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万女羡艳的大少爷的未婚妻轩辕婉彻底沦为笑话。
堂堂府中小姐被迫下嫁给低贱的侍从。
逼婚失败后,轩辕甫命人将轩辕婉和轩辕乩弦关入婚房,在屋外钉上木板。
七天后将木板拆下,假惺惺地赏赐给这两位“新婚夫妇”府外一处破屋作为安家之所。
自此,大少爷的日子舒服多了,回到天一宗修仙,再也没有见过轩辕婉。
一个月后他居然没事人一般以其他人侍奉不周为由将轩辕乩弦召唤回自己身边。
至于三年后,轩辕婉投水自尽的死讯,大少爷一点不在乎。
……
轩辕甫模模糊糊睁开眼,腹部绞痛地要死了一般。
烛光摇曳,血红色盖头的女人姿势怪异地坐在面前。
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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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红盖头是谁
第三十五章 入洞房!
大红婚服暗沉沉像是用血泼出来的,满目绛色下露出一截白得像尸体的小手指。
一丝血色也无。
红烛爆了个灯花,轩辕甫的瞳孔骤然收缩,看来他没有猜错,轩辕婉回来复仇了……
默不作声地悄悄往身后探,真的够到了一块沉甸甸的铜锁,轩辕甫默默将它收入袖中。
一阵阴风凉飕飕绕过轩辕甫的颈窝,仿佛有人在用力吹气似的,簌地一下本就黯淡的火烛全部熄灭。
于此同时,诡异飘忽的音调从头顶传来:“吉时到,新人该饮合卺酒了——”
轩辕甫用力将攥在手中的合欢锁砸向他的“新娘”。
当年他揪着南宫乩弦和轩辕婉的头让他们向自己磕头拜堂,以为这一遭就算是过去了,没想到如今轩辕婉都成鬼了还不愿放过他。
铜锁砸在鬼新娘的头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新娘低沉地闷哼出声,接着从牙齿间挤出两个字:“傻逼。”
“轩辕甫你看清楚了。”新娘揭开一半的盖头,露出孟孤云的臭脸,“是我。”窗外月光下甚至还能看见他翻了个白眼。
孟孤云一把将红盖头重新严严实实地盖好,举起桌上早已准备好了的交杯酒,低声道:“照做,屋外有东西。”
轩辕甫沉默了一会儿。
头顶上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大了一些:“吉时已到,新人饮合卺酒。”
肚子里的孩子在翻云覆雨地闹腾,好像在被鬼在肚子里追似的。轩辕甫青白着脸咽下喉间涌上的苦酸水,握住冰凉的酒杯。
诡异的声音急切了许多,就像是在轩辕甫耳边吼一样尖利地大叫起来:“吉时!吉时到!快饮合卺酒!”
孟孤云听到这声,迅速将自己的手臂绕过轩辕甫的臂弯,一口饮下,另外一只手臂粗鲁地按着轩辕甫的头栽到酒杯里。
“咯咯。”头顶的东西满意地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入洞房!”
“?!”
轩辕甫把脸从铁锈味的酒中抬起来,供台上坐着一个巨大的粉色葫芦,满身的肉瘤,在黑暗中一颤一颤,一道黏糊糊的大缝开开合合,激动地大叫:“入洞房!”
孟孤云啪地一声将两只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剪纸的窗花外掠过一道黑影。
孟孤云拽着轩辕甫的手臂往后拖,上了床。
床帘一拉,黑乎乎一丝光线都没有。
“入洞房啦!”
轩辕甫头皮一紧,控制不住地流下一滴生理性泪水,所幸周身漆黑一片,无人发现。
轩辕甫悄悄缩在角落,随时做出防御准备。
“屋外是那女鬼?”
温热的鼻息洒在他脸上,孟孤云道:“并非。”
“那是何人……?”
孟孤云双唇紧绷了绷:“不知。”
“……龙玉呢?你把她放到哪里了?”
孟孤云黑黝黝的眸子隔着红盖头在黑暗中深深看了他一眼,沉沉道:“我以玄级法器设下结界,她暂且无事,大师兄你真的不知道是何人作乱吗,屋外那气息来自魔教,这肉葫芦智力低下,但和屋外那东西相通……是什么人执意要和你成婚?”
“轩辕婉……是她的声音,在轿中的时候,不过她早就死了,生前也未曾练气入体,只是凡人罢。”
轩辕甫眉头皱了一下,攥着衣料的手更加收紧了一些。
“不对。”孟孤云笃定道:“不是她,来者未作掩饰,好大一股子动物的腥臊之气。”
轩辕甫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若是冷万殊,他宁愿当即勒死在此处。
孟孤云继续道:“步碎且轻,这是个女妖,暂辨不出修为高低。”
于此同时,仿佛为了验证孟孤云的猜想似地,屋外传来几声不连续的嘶嘶声,一轮黄瞳唰地映在纸糊的窗上,女人尖声道:“婉妹妹,可需姐姐帮忙,我对付男人也有一手——”
轩辕甫登时落下一颗冷汗,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她是冷万殊身边最近几年的大红人蛇姬,相貌美艳,能力出众,手段与她的主人一样狠毒。
孟孤云也瞬间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哗地掀开被褥将自己和轩辕甫盖住,伏在轩辕甫身上动作,将小床摇晃地咯吱作响。
蛇姬满意地笑笑,从窗边退出去:“看来妹妹进展顺利,姐姐静静侯佳音。”
肉葫芦颤动着满身肥肉高亢地伴奏:“入洞房喽!入洞房喽!”
孟孤云伏在师兄身上,模拟一头发情的公犬,他戴着红盖头,完完整整地穿着不合身的嫁衣,别提有多难受。
忽然他摸到一些液体,动作渐渐缓慢下来。
凑到鼻前闻了闻,不是血。
是羊水。
第三十六章 鬼婴
薄薄的眼皮猛然掀起,孟孤云不可置信地在轩辕甫身下试探摸索,床褥已经湿透了。
一只冰凉粗糙的手掐住孟孤云掌心,孟孤云翻手两指按住他的手腕。
惊疑中一把扯下头上碍事的红布,孟孤云当即双手掐诀,延缓时间。
不能让轩辕甫在此处将孩子生出,若蛇姬是冷教主派来的,那这个孩子出生后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轩辕甫冷汗涟涟,又是浸水受凉又是饮酒,提前生产并不奇怪,只是他总觉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
孟孤云专心施术,感受着师兄的呼吸渐渐平缓。
粘腻的软体动物在地上滑行发出声音,蛇姬久久不闻动静,阴恻恻道:“嘶嘶——婉妹妹可是遇到难题——”
孟孤云脸色变得阴沉,他极力回忆黑影的声音,努力模拟她的声调:“形势良好,姐姐莫急~”
冷血动物的嘶叫声戛然而止。
轩辕甫紧扯着孟孤云身上的嫁衣,这蠢货模仿的一点不像,怕是大难临头。
孟孤云也屏住呼吸,手中断情蓄势待发。
忽然。
“哈——”蛇姬笑着退远:“妹妹玩的开心。”
两人渐渐松下一口气,轩辕甫慢慢把腰抬起来,他感觉好多了,本来一直乱动的孩子这会儿忽然安静下来,不是那么急切地想要出来。
只是既然羊水已破,分娩也在今日之内了。
他乱糟糟的脑子渐渐清明,捕捉到一丝奇怪之处,既然是轩辕婉的鬼魂抓的他们,蛇姬似乎也笃定轩辕婉正和他行周公之礼。
那么,轩辕婉人呢?被孟孤云杀了?
轩辕甫坐起来,往孟孤云方向靠,想要询问他,忽然发现在孟孤云的身后,本来严丝合缝的床帘被拉开了一个口子。
挤满流动血管的一大团肉瘤黏糊糊地揭开大红色床帘,这肉葫芦上张开一道散发着腥臭味的破口,巨大的噪音从中发出:
“入!洞!房!”
同时,肥厚的肉堆间张开两只浑浊的小眼睛,肉葫芦狂热激动的目光先是扫到轩辕甫,再是扫到“新娘”。
当它看到孟孤云,先是呆呆地愣了几秒,声音渐渐减弱。
接着扬起巨大的嘴巴,朝屋顶发出凄厉的叫声。
瓦片屋顶在它的声音下震颤,稀里哗啦屋内陈设落了一地。
孟孤云一脚飞踢,将它踹到地上:“恶心的东西。”
揽过轩辕甫臃肿的腰身,挥动断情掀翻屋顶,破空飞出。
蛇姬从木板下扭动着身体爬出,肉葫芦也从废墟中挣扎而起,紧跟其后。
轩辕甫拾起几块瓦片,重重朝着两人砸去,准头惊人,蛇姬灵巧地躲过,肉葫芦外表看着恶心,其实非常脆弱,瓦片一剐蹭,铲掉一块肉,露出熟悉的衣纹。
轩辕甫回头去拽孟孤云:“谢果眠在那。”
长长的红色绸带挥舞,腾地一卷,将肉葫芦缠住。
借着机会,蛇姬伸出长长的爪子一把抓住红绫,她轻若无骨地缠绕着红绫攀爬:“两命换一命,仙长将轩辕甫和婉妹妹还给我,小郎君自然奉上。”
“还给你?蛇姬大人说的什么大话,松手,莫要执迷不悟。”
红绫断情越收越紧,肉葫芦爆出血雾,碎成肉块,被藏于其中的谢果眠满身血污昏迷,断情另一边瞬间接应将谢果眠救下,来到两人身边。
蛇姬失去了筹码不再藏着掖着,身体扩散为千万条碧绿长蛇,张开泛着毒液的獠牙争先恐后地爬上来。
魔界蛇姬,以难缠闻名。
孟孤云带着两个累赘飞速逃跑,经过一处的水缸,卷起藏在其中的小娃娃。
蛇姬的声音紧追不舍:“轩辕甫你这个畜牲!你害死了她!婉儿做错了什么,你是她唯一的错误,快把她还给我!”
孟孤云两只手臂挂满了孩子,无法活动,将小的那个交给轩辕甫,问他:“你把那个婉儿怎么了?”
“?”
“你不知道?”
孟孤云微拧眉毛:“我知道什么,你的冤亲债主只有你自己能还。”
“……”
下腹传来剧烈的钝痛,轩辕甫揪了一下衣服……怎么会这么快。
刚开始还能忍着,腹部剧烈地收缩,轩辕甫抱住龙玉的手臂摇摇欲坠,他咬着牙齿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身后千百条长蛇凌空飞翔,恐怖的气息和冷万殊很像。
蛇姬战斗能力不如孟孤云,难就难在她几乎是不死之身,只要还有一条蛇活着,她就能复生。
痛地牙齿间发颤,轩辕甫捂着下坠的肚子,看到自己两腿间流下混杂着血丝的清水。
忍了十几年,没有痛到要命的地步。
忽然轩辕甫身子一歪,脱离孟孤云的掌控向下坠去,只有同样神色紧张的龙玉被他牢牢扣在怀中。
“轩辕甫!”孟孤云从反身挥动长绫将他捞起。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孟孤云将不会走路的龙玉和昏迷的谢果眠绑在一起,贴近轩辕甫,急切道:“你怎么这样……”
轩辕甫眼睛忽然瞪大,朝着他张开嘴,在他的衣服上狂呕出一滩透明的水,接着直接朝他跪下了。
孟孤云只好再次把他捞起来:“又要生了?!怎么会这样,方才明明……”他察觉不对,迅速拉开轩辕甫衣物下摆,肚子比一天前又大了许多,膨胀的肚皮上映出一个凸出的圆球。
孟孤云试探一戳,轩辕甫往后缩了一下,圆球似乎转了一小圈,模糊的五官猝不及防出现在孟孤云面前。
接着是两个小手印,砰!胎儿在肚子里面重重击打了一下母体的肚皮。
令孟孤云毛骨悚然,他似乎看见胎儿笑了一下。急急掩上衣摆,孟孤云没生过孩子,也没有孩子,毫无妇人生产的经验,更别提男人生孩子的经验,却感觉不应该是这样的,却也犹疑不定是正常现象。
瞥向身后紧追不舍将将被甩远一些的蛇姬,他怕若是她叫来魔尊,自己将毫无还手之力,遑论保护孩子们。
孟孤云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快速问道:“半盏茶的时间可够分娩?”
“……”轩辕甫想让他别管,摆脱蛇姬才是最重要的事,可不知怎么了,这胎却顽固无比、与众不同,来得又急又猛,似乎一刻都等不了了。
孟孤云来动的红绫将孩子们和轩辕甫放入洞中,赶走本栖居于此的禽兽,微扎马步,一方金色护罩自身前展开。
咬住牙间,薄汗自额角冒出:“你快点生,我撑不了多久。”
“等等!你把龙玉带走!”轩辕甫不让孩子看他生产的样子,将好奇地嗦着手指的龙玉向外推去。
懵懂的孩子浑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被带离时还一个劲喊着:“妈……妈……”
孟孤云直接点她的昏睡穴,和昏迷的谢果眠放在一起。
轩辕甫扶着石壁一个人摇摇晃晃地朝着山洞深处走去,渐渐隐没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深处有一些七零八落的动物腐尸。
极力平复紊乱的呼吸,腹部的肌肉正在猛烈地收缩。
轩辕甫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牙关紧锁,将浸满羊水沉重的裤子褪至腿弯。
他两腿大敞,本想缓缓蹲下,下肢无力,砰地一声直接跪在布满小石子的沙土上,猝不及防膝盖砸出血淋淋的伤口。
脸上湿漉漉的,再艰难的分娩都熬过来了,不会再更难。
产道渐渐扩大,轩辕甫浑身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布满汗水。
孟孤云吼道:“轩辕甫你快点,我要坚持不住了!”
一瞬间,轩辕甫想把这个贱种师弟的脖子给拧断。
他跪在地上,将手伸入产道中,泪水从脸上滑下来,落在地上。
冰凉的手沾染血水,没摸到胎儿的头,忽然指尖一痛。
将手缩回来,指头尖一个小小牙印,咬出了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轩辕甫惨叫着看到一双红通通的小手从自己的后穴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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