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重要线索人物,必然迟早要被收拾掉。
顾以安将阎蒙已死的消息告诉夏菁。
夏菁好像也不意外,她说:“死了也算是我出了一口怨气,当年要不是他约我出来,我怎么会被人害成这个样子!”
顾以安问:“当年袭击你的人,你能否记起一点来?”
夏菁绝望道:“顾先生,我这几年每天都在想,但是真的一点想不起来,唯一的判断是,害我的人是男的,力气大,他从我背后悄无声息地接近我,下死手把我敲晕。”
顾以安挂掉电话,细细分析起来。
喻凯死后,紧接着夏菁被害,再是季寻失踪。
喻凯和夏菁在北都市传媒大学是情侣关系。
夏菁和季寻是初中同学。
喻凯和季寻是一个班。
总而言之,这三个人的关系不错,和之前调查的信息比较吻合。
杀死喻凯的背后推手是晏学昕。那么有没有可能谋害夏菁和季寻的也是他呢?
或者,晏学昕也是为别人做事?
如果是,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顾以安猜测这个人必然在北都市文娱圈地位高、和晏学昕关系近,和喻凯、夏菁、季寻有深仇大恨。
符合这个条件的……顾以安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他眼前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只是现在还有点希望的线索又断了。关于阎蒙,他得好好调查一下他的死因过程,可能会有别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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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影在他的微博账号发了一条动态。
〔我回来了。北都市。〕
下面附带两张照片,一张是落日荒漠的风景图片,一张是一位少年身穿黑色短袖,戴黑色鸭舌帽,背对镜头,迎晚霞的背影图片。
不出半个小时,这条动态的评论量已经超过十万。
“影影,你回来啦,好想你,想你想得都湿了。”
“影啊,去一次西云,怎么又瘦了,宝宝多吃点啊!”
“光说有什么用,老公啊,我给你寄了我们家做的无骨鸡爪,安全卫生,可好吃啦!”
……
戚长鸣原定计划是呆一个月,后来因为反复修改镜头,又耽误了半个月。
跟着戚长鸣的“孤胆义士”班子剧组,对这位较真执拗的导演行事风格,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认同他对艺术一往无前、矢志不渝的追求,所以宁肯吃泡面,拿很微薄的工资也愿意跟随他。
不过这次西云之旅,剧组的人相较于以前,好像过得稍微宽松舒适点,究其原因是有钱。
每顿至少有肉吃,住的地方是酒店,而不是随便搭的破烂棚子,里面虫到处爬。
梁思影从前就听闻戚长鸣孜孜不倦乃至锱铢必较的镜头纯净感,只是这次亲身体验,差点没把他骨头累断。
为了最好的光景摄影感,往往要起得很早,或者在荒漠的太阳当空正中午拍摄,一个镜头满意也要拍10遍,不满意则是无数次。
反复的研磨,打量,毫不夸张地说,有时候一天下来,就拍了一个镜头。
剧组里的其他人习以为常,梁思影刚开始不太适应,他以前拍的电视剧,导演最多也就拍5遍,哪像这里,不仅脸身都要纯素颜,镜头更是恨不得把整张脸的毛孔都给拍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反而更加刻苦地练习。
这让戚长鸣欣慰,不禁感叹,左明看中的人,的确有可取之处。
当今北都市娱乐圈,但凡有点名气的年轻明星,不是拍那种简单轻松,只需说说话喝喝茶亲亲嘴的都市戏,就是一股脑地拍综艺圈钱。
很少有像梁思影这样年轻又顶流的明星,迢迢万里跑到这种地方来吃苦受罪。
更何况是他这种穷到吃土的剧组,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他打磨了五六年尚觉满意的剧本。
左明给他的支票,他兑换成现金,一部分存起来,另外一部分用于这部戏的投资。
还好,他还有积蓄,妻子的癌症,经过几期化疗也开始好转。
他也不敢妄想能好全,能多挨一会儿就多一会儿吧。
他默默祈祷上天赐福,保佑妻子少受些病痛的折磨。
这部戏拍完后,他要带一直跟着他陪伴他给予他支持的妻子旅行。
浪腾大厦。
左明刚开完会,等他起身离开后,其他的人才敢默默站起身,低头回到工位。
一声声刺耳的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声音又大又响,似乎要把地板震破。
看清楚来人后,公司里的人纷纷低头,不敢再看。
有的人正好经过,撞面只得低头叫了声:“妗总好。”
来人是傅妗,浪腾创始人傅浪的女儿,傅朝的妹妹。
她直奔27层,找到左明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左明他人呢?!”傅妗气冲冲地斥问卫宣。
“他在开会。”卫宣面无表情说。
“你是什么丑八怪,长这么丑啊!一张脸全是绷带,吓死人,真恶心,左明身边怎么有你这么丑的怪玩意儿!”傅妗嫌恶地捂鼻子,离卫宣更远一些。
卫宣背对她,幽绿的眼睛散发恶寒的光。
左明将文件夹丢给卫宣,见傅妗大喇喇地动他的电脑,他忍住脾气,问:“你来干什么?”
“咋,我怎么不能来?这是我家的地盘,我想来就来!还用告知你吗?!”傅妗蛮横说。
左明收敛怒意,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傅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顾忌在一旁的卫宣,双腿张开,恶吼了一句:“我这里痒了,快给我舔!”
左明鹰眼露出冷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傅妗指着他:“老娘叫你给我舔,你还站着干什么?!”
只见左明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轻轻地吐出如丝的烟气。
他挺拔的背影,淹没在玻璃透过的光里。
他语气冷淡,命令卫宣:“你去给她止痒,好好地治一下。”
“是,明总。”
卫宣缓步走近傅妗。
“操/你妈,你个癞蛤蟆一样的丑东西,居然也敢靠近我?!”傅妗怒骂。
“我丑?我觉得你更丑!就凭你,还敢使唤我主人,来,我给你好好止止痒。”
卫宣抓住她的手,将体重200斤的女人压倒在地。
他一个沉重的脚印,死死地踩在傅妗玻尿酸肿胀的尖脸上。
左明走近,锐利的光刺向她:“你应该到医院去把你的肥肉和脑子换一下,不要以为我还是过去的左明。”
傅妗像一只肥猪,手脚乱划,想挣扎逃脱,却被卫宣死死钉在地上。
她怒吼:“左明,你干什么,居然敢让这个垃圾打我?!我要告诉我妈去!让她弄死你!”
左明哈哈哈狂笑:“你妈?你是巨婴吗?光流水不长脑子?你不知道现在浪腾是我说了算!”
傅妗被踩得快要断气,她咳嗽起来:“你个妓/女养的烂货,你干得过我哥傅朝吗?我要让他杀了你!!!”
“哎呀哎呀,太好笑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左明神情愉悦,翘起二郎腿,悠然地坐在沙发上,“你不会不知道傅朝除了白楚之,谁都不在意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很讨厌你,甚至想杀了你。”
左明懒得和她浪费时间,朝卫宣使了一个眼色。
卫宣会意,将身下胖如肥猪,脾气蛮横的傅妗劈晕。
卫宣请示:“明总,杀还是?”
左明略微思考,说:“给她一个教训,暂时不杀她,等傅朝倒了,再一起秋后算账!”
卫宣幽幽地笑,俯首称臣道:“是,明总。”
第86章
梁思影从西云回来后,直接回了家。按照戚长鸣的意思,给他放了五天假,回来还要继续拍,有的地方需要补景,有的地方需要重拍。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拍完了还要继续拍的摄制剧组。
对表情无比的细致入微,对取景无比的匠心独运,对台词无比的精雕细琢。
也无比的累,一天下来,大汗淋漓,浑身胳膊腿酸疼不已。
和他以前经历的任何一个剧组都不一样,以前拍的现代都市剧,50集的内容随便轻松1-2个月搞定。
古装剧集数可能长,但比较模板化、套路化,他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框架演就行,演多了,也很轻松。
还好戚长鸣还有点人性,给他放了个假。
母亲丰藤园肉眼可见地变得好起来,原来化疗全掉光的头发,也开始慢慢长起来,皮肤也浸润出富有生命力的肌肤红,从在轮椅上垂垂危矣,到现在能动能走,逐渐变成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这,与那个人的帮助,密不可分。
“小影啊,你在家呆几天?”母亲关心问他,仔细打量他,心疼道,“你怎么又瘦了啊,孩子,你别太着急赚钱,平时我也不在你身边,你多吃点好的,我现在什么都不图,只希望你和你妹妹平安健康。”
梁思影拉母亲的手,安慰她:“我没事儿,就是新戏的导演很严格,还好他给我放了5天假,这5天我都来陪您。”
丰藤园听完很高兴,着急忙慌地要出去买菜。梁思影将一张银行卡交给她:“妈,收着。”
丰藤园说:“小影啊,钱留着自己用,我还有钱。”
梁思影将卡塞进她的衣服口袋里:“妈,晚上我想吃你做的大虾,好久没吃了。”
“那好,我赶紧出去买,你歇会儿吧。”
梁思影到卧室,衣服都来不及脱,倒头就睡,实在是累极了,一下子睡到了下午6点钟,厨房里扑鼻的香味勾起他的味蕾。
“小影,吃饭了!”母亲亲切地叫他。
“好,马上。”
梁思影到厨房帮丰藤园端菜,虽说只有两个人在家,但母亲很高兴地做了8个菜。
“儿子,看看这虾,还算新鲜,尝尝味儿。”
梁思影夹起一个金黄鲜嫩的虾,香气扑鼻,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妈,思月回来看你没?”梁思影大口干饭,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丰藤园碗里。
“回来,经常会回来,就是她马上高三,我让她多学习,别老是往回跑。”丰藤园说。
“妈,思月也是关心你,再说这里离学校又近,她回家不费劲。至于学习,也不要求太苛刻,尽力而为吧。”梁思影说话语重心长,娓娓道来,让丰藤园十分欣慰,他长大了。
饭后,丰藤园让梁思影休息,她来收拾:“小影,平常你们都不在家,我懒得做饭,也没有活动,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干点事也舒服。听话,你去歇着,洗个澡早点睡觉。”
梁思影无奈,但看母亲忙碌而充实的背影,他又宽心,听到母亲时不时哼唱的老歌,他仿佛又回到儿童时期,单纯而充盈。
夜间,梁思影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拉开窗帘,月光皎洁,落在他身上。
他打开手机微信,那个置顶人的对话框,毫无动静。
他的眼睫叹息般地眨合。
他回来。那个人应该知道的。
他坐起,给左明打了一个电话。
[明哥,我回来了。]
那边是熙攘吵闹的酒杯碰撞的声音。
梁思影想他应该是应酬,会很忙,于是挂断了电话。
他直直地望着月亮,心里反复地在期待一个被压抑的愿望。
12点钟,左明给他回了电话,这让他喜出望外。
[小孩,刚刚有一个酒局。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明哥。]
[想见我吗?]
梁思影迟楞三秒,鼓起勇气承认道:[我想见你。]
[有多想?]
[很想!]
[那老地方见。]
梁思影这次没有犹疑地穿好衣服,戴上口罩,来到宁安街天泽酒店,这是他们的秘密花园,也是左明在他身上倾泄/ 欲望的老地方。
他先到,左明还没来。
他趴在阳台上,看下面的车。
门被打开,梁思影惊喜地回头。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却恍隔三秋。
左明当即深抱住他,注意到他戴了一个黑色鸭舌帽。
“小孩,把帽子摘了。”左明亲啃他的脖子。
“明哥,不要,我剃了头发,很丑。”梁思影手压住帽子,不愿意摘。
左明将他压在床上,紧抱住他。
“你不会要戴着帽子和我做吧?”左明饶有兴趣,他想见见梁思影的完整模样。
梁思影竭力摆脱他的束缚,挣扎间,黑色鸭舌帽掉落。
梁思影原来将前额和鬓间的头发剃了,模样板正,很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
左明还是第一次看他这副样子,新鲜,却不疏离。
“哪里很丑,分明很漂亮嘛。”左明不断地夸他,又耐心地吻向他,“好孩子,让我好好疼疼你。”
剃了头发,是为了演戏。
一双冰山的黑色眼睛,因了这剃发,眼神变得更为冷酷与板肃。
不过他脸小而富有轮廓,五官精致,肤色白皙,仍旧很漂亮。
左明压在他身上,他一只手与梁思影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白洁的手指夹烟,缭绕的烟气,如坠茫雾。
“感觉怎么样,小孩?嗯?”左明略微苍哑的声音,在他快要失去知觉的耳边辗转,“爽吗?”
他微皱眉,唇间吐出的烟雾迷蒙,勾画朦胧的爱情幻觉。
一夜不宿。
他以为一睁眼,左明必然会毫不眷恋地离开。
今天醒来,左明居然在身边,安详地抱住他睡觉。
他蜷缩身体,贴近他,嗅他身上的味道。
梁思影第一次目不转睛地欣赏身边的这个男人,黑色眼睛笔直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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