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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清想了一会儿：“有时间就去。”
夏汀点了点头：“那我做好了请帖寄给你。”停顿片刻，“希望能在画展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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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朵蜷坐在猫窝边发呆，林见清过来喂猫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猫朵朵进食的时候林见清摸了摸它的背，然后起身走开了。
宣朵很郁闷，她以为26克是最大值，往后会越来越轻直至消失，没想到自己居然变重了，还重到了100倍。
实在是不祥之兆。
宣朵叹了口气，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依然是正常的半透明状，那时不时的实体化到底是鬼灰飞烟灭的正常流程，还是又是什么时候推出的新bug，她也猜不到。
做鬼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宣朵愁着愁着睡着了，半夜被自己的心跳声吵醒了，心跳声太剧烈，一下重似一下，直接把她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了。
醒来时宣朵还处于惊慌中没缓过神，她捂着胸口去猫窝边找猫朵朵，猫朵朵不在，她迷迷瞪瞪地奔向卧室，穿墙的时候又撞了一下，不过还是顺利过去了。
猫朵朵居然睡在床上，而且就蜷在林见清手边，宣朵心慌也顾不上了，直接伸手去逮猫朵朵的后颈，然后手竟然什么都没有抓到，下一秒感觉有人提着自己的后颈把自己拎起来，林见清微眯着半醒的眸子声线低靡地指挥她：“去猫窝睡。”
第26章 它绝育了没有啊？
做人需要有道德，做鬼也要有一点，但做猫可以没有。
上了床再下去，没有这回事。
林见清抓得不紧，宣朵稍微用力就挣开了，自以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被窝里钻，头撞上林见清柔软的身体，以为能找个好位置睡觉，没想到林见清执拗地把她拎了出来，扔在地上。
宣朵坐在地上呆了片刻，林见清已经清醒过来一些，把她往门边扒拉了一下：“出去。”
出去。
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话了。
宣朵又伤心又委屈，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见清闭上眼躺了一会儿，转过头看见猫还在，轻轻叹了口气：“你怎么也不乖了？”
宣朵保持抑郁，头都没抬一下。
几分钟后宣朵被捞上了床。
卖惨有用。
宣朵本来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跟暗恋自己的人日日相处，多少有点局促和不自在。不过很快她就想开了，身后哪管身前事，反正对于现在的林见清来说她已经死了。而且现在她作为一只猫，林见清又认不出，完全没必要害臊。
宣朵放心大胆地往林见清怀里钻。
向悦过来的时候还稀奇：“这猫以前不是对你超高冷的吗？现在怎么这么黏人？”
宣朵在林见清手心里蹭蹭脑袋，根据她的经验，多蹭几下林见清就会意识到她是要摸摸头了，别的地方同理。
林见清用手指夹住猫的耳朵一下一下捋，闻言淡淡道：“不知道，有时候这样，有时候还是高冷。”
向悦：“呦吼，那不是跟你一样。”
林见清抬头看了她一眼，向悦连忙找补：“对宣朵，对宣朵，你对我没热情过。”
宣朵用小尖牙试探着咬林见清的掌根，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翻白眼：“屁，她对我也没热情过。”
想到这里宣朵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她对林见清喜欢她这件事一点实感也没有。
喜欢人可以是这样的吗？
林见清喜欢人是这样的吗？
向悦朝宣朵伸手：“朵朵，来阿姨抱。”
宣朵理都懒得理她，向悦撸猫下手死重死重，每次都恨不得给她剐下一层皮，只有猫朵朵那畜生稀罕那么撸。
还是林见清好，让撸的时候往她怀里钻，不想被撸的时候林见清也不会主动来碰。
挣扎无用，对向悦这种霸道惯了的人而言一切反对都是欲拒还迎，何况猫朵朵以前在她面前那么没有尊严。
宣朵都替猫羞耻。
现在替自己羞耻。
向悦和林见清聊了会儿天，聊着聊着聊到了夏汀，宣朵原本已经放弃挣扎开始神游，听到那个名字瞬间回过神来。
向悦说：“夏汀是不是来找过你？”
林见清纠正：“不是特意来找我，是在外面碰巧遇到了。”
向悦耸了耸肩：“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你们见面了？”
说得好！明明就是这样！
宣朵不轻不重地咬了向悦一口以示鼓励。
向悦一点犹豫也没有，抬手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
宣朵“喵呜”一声身一缩，扭身窜进了林见清怀里。
向悦拧眉思考了片刻：“她什么意思？还想和你再续前缘吗？”
宣朵竖起了耳朵。林见清好似无奈地笑了笑：“我们没有那种关系。”
向悦：“她不是喜欢你吗？大学的时候我们这群人都知道。”
林见清手指陷进猫毛里，宣朵对这久违的亲热喜不自胜，不害臊地舔了她两口。林见清说：“她不是喜欢我。”想了想解释，“可能是喜欢喜欢我这种感觉吧。”
向悦：“哈？什么意思？”
宣朵在林见清怀里拱了拱，听见林见清又说：“需要一个人喜欢，随便挑了个人，那个人刚好是我。”
向悦更加莫名其妙：“所以呢，那不还是你？”
林见清无所谓地笑了下：“不是我也可以，她随便选的。”
向悦沉默片刻：“这让宣朵听见了得多伤心。”
正听着的宣朵认真感受了一下，其实还好。
林见清垂着眼睛没说话，向悦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你们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看来夏汀已经放下了，就算是因为没放在心上吧。你也放下吧，虽然知道是废话我还是要说，现在纠结什么已经没意义了，宣朵已经不在了，你得把自己拉出来，嗯？”
许久，林见清应了一声，宣朵趁势在她怀里安慰地蹭了蹭。
向悦观察了一会儿猫朵朵，揣测道：“嘶——它不会是发|情了吧？”
宣朵汗毛一竖：“放你的屁！你才发|情了呢！”
向悦又问：“它绝育了没有啊？”
林见清：“没。”
向悦：“那铁定是发|情了，赶紧送去绝育，这种单身小母猫不绝育对身体不好。”没等林见清回复又说，“明天怎么样？明天我有空，我和你一起去。”
宣朵：“纳尼？”
宣朵在绝食。
宣朵要反抗。
但是不会说人话的猫是没有人权的。晚上宣朵努力在床上表达自己，折腾了半天，恨不得拿笔给林见清写字，但林见清还是没懂。
宣朵的诉求没成功，反而把林见清逗笑了，靠在床头刮了下她的鼻尖：“不害臊。”
宣朵愣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见清什么意思，醒悟之后不想活了。
出门的时候宣朵抓烂了林见清的袖子，还是没抵抗住林见清带她出门的决心。
上了出租车之后宣朵意识到自己已经求告无门，只寄托于天降鸿运把身体还给猫朵朵，但鸿运不会来，猫朵朵心很冷。
进入宠物医院宣朵就彻底绝望了，僵在林见清怀里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死了，希望可以得到放过。
宠物医院的工作人员迎上来，问需要什么服务。
林见清捋了下猫肚皮，语气淡淡说：“好像发|情了，来做个检查。”
宣朵：你才发|情，你们全都发|情。
第27章 那就做吧
向悦临时有事来迟了，抵达医院的时候宣朵已经躺上了手术台，宣朵看见她时眼中亮起了微弱的光。
向悦没注意到，直接问林见清：“做了么？”
林见清看着手术台上被迫摊开肚皮的猫说：“还没。”
向悦也看了眼猫：“怎么还不做？赶紧做了啊。”又问医生，“我们可以在旁边看着吗？”
宣朵惊怒又愤恨地瞪大了双眼。
医生：“可以的。”
两名医生在宣朵身上这里按按那里捏捏，又转向林见清，“这只猫没发|情，确定要现在做绝育吗？”
林见清还没回话，向悦就插嘴道：“早做早完事，反正迟早要做的。”
医生也点头附和：“是这样，在第一次发|情前做绝育，可以降低很多疾病的感染可能性。”
林见清点点头：“那就做吧。”
如果上苍有灵，就让猫朵朵此时变为一具尸体吧，没有痛苦，没有知觉，没有尊严，没有耻辱。
麻醉，消毒，连接仪器，宣朵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了。她不知道正常猫麻醉后还有没有意识，反正她还有。虽然感受不到痛，她仍能感受到身体某部位的毛被一点点剃掉，她最后的屏障被撕开，冰凉的手术刀划开一个切口，有什么东西探入了自己体内，勾扯着什么东西一寸寸拉出来，缝合时针线在皮肉间勾织，微烫的激光照在伤口上，把宣朵的最后一丝尊严也照没了。
这是宣朵人生加鬼生加猫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多小时，长到她不愿意醒来。
手术后她被注射了止痛药，但伤口处仍有闷滞的痛感一阵阵传来，宣朵戴上了耻辱的伊丽莎白圈。
医生满意地宣布加叮嘱：“手术很成功，伤口大概十天左右就能愈合，这几天要喂一点止疼药和抗生素，如果反应厉害要带到医院来检查一下伤口是否撕裂或者脓肿，不过一般问题不大。另外回家后不要立刻喂食，一个小时后可以少量喂一点水和食物，明天早上可以正常进食。另外这两天它的胃口可能不太好，这是麻药的影响，都是正常的。”
林见清：“好的。”
向悦抬起宣朵一条猫腿看了看：“这就绝育了？”
医生：“是的，子宫和卵巢都已摘除。”
向悦转向林见清兴奋道：“那可以给它找男朋友了。”
从今天开始，向悦位列宣朵憎恨榜单第一名，林见清第二。
宣朵回家后一晚上滴水未进，她要把自己活活饿死，连同猫朵朵那个没良心的一起。
由于猫朵朵的窝已经正式转移到林见清床上来，林见清还专门给它准备了一张小毯子。
宣朵此时就躺在这张小毯子上闭目塞听，任林见清怎么捋她的背毛也不给任何反应。
夜里宣朵被痛醒了，怎堪得这份屈辱，爬到林见清颈边要抓花她的脸，不让林见清付出惨重代价难解她心头之恨，她爪子在林见清脸上挠了挠，连道白印子都没留下，宣朵又气又恨，转头就往林见清睡衣领口钻，但是伊丽莎白圈把她卡住了。
如果猫猫能流泪，她现在肯定已经气哭了。
林见清被宣朵弄醒了，抓着猫脖子拎起来看了看，宣朵气得微微发抖。
林见清：“这么疼吗？”给猫朵朵摘了伊丽莎白圈，又喂了止痛药。
止痛药的药劲儿上来后宣朵感觉稍微好了一点，生理疼痛连同心理疼痛一齐有所恢复，但她是不会原谅林见清的。
林见清把她放在胸口，用手兜住她的脸，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捋她的背，宣朵感受到一点微弱的安慰，在林见清聒噪的心跳声中睡着了。
可能是疼痛的作用，带出了一些记忆深处的东西，宣朵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她以为自己都忘了，但失色的画面情节却还完整。
十四岁的宣朵问林见清：“你怎么老不理我？”
林见清：“我没有。”
林见清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宣朵，宣朵把脑袋凑了过去，脸贴得极近，认真观察林见清的表情：“那你是生我的气。”
林见清看着宣朵又大又圆的眼睛，瞳孔闪着碎星般的光，还是否认：“我没有。”
宣朵皱眉：“你就有。林见清你怎么老生气？”
林见清有一会儿没有说话，直到上课宣朵也没有等到她的回音。
这堂课英语听写，宣朵咬着笔头绞尽脑汁，林见清递了张纸条来，宣朵以为是小抄慌张地抬头看了一眼老师，等老师转过身，宣朵掩在手心下小心翼翼打开纸条，林见清在上面写：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林见清很快收到了回复：是啊。
听写结束自行批改，林见清改到第二十四个单词时宣朵又递了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
林见清永远是宣朵最好的朋友，宣朵如果说话不算话，要给林见清五十万。
下面还一笔一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旁边按的指纹明显是用改错的红笔涂了手指摁在上面的。
对当时的宣朵来说，五十万是无可想及的数字，这是永恒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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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朵绝育后，不但把器官绝没了，尊严也一并绝没了，什么节操，什么脸面，统统不要了。
向悦再来的时候宣朵死死堵在门口，目光坚定，态度绝对，林见清隔着门禁视讯和向悦对话。
林见清：“朵朵拦在门口不让你进来。”
向悦：“一只猫而已，拎开呗。”
林见清：“她这几天很不高兴。”
向悦：“不是吧林见清，你要为一只猫把我关在外面？”
向悦通过扬声器冲猫朵朵喊话：“朵朵，我给你带了男朋友来哦。喵——我是你向悦阿姨哦，乖朵朵快开门。”
宣朵翻了个大白眼：“除非开门给你绝育，否则免谈。”
林见清手机响了一声，向悦在门外喊：“快把朵朵男朋友给她看，这只公猫超帅的。”
林见清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然后蹲下身给宣朵看她和向悦的聊天记录，在林见清点开图片前宣朵看到了上一条，是林见清给向悦发的宣朵侧卧在猫窝里挺着伊丽莎白圈在猫碗里虚弱舔水的照片。
叛徒！
宣朵怒不可遏，宣朵歇斯底里，宣朵怒发冲冠。宣朵躲进了衣柜谁也不理，如果不是她现在身体虚弱无法跳高，她肯定躲到衣柜上面去谁也抓不到，她撕咬着林见清一条看起来就很贵的裙子以泄心头之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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