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兆天从未见过这样的程郁,心疼得一颗心都像被什么紧紧攥着。
他抱着程郁,搂着程郁的肩膀,看着程郁的眼睛:“是我,真的是我,不是梦,我回来了。”
程郁仔细地认真地用力地看着他,这才去抱他,所有的情绪一下汹涌而出,崩溃哭喊道:“我吓死了,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我等了你六天,我以为没有希望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谈兆天也瞬间红了眼眶,紧紧抱着程郁。
程郁哭,哭得不行,谈兆天心里特别难受,像是又经历了一次7.9级的地震。
两人抱在一起,穿越而过的不止这失联的六天六夜和2000公里的距离,还有生死绝望的煎熬。
好一会儿,程郁的哭声小下去,谈兆天这才发现程郁手上的针掉了、血滴得满地,赶忙一手按住程郁手上的针孔,一手去按床头的护士铃。
护士过来,给程郁重新扎针,程郁终于才不哭了,谈兆天拿纸巾,帮他把满脸的泪水擦干净。
程郁一直盯着谈兆天看,看他的脸,看他身上,就像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有事。
等护士走了,谈兆天坐到床边,搂着程郁,用力地吻了吻程郁的发顶:“我没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程郁看着他,神情里满是关切和担忧,也满是迷恋和不舍。
他再次暗自确认,这不是梦吧?是真的吧?
觉得应该是真的,鼻子一酸,又忍不住想哭。
他这六天的思念堆积得太多太深了,即便此刻谈兆天人在眼前,他的内心还是一样的煎熬难受。
程郁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问他:“地震的时候你在哪儿?住的地方全塌了,你跑出来了吗?”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你的手机丢了吗?”
谈兆天解释:“我当时没在住的地方,你给我的观音吊坠丢了,不知道是被人偷了还是掉在哪里了,我出来找,去吃饭的地方找。”
吃饭的地方在顶层,地震,楼塌的时候,谈兆天最后没跑得出来,被塌的楼板盖在了下面,运气好,楼板下有足够的空间,他自己当时身上也带了包,包里有水和吃的。
但他没有手机,手机留在睡觉的地方。
那几天,他出不来,一直在想办法向外求救、喊人,也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人声,但一直没人救他。
突然这日,他听见外面有人用当地口音不停地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他便马上应答、大声呼救,就这样,他被救了,救他的几人均穿着迷彩服,不知是不是军人,总之救了他,最后还送他去了大使馆。
程郁一听,心知是苏教授的爱人找的人帮忙救了谈兆天,他心里万幸,万幸那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苏牧清、向苏牧清求助,不然谈兆天被压在楼板下,还不知道最后什么时候能被救上来。
程郁挨在谈兆天怀里,闭了闭眼睛,庆幸:“还好你得救了,还好那时候你不在住的地方。”
谈兆天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吻程郁的额头、:“是你给的观音像救了我,不是发现那个丢了,我不会出来。”
“不出来,楼塌了,就真的得死了。”
程郁根本听不得这个“死”字,用不挂水的手锤男人,禁不住又流了眼泪:“不许说那个字!”
“好,好,我不说了。”
谈兆天又吻程郁,关心道:“这几天都没有睡?”
程郁吸吸鼻子:“我睡不着。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
“没事了,都没事了,我回来了。”
谈兆天紧紧地抱程郁。
程郁流着眼泪,又说:“以后不许你随便出国了,不要再做玉石的生意了。”
“好,好,不做了,不去了。”
谈兆天顺着。
程郁的脑袋挨在谈兆天颈间,抱着男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终于彻彻底底地安心了。
他回抱谈兆天,搂着男人,说:“我以后一天都不要和你分开,一天都不行!”
“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谈兆天:“好,不分开。”
又抱了会儿,程郁的情绪被抚慰下来,终于没再哭了。
他松开怀抱,看看男人,伸手过来摸他的脸,问:“楼倒的时候害怕吗?”
“还好。”
谈兆天如实道:“没有被楼板砸死,心里万幸。当时也顾不上害怕,就想着得想办法出去。”
“后来被救出去了,看见周围楼全都塌了,也没有任何救援,心里才有点后怕。”
谈兆天跟着道:“救我的几个人像是军人,他们知道我的名字,像是专门救我的,是你找的人吗?”
程郁点点头:“是我大学一个教授的爱人,他认识缅国那边的退伍军人,我付了钱,请他们去咖什找你。”
谈兆天再次庆幸:“还好有你。”
程郁又去搂谈兆天,委屈着嗓音,难过地说:“我当然要找你,你死了,我怎么办。”
分开,程郁看着谈兆天,谈兆天也看着程郁,两人动情又克制地吻到了一起,用亲吻倾诉着对彼此的思念和爱意。
唇分,程郁迷恋又专注地看着谈兆天,再伸手摸摸他身上,心疼道:“都瘦了。”
说着又摸摸男人的胡渣,抚摸男人的脸颊:“你胡子别自己刮,等我回去帮你刮。”
“你好不容易回来,得给你去去身上的晦气。”
“好。”
谈兆天也看着程郁,很心疼,程郁才是真的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
他问:“联系不上我,是不是很担心?”
“嗯。”
程郁点头,吸吸鼻子,如实地倾诉道:“我都快疯了。咖什当地的视频里,你们住的楼,全都塌了。”
“我怕你也死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没事了,都没事了。”
谈兆天搂程郁,安抚他:“我回来了,以后都不去咖什了。”
“别怕,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我安全回来了。”
当晚,程郁没出院,住在医院单人间,谈兆天陪他住,两人一起挤在狭小的床上,紧紧地抱贴在一起。
程郁彻底安心了,这才睡了个好觉。
谈兆天也暂时什么都没管,陪着程郁,安心地睡了一晚。
次日,程郁出院,江悦明也一起,三人回了程郁谈兆天那儿。
谈兆天在家门口跨过火盆,进门后又用柚子叶洗过手,就算去了晦气。
洗完澡,一起站在浴室镜子前,程郁拿着刮胡刀,亲自给谈兆天刮胡子,一点点,刮得特别仔细。
就是刮着刮着,程郁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觉得这次真的是万幸中的万幸,7.9级的地震,楼都成片的塌了,谈兆天也被压在楼板下面,如果不是找了苏牧清求助,教授的爱人帮上了忙,最后会是什么结果,真的难以想象。
程郁也想象不出谈兆天被压在楼板下、孤立无援的时候有多绝望无助。
他只是稍微想想,心里都难受得不行。
刮完胡子洗好脸,换上衣服出来,谈兆天恢复了他的日常装束,就是神情沉着,眸光黑亮,看起来比从前还要凶的样子。
他在沙发边摸尾巴恨不得摇断的老虎,给老虎喂肉干,摸老虎的狗头:“好儿子。”
他已经从程郁嘴里知道,当时连锋几人找过来,老虎咬了他们。
这会儿程郁不在,在里面卫生间洗澡,江悦明坐在沙发边,也摸了摸老虎,对谈兆天道:“连锋那儿你打算怎么办?”
谈兆天没有神情:“该怎么办怎么办。”
江悦明:“前两天蠢蠢欲动的可不止连锋。”
谈兆天拍了拍手里的肉干碎屑,淡定的:“一起收拾。”
跟着道:“大哥晚上的飞机?”
江悦明点头:“坐的红眼航班,凌晨到,你不用担心他,他好好儿的。”
江悦明走了,还带走了老虎。
谈兆天抱了穿着居家服、头发吹得半干的程郁去卧室。
程郁摸摸谈兆天身上,心疼:“真的瘦了好多。”
谈兆天把程郁送去床上,自己脱了裤子上衣,一起躺下,又拿遥控器,关上了窗帘。
窗帘合上,室内一下就黑了,程郁挨去谈兆天怀里,闭上眼睛,谈兆天搂了程郁,也闭上了眼睛,一起补觉。
这一刻,两人都是心安的。
不用多言,不用说什么。
只是抱着一起在家睡一觉,幸福感便能溢满胸腔。
凌晨,谈征一落地,就来了程郁家,见谈兆天。
兄弟俩一见面,便无声地握着抓住手,肩膀一碰,简单地拥抱了下。
谈征沉稳的:“安全回来就行。”
又说:“把老婆照顾好,你不在这几天,都是你老婆在扛事儿。”
谈兆天:“我知道。”
谈征没急着走,和谈兆天一起站在阳台,兄弟俩单独聊了片刻。
谈征说:“连锋的事我听说了,你准备怎么办?”
谈兆天没有流露神情,还是那句:“该怎么办怎么办。”
谈征:“你嫂子有句话说得对,摊子确实太大,出点事,就容易被人背后捅刀子。”
谈兆天幽幽:“捅我可以,捅程郁不行。”
谈征走后,谈兆天回卧室,惊讶地发现程郁竟然躺在床上看笔记本电脑弄工作。
谈兆天觉得不可思议,拿走程郁腿上的笔记本:“不累吗?”
“诶!”
程郁没抢,算了,也弄完了。
他解释:“不累啊,自己的工作,当然不能落下,有空了就得捡回来啊。”
谈兆天服气,回床上,吻了吻程郁,劝:“休息几天吧。”
“我休息了啊,我不就在休息吗。”
程郁:“自己的公司,总不能丢掉吧。”
“好多天没管了。”
谈兆天知道程郁这几天都在管生意、镇场子,仕鸿那边没顾上。
他又吻了吻程郁的嘴唇,终于说道:“我不在,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啊。”
程郁神色如常:“无非是有点不太老实。”
程郁一点儿不带隐瞒的,直接就道:“尤其是你那个‘好’兄弟连锋。”
“带人来家里,指着我的鼻子让我签东西,还骂我是捞男,说我最巴不得你死,好分财产。”
“他那个小舅子也嚣张得很,挨了我两巴掌。”
程郁看着谈兆天轻瞪眼:“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这种人也能做好兄弟吗。”
“亏得我不是吃瘪的性格,老虎也凶,会咬人,这要换了其他人,再有个两三岁的孩子,简直就是孤儿寡母的待遇。”
谈兆天又吻了吻程郁:“你放心,这次冒头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程郁也去吻谈兆天:“你要补偿我。”
“想要什么?”
这熟悉的话和风格,谈兆天忍不住就笑了。
就喜欢程郁这种有什么说什么、主动问他要的直接。
程郁拉男人领子,表情幽幽,声音也幽幽,低声又清缓地说:“要你操我。”
又说:“还要你边操边说你爱我。”
谈兆天就笑:“现在吗?”
程郁摇头:“等你那身腱子肉养回来。”
又摸摸男人肩膀和胸口,不满道:“胸都瘪了,真讨厌。”
哼哼:“再也不要去什么咖什了,以后我不同意,你隔壁省都不许去。”
谈兆天顺着:“嗯,好,不去,哪儿都不去。”
第69章
次日,谈兆天自己的酒店的会议厅,所有管着重要生意、在谈兆天谈征这儿有分量的弟兄,全部来了,包括不久前刚被放了的连锋。
谈兆天在会议厅露面,走上会议厅的略高一些的台子,身边跟着几人,抬着几个箱子,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钱。
谈兆天没耽搁,钱全部打开之后,直接扫过台下道:“这次,我不在,你们这么多人里,有谁,生意上偷偷动了手脚的,自己上来,拿钱滚蛋!”
台下一众人安安静静,屁都不敢放,全都看着台上的谈兆天。
谈兆天扫台下,不怒自威:“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动了手脚的,不老实的,自己上来,拿了钱滚!”
“现在不站出来,等会儿我点名,屁都不会给你们一毛!”
谈兆天:“我数到三!”
“一!”
“二!”
连锋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向台子,大喝道:“你不就想说我吗?!”
边走近边道:“是!我是动了公司的钱!”
“我如果不动!难道等着你老婆把公司的钱兄弟们的钱当遗产分走吗!?”
连锋说着来到台下,理直气壮。
谈兆天一步跨下台,没二话,抬手就给了连锋一拳,力气之大,直接把连锋掀在了地上。
全场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看着,大气不敢出。
连锋爬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谈兆天,大声道:“我跟你多少年兄弟!你那个老婆才跟你几年!?你打我?你为了他打我!?”
谈兆天一步跨回台上,抓了把钱就甩向连锋,没有吼,沉稳的,不怒自威:“拿了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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