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漱元仰头看他,眼珠在他脸上轱辘转了一圈,像是把所有细节都看了一遍,回答:“放假了呀。”
应秋满印象中,这些大企业的高层应该都是全年无休的,分分钟都是几百万上下,就连厉添现在都还在赴宴谈生意,徐漱元竟然可以放假?
他的疑惑被徐漱元看出,对方用鼻尖蹭了蹭他没好多久的嘴角。
“公司又不止我一个人,放假就要回家休息啊。”
以前不放假吗,一个月里不也就易感期找他?
应秋满说不过他,翻遍脑海找理由推脱:“我吃太饱了,会很难受。”
他偏过脑袋不去看徐漱元,不料对方的手从后腰摸过来,发现他的肚子已经变得柔软,摁的时候已经没什么饱胀感了。
“不会让你难受的。”
今夜的徐漱元极尽温柔,甚至没有做到最后。可这样更让应秋满无地自容,左右忙碌着躲避徐漱元的攻势,最后被强捏着下巴深吻。
救他的是一通电话,徐漱元攥着他的腰将他摁着,自己起身在散落的衣服里摸到他的手机接通。
电话就放在枕边开了免提,厉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满,我发消息你怎么没回啊?”
应秋满正要回答,但徐漱元这时却对他发难,开口必要露陷,索性闭紧嘴巴把头埋在徐漱元锁骨处。
“没看见,有事儿吗?”徐漱元看着应秋满的反应,开口替他回答。
梦境先入为主,叫徐漱元对厉添的印象停留在不爱但钓的渣男上。
厉添听见徐漱元的声音顿了会儿,尴尬地笑了两声:“啊,是元总啊,那个,明天不是元旦嘛,正好也是我生日,妈妈喊小满回来吃饭。”
他好似刚从某个宴会里出来,有汽车鸣笛的声音传来。应秋满没听他们提起过,怕徐漱元误会正要解释,结果徐漱元的此刻力道突然加重,话就再次堵在了嗓子里。
“他先答应我了,你下次吧。”
这下次可要等一年了,但徐漱元说得好像下周就能重新过一样。
通话至今没听见应秋满说话,并且听徐漱元的声音阴沉不客气,厉添也知道自己该挂电话了。
挂完电话,厉添站在冷风里,在这个美好的跨年夜,他甚至不知道叶礼在哪儿,只有某短视频APP的特别关注在一个小时前发了新作品。
徐漱元将手机丢远,转过脸看怀里的人。
应秋满的视线绕过徐漱元望着天花板,床头的小夜灯照出他眼里蓄满了水,眨一下眼睛就亮一下,小鹿一样,徐漱元忍不住加快了动作。
……
应秋满困得睁不开眼,但徐漱元偏捧着他的脸看自己。
“好疼,舌头被你咬破了。”
应秋满强睁着眼睛,很想说他活该,但最后也只是眨了两下眼睛就闭上不看他了。
但徐漱元还要折磨他,晃着他肩膀又问:“你觉得我今天还有哪儿不一样?”
他的手被带着摸上徐漱元的脸,应秋满指尖抓了两下,觉得没有哪儿不一样,但人毕竟提示到这儿了,他用困得不灵光的脑子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帅了一点。”
往常易感期里也只用抱着就能哄住,然而现在他都要困死在周公脚下了,徐漱元还磨着他找不同。
现在半夜两点了,明天还需要去徐家吃饭,应秋满不知道徐漱元究竟要闹到几点,翻身把被子一裹,闷着不再理人。
徐漱元不知是被夸高兴了还是怎么,果然没再磨他,摸进被子里将他抱紧。
一连熬了一周,应秋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懵了一会儿,炸着毛要回自己卧室收拾,刚到门口就听见浴室的门打开,徐漱元出来叫住了他:“衣服在我这儿,你不用回去。”
徐漱元只穿了居家长裤,上半身不着一物,转身的时候叫应秋满看见他背上几道不明显的红痕。
应秋满鼻孔缓缓出了将近三秒的长气,进浴室关门的声音有些大,把徐漱元逗乐了。
洗漱完后,应秋满还是抱着衣服回自己的房间换,顺手翻出抽屉里那份婚前协议,白纸黑字没写他们需要履行正常婚姻关系,但也没写不能履行。
应秋满没谈过恋爱,自然也不会知道分手该怎么处理。他总是先想后果,再去规划过程,奈何这一件事在他人生履历里是一片空白,白到徐漱元说了什么,他都得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字典理解。
他好像……在喜欢我?
想到这个结论时,应秋满自己都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么容易呢?
为什么这么突然呢?
“喂,怎么了小缘?”应秋满接到了邱缘的电话,对方声音出来的一刹那,仿佛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新年快乐小满!”
“你也新年快乐。”应秋满带着笑的声音异常柔和好听,加上睡饱了的慵懒放松,徐漱元在门外也听得酥进心里,然而他开了门停顿一会儿,最后却并没有进来。
应秋满听见动静去看,门外并没有人,就以为是自己门没关好。
跟小缘聊了一会儿后,应秋满也收拾完了。他下楼吃早饭,或者说是上午饭,徐漱元相较于昨天稍微冷淡正常了一些。
临出门前,徐漱元拉过他将自己的手背递到他鼻子前,问道:“晕吗?”
应秋满这下终于闻清了那香水的味道,进鼻子先是一阵茶的清香,不一会儿后混着果香和蜜香在鼻腔里交缠。
徐漱元应该刚喷不久,香气还很浓郁。
他抬眸看着徐漱元,缓缓摇了摇头。
高级的香水不会有这种问题,应秋满也只是心理原因抗拒而已,但他对这个香气却不排斥,甚至闻起来觉得很舒适。
徐漱元得到他回答,也没有询问什么,举着香水瓶在他颈侧两边各喷了一下,又举高在他头顶喷了几下,而后将瓶子塞到他手里:“送你了。”
应秋满没闻出来这究竟是什么香,瓶子到手里他找了找,然而瓶子通体没有任何介绍,只有底部留有一个很眼熟的logo,他好似在哪儿见过,而且可以肯定并非是香水一类的东西。
他正要问,徐漱元已经出门了。
一路无言到了徐家,应秋满怀疑徐漱元前一天是不是误食了什么,或者是不是又被哪个alpha影响,所以才出现如此奇怪的行为。
他今天一醒来就为此担忧,着急忙慌搜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想来忽然松了口气。
第一个迎接他们的是徐漱元的omega爸爸,应秋满见到第一眼,忽然想起昨天为什么会觉得徐漱元像明星,因为他的omega爸爸就是那位大明星。
凌熠脸上化的淡妆,但应秋满一眼就看出他原本底子就很好,坦然将眼角的皱纹露出来,美人迟暮却也叫人挪不开眼睛。
“您、您好。”凌熠笑着过来挽住他,偏头盯着徐漱元道:“元元,你不会没给小满介绍过我吧?”
真没介绍过。
应秋满藏起方才的惊慌模样,自然接过话:“介绍过的,但是您比照片好看。”
这并非捧场,应秋满认知这个新世界的第一个方式就是看剧,并且一眼就很喜欢凌熠。
凌熠出道至今将近四十年,出演作品数不胜数,应秋满不管是否主演,什么题材,基本每部都看了。
但他对于凌熠的了解仅限于作品里,他不会追星,对于凌熠的现生状况没有了解。
所以他见到徐漱元第一眼的愣神,就是因为他像凌熠年轻的的样子,张扬且明媚的,耀眼夺目的样子。
凌熠看出应秋满眼睛里的真诚,再听到应秋满列数他喜欢自己的一些作品时,彻底对这个影迷儿婿更加喜爱了。
两人聊了许久,应秋满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跟电影明星聊他喜欢的影片,十分的紧张且兴奋,来之前的焦虑情绪化为乌有。
他最喜欢凌熠演的那部凶杀电影,看了好多遍,里面各个细节都记得,聊完意犹未尽,凌熠便跟他讲了那是徐漱元三岁时他出演的,期间被带去探过几次班,结果吓得一周都不敢要他抱。
徐漱元在旁边听得脸黑,却发现应秋满笑得和上午跟人打电话一样轻松愉悦,叹了口气便没有阻拦凌熠继续说下去。
等到凌熠终于被大哥叫去忙别的,徐漱元才终于跟应秋满说上话。
“你竟然会喜欢看电影?”
他以为应秋满只会看代码跳舞。
应秋满聊得口渴,正喝着水听到徐漱元的话。
“我零食都给你翻到了,你竟然没看到旁边一箱都是碟片吗?”
第13章
徐漱元闻言沉默不语,他当然看见了,但这年头谁还看碟片?
“有收藏价值,《圆圈》影碟我收的时候才两万,现在市面已经涨到十万了。”应秋满看着徐漱元微微皱起的眉头,和要说不说的神态,知道自己跟他没法聊。
“所以你在用这个赚钱?”徐漱元疑惑,感觉像是在炒股。
应秋满不知作何回答,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价格是只是衡量它价值的一种方式。”
他觉得跟徐漱元说不明白,此然完全只有商人思维。
他眼睛里存着与凌熠聊天的愉悦,却在徐漱元不理解的皱眉下慢慢消散,而后撇嘴移开了目光。
然而他刚将视线挪走,下巴就被人捏着转回来,徐漱元的吻落了下来。
单刀直入地掠夺,上来就咬,应秋满一个吃痛后躲,却被人掐着脖子回来继续承受。
这点事情生气?
“哇!”
应秋满忽然听见一声稚气的惊呼,徐漱元也被吓到,因此应秋满很轻松地将人推开。
他神色慌张地低头躲闪,徐漱元抬眼去寻找声音来源,看见一个穿得五颜六色的女孩儿站在楼梯口,五指盖在眼睛上,但该挡的视线是一点不挡。
“这位就是小叔叔吧?”女孩儿保持着那个动作,从楼梯口绕过来,坐在靠近应秋满另一个沙发上。
应秋满被孩子热切的目光看得尴尬,求助地望向徐漱元。
“你作业写完了?”徐漱元不客气地询问,女孩儿仰靠在沙发里,摆出个唯我独尊的气势:“那当然,我可是熬夜写的。”
“熬夜会长不高的。”徐漱元提醒。
应秋满抬眸看了眼小女孩儿,猜测这个她正值青春期,中二气息太明显了。
女孩儿“切”了一声,看到应秋满在看自己,瞬间变了脸,成了个乖巧模样,从口袋里掏出几支棒棒糖,塞到应秋满手里,还叮嘱他不许给徐漱元。
然而她还没跟应秋满说上话,一道清冽的男声传来:“徐筠!”
楼梯上又下来一个男生,看着应该比女孩儿的年龄大一些,五官长得有些相似。
男孩儿上来就揪住她的耳朵,把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我有没有说过你今天只能吃一块糖,牙还要不要了?”
“我错了哥,我没吃,我给小叔叔了!”徐筠哭嚎着,泪眼婆娑地望着应秋满,应秋满握着糖想帮她解释,结果被徐漱元捂住嘴抱到怀里。
徐筠见状,大嚎:“苍天啊!”
“小筠你想想,哪有alpha一张嘴全是蛀牙的?”徐漱元开导她,把应秋满手里的糖夺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应秋满对此觉得他幼稚无比。
出门前特意整理的发型被徐漱元这么一弄,变得有些乱了,发丝垂落下来,从他怀里抬头的时候,像是被突然打扰了休息的羊,正怒目盯着他。
徐漱元放开应秋满,给他拨了拨碎发。应秋满脱离控制后,负气地朝旁边挪了挪。
“小叔叔你好,我叫徐帷,这是我妹妹徐筠。”徐帷给应秋满自我介绍道,徐筠半蹲在沙发上,也向应秋满打了招呼。
“你们好。”
徐帷介绍完就拎着徐筠走了,没跟他们说什么话,可能是觉得有代沟,也可能是某人……
应秋满脸颊有些发热,愧疚和羞耻的情绪一起上涌,但身边的徐漱元并没有什么影响,还将脑袋凑过来抵住他额头,故作疑惑地问道:“没发烧呀?”
应秋满:“……”
他腹诽一句,眼神微微发怒,只看着徐漱元不说话,但想什么都写脸上。
徐漱元笑了,拉他从沙发上起来:“去我卧室看看吗?”
他本来是想见过家里人之后,就把应秋满带去自己卧室算一笔账的,他不想把事情留到太晚解决,但没想到应秋满能跟爸爸聊那么投机。
比起在客厅,随时要应对徐漱元的家人,应秋满觉得去卧室跟徐漱元独处会更轻松一些。
然而并非他所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徐漱元,对方一声不吭,只一味地啃咬。
终于等到徐漱元的疯劲儿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原因,管家又来喊他们下去吃饭了。
明明是来看卧室的,磨蹭到最后,应秋满也只看了个沙发。
“你……”
“晚上再说。”
应秋满拉住徐漱元要问,却被打断,但听这话意思,那就是真有事儿了。
他不明白,真不明白,徐漱元为什么每次都不能把话说明白?
应秋满在徐漱元这里得不到及时的解释,偷偷溜到凌熠那里打听。
他模糊了经过,直说了结果:“徐漱元生气是不是不会直接说,我要怎么问?”
凌熠有些惊奇,望着应秋满眨了两下眼睛,又看了看远处在和老大说话的徐漱元,揽着应秋满往花园的方向走。
“他气性可大了,但一般不会不说的,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该这么说吧,你可以再等等,不行的话你也生气,他最会哄人了。”
没看出来,应秋满怀疑了一下。
但他只是点了点头,对方也表示晚上再跟他说,那就先等等吧。
凌熠摸了摸应秋满的脑袋,拉着他往花房旁边一扇门里走。一进门,应秋满就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满一屋子的碟片和书籍,还有一台老式放映机。
他看得目瞪口呆,这跟自己那一箱都挤在一起的收藏品,简直天上地下两个世界。
凌熠从最近的一个架子上取了一个黑色的匣子下来,神神秘秘地给应秋满展示:里面是一枚被刻意做旧的铜质徽章,像是抽奖的圆盘,转起来能隐约看见一艘轮船,以及“重启”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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