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舔了舔唇,如愿的品尝到鲜血的味道,不止是自己的,也有北望挣扎间被咬破嘴唇留下的。分不清谁是谁,就像她和北望,永远别想分得清。
明辉再度俯身,还想尝一尝那种味道,或者说想尝一下那段记忆中的味道。不以喂药的名义,不以任何名义,单纯的想碰她。
“明辉,够了。”
北望的及时出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如同明辉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北望同样凝视着她。
如果说,明辉现在脑子里只有和北望亲近这唯一一件事,那么北望心中就像一团丝线般错杂交织,无法理清。
方才短暂的喂药时间被拉得无限长,竟让她也生出了熟悉之感,仿佛她们之间并非第一次如此。
北望指的不止是这七天,而是更早以前,她们也曾这样,纠缠、争吵、强迫、到最后渐行渐远。
怅然之感涌上心头,让她眉眼低垂了下来,眼睫微微闪烁着水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易碎脆弱之感。
明辉从未见过这样的北望,北望是修仙界首屈一指的医宗医修,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就算面对比自身修为高出几倍的魔修妖兽,就算遍体鳞伤,明辉都没有见她掉过一滴泪。
她抬手想替她拭去那滴泪,却被躲了过去。
“我说够了,明辉。”
冰冷的话语,竟有一天是会对自己说的,明辉方才有些平复的心情忽的被北望的动作语言又激了起来,并且以脱缰野马的气势奔腾。
“不够!远远不够!”
捆仙绳还在,明辉默念一个术法,让记忆中的画面与现实重叠。泛着金光的捆仙绳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金链。
捆仙绳绕着北望的双腕固定在床头,明辉再次欺身而上,再次无视了北望的声音,重重碾上那柔软的唇肉,不仅如此,舌尖更是长驱直入,肆意夺取主人的呼喊声。
这一刻,明辉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起来,像是有人控制她一般做出这些事,可扪心自问,或许内心深处也如此般想过。
想亲近她,想多碰碰她,不止唇舌的交缠,更有灵魂的交融。
于是,她变得更大胆了,亲吻顺着下巴往下,脆弱敏感的颈侧上留下来过的殷红的痕迹。
锁骨,胸口,那薄薄的衣物在她手中犹若无形,轻轻一拉,便全数展现了出来。
明辉瞳色如墨,其中居然看出情动之色。
手指在北望身上划过,带来微微痒意,握上那纤细的腰身,无师自通……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二人,北望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顺着嘴角淌下的鲜血更是给了明辉当头一棒。
她连忙从床上退了下来,方才一股脑的劲头此刻完全冷却了下来,反应过来后才知道要给人诊脉,可北望的双腕依旧被禁锢着,即使现在松开也留下了深深的颜色。
冰凉的帕子擦拭着北望身上的血,不仅是嘴角,也有滴在胸口之上的,明辉刚一碰上,手却犹如触电般即刻弹回,帕子也落在了床上。
下一秒,双膝直直跪了下来,头一下下重重磕在冰凉的地面上
咚咚咚。
北望的喘息还未平复,耳边净是磕头的声音,好不心烦。她从未觉得明辉如今天此刻这般陌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辉之前的种种行为北望都能为她找到理由,都愿意为她找借口,可方才之事,叫她如何能当没发生过。
她拿起床上的帕子,将那残留的血迹擦干净后本想将衣服重新穿上却发现原来那件衣服根本就不能看了。
“别磕了,给我拿件衣服来。”
肩后的印记不知为什么又在发烫,隐隐泛起疼痛。虽然这几日总有异常,但今天,就现在竟有些难以忍受。
明辉将衣物给她后仍然跪在床边,北望心力不足,淡淡开口:“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我出去,姐姐,你……”明辉本想再说两句,可北望的视线扫过来时她不由自主的就慌了,离开之际竟直直撞上门板,发出不小的动静。
北望循声望去,人已经消失了。
她紧皱着眉,难以描述自己的心境。明辉可以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尤其得了这样的病,很多时候她对她的关心已经超出了病人的范畴,她知道,包括宗门内很多人都知道。
她喊自己一声“姐姐”,北望把她当了十年的妹妹,她们不能也不应该会有其他的关系。
明辉瑟缩的站在门外,从未这样的胆怯害怕过,她想自己应该是疯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对北望做出那些事情。
她心里的确埋了一颗种子,可从未想过付诸行动,她想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北望,心里已经很开心了。
但就在刚刚,竟不受控制的吻她的唇,甚至毫无顾忌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该如何再面对北望。
明辉在门口踱步着,隐约瞥见院外站着一人,心中顿感不妙,迅速闪身靠近才发现是重烟。
她先将人带了进来,转身的一瞬又忍不住想,她站在此地多久了,自己和北望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会听见吗?
于是明辉试探性的问道:“重烟姐姐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还没来得及叫你你就出来了。”重烟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想见见北望,关于流霜的事情还需要请教一下。”
“姐姐她……”明辉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要帮北望回绝吗,北望知道后会更讨厌她吗?
“我自己去问吧。”重烟再度开口免去了明辉的为难。
她来到北望的房门前,礼貌的敲门问好,得到里面人答复后便走了进去,还不忘重新将门关好。
明辉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羡慕又妒忌。令人不耻的情绪再度翻涌,明辉抬手毫不留情的抽了自己两下,试图将那股冲动压下去。
重烟和北望聊了多久,明辉就在院内坐了多久,周围万籁俱寂,远处天空上挂着淡白色的月亮,月光下,偶有春风温柔吹过却仍吹不散她心头的迷茫。
今日这一遭,她还能留在千倾宗,还能留在北望身边吗。明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有一点是她确定的,她和北望永远都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两人并排而行,亲密无间……
“我和重烟出去一趟,你就待在这里。”北望丢下这句话就匆匆和重烟离开,甚至没有看明辉一眼。
“姐姐,你的身体……”明辉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着急喊了出来。
北望脚步一顿,微微侧首,或许是有外人在场,她的话语并没有在房间内时冰冷。
“这些天辛苦你了,去休息吧,事情办好我就回来。”
明辉还想说些什么,可两人的脚步却很匆促,一眨眼便消失在视线。周围变得更加安静了,连鸟叫虫鸣都消失了,世界仿佛只余她一人。
两辈子加起来明辉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和在北望床前的慌张相比这似乎是另一种慌张。她不得不去想,北望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真的会回来吗,她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吗……
种种疑问,种种不安,交织心头,编织成一张结实的大网将她完全罩住。
与此同时,同一轮月光下,花影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位女人身后。
女人身上萦绕着强烈的魔气,只见她稍稍一抬手,身旁的巨石即刻化为粉末。
“到底是受了点影响的,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她自言自语道。
花影依旧是用帷帽将自己严严实实拢住,她说:“恭喜大人,重获自由。”
女人闻言微微垂头,心中忍不住自嘲:自由吗,她有自由吗?
【别这么说,你是女主,自然是自由的。】
【就算我不干预,你们也会走向命定的结局,否则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系统皮索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她的脑中响起,似乎已经看到最终的结尾了。
花影等了许久才等到这位大人转头,却没能如愿的看清她的脸,只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响起,“我这人向来争强好胜,要做就要争那最尊贵的位子。”
若要说魔界魔族最尊贵的位子,必得是魔尊之位。现任魔尊在位已有数十年,手下的将军更是个个实力强劲。
这位大人轻松的语气说起来倒像这魔尊之位已在囊中一般。
“如果觉得危险的话,你可以选择离开。”
花影偷偷看了一眼这位大人,浓郁的魔气遮住了她的脸,从她身上能感受到不属于一个阶层的压迫感。
“我的命是大人所救,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夹带私货了,皮索是我上一篇文的系统的名字,但是上一篇文因为一些我也不知道的原因被锁了,不过两篇文并没有什么交叉,只是我偷懒。
而皮索这个名字是源于我最喜欢的小皮医生的名字,一位乐于帮助所有伤病生物的小企鹅,哈哈哈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北望跟重烟来到关押流霜的牢房之中。
流霜依旧不成样子的半躺着,不耐烦的说:“今天来来回回都多少批人了,要问的能不能一次问清,省得麻烦。”
“是吗,我倒是第一次来。”北望从重烟身后走出来,方才还毫不在意的人忽然停住了话头。
她微微怔住,站起身忍不住朝北望的方向走了好几步,却被重烟误以为要继续加害北望,立刻在她的缚魔索上连加好几道禁制。
巨大的痛苦令流霜皱紧了眉头,竟逼得她生生跪下,可这并没有令她停下,不能用双腿,就用膝盖,膝盖用不了就爬过去……
她眼神中锐意全无,口中只呢喃着两个字。
北望看出来了,那两个字是,“求你。”
重烟打开牢房让北望进去,她缓缓蹲下,与流霜平视,说:“我要你背后之人的消息。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她太知道如何拿捏眼前之人了,即使北望并未答应能救松雨。
面对这并不对等的询问,流霜只迟疑了片刻,便全盘托出:“我不知道大人的名字,我只知道她姓明。”
“我是魔修,主修的是空间,我与明大人的相识可以说是意外,那个时候松雨刚刚中毒,我以为她死了,但大人告诉我她还活着。”
据她所言,她和明大人的相遇确实是偶然,流霜主修的是空间,对周围隐藏空间的感知很敏锐。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被困的明大人。
“我尝试破坏它,可即使是我,也很难做到。”
北望静静听着,知道流霜并不是在自夸。在魔族中,主修空间术的魔修非常少,即使是在人类修士中,空间术也是一个比较冷门的方向,它连同其他一些术法并到了阵法大类中。流霜能靠空间术混到这个修为,的确有些东西。
“虽然无法做到完全破坏,但我可以打开一个通道和其中之人交谈。”
“她说她知道松雨中毒,说自己有办法救她,作为交换,需要我帮她收集气。”
这个北望听她提起过,她当时还说这个明大人怕不是个大骗子。
“我知道这很蠢,但她交换的条件我不能拒绝。于是我按照她的说法筹建了这个全心教,名单由明大人筛选,我只负责外部运作的事情。”
“她是怎么收集气的,以及用途是什么,我一概不知。不过我猜应该是和她要出来有关。”
“有几次,我突破了那空间的限制,窥见了明大人的容貌,凭着记忆在拜神庙中塑了座神像。”
北望脑筋一转,问:“死亡的十几个凡人,也是明大人点名的?”
“嗯。不过事前她问了我,有哪些人是手脚不干净的,我便将这些人的名字报了过去。没想到大人是要他们的命。”
“随着气的收集越来越多,明大人已经可以随时向外传达信息了,她又向我打听了一人,也就是现在全心教的副教,花影。”
听到熟人的名字,北望不免一愣:“谁?”
“花影,一个妖修,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修炼出了问题,我晚到一步,说不定就爆体而亡。”
“我将奄奄一息的花影带到大人面前不久,她居然又活蹦乱跳了。如果说我之前对大人能救松雨之事有所怀疑,那么花影的出现便让我更信了大人几分。”
“花影出现后,我便不再负责与大人的通讯,所有的消息都由花影转述于我。”
花影,已经是十年前还在寻阳的时候听过的名字,北望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如此牵扯。她思忖了片刻,自己在被抓到全心教的第一天的确有人说过“千倾宗有恩与她”,原来她和花影在那时就已经见面了。
她拉了拉身边重烟的手,来的路上听她说,花影此刻应该和鸾弦在一处。
“鸾弦说,花影的一切由她负责。”重烟回想起二人的关系,不免有些纠结。
一旁的流霜闻言忽然笑了起来,说:“鸾弦啊……”
拜神庙中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正道修士和异族妖修的话本子无聊时她也看了许多,却远没有现实中来得有意思。
北望心下一沉,所以说要知道更多关于明大人的事情,还需要找到花影,或许由鸾弦询问会更好。
在她沉思之际,流霜又说起了一个点:“当然,要提醒下你们,我在撤离之前收到了明大人的消息。”
“她要出来了,算算日子,是今天了。”
“她出来后,全心教的存在便没了意义,我也不会再利用全心教做任何事情。如果你们只是为了这件事,到我这里便可以结束了。”
定安廷的委托便是铲除全心教,把事情了结在流霜这便是最好。
“那十几条人命难道就要这么算了吗?”重烟轻哼一声,对她的说法并不满意。
“十几条烂命,有什么可惜的。”流霜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不然你们想怎样,多少人受到他们的压迫,他们死有余辜啊。”
“就算把他们的死都算到全心教上,那又干你们什么事吗,死的是凡人,还轮不到你们修士来审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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