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场景,居然在几年后的梦里实现了。
于是他一时兴起,拿起了酒桌上摆好的高脚杯尝了尝, 甜的,和草莓蛋糕一样甜。
恰巧薛清在旁边,他提醒:“这种果酒的度数很高,后劲很大,容易醉, 最好不要喝太多。”
许然在心里笑, 反正今晚十二点一过大概他就不在这里了,喝不喝醉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想到面前这个也是攻略对象之一,按照文游的规律, 一般把一个角色好感刷满,达到了这个角色的he结局或者be结局,这个游戏就结束了。
游戏结束了,他后面应该就不会再回到这个诡异的梦境里了。
为了防止邬言辞的好感度刷不满, 他似乎还可以刷薛清的好感度,反正他心情不错,又正好闲的没事。
于是他反复品味了一下舌尖的味道,还是觉得好喝,回答:“那我再尝一小杯就不喝了。”
薛清无奈一笑,道:“好吧,说起来,为什么邬言辞会邀请你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我还没见过他邀请其他同学来。”
“你们能被邀请,我就不可以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背景……”说到一半,薛清似乎意识到这样说话不太好,便打住了。
“哦,家庭背景不一样。”许然补齐了后面半句话。
薛清顿觉尴尬:“对不起。”
许然也觉得自讨没趣,淡声说了句“没关系”便离开了,余光瞥到邬言辞,发现他居然在楼上,面无表情,有些阴恻恻地盯着自己这里看,许然揉了揉眼睛,发现上面根本没有人。
是错觉吗?许然晃了晃脑袋,走到阳台吹风,想在微风里放空一会儿,结果外面又开始飘起小雨,许然想起来自己放在花园里的蛋糕,便打算出去拿回来。
结果刚走到拐角,就发现邬言辞和薛清在二楼似乎起了什么争执,邬言辞似乎瞥了自己一眼,就被薛清伸手一推,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这个旋转楼梯可不矮,邬言辞就这样从上面摔了下来,许然下意识上前去接,正好面前出现了一个倒计时选项。
--邬言辞摔下楼梯,你选择:
A:扶住他(有概率受伤)
B:站在原地不动(危)
许然没明白B选项后面写的红色字体“危”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比第一个可能受伤的选项更危险吗?
选项底下的进度条进度消失地极快,许然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先点了其中一个,结果自己就不受控制地上去扶住了邬言辞,连带着自己一起摔了一跤。
不过还好,有了他的缓冲,两个人没怎么摔伤,但痛还是有点痛的,而且许然的脚踝还刚好被压到了。也许这就是它说的有概率受伤吧。
邬言辞好感度+10
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有人过来看,邬言辞便说:“是我不小心摔了。许然为了接我可能受伤了,没事的,许然同学今天就留在这休息,第二天再走。”
许然也不好拒绝,而且他的脚确实扭到了,只好应了一声。
只是他好像看到是薛清推的邬言辞,所以等人走了之后他又问邬言辞:“是你自己摔倒的吗?”
哪有成年人站的好好的会忽然滚下来。
果然,邬言辞看了眼薛清,没吭声。
也许是酒精的后劲上来了,他觉得脑袋又热又晕,邬言辞怎么这么蠢,被人欺负还帮忙隐瞒:“你傻吗?人家推你,你不会推回去吗?”
邬言辞似乎有些委屈,嘴角向下,眼皮耷拉着。
薛清连忙摆手,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我没有推他,他自己滚下去的。”
许然和邬言辞对视一眼,就见邬言辞偷偷对许然眨了一下眼睛。
许然:“……”原来又在装。
许然抬眼,对着薛清不依不饶道:“可是我就是看见了你把他推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邬言辞为什么非要污蔑薛清,但他乐得当这个恶人,总之肯定是对方先惹邬言辞了,不然小狗平常还是不会乱咬人的,许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想着。
邬言辞靠在许然怀里,笑容愈发温柔,声音却无辜至极:“你要拿走我的东西,我不给,还把我推下去,你还想怎么样。”
薛清蹙眉:“外面下雨了,我只是随手拿了把伞,然后你不让我拿,接过伞的时候就自己滚下去了,我真的没推你,许然同学肯定是看错了。”
许然顿觉无趣,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薛清还在细心解释,真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于是他说:“你继续说下去,那些人就又围过来了。”
人多了,这件事就指不定被怎么传出去了。薛清犹豫了一下,终于走开,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满。
许然说:“行了,别装了,干什么自己滚下来,好玩吗?”
许然这话说的不客气,邬言辞也没生气,只是把那把折叠伞拿出来,对着许然轻声道:“你送的。”
许然看了几眼,才认出来这是自己上次撑邬言辞回家的那把伞,感觉到无比怪异:“一把伞,别人要拿就拿了,你还买不起一把伞吗?”
邬言辞笑了,漂亮的眸弯成月亮似的:“因为这是我和你的约定呀。”
“……约定?”许是酒的后劲儿上来了,他一时没有想起到底答应过邬言辞什么。
“你以前答应过的,每次下雨,你都会出现在我身边,但是后面我没带伞,淋雨走了很久,你都没有出现,你去哪了,嗯?”
许然哑然,他有些不知道从何回答,脸颊发烫,脑子也晕晕乎乎的,酒这种东西还是不能乱喝。
邬言辞见许然呈现出醉态,凑近他闻了一下:“喝酒了?”
说完邬言辞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把许然半抱着带回自己房间:“那好,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没有人会看到你醉酒的样子。”
门被关上,邬言辞将许然堵在房间里,眯着眼睛审视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邬言辞轻轻捏起许然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向自己:“我去学校里查过,没有你的档案,他们说你受伤住院休学了,但是都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我把这里的医院都查遍了,也没有一个叫许然的人。”
他说着手指滑落到许然刚才被扭到的脚踝上,戳了戳,撇嘴道:“而且你的腿似乎也没有受伤呢,不然可不是扭一下这么轻松。”
邬言辞垂眸看了片刻,又好像想明白了:“还是说你压根就不记得我了,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之后就自顾自走了?”
“这样很不好,我是会伤心的,可是你好无情,压根没考虑过被你捞出来的小可怜鬼会怎么想,你把他扔下,自己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邬言辞好似在叹气,却嘴角含笑,随意地给许然的人生下了一道枷锁,说出来他的真正目的: “我想你陪在我身边,像之前一样。”
许然自顾自倒在了床上,眼睛半眯着,他已经有些困了,邬言辞说的话有半数都没听进去,只听到邬言辞说要有人陪,便问:“陪你到什么时候?”
“到我玩腻,”邬言辞面带温柔地抚上许然的脸颊,“真是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你离开之后我一直都念着你,我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下了什么上瘾的毒药,让我离不开你。”
“我给你的蛋糕你吃完了吗?好吃吗?看到你在下面和薛清说话的时候,我就想把那个碍眼的家伙挪走,你和他聊了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过来找我,是不想要和我玩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许然的回复,邬言辞凑过去,也不管许然睡着了没有,自顾自怪异道:“嘻嘻,其实我就是故意的哦,你给我的伞,别人凭什么碰,他凭什么?而且不仅是为了你的这把伞,我还想看你会不会因为我受伤再过来帮我,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真乖。
“好奇怪,我怎么这么在意你的举动,这是为什么呀,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呢?”
邬言辞说了许久,许然才动了动,刚刚他已经睡了过去,又被邬言辞吵醒,心里一下子火大的很,迷糊间,他以为这是现实生活,而现在是深夜,自己是被邬言辞不小心吵醒了,于是他嫌弃道:“吵死了,滚出去。”
邬言辞眨了眨眼,没动,似乎在观察许然。
许然见邬言辞还在旁边,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是不是又在因为晚安吻生气呢,他真的很困了,能不能别吵他睡觉。
于是他半爬起来,带着点不爽快速碰了一下邬言辞的额头:“晚安吻。记得把灯关了。”
邬言辞似乎愣住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上肉眼可见起了一层薄红,他垂头,再次凑近许然,声音兴奋道:“你刚刚做什么了?”
第23章
他这么说着, 却不需要许然的回答,自问自答地肯定道:“你亲我了。”
邬言辞摸向心口, 感受到里面的心脏正热烈地跳动,他好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了,但每次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他的好奇,兴趣,开心与愤怒似乎一瞬间都被一跟绳子牵引着,而这跟绳子在许然手里。
邬言辞沉静了一会儿,眉头紧皱,但是又慢慢舒展开来,他像发现了什么新鲜又好玩的事情,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邬言辞抚摸许然的黑发,惊喜又病态地笑着,“原来……我喜欢你呀。”
邬言辞好感度+20
“既然是你这样,你就更不能离开我了,永远留在我身边吧。你亲了我, 要对我负责的, 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不过情侣之间都是有爱称的,我该叫你什么呢?亲爱的?宝贝?然然?”
许然再次被吵醒, 眼睛都没睁开,直接一把揪住了邬言辞的头发, 也不管对方痛不痛:“滚。”
邬言辞看许然有动作了,还期望着再得到一个“晚安吻”,没有得到也不沮丧,只是继续问:“我该叫你什么?”
什么叫自己什么, 许然迷糊间说:“小然。”
他一直都是这么叫自己的。
“小然,小然……”邬言辞痴迷地念着这两个字,亲昵又缠绵,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么唤许然的,于是他抱住许然,又说,“小然。”
许然闷闷地嗯了一声。
邬言辞把灯关了,黑夜里,他盯着许然看,又觉得看不够,爬上床抱住许然,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小然,别走了,和我一直在一起吧。”
许然没说话,又睡着了。
邬言辞盯着看了许久,才慢慢收紧手臂,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将许然拥在怀里。
他以为这样许然就不会走了。
但显然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次日清晨,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冷冷清清,好像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存在过。
邬言辞久久未曾出声,佣人也不敢上去打扰他,只得战战兢兢在门口等着。
直到有人来敲门,说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个草莓蛋糕。
一个蛋糕有什么好和他讲的。邬言辞笑着,大家却知道那是他又要发疯的迹象。
“这蛋糕上有您的名字,所以我才拿过来的……”佣人瑟瑟发抖道。
邬言辞脸上的笑停住了,他伸手接过那个不算漂亮,但看起来很是用心的草莓蛋糕,包装盒外面贴了一张便利签:许然和邬言辞生日快乐,平平安安,事事顺意。
似乎是觉得矫情,始作俑者又把后面两个成语用黑色签字笔划掉了。
邬言辞的生日宴会基本都是商业性质的,还从未受到如此简单质朴的祝福,他把因雨水浸泡而有些褶皱的便利签拿下来,收在手心里。
然后歪头,不谙世事道:“他还给我做了蛋糕。他对我这么好,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要走呢?”
佣人们低着头,没人出声。
邬言辞又问:“这一次他又要多久才回来?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佣人们依旧沉默。
“出去。”邬言辞说。
于是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邬言辞坐在桌前,打开了一本牛皮笔记本,前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但都被快速翻过,邬言辞重新开始书写了一页。
不知过了多久,邬言辞才起身离开。
佣人打扫房间时,窗口有风吹过,那本笔记本被翻动,露出了里面锋芒尽显的字体,她不慎瞥到,却发现里面全都是“许然”二字,像是一个人的名字,见四下无人,出于好奇心,她又翻了一页,便全都是“回来”这两个字,继续翻下去,里面的字就多了起来,不过基本上还是在重复一些短语和一句话。
譬如:
“我爱你”
“不准离开”
“不可以抛弃”
“小然”
“乖宝宝”
“想你”
“想亲你”
“想操.你”
越往后,语言越粗俗不堪,佣人越看越觉得背德和兴奋,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于是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便只有一句话了。
“你在看什么?”
笔记本上的字和身后人的声音重叠,佣人脊背发凉,就见邬言辞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在身后不知看了她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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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脚上果然有扭伤,好在这个伤并不是很碍事,只是走的不快,这都怪梦里的邬言辞非要装模作样摔倒。
真是茶死了。
打开手机,里面是编辑的未读消息。
编辑林州牧:有空出来一趟吗?作协的证书来拿一下?
许然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参与过这个东西,他和编辑都在同一个城市,没必要寄东西,坐个地铁就能见面了,而且两人也算有点熟悉,许然想了想,便答应了。
不过他还得嘱咐一下邬言辞:“我有工作的事要忙,出门一会儿,很快回来。”
邬言辞一听果然不情愿了:“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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