的。游因一开始确实思虑过这个问题，可他实在是懒，一想到还要卯足全劲去捞真相，他就觉得费劲。
没辙，只好婉拒起点男主剧本。
“那是我该需要操心的事儿吗？我又不是神。”游因笑了起来，“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我要做的，就是利用里面的规则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说实在话，要不是为了救他们俩，游因存着的那两块太岁肉也是他的战利品之一。
姜水明显蒙圈，又很快反应过来：“但如果不解决，这个本说不定会祸害多少人！”
游因：“……原来你拿的是热血番主角的剧本啊。”
耸了耸肩，他继续面带笑意：“这个本或许存在的时间比你我都多，创造它的力量或许也超出我们的认知，如果想去追溯追寻，应该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我对这个过程没什么兴趣，我只在乎眼下。”
“而且……它真的是祸害吗？”游因还托着腮呢，狭长的眼睨来，眉眼散漫，“你的命，我的命，不都靠它救回来的吗？它真就非铲除不可吗？”
字字戳心，姜水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副本的敌对心太强了一些，忽略这个东西确实救了它的客观事实。
尽管他们被拉入副本的原因仍是个谜，以及他们遭遇危险次数多得连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游因看他犹豫了，好心抬手把人魂给招回来。
“我没有想要说服你。如果你有兴趣继续闯，别犹豫，继续往下走就好了。我们只是选择不一样。”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回去吧。”游因端起咖啡下逐客令，“我有些话要跟你大哥私聊。”
第254章
椅子还没坐热呢, 人就站在了门外。头一回来到小妈哥家的姜水回头看紧闭的门板，先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随后，困惑变成了然, 总算知道真相的姜水这会儿没有之前那种明知不对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对的感觉。
但他却觉得还不如之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要来的轻松。
罢了，人小两口的事他多想什么。
摇了摇头，姜水打开手机购入车票, 决定去见木木。
要跑着去！
作为青春年少青涩恋爱的对照组，阎知州和游因这边要走的流程就相对要更少一些。
在姜水离开后, 阎知州非常自觉地在沉默中坐到了沙发对面, 郑重其事地要与游因两人面对面一起探讨人生大事。
毕竟都是有社会阅历的成年人, 有些话就算不直白地讲明，他们心里都清楚。
尤其是在冰岛，警方上门时游因给的回答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只是仍有一股无言的僵直横在两人中间。
沉默充盈着还算辽阔的私人空间，仍在托撑脸颊的游因叠着个腿, 坐姿比他们初见时还要懒散。
葱白如玉的手指尖儿在膝盖上点了点, 轻易就能撩拨人心弦的眼缓慢撩起帘幕。
游因一针见血, 开口即戳穿。
“昨天上色胆熏心，死咬着不放。今天倒是装得跟人似的。”
血肉模糊的背部从视觉上看确实非常冲击, 按照常而言，伤势确实也算得上严重。但对于受伤乃家常便饭的阎知州来说, 那些伤都在可以承受并保持清醒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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