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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克拉克此次的目的地正是阿卡姆疯人院，他必须要确认一遍，确认杰森并不在那里。
“肯特先生离开了。”
老管家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蝙蝠侠此刻正开着蝙蝠车追赶老管家在监控中找到的车辆。
布鲁斯抿唇未曾言语。
他不知道克拉克看到了什么，对方能力的恢复过于无律，明明半小时前还在睡觉，现在却突然恢复了超级视力。
哥谭的夜晚不适合超人，更不适合克拉克，布鲁斯几乎能猜到克拉克在这段时间里都看到了什么。
虽然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超人有超级视力。但也不是谁都有财力在住所里加上铅来防超人。
世界像赤裸的孩子，在超人眼里一览无余，包括它掩盖在阴影下的罪恶。
布鲁斯想要去找克拉克，但哥谭需要他，无数的罪恶都需要蝙蝠的震慑，他是哥谭罪犯最大的噩梦，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认为红雀那孩子很不错。”阿尔弗雷德心中轻叹一声。
本来这种小帮派的事可以交给罗宾，历代罗宾的身手都极好，蝙蝠侠不用一个人解决整座城市的犯罪。
但二代罗宾的死亡刺痛了这个看起来冰冷无情的蝙蝠，那是蝙蝠侠唯一的一次失败，代价是一个孩子的生命、一个英雄的死亡。
“老爷，您需要一个罗宾。”
阿尔弗雷德又如何能不痛苦，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那副瘦弱的身体在他的喂养下逐渐拔高，变得红润健康。
虽然看着像个不好说话的刺猬，但他们都清楚，杰森是个好孩子。
但是，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他们都不想看到布鲁斯在愧疚的漩涡下越陷越深，那个嘴硬心软的善良孩子，也绝对不会想要他的父亲，在痛苦中度过余生。
明天会更好吗？他不清楚，但人活着至少就有希望。
你看啊，超人不就在长久的死亡中获得了复活的奇迹吗？
“不，阿弗。”布鲁斯疲倦的声音果决的从耳机中传来。
蝙蝠侠不需要罗宾，他可以接受将自己置于九死一生的博弈棋盘中。但他不能接受将又一个良善之人带入危险的漩涡。
从蝙蝠少女到二代罗宾，他收获的教训警告着他，蝙蝠侠不需要伙伴。
哥谭是陷在泥潭里的城市，想要将她拉出来，就必须踩在淤泥里，一步一步的拖拽着她。
一不小心就会被沼泽吞噬，变为淤泥里的一具白骨。
阿尔弗雷德轻叹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劝解，而是缓缓开口：“老爷，那不是你的错。”
蝙蝠侠不是神，他救不了所有人。
困住布鲁斯的从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帮我看住超人，我马上过去。”蝙蝠车的速度更快了，他要去尽快解决那伙人贩子。
不论克拉克要去干什么，他现在的状态都很不对劲，布鲁斯不能接受他再出任何意外。
毕竟……是他邀请克拉克过来哥谭检查的，这是他理所应当担负的责任。
蝙蝠车的屏幕上亮起一个红色的光点，那代表着克拉克的小点此时正不断前进。
至于克拉克发现联络器里有定位器会是什么反应……
布鲁斯轻叹一声，到时候用韦恩的身份痛骂蝙蝠侠一顿的话，能让克拉克好受些吗？
第18章
【神谕】：你俩认真的吗？真的要去阿卡姆里找人？
神谕表情纠结的打下一行字，虽然说好了要瞒着蝙蝠侠自行调查，但阿卡姆里各个都不是善茬，她是真担心出事。
【红雀】：放心，我在监控里留了后门，发现不对随时可以撤退。
他们三人组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法像蝙蝠侠一样直接去逼问企鹅人。但那么大一批货物，途中接触过的人不算少。
这批货物都是从其他州的化工厂里拿出来的，基本都是化学原材料，不过因为类型过于繁杂，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用途。
但经过提姆和芭芭拉的排查，猜测此事可能还有稻草人的加入。
【夜翼】：好了我到了，躲不掉的那些监控就交给你了红雀。
提姆隔空向迪克比了个OK的手势，喝了口咖啡后坐直身体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开始干扰阿卡姆的监控。
阿卡姆毕竟是有韦恩企业加盟出资，这个监控还真不太好处理，不过因为三天两头被出逃的罪犯暴力炸掉，监控根本没什么作用。所以系统后台的运行逻辑已经很久没有升级过了。
提姆留下的后门成功起作用，将夜翼的身份从监控上抹除后，他擦了擦额头冒起的虚汗。
不愧是蝙蝠侠提供的技术，哪怕是很多个版本之前的老系统，都让他感到汗流浃背了。
【红雀】：多谢了神谕。
神谕在他进攻网络的时候，一直在帮他创造虚假的IP地址躲避系统的反追踪。不然提姆也没法那么专心致志的快速攻克防火墙。
【红雀】：搞定，监控半小时内拍不到你的身影，不过得快点出来，时间久了我担心会触发应急警报夜翼收到这条信息也不再犹豫，轻车熟路的进入了阿卡姆。
他当罗宾的时候来阿卡姆的次数不少。不过以前都是光明正大的进来，这还是第一次悄咪咪的摸进来。
当着老蝙蝠的面偷偷搞事，还怪刺激的。
夜翼心里调侃了一番，便按照记忆里的印象轻巧的往重病监视区走，那里关押的可都是些不得了的超级反派。
但今天的阿卡姆的气氛有些诡异，夜翼刚在里面走了没几步，就讶异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爆了句哥谭粗口。
而此时，耳麦里提姆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带着些许压抑的震惊。
“夜翼快回来！有几个监控出现了不对劲的黑屏！”
而用飞行能力直线飞往阿卡姆疯人院所在方位的克拉克，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不远处的大树枝干上。
这座疯人院，汇聚着哥谭最混乱的深渊魔鬼。如果只是行为处事疯狂那还没什么，恐怖的是这些人有着强大到堪称各领域天才的才能。
当天才和疯子是同一个人，那遭殃的就是所有人了。
那句人才济济阿卡姆还真不是说着玩的，里面的人包括但不限于化学专家、心理医生、植物学家等。
只能说没点实力还真进不来阿卡姆，emmmm这怎么不算一种学历认证呢：）
好吧，没品的地狱笑话就讲到这了，反正最终的结论就是——阿卡姆里没有善茬，平常人最好离这里远远的。
阿卡姆周围安静的像是恐怖电影里的荒野，唯一清晰的亮光就是门口的保安亭。
而克拉克沉默的看着阿卡姆里面的画面，眼中泛起不正常的猩红。
早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就看到了阿卡姆里的情景，没有铅的遮掩，阿卡姆的每一个角落都尽收他眼底，包括那处极其隐蔽的监牢！
身为一个资深记者，克拉克一直都觉得自己挺理智的。但今天看到的画面却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愤怒，那怒火不受控制的焚烧着他的灵魂！
画着滑稽小丑妆的疯子蹲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歪斜着脑袋凑近跪坐在地上的黑发孩子，明明是非常滑稽的动作，却能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因为他是小丑，哥谭最恐怖的疯子。
杰森的膝盖因为长期跪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已经出现了明显不正常的变形。如果不是拷住双手的锁链将他吊起，只怕会瞬间瘫倒在地上。
这个困住他的囚笼并不大，处于一个隐蔽的地下，只有一扇半指高的小小窗户能看到阿卡姆内部的走廊。
出于小丑的恶趣味，这扇窗户正对着杰森，让他能一次次的看见蝙蝠侠将罪犯抓回阿卡姆，也……
一次次的看着他离开。
“哈哈哈，我可怜的小罗宾-小丑叔叔马上就要给你一个大惊喜了！开不开心？哈哈哈，你当然会开心的，带来欢笑的小丑是世界的珍宝哈哈哈！”
小丑夸张的咧起嘴角，半边歪着的脸几乎贴在他自己的肩膀上，似乎随时会咔嚓一声断掉。
他此时出奇的兴奋，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乐子，就这样四肢着地的绕着杰森打转，如同找到食物的鬣狗。
明明是放在别人身上会让人发笑的动作，却让杰森控制不住的发抖。
但不只是恐惧，还有不屈的怒火，他想挣脱束缚住自己的锁链，伸出双手扭断小丑的脖子！
长久的囚禁折磨没有磨平他的意志。反而燃起了他如火焰般灼热的灵魂，蝙蝠家的人，从不屈服于压迫。
“看！这是小丑叔叔给我们的哥谭小英雄的礼物哦！”小丑早就习惯了杰森的沉默，所以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刚开始杰森还会用一些哥谭底层的粗口冷笑着嘲讽他，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脏话可听得小丑两眼放光，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一边听一边记小本子。
而随着时间过去，杰森越来越沉默，面对小丑的话从不加理会，只低头看着灰暗的地板，干涸的血在地上留下发黑的血污。仿佛预示着他没有希望的黑暗未来。
祂们在看着吗？这是他命运的观众渴望的结局吗？
黑暗的监牢没有太阳，窗外的走廊灯也照不到他。
独角戏是小丑的宿命，他站在舞台上，任何观众都只需要看着他完美的表演，然后咧起嘴角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
所以小丑装模作样的在口袋里一阵掏，似乎真的在寻找什么很重要的礼物，西装的口袋被整个翻了出来，小丑挠挠头，不理解为什么没有找到自己的小礼物。然后他抬手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站起身蹦蹦跳跳的伸出手在窗户口四处摸索。
哪怕狭窄的钢筋缝隙将他的手臂挤压成了怪异的形状，他也只是愈发兴奋的咧着嘴角大笑。
绝对的疯子。
小丑终于摸到了被他遗忘在外面的小礼物，略带歉意的说道：“哎呀哎呀，瞧瞧小丑叔叔的记性，居然将小罗宾的礼物给忘在外面了！”
但很快，他脸上的歉意消失了，而是兴奋到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真诚的笑着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杰森眼前。
杰森的视线聚焦，看到了一个烙铁，不守则的粗糙铁片上，有着一个扭曲的字母「J」。
想到了这是什么的杰森身体僵硬的抬起头，那眼中重新鲜活的愤怒，让得到了满意回应的小丑脸上，露出了一个陶醉的笑容。
他要给杰森留下永远无法洗去的耻辱，来自joker的印记！
“哈哈哈！小罗宾看到小丑叔叔的礼物太过高兴了吗？高兴的话不如笑一笑吧？”
小丑伸出手将杰森用刀划开了两道口子的嘴角上推，硬是挤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歪了歪头，似乎是有点不满意恢复闭合了些许的伤口。但想想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又开心了起来，小跑到一边开始点燃木柴，将铁烙放在火焰上炙烤。
哎呀，火力有点小，看来等会得多烙几次了，可得对齐点。不然歪了就不好看了，还真是辛苦无私的小丑叔叔了——
杰森试图挣脱锁链，他决不能接受自己被烙上这种恶心的东西，他不怕疼痛，但精神上的反感让他为此作呕。
这不仅是小丑对他的折磨，也是蝙蝠侠失败的印记，从此他将会成为一个行走的耻辱标注。
小丑绝不会杀了自己。
杰森甚至堪称绝望的想到，小丑怎么会亲自毁灭自己精细雕琢的艺术品，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将经过自己打造的杰森重新展现在蝙蝠侠面前！
他要毁灭他，他要将蝙蝠侠也拖入哥谭无尽的深渊之中，变成和小丑一样的疯子。
他说任何人都是小丑，只不过没有经历那个「糟糕的一天」。所以小丑精心的去为蝙蝠侠制作他的欢迎日。
上帝用七日创世，使生灵迎来新生。
——而小丑只需要一天。
舞台上的演员已经就位，而小丑将在「安息日」降临时，微笑着让出主角的位置，见证另一个小丑的诞生。
这便是小丑，哥谭的噩梦，所有人的噩梦。
杰森目眦欲裂几乎愤怒到呕出血来。但绝望的是，他几乎已经预见了那一日的到来。
小丑乐衷于将蝙蝠侠身上发生的事告诉他，杰森知道，接踵而至的噩梦已经让布鲁斯变为了布满裂缝的玻璃。
而他……将成为打破玻璃的帮凶。
第19章
【你若要一朵红玫瑰，须在月色里用音乐制成，用你自己的心血染他，你须将胸口顶着一根尖刺，为我歌唱。*】
泣血的夜莺在黑夜中放声高歌，直至胸口留下最后一滴猩红的血液，化为玫瑰生长盛放的养料。
夜莺最终用自己生命换取了盛开的红玫瑰，那卓绝的玫瑰比落日的余晖还要艳丽、比燃烧的焰火更为热烈。
而成就了它的夜莺丑陋的倒在泥地里，未来也将化为一捧滋养玫瑰的养料了。
但谁的生命不是生命？玫瑰难道就比夜莺更重要吗？
殉道者挥洒自己的血泪妄图去拯救这个糟糕的世界，最终却被世界玩弄，沦为命运的奴隶。
英雄的人生似乎总是跌宕起伏，宛若激昂的命运交响曲，随时能引发听众的情绪，让他们拍手叫好。
但谁会喜欢悲剧的人生？谁不想一生顺遂平安，家人朋友相伴左右，无病无忧潇洒自在？
但这样的人生过于寡淡无趣，刻薄的命运祂钟爱悲剧，便伸出无形的手为「主角」书写属于英雄的故事。
但克拉克讨厌悲剧。
他讨厌盗火的普罗米修斯有颗善良的心却要受尽折磨。他讨厌俄狄浦斯明明积极的与命运抗争，最终却促成了杀父娶母的厄运。
凭什么？
克拉克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很轻很轻，轻到似乎可以就这样飘出凡尘的身躯，悬挂到天上去。
但他还不能离开，年轻的英雄还在忍受痛苦的折磨，命运借小丑之手，要将这罗宾鸟打造成祂所期望的样子。
他、祂们，都要叫他毁灭。
克拉克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他的精神无比冷静的俯瞰着这场劣质的「剧本」。
他似乎真的成为了一个屏幕后的玩家，不耐烦的等待着无法跳过的强制剧情结束，好让他继续自由的游玩。
但他的身体在愤怒，愤怒于眼前切实发生的恶劣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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