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迪忍不住问:“傅总,你很喜欢狗狗啊?”
“还好。因为之前有个重要的人喜欢养。”傅朝说这话的时候,耐不住眼神波动。
简迪思索他的话。
很重要的人?
是谁?
“简迪,回去吧。”
傅朝打断他的思绪。
“好。”他拿喝到一半的奶茶,跟上他。
简迪记得自己曾崇拜的偶像歌手詹离在一次采访中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他文思才涌,连续出了好几张专辑,每一张一推出,便售罄而空。
主持人问:[你是怎么有这么多灵感的?]
詹离腼腆地笑,笑容阳光又纯真,他说:[当我碰到喜欢的东西时,我恨不得长八只手记录灵感。]
主持人续问:[那你喜欢些啥?]
詹离调皮一笑,清澈的眼里闪动星光:[我喜欢音乐。]
简迪发现生命中出现了比音乐更让他兴奋和快乐的东西。
他一想起那个人,各种情绪、文字、句子在脑海翻飞,五线谱上的音符,似乎活了过来,自觉地跳跃成了一首音谱。
他回到家,戴上耳机,心无旁骛地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拿出纸笔疯狂地写下不断狂涌的曲子。
写完之后,他将曲子弹给队友听。
“哇靠,小迪迪,你也太棒了,这曲子!”周小北迫不及待地欢呼。
“调子很优美,利于催眠睡觉。哈哈哈。”池意开玩笑。
闻心问:“有词了吗?”
简迪摇头:“还没有填上词,我等凌晨两点半再写。”
池意笑:“果然天才都要在夜间疯狂。”
简迪将自己锁在房间,闭门不出,一周后,他兴奋地拿着创作成果找经纪人史云。
史云不太懂乐理,他将当时浪腾最著名的音乐老师龚南守约来,请他来给简迪作指导。
浪腾音乐厅13楼,龚南守在办公室边抽烟边看简迪的曲谱稿件。
不一会儿便浓烟四起,呛得简迪连连咳嗽。龚南守不以为意,他伸出大拇指,舔/页翻阅稿件。
“嗯,这7首歌都是你自己写的?”龚南守畅快地吐一口烟气。
“是的,老师,您帮我看一下哪里需要修改?”简迪礼貌回。
龚南守作为浪腾的顶级御用原创作词作曲人,三十而立的年龄,脾气乖张,头发留得很长,不是梳个小辫子就是张狂地披散开来。
“总体没什么问题,部分地方需要改一下。”龚南守抿烟,突然盯向简迪,“不过,不改也无伤大雅,看你自己。”
简迪意外地得到他的赞许,已经喜出望外。他忐忑道:“我想更完美一点,麻烦老师您帮我指正。”
龚南守站起,深蓝色长外套肆意地飞起,他猛然大笑:“哈哈哈,我说你别这么拘谨好吗,我又不是老虎,难道会吃了你?你可知道一般人可请不动我,而且我刚刚还在睡觉,你知道睡得正香被人吵醒的滋味吗?”
简迪不好意思:“对不起龚老师,麻烦您了。”
龚南守大手一挥,拍他的肩膀,大声道:“整个浪腾我最佩服的有两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简迪疑惑摇头。
“一个是傅朝,年纪轻轻牛/逼得不得了!另外一个就是像你这么有才华的后生!”龚南守目光变得兴奋起来,他紧捏稿件,“走走,还愣着干嘛,一起到调音室,边弹边改,老夫今天和你改完方休!”
半个月后,浪腾为简迪单独出了一张个人solo专辑,名字叫《恋》。
粉色的樱花封面,一共有七首歌曲。
本来〖FREE〗音乐男团已经火到大江南北,简迪在男团里人气最高,他的单曲一出来,迅速占领各大社交、音乐平台,电子预售专辑一推出来,便被疯抢一空。
浪腾为《恋》的预售、发行做了大量宣传,连浪腾最为黄金地段珍贵的大楼外墙C位广告位,都在循环播放里面的单曲。
要知道平时能在这里打广告的都是国际顶奢严肃文艺名牌,单独为自家艺人放广告,连曾经火爆一时的詹离都没有这待遇。
〔北都之光〕综艺节目有一栏音乐档节目叫{与星同行因乐相识},邀请简迪作客。
周小北吵嚷着要一起去,池意羡慕道:“这会儿,简迪要单飞了。”
“呸,我们五个人要飞一起飞!”周小北本想揪池意的耳朵,但被闻心冰冷的目光震慑住。
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公司还是让他们五个人一起去,一是吸引更多的粉丝,二是能够制造更多的话题,吸引更多的流量。
五个年轻男孩,穿着干净漂亮的制服坐在暖黄色沙发上,主持人笑容和蔼,采访他们。
主持人:[我听说你们刚刚结束巡演,感觉怎么样?]
池意温和道:[还好,去了不同的城市,见了不同粉丝,非常开心,也很感谢公司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周小北挠头发,诚实道:[我的感受和池意相反,巡演完之后简直累死了,就像牛一口气耕完800亩地那样累。]
台下约坐有500名粉丝,一眼望去,都是年轻、满脸透红、兴奋的女生。
她们听了周小北的比喻,捂嘴偷笑。
主持人问简迪:[你是〖FREE〗里第一个出个人solo音乐专辑的,我也听了,每首歌都好甜,像是做梦一样,能跟我们的粉丝朋友分享你的创作过程吗?]
简迪微笑,精致的脸庞露出懵懂天然的童真:[我小时候就很喜欢音乐,有时候有灵感来了,便会记在本子上,自然而然养成了记录的习惯。]
主持人追问:[那你在什么样的时机下比较有灵感呢?]
简迪如实道:[当我想到喜欢的事时,比较有灵感。]
主持人起了兴趣:[那你最近喜欢什么事?]
简迪想也没想,直接袒露:[我最近喜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我特别有灵感。]
第90章
台下一片静寂。
〔顶流音乐idol〕和〔喜欢的人〕这两个关键词,足以引爆人的八卦心。
主持人毫不犹豫地继续诱导他,问:[所以,你是因为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才创作这首《恋》的?怪不得听着这么甜呢,搞得我这个有孩子的中年妇女,都有点再想谈一次恋爱呢。]
周小北抢过话筒:[你说得对,他喜欢的人就是我啦。我们日久生情,是不是,小迪迪?]
台下人群一阵狂呼,直播弹幕更是“999”“在一起”“我磕的cp居然是真的!”刷得狂飞。
池意拿起话筒:[不,简迪喜欢的明明是我,他还夸我做的饭好吃呢。]
闻心也起哄,抢过话筒:[其实他老早就喜欢我了,他还送给我一束塑料百合花呢。]
一番演戏般的你争我夺,将刚刚的紧张话题冲散,粉丝嗑cp的嗑cp,舌/战的舌/战,拉架的拉架,为自己的偶像打来打去,各成一团。
简迪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话太过于冲动了,他感激地悄悄捏坐在旁边的周小北的衣角,周小北一脸笑嘻嘻,示意他,没事。
节目结束后,回到后台。
一直默不作声的许决,冰冷的眼神落在简迪身上。
“你跟我来!”
简迪刚摘下耳麦,就被许决莫名其妙地带到隔壁的空房间。
许决锁上门。
简迪被他整得一脸懵,他问:“许决,你怎么了?”
许决冷哼一声,他语气无比的凛冽,好似寒风中的冰刃:“你刚刚想的是谁?”
简迪问:“什么是谁?”
许决漠然:“你别装了,你就差把傅朝两个字挂在嘴边!”
简迪心扑通一声响,他怎么知道?
许决冷笑:“别以为你们干的事我不知道!简直恶心死了!”
简迪脸色变得不好看,他疑惑地问:“许决,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和傅总又怎么了你?我们怎么恶心了?”
“哈哈哈~可笑!”许决眉眼低垂,嘴角露出冷光,“你他妈都将喜欢他写在歌词里了,还不恶心吗?!”
《恋》有几句歌词:
梧桐叶落
红枫胜火
爱恋有踪
许决怒气冲冲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裱好的画:“我告诉你真相,你以为傅朝喜欢你吗,对你很特别吗,呵,那是因为你只是和白楚之有点相似罢了!”
简迪观察许决放在自己眼前的画,真人油画,画中的人,脸居然长得和自己有九分相似,如果再穿一样的衣服,几乎是一模一样!
许决收起画:“你别做梦,傅朝那个烂人只是把你当替代品!你外表再相似,内里永远不是他!”
周小北狂捶房间的门:“他妈的,许决你干什么,干嘛要锁门!!!快给老子把门打开,是不是有病啊!简迪惹你了?!”
简迪深受打击,他半信半疑,但细想起来,又好像有迹可循。
傅朝总是时不时地嘴里呢喃“哥”。
望向自己的眼神,好似在看另外一个人。
简迪眼眸失去光芒,颓然坐在椅子上,他低声问:“白楚之,是谁?”
许决轻蔑:“蓝色蔷薇是白楚之最喜欢的花,所以傅朝才会念念不忘,你连这都不知道,就偷偷喜欢上傅朝,不觉得可笑吗?!如果你细心点,傅朝左手的戒指,你应该能看到吧!”
许决说完话,打开反锁的门,周小北一直猛敲门,声音无比吵闹。
周小北提起许决的衣领,怒吼道:“他妈的许决,你干什么?!你对简迪说了什么?!他怎么那么难过?!”
许决冷漠道:“我对他说了实话!难过是他应得的!”
周小北给了许决一拳头,脾气很暴躁:“我去你/妈的!平常你对简迪横眉冷对的我就忍了,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你还对他咄咄逼人,我看你找死!!”
池意劝道:“别冲动!这里是电视台,被他们拍到了,又要搞成炒作!”
周小北冷笑:“炒就炒,谁怕谁,我今天晚上非得和他打一架!”
池意使了个眼色给闻心,闻心会意,上前拉住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火热的两个人。
打累了,池意忽然惊叫道:“简迪呢?怎么没看到他?!”
四个人同时在房间里搜索,都没找到简迪。
“许决,要是简迪出了什么事,老子要你第一个陪葬!”周小北脸色乌青,金黄头发乱飞,他担忧地跑出去找简迪。
简迪备受打击,他一路飞快地跑到长明街的街角花店。
颜清见他脸色极其难看,意识到他应该不是来买花的,而是来寻求答案。
颜清招呼他来到会客厅。
她拿出一个本子,翻开,手指落在白楚之的名字上:“你是想问他吧?”
简迪点头,同时又很惊讶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女人。
颜清给他呈上一杯热茶,告诉他:“孩子,整个北都市只有三个人来向我问过蓝色蔷薇,一个是白楚之,一个是傅朝,另外一个是你。”
“白楚之一年前已经死了。至于他们的关系,我不说,你现在也应该知道。”
颜清合上本子,慈爱的眼神,望向他,和蔼地微笑:“你的确和白楚之很像。但这不是你的错,喜欢这种感情不是人能控制住的。”
简迪强颜欢笑,对她道谢,然后离开。
他孤单地走在夜色渐深的路上,好无力,好想哭。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怪不得当时第一次被傅朝单独约见,傅朝盯向自己的眼神,炙热得如爆发的火山,挡也挡不住。
每一次与他的对视、相望、相处,他都被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幻影。
好难受。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来到一处湖边的公园,他就着冰凉的木椅坐下,蜷缩身体。
“简迪,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简迪抬眼,一抹大红头发,鲜明地勾勒褚恒的身影。
“我出来散步,走累了,歇会儿。”简迪压抑低沉的嗓音,忍住不安的情绪。
褚恒挨他坐下,搂住他:“别骗人,大晚上的,你不会要跳湖吧。”
简迪一动不动,如僵硬的石雕。
褚恒刚刚看完他们的综艺访谈,明明上电视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无精打采?
他静静地陪在简迪身旁。
过了很久,简迪站起,对他说:“恒哥,我好了,你先回去吧。”
褚恒握住他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他的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喙。
简迪只得由他,折返途中,刚好撞上了跑出来寻他的周小北和池意。
还未等他们说话,简迪已经坐上了保姆车,闭上眼睛休息。
他疲惫难受到无力理睬他们。
凌晨三点钟,简迪一直没睡着,打开窗,树叶簌簌,貌似下了点小雨。
他抹掉眼眶落下的泪,戴上耳机,下楼。
凌晨五点钟,傅家公馆,傅朝一夜未眠,他头疼得无法入睡。
林易进来,跪在地上,为他注射了一发镇定剂。
“药给我。”傅朝命令他。
林易将三粒白色药片放在他手心,傅朝直接吞下去,他呼吸变得顺畅,苍白的脸浮现一缕红晕。
“有什么事?”傅朝靠在床上,半躺,披着外套。
“简迪在门口。”林易回。
傅朝眼神闪跃,他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林易:“凌晨三点半。”
傅朝微闭眼,鼻息急促:“扶我起来。”
正大门门口,简迪衣着单薄,站在白色茫雾中,毛毛细雨将他的头发染湿。
雾里,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挺拔如松。
傅朝将外套披在他身上:“简迪,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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