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上课看了好几眼,他听得真的挺认真的,倒是蒲竟宣在旁边一直放空,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需要参加期末考的人。”
“别说了,一会儿听见……”
谢谢,已经听见了。
孙艺听着身后的对话干笑一声,估计那条帖子这个月都别想从热门下来了。
【211L:不多说了,直接上图[X6]】
【212L:???P5拍得不错,构图很绝,还给后面那位同学打码了,好评。】
【213L:靠,这两人已经到了上课都分不开的地步了吗?谁上谁的课?】
【214L:C同学来上数分了,整节课P同学书都不带看一下的,全程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C同学上课可认真了,还好他不卷我们。】
【218L:数分?不会吧……我两天前在自习室碰到C同学了,然后就问了他一道题,他说不会,我以为他单纯不想跟我讲题,然后他一通电话就把P同学喊过来了,你们知道我有多震惊吗?五分钟就赶过来了!就为了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讲题?我当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难道是因为这事?】
【222L:牛逼,就因为不会一道题决定学一门课?法学院这么闲的吗?】
【224L:请不要以偏概全,我们法学院自己都卷不过来了,谁还学那破玩意儿啊,人家单纯陪P同学上课而已顺便学一下。】
【225L:喂喂喂!!!重点难道不是五分钟就把人喊到眼前了吗?】
【226L:好甜啊!P3是P同学在跟C同学讲题,我也要好好学习了,这样搞对象太带劲了。】
【228L:图已经火速传到对面学校了,对面学校的同学说我们F大有自己的精神CP,并且被我们这种好学的精神所激励,求他们千万别be了,不然学习都没激情了。】
【230L:原来大家的精神状态都这么好吗?对面的也这样我就放心了。】
【233L:总结了一下,这个帖子有磕cp的,有恋爱脑的,但绝大部分都是卷王,希望大家期末都不挂科。】
【274L:那你还是期望一下他们期末不be吧。】
……
“哎。”郭尧长叹了一口气,关掉了手机。
他和孙艺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你两演默剧呢?”蒲竟宣拍了下孙艺的肩膀,“等会儿把你卡给我用一下。”
“你又没带?”孙艺已经见怪不怪了。
蒲竟宣:“带了,但里面应该只剩三块二了。”
孙艺无语:“……那你充啊。”
“我微信只剩五块三了。”蒲竟宣诚实道。
他流动的资金已经用来买家具了,剩下的钱都在卡里面,但是那张卡刚刚解冻,他又没有绑定手机。这两天也没时间去银行,今下午才能空出时间。
所以现在只能用一个穷字形容。
可是这在褚起承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饭卡只剩三块二,微信只有五块三。
那这家伙前两天还请他们喝奶茶?
有病吧。
装什么大款?
“同学,吃什么?”窗口的大叔问道。
褚起承看了眼菜单:“一份牛腩砂锅,一份牛肚砂锅,加辣不要香菜,两份饭,谢谢。”
“好的,一共32。”
刷了卡,郭尧疑惑地问:“谁还要来啊?”
褚起承没回答。
这时候排到孙艺了,“叔叔,一份三鲜的,还要一份……蒲哥,你别玩手机了,你吃什么?”
蒲竟宣闻言抬头:“我随——”
“我给他点了。”褚起承淡淡道。
那个‘便’字就这么消失在了风里。
“同学,快点!后面还有人呢。”大叔催促道。
“那个……就三鲜的。”孙艺刷了卡,移到一边。
他和郭子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
然而并没有得出结论,两人又整整齐齐地望着蒲竟宣,试图找寻答案。
但后者也不明所以。
不过蒲竟宣决定直球一点:“谢谢啊,我晚上转你。”
晚上转?为什么是晚上?
“不用,请你了。”
三人又沉默了。
虽然褚起承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但是他莫名其妙请蒲竟宣吃饭就很奇怪。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很穷,但是我又不能直接说。
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交学费。”
第17章
“哦。”蒲竟宣恍然大悟,褚起承不愿意欠别人的性格他一直都很清楚,但没想到这种事情都要算清楚。
疑惑的心情瞬间转为沮丧。
郭尧和孙艺瞬间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见证了冰山遇上暖空气突然融化这种世纪大新闻了。
“褚哥,你真的要学数分啊?为什么?”郭尧这种单细胞生物只能想到这一层面了。
褚起承:“这学期课不多,顺便学一下。”
“……”郭尧嘴角抽了抽。
但其实褚起承也没说假话,这学期选课的时候有两门课他没选上,的确有精力学别的,不然他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蒲竟宣进行了一番自我调解,虽然褚起承只是在交学费,但至少证明他还只愿意交学费给自己。
这么一想似乎还可以。
随后他把身上的包往褚起承的肩上一挂,“那你去占座等着。”
孙艺本以为这包会原封不动地甩回蒲竟宣的脸上,但是褚起承只是扯下来拿手上。
毫无感情道:“哦。”
好奇怪啊……
这两人也太不对劲了。
正吃着饭,蒲竟宣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果断挂了。
“谁啊?”孙艺问。
蒲竟宣随口答:“诈骗的。”
“哦,那你记得拉黑。”孙艺笑道:“明年的‘龙虎榜’希望我们谁也不要添砖加瓦。”
郭尧正在玩手机,笑了下:“正说着呢,辅导员已经在群里@ 全体成员了,让我们仔细阅读防骗指南,说近期刚开学诈骗分子尤其猖獗,不要贪小便宜会吃大亏。”
褚起承的手顿了下,他今天下午就要去签一个隐形的诈骗合同了。
郭尧还提醒:“褚哥,记得在群里回复收到。”
“哦。”褚起承呆呆地点开群聊,按了下加一。
然后又呆呆地放下。
蒲竟宣不禁笑了下,这位小同学似乎被数分折磨得魂儿都没了。
从食堂出来,郭尧和孙艺去准备下周六辩赛的活动了。
褚起承走的时候忽然叫住蒲竟宣,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
后者摊开手一看,“你把校园卡给我干什么?”
“晚上我不在学校吃饭,你自己去。”
他下午上完课要去找那个中介,如果房产证没问题他就决定以身试法了。但是租房之后每个月多出来的开销必须要填上,所以他决定把之前沟通得还挺好的家教合同也签了。
回学校肯定很晚了。
蒲竟宣疑惑:“我收学费没这么贵。”
“之前我欠的数分课都要补上,之后的课程都要用你的书,还有你们期末考试卷子的题目你要背下来抄一份给我做,如果我没拿满分,这个钱我是要收回来的。”
褚起承除了打辩论没一次性跟他说过这么长一段话。
给蒲竟宣听愣了。
良久,“……所以?”
“所以以后你吃饭的钱我给。”
就算天天吃食堂,这一个月也得小一千吧?
这个学期还剩四个多月,也就是四千多块?
“真不至于,褚哥,我没这么值钱。”蒲竟宣实在没办法接受褚起承这么公事公办,那以后关系还怎么处?
“我说值就值。”褚起承语气冷硬。
蒲竟宣叹了口气,褚起承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
算了,大不了住在一起后他再想办法。
“你先拿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也不在学校。”蒲竟宣将校园卡塞进他的兜里。
褚起承一脸警惕:“你要去哪儿?”
最近褚起承对自己的行踪好像很关心?
但蒲竟宣也没多想,想到上次说的慌,决定再次利用一下:“家教。”
“……”这货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可我上次听夏一茗说你这学期不做家教了。”
靠,老夏怎么什么都说?
蒲竟宣赶紧圆谎:“是不做长期家教了,因为这学期比较忙。但是我又比较穷,所以做那种次结的,偶尔补几节课赚点外快。”
“哦。”褚起承松了口气,怪不得说晚上转钱给自己。
做家教也有很多是次结,蒲竟宣这种水平辅导两小时能活不短的时间了。
不过蒲竟宣这种瞎大方的性格……好像也说不准。
褚起承索性不想了,“我去准备上课了。”
“行。”
虽然褚起承最近对自己说的话多了些,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些变化好像就是从那个室友回来之后发生的?
估计搬出去住就好了。
但是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褚起承看到自己就是那个合租室友的反应。
自己会被打死吗?
也不是没可能。
但打死就打死吧。
毕竟褚起承还没真的打过自己。
自己挨一下他能消气也划得来。
这么想着,他就去送房产证了。
当褚起承看见房产证原件的时候,他觉得这个房东估计是个傻子。
谁家好人敢这么把房产证送出去看的?他就只是想看个复印件或者图片而已。
但眼前的这个的确是真实的房产证没错。
合同上签的名字和房产证的名字也都对得上。
是位女士。
“怎么样?”中介试探着问。
面前的人一脸凝重,“我能加一下房东的联系方式吗?”
“目前不太行。”中介严肃道:“你也知道我们中介遇到很多跳单的例子,所以等您签了合同我们才能让你们联系。”
的确。
褚起承点点头,“好吧,我签。确定是押一付一?”
“当然,合同上写得很明白了。您可以一个月交一次房租,不过至少租半年。”
“好。”褚起承拿起笔签了名字。
等中介收回他那一份的时候,褚起承感到一股踏入狼窝的寒意。
这一场交易像是在签卖身契。
这一定是错觉。
“那没问题的话我待会儿就把您的微信推给他,你随时都可以搬过来住。”中介喜笑颜开。
褚起承谈不上松快,“哦。”
签完租房合同和家教合同。
一个付钱的一个收钱的。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他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然而就在不远处的转角处,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蒲竟宣。
还有那辆熟悉的宾利和窗外那只金光熠熠的手表。
他冷笑一声。
原来蒲竟宣指的家教是这种家教。
但褚起承还是对他保留了一丝的信任。
但当那只表的主人递出一张信用卡的时候,他确定了。
蒲竟宣绝对有问题。
还骗自己家教?
很好。
他死了。
蒲竟宣浑然不觉,只感觉到身后有点冷,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老妈,这卡我就不用了,家具都买了,之前我自己的那张卡还有不少钱。”蒲竟宣将卡推了回去。
谭乔也没坚持,只道:“行吧,我出差也结束了,晚上的飞机,下次有空来看你。”
“您要是忙就算了。”蒲竟宣撑着车窗:“不过您下次来别开这么显眼的车了,被同学看到不好。”
“为什么?会被说闲话?”谭乔不理解。
蒲竟宣无奈道:“我大一一整年都穷死了,要是这情况被同学看到还以为我傍富婆呢。”
谭乔笑了下:“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挺像的,不过你老妈我就算找男大也不找你这样的,看着就不老实。”
“我真是您亲生的啊,您快走吧,要误机了。”
“知道了。”谭乔戴上墨镜,“还有,房产证你留着吧。”
“嗯?”
“本来就是给你的大学礼物,是你自己作的。等我哪天空下来了去改个名字。”谭乔没等蒲竟宣反应就升上车窗。
后者赶紧拿开手,退了一步。
“老刘,走吧。”
车窗没有升到顶,所以经过褚起承的时候,他看到了里面戴墨镜的女士。
那张卡蒲竟宣没有收。
但这并不能说明蒲竟宣是清白的。
所以他还是得死。
“蒲竟宣。”褚起承的声音在九月底的寒风里摇摇欲坠。
啪嗒一下定住了前面的人。
如果死亡有声音,大概就是如此了。
蒲竟宣用大脑飞速地思考了一下目前的情形,然后缓缓回头。
“你……你怎么在这儿?”他试探道。
褚起承一看他这虚心的样子就知道有鬼,但他也并不拆穿:“那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去做家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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